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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去意已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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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青趁著天未明早早地就起床了,趁著一點光亮看了看鐘樓,還是覺得他的樣子很憔悴,即使在夢裏,臉上依然痛苦地皺成一團。

她想找一些鋒利的東西,但是目光所及什麽也沒有,又不敢驚動床榻上的人,索性狠了狠心,在靠近肘窩附近咬了一口。

真的太疼了,柳青青疼得忍不住落了淚,眼見有血湧出,趕緊拿起杯子接住,最後硬是用手擠了又擠,才小半杯。

用手捂住杯口,生怕鐘樓聞到太濃烈的血腥氣,躡手躡腳地靠近他,輕輕捏開他的嘴,把血灌了下去。

不知道是睡得沈還是虛弱得厲害,竟然只是皺著眉咳了一下,然後又是沈沈睡去。

柳青青這才穿戴好,帶著杯子出門去了,過了一會兒端了一份飯菜回來,侍候鐘樓起床一起用了。

這時正聽門外有說話聲,柳青青出門去看,見是黎川的仆從,問道:“姐姐來不知是何時?”

女仆走上前來說道:“柳姑娘,黎族長說是柳姑娘的家人來了,正在前院大廳內,特意讓奴婢過來告訴梓前輩和姑娘一聲,再有就是關於族長任命大典的事,黎族長說想邀梓前輩前去商議。”

柳青青一聽高興得恨不得立馬飛過去,說道:“太好了,麻煩你等我一下,我和梓前輩說一聲,我和你同去。”

女仆道:“姑娘客氣。”

鐘樓在屋裏早就聽到了她們的談話,見柳青青走進,就說:“你去吧。”

柳青青皺皺眉,說道:“那你呢?黎川那邊怎麽應付?”

鐘樓道:“沒事,我感覺好多了,不用擔心,我這樣一直不出去,他們也會懷疑的。”

柳青青關切地看著他,說:“好吧,那你多註意。”

鐘樓笑道:“好。”

柳青青遠遠瞧見父母和佳敏三人就趕緊跑進去,見到大家除了清減了不少,並沒有大礙,也就放心了,多日以來的擔心,委屈和思念噴薄而出,化成緊緊的擁抱。

四個人除了柳青青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因為什麽被抓到這裏,更不知道他們面對的是一群妖。

柳青青更不敢告訴他們實情,只是說發生了點誤會,這裏是個遠古部落,馬上就會送他們離開,柳青青自己有事情會晚一些,其餘時間多數在訴說連起來各自遇到的事情。

另一邊,黎川,鐘樓二人坐在主座上,三個那日和黎川飲酒的三個首領坐在下首,五人一起商討著大事。

黎川首先拱手說道:“前輩,我們眾人商議之後還是一致認為由前輩擔任狐族族長之位方能令四海臣服,不墜狐族威名。”

其餘三人一齊起身,道:“正是如此,還請梓前輩莫要推辭。”

鐘樓早已經料到他們會這麽說,面上只是淡淡地,沒有立刻回答是好還是不好。

眾人互相眼神交流著,都不太明白鐘樓為什麽表現得如此平靜,這是超出他們預想的,一時間誰也摸不準這個老狐貍心裏到底打得是什麽算盤。

鐘樓道:“梓奚鳴早已經死了。”

眾人一時間懵了,呆楞楞地不知道他在說什麽,這不是好好在這兒呢嗎,怎麽就說自己已經死了呢。

鐘樓繼續說道:“死在那片亂墳崗,而今我只想為自己而活。”

眾人這時才醒悟他這是要拒絕的意思,這不是正中下懷,省去了多少麻煩事。

鐘樓道:“狐族的事還是由各位來打理吧,這幾日我便要帶人離開了。”

黎川一聽心裏暗暗高興,但轉瞬又想,此人終究是個大麻煩,對自己而言大有威脅,萬一他有一天想當族長了,豈不是讓自己幹什麽就得幹什麽,說殺了自己就殺了,但是他修為高強,看來還得著手在柳姑娘身上。

但面上仍是一陣痛心,苦勸道:“前輩,您若離去,撒手不管了,我……我怎麽跟族人交代啊,哎。”說著示意三人也來勸說勸說。

一人道:“前輩,您德高望重,修為又高,也只有您才配當族長啊,您不能就這麽離開啊。”

一人道:“是啊,前輩,難道是我們禮遇不周讓您不舒服了嗎,我們確實不該用柳姑娘迫使您跟我們結盟,但是我們也並沒有傷害柳姑娘和她的家人,如今更是知錯了,您可千萬別因為此事就不管大家了,若是如此那就是我石某死也不足惜啊。”

另一人道:“前輩,您是不知道我們大家夥日日夜夜盼著您能統領壯大狐族,尤其是黎……黎兄,每每都會跟我們說起您當年的英姿,事跡,讓人無不神往,現在終於得見,真如天人一般,以後屬下定當竭力侍奉前輩跟前,還請前輩不要丟下我等。”

言辭無比誠懇,態度無比真摯,若是當年,鐘樓一定會相信,這幫家夥才正是那成了精的老狐貍,心黑手狠,背地裏不定罵了他多難聽的話,安排了多少陰謀詭計算計他。

既然他們愛演戲,那他就配合他們一下,要不然還怎麽玩兒下去呢!

