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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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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煞死氣自然不願意就這麽再次被煉化, 處處幹擾九天, 當然,這也算是陰煞死氣自帶的問題,種種負面情緒向九天洶湧而來。

“你為什麽背叛我?”

“你為什麽拋棄我?”

“逆賊,你殘害忠良,陛下, 老臣願望啊!”

“放開我,放開我,救命、救命……”

“好疼啊、好疼啊、好疼……”

含冤帶怨而死的人,總是不甘心,那股怨念即使死亡後也不會消散,成為陰煞之氣的載體,成為源泉, 這些陰煞之氣裏面自然包括著那些哀嚎, 那些不甘心,那些怨恨, 如今這些情緒都向九天襲來。

渾身上下被汗水濕透, 九天的眉頭越皺越緊, 右手握成拳頭, 調動身體中所有的生氣來幫助自己, 然而效果不大, 當時受傷太突然是一方面, 最重要的是,當時九天借助陰兵身上的幽冥死氣。

原本想著借力打力, 結果坑了自己,陰煞死氣反彈,挖坑徹底埋了自己,如今只能一點一點從自己挖的坑裏面爬出來。

猛然張開眼睛,雙目裏面紅光閃現,控制不住了,必須把這股情緒宣洩出去,九天從床上跳起。

都說哈士奇是拆遷隊的,然而九天發洩情緒的時候,她是拆遷部的,還是部長級別,別說碗筷被砸,床頭櫃翻飛,就是大床也七零八落,被褥什麽的更是被慘無人道的徹底損毀……

金玉檀出來後坐在客廳沙發上開始糾結,到底要不要請無常君?問問是怎麽回事。正在他糾結要不要請白無常的時候,謝必安從外面晃晃悠悠的飄進來,從外面飄進來一方面是擔心直接出現嚇到金玉檀,另外一方面也是對主人家的尊重。

“謝哥。”看到白無常金玉檀滿臉驚喜。

“怎麽?有事?”

金玉檀連連點頭:“九天的眼睛裏面有紅光閃過,我絕地沒看錯。”

“這個沒什麽,應該是陰煞不祥之氣太濃厚的原因。”謝必安擺擺手並不在意:“眼睛?九天醒了?”

“嗯,醒了。”聽到謝必安說沒事,金玉檀松了口氣。

“我去看看她。”謝必安站起身,頓住腳步,上下打量金玉檀一眼之後說:“如無必要,你最好不要到那間屋子。”

金玉檀有點兒迷茫,勾魂使者告訴他呆在那間屋子,白無常告訴他不要呆在那間屋子,這……到底聽誰的?

“勾魂使者曾經說讓我盡量不要離開那間屋子……”金玉檀的聲音中有著滿滿的遲疑,雖然不知道地府的事情,但是無常君的大名他知道,所以無常君更可靠吧?只是不問,他不放心。

“嗯,那時候確實,現在我布置了別的東西,所以你盡量少進去,否則你容易做噩夢,被負面情緒沾染的。”

金玉檀抽了抽嘴角,想到一夜的噩夢,他終於找到了原因。

剛到臥室門口兩個人就聽見裏面稀裏嘩啦的聲音,金玉檀要去開門直接被謝必安攔住,不但如此,他還直接把金玉檀帶回到客廳:“別管。”

金玉檀真是目瞪口呆。

謝必安的做法非常對,九天將那些負面情緒稍微發洩一些出去之後再次煉化那些陰煞死氣順利許多,晚上的時候,臉色蒼白的九天從房間裏出來,正巧同送飯的金玉檀走個對頭碰。

“九天,你能下床了?感覺怎麽樣?”金玉檀滿臉驚喜,上下打量九天,想確定她是不是好了很多。

九天有些不好意思,昨天人家救了自己,今天早晨自己的態度奇差無比,現在還這般關心自己,所以一貫不主動解釋事情的九天破天荒的解釋道:“嗯,我現在好多了,早晨的時候、我不是有意的,那時候……”

“我知道,謝哥跟我說了,那時候你被負面情緒侵蝕。”擔心九天尷尬,金玉檀把話接過來,然後話鋒一轉:“你去洗洗臉?先吃飯?一天只喝了一碗粥,餓了吧?”

九天點點頭,露出一個笑容。不得不說,很多時候,金玉檀的體貼真的讓人拒絕不了。

白天為了煉化陰煞死氣,九天出了一身的冷汗,所以九天不單單去洗臉,幹脆去洗了一個澡,結果因為身體不舒服,出來之後整個人都有點兒發暈,吃完飯之後更是犯困,拿著風筒吹頭發,迷迷糊糊的,導致風筒沒拿穩,差點兒砸到自己的頭。

看九天懶洋洋的樣子,金玉檀直接走過來:“我來吧。”說著,接過九天手中的風筒。

九天沈默,倒也沒拒絕,實在是迷糊的很,昨晚看起來她在睡覺,其實根本沒有睡,她一直都在耗費心神去煉化陰煞之氣。

手指撩起長長的頭發,金玉檀認認真真的為九天吹頭發。

暖暖的風讓九天更加昏昏欲睡。九天的頭發濃密而長,又黑又硬,老話曾經說過,頭發絲硬的人很犟,金玉檀不知道別的頭發絲硬的人犟不犟,但是他知道,九天看起來對什麽都不太在意,實際上原則性強到可怕,她認準的事情誰說都沒用。

冷清清的月亮掛在天上,這一刻卻因為旁邊星星的陪伴多了一抹溫柔,謝必安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副歲月靜好的畫面。

眼睛看向金玉檀,第一次發現這小子長的這麽討厭,眉毛太濃,眼睛太亮,最討厭的是嘴唇那麽紅幹嘛?又不是美女烈焰紅唇漂亮,還有那皮膚,白皙細膩,所以這整個就是一個娘娘腔吧?