鐘樓道:“諸位好意,奚鳴不勝感激。只是人各有志,還望各位見諒。”

黎川馬上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仿佛下一秒就要撲到鐘樓懷裏嚶嚶嚶的哭泣起來。

抽抽噎噎地說道:“哎,既然前輩主義已定,我們又怎好強扭,若是有一日您老人家願意回來,我們定當開城迎接。”

其餘人也都上前抹眼擦淚地說道:“是啊,我們一定日夜祈禱前輩身體安康,天地同壽。”

鐘樓道:“多謝諸位,只不過線下有一件更要緊的事兒需要和黎族長聊聊,可方便嗎?”

黎川皺了皺眉,心道:不知道他又要搞什麽名堂,且看看他怎麽說。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忙說道:“屬下等去門外支應,但有吩咐,頃刻便到。”

三人出去後,鐘樓伸手做了一個“請座”的動作,黎川恭敬地說道:“黎川在前輩面前不敢。”

鐘樓笑道:“不必如此客氣。”

黎川做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說道:“多謝前輩,不知有何指教,還請明示。”

鐘樓笑道:“指教談不上,只是需要黎族長答應在下一件小事。”

黎川眉皺的更緊了,笑呵呵地問道:“不知是什麽小事,倘若有幸能幫前輩略盡綿薄之力,那是在下的福氣,只怕黎某人微言輕,力小才薄,恐不能幫前輩解決煩惱。”

鐘樓道:“黎族長不必如此自謙,此事就是個傻子也能辦到。”

黎川不解地道:“啊?”

就趁著黎川這驚疑不定,嘴巴微微張開的間隙,鐘樓猛地一拋,黎川只覺得一個什麽東西,小小的直接從喉頭滾到胃裏,他下意識地彎下腰,一陣咳嗽,又是用內力去催逼,但是毫無反應,根本吐不出來。

黎川面露恐懼和惱怒之色,但也不敢表現得太過於明顯,問道:“您這是何意?”

鐘樓站起身,不看他,只是自顧自地說道:“黎族長莫要怕,死不了人,這不過是一個籌碼和後路而已。”

黎川心道:這麽快就要撕破臉皮嗎?這小子可恨至極,待到有一天讓他落到我的手裏,一定讓他哭的滿地找牙,保證他爹都認不出來他。

黎川面上冷笑道:“我不明白。”

鐘樓道:“黎族長是聰明人,怎麽說不明白呢!”

黎川冷哼一聲,並不說話。

鐘樓道:“你心裏肯定在罵我吧!卑鄙齷齪,陰險狡詐。”

黎川道:“不敢,黎某的小命還抓在前輩的手上呢。”

鐘樓道:“就算罵了也沒關系,我不在乎。你我都是明白人,豈不聞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黎族長忌憚我,我也不放心你啊,剛剛你服下的只是我的幾根毛發而已。”

黎川一楞,渾身冷汗直流,毛發而已?去他媽的,這一旦發作,毛發會直伸向四肢百骸,五臟六腑,疼起來可是會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簡直是要人的老命啊!還不如毒藥來的痛快。

黎川慘叫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鐘樓在大廳裏來回踱步,慢悠悠地說道:“並不是什麽難事,只要黎族長答應我從此天涯海角,絕不與我和我身邊之人為難便是。”

黎川暗想:這小子想得倒美,只是此時還是先答應他為好。

遂痛快地說道:“這有何難,我本就有這個意思,還請前輩手下留情,幫我解了吧。”

鐘樓道:“黎族長不用擔心,只要你做得到,它便不會發作。”

黎川恨得牙根癢癢,也只好笑著說:“自然,自然,前輩多心了。”

鐘樓道:“明日我就離開了。”

黎川關切地問道:“如何這麽匆忙,再有幾日便是大典,前輩何不等上一等。”

鐘樓道:“又不是沒見過,還是算了吧!”

黎川聞言大囧,心想就算你曾經享族長之尊,但是這一次我一定風風光光,大擺宴席,那將是狐族有史以來最恢宏大氣的繼任大典。

你既然要走,就走的遠遠的,別再讓我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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