從小看著九天長大的白無常這一刻同萬千女孩父親的心神同步,那個臭小子一點兒也不好,就這樣想拐走我家的人?沒門。好像勾魂使者打算跟他二十四小時?這個主意不錯,其實跟七十二小時什麽的他也不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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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必安慢慢走過去,這才發現九天竟然睡著了。

聽到輕輕的腳步聲,金玉檀向門口看去,正好見謝必安走過來,輕聲對謝必安說:“我送九天回臥室。”

謝必安點點頭,然後他就看見金玉檀把九天抱了起來,那熟練的架勢,謝必安肯定這絕對不是第一次,當下臉更黑了,原本沒打算跟過去,這會兒謝必安跟著金玉檀一並送九天回房間。

正巧給開門——然後,然後他們就看見了臺風過境一樣的臥室-_-||

金玉檀立刻抱著九天去隔壁的臥室,這會兒謝必安也沒了不滿,也跟著去隔壁,隔壁這裏還沒鋪好床,謝必安把床鋪鋪好,金玉檀將九天放在床上,蓋好被子,調好空調的溫度,這才同謝必安一起退出去,又細心的關好門。

“九天什麽時候醒的。”

“大概一小時前,正好吃了晚飯。”

謝必安點點頭:“有說怎麽受傷的麽?”

金玉檀搖搖頭:“吃了晚飯就去洗澡,然後坐在沙發上就睡著了。”

“應該會很疲憊。”謝必安還是了解的,陰煞死氣不好對付,九天絕對沒問題,主要是那些負面情緒,難以對付到什麽程度呢?臺風過境的臥室就是最好的證明。

謝必安沒久留,九天在睡覺,他看金玉檀不順眼,所以直接走人。

第二天一早,九天除了臉色略微有點兒蒼白,剩下的完全沒問題,再次恢覆生龍活虎,清醒之後伸了一個懶腰,看著臥室中的樣子,九天眨眨眼,自己記憶失誤?明明記得她好像拆房來著。

起身跑去洗漱,看著床頭櫃上嶄新的衣服,九天試著穿上,意外的很合身,開門出去,正巧金玉檀從廚房中出來。

金玉檀穿著一身睡衣,身上系著圍裙,十分居家,看到九天出來,眼睛彎彎:“九天,飯好了,吃飯,有什麽想吃的嗎?我可以立刻做。”

九天搖搖頭:“只要好吃就行。”還是當初的那句話,只要好吃就行。

金玉檀點點頭,把自己做的菜端到餐桌上。

兩個人剛剛坐下,謝必安再次造訪:“九天,沒事了?”

“大問題沒有,小問題慢慢處理就行。”九天很輕松,雖然負面情緒一直在侵染自己,但是生氣守住本源,所以最多就是大腦裏面各種聲音比較多,有點兒吵而已,不過九天從小就接受這個,心大的可以容納太平洋,這種麻煩事在她這裏是名副其實的小問題。

謝必安點點頭。

“謝哥,您也一塊兒吃些?”金玉檀作為主人家開口相讓:“都是我做的,您嘗嘗?”

鬼魂不需要吃東西,只需要吃些香火,這也是普通的鬼魂,身為地府十大陰帥之一,無常君並不需要這些東西,無論吃東西還是吃香火都只是享受,不過現在麽,這東西既然是金玉檀做的,所以吃些也無妨。

金玉檀殷勤的把菜都分出一些讓九天處理,十分自然迅速,讓謝必安到嘴邊的挑剔硬生生的咽回去,嗯,還算有點兒眼色。

三個人吃了一個安靜的早飯,金玉檀給謝必安又泡了一杯茶,謝必安看著茶水,無奈說:“九天,你是怎麽受傷的。”

九天可疑的抽了抽眼角,答非所問:“我想我大概知道當年師父怎麽受的傷。”

“嗯?”謝必安看著九天,怎麽突然提這個?難道說程錦就是當年打傷上官錦城的人?

“以前跟著師父,小時候也問過師父的傷,師父一直都是含糊其辭,我以為當時太過於驚險,所以他不想回憶,現在看,恐怕不是這樣。”九天再次抽了抽嘴角。

謝必安看著九天,覺得以上官錦城的性格看,九天現在的表現看,驚險什麽的幾率不大,反而有可能是黑歷史。

九天一捂臉,簡直羞於啟齒:“程硯笙的身上有師父當年最得意的開鏡符……”

謝必安頓時面無表情。腦海中簡直百萬草泥馬在狂奔,要問坑徒弟哪家強,殺戮天師找錦城。

“什麽是開鏡符?”金玉檀問九天。

九天開始從頭解釋。

殺戮天師,顧名思義,專職殺戮,所以各個戰鬥力爆表,但是殺戮天師也是人,人有七情六欲,有愛恨情仇,更有喜好愛好,比如九天喜歡聽戲曲,喜歡吃好吃的,比如第一位殺戮天師喜歡彈琴,比如上官錦城喜歡聽戲,喜歡下棋。所以殺戮天師也都各有特色。

上官錦城是殺戮天師沒錯,但是在修煉一道,他與九天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喜歡研究符箓,還喜歡那種護身的,保平安的,或者是一些偏門的符咒,比如說大力符就是一種。他出生於戰亂年代,那時候厲鬼到處都是,他與九天不同,不需要靠著斬殺厲鬼延續壽命,而且戰亂時候的厲鬼與和平年代還不同,很多是陣亡的將士,為了保護自己國家,執念不滅,成為厲鬼。

對於這樣的厲鬼上官錦城還是佩服的,自然也就不想傷害他們,但是他身上有特殊的氣息,倒是一些神智不清楚的厲鬼喜歡攻擊他,讓他滅了那些厲鬼他不想,不動手又只能被打,所以思來想去,他創造出了生平最得意的符咒。

嗯,也是坑了他自己又坑了他徒弟的符咒。

這符咒就是開鏡符,開鏡符的開字代表八卦中開門的開,乾位,為天,敞開大門,來者不拒,鏡是鏡子的意思,連在一起就是你打我的東西我全部吸收然後反彈回去。對我打情罵俏,對你和善微笑,對我逞兇鬥狠,對你回敬十分,簡而言之,就是這麽一張符。

九天很小的時候就在思考,師父的心思縱然不在攻擊一道,可到底也是殺戮天師,怎麽會被人打傷,還留下後遺癥?現在她知道了,師父肯定是打程硯笙,結果被自己的符咒反彈,現在她也被坑了。

最後,九天扶額說:“如果不是我的情況特殊,這一下我肯定沒命。”嗯,換而言之,也可以說明九天下手是有多狠。

金玉檀也開始無語,這一刻他與剛剛的無常君腦回路真是神同步,千萬匹草泥馬在腦海中奔騰,天下間有這麽坑徒弟的師父嗎?你們誰見過?

“這個符咒不好破解吧?”謝必安對於這個符咒有所耳聞,他與上官錦城的關系雖然沒有與九天這麽好,但是也不陌生。(那會兒戰亂地府工作量大,白無常太忙)

九天點點頭,有點兒煩躁,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的吐出來,平覆被負面情緒影響的心情:“是這個符咒沒錯,而且我懷疑,這應該是師父最得意的那一張,最得意的那張符咒師傅是繪在羊脂白玉上的,想要破壞不容易。”

玉雖易碎,總比符紙耐用,對於這方面,九天很是頭疼。忍不住抓了抓頭發。

謝必安抽了抽嘴角,好想把上官錦城抓過來揍死,可惜對方已經死了,這個坑貨,挖坑埋了自己也就算了,結果還把徒弟埋進去,真是為老不尊。

“九天,不是程錦嗎?剛剛你說程硯笙?”

九天點點頭:“他原名程硯笙,程錦應該是他後改的名字,我師父名諱錦城,肯定是想壓我師父一頭。”對此,九天憤憤的,師父坑了自己那也是自家師徒的事兒,被人壓師父一頭,九天表示很內傷。

“一開始我按照程錦的名字去生死簿查找,但是沒有一個人符合,後來按照相貌找到了程硯笙,他今年應該七十九歲。”謝必安皺眉:“生死簿上記載,此人在二十八歲的時候會有一場大劫,成功邁過去那麽壽有六十八。”

“那他現在應該死掉的。”金玉檀楞楞的說,生死簿什麽的不都是小說中的東西嗎?金玉檀一時間腦筋有點兒打結。

“對,這是原本生死簿上的記載,但是這個人在二十七的時候就不在生死簿上,逃出了監控。”謝必安還好並不覺得怎麽樣,人為萬物之長,總想逃脫生死。這種事情,從古至今都有,並不稀奇。

九天點點頭,既然不在生死簿,那麽地府就不會過份抓捕,除非這個人危害到地府的運作,比如說大面積收集魂魄,或者是阻擋鬼差收魂,否則即使他害無辜性命,地府是絕對不會管的。

地府有地府的規矩,人世有人世的路子,兩不相幹。當然私下的交情是私下的交情。

“程硯笙那邊地府完全不會幹涉,不過我會適當安排孤魂野鬼去盯梢,有消息給你。”這就是私下的交情,無常君出手,自然妥妥噠。

九天點頭。

知道九天怎麽受的傷,看九天這邊也沒什麽問題了,謝必安起身離開,九天轉回頭問金玉檀:“你怎麽聯系上的謝哥哥?”剛剛醒來的時候,屋子中無常君的氣息她絕對不會錯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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