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輕功一躍，躍上樹梢，神情很是輕蔑，“為何？因為我的主子從來都不是你啊，一個女子也想做我的主子，你也不看看你配嗎？女人啊，頭發長見識短，我最是瞧不上。”蘇言頓了頓，笑了笑，“至於前幾日為何不殺你們，因為我帶來的人不是我的，是效忠於你的，那時候我一動手豈不是容易惹禍上身嗎？”

“那麽你的主子是誰？我很好奇，能讓你看上的主子是誰。”蘇傾玉笑著，一點都沒有被人包圍的緊張感，甚至對於這一切都沒有表現出一絲絲的憤怒。

“看你馬上就要死了，我就發發善心告訴你好了，我的主子自然是二少爺，二少爺才是有雄才偉略的大人物，可惜二少爺最珍視的人因為你而遭受磨難，正巧，皇上原本的聖旨是說將你帶回去，這位皇上待你可是深情厚誼，非說你與蘇家謀逆一事無關，派人將你追回，但是經過皇後許如意那裏就做了手腳，許家宣旨說蘇家四小姐與蘇家謀逆一事同罪，褫奪封號，殺無赦，我們也就借著這個機會一同動手，你說多巧啊，你死了也不會有人懷疑到二少爺身上，不過話說回來，你可真是不招人喜歡，這麽多人想要殺你啊，你呢，去地府反思一番吧，來世做個好人。”蘇言一躍而下，在空中的時候沖著蘇傾玉擲出兩枚暗器。

這兩枚暗器氣道強勁，竟然是個隱藏相當深的高手，蘇傾玉躲不掉，周圍人也救不了，就在蘇傾玉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一把折扇擋住了這兩枚暗器。

慕容曉笑的一臉桃花像，“抱歉，驚了你的美夢，只可惜我畫扇公子想保住的人，閻王爺也不敢搶。”

“不可能！你的傷勢不可能好了！對了，你一定是在硬撐！”蘇言有些慌亂。

“底牌總是要留在最後的不是嗎？是不是硬撐，你來試試不就知道了？”慕容曉動了，折扇一打，衣袂翻飛，直沖蘇言而去。

蘇言急忙後退，閃身，慕容曉的折扇點在樹上，樹瞬間爆裂，那廂白衣也動了，丟掉手中長劍，銀絲盡顯，二人一前一後夾擊蘇言。

蘇言原本對付慕容曉就十分吃力，眼下二人一同發難，他竟然只有奔逃的命，而奔逃都十分困難。

“上！”蘇言一聲令下，周遭的殺手一同圍攻二人，而蘇言則逃之夭夭。

慕容曉的神色十分輕松，仿佛此次傷過之後他的實力也愈發的精進。

托慕容曉的福，一行人很快脫險到了礱國邊境。

“別動，讓我抱抱。”慕容曉將蘇傾玉的腦袋按在自己懷裏，輕聲笑道，“可不可以答應我，不要忘記我。”

“你說什麽呢？快放開我。”蘇傾玉掙紮，驀然見眼前一縷銀光，“慕容曉！你......”

慕容曉軟倒，靠在蘇傾玉肩頭，唇邊帶著笑意，唇上失了血色，“果然十分霸道，我們來做個約定吧？”

“你說。”蘇傾玉伸出手懷抱慕容曉。

“以後無論如何，照顧好自己，別叫人欺負了你，沒事的時候多笑笑，你笑起來最好看，以後沒有我在，你要保護好自己，還有，不要忘了我。”慕容曉閉上了眼睛，唇角帶著笑意，“能這樣抱著你，真好。”

蘇傾玉沒有眼淚，也沒有笑，“不能光是我答應你，你也要答應我，別離開我。”

慕容曉笑了，十分滿足的笑意，“從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就這麽喜歡強人所難呢，好，我答應你，只是對不起，我好像要食言了。”

“我最討厭食言的人了。”蘇傾玉與慕容曉半跪在地上，蘇傾玉用瘦弱的肩膀支撐著慕容曉消瘦的身體。

“討厭嗎？也好......至少還是記得的......”搭在蘇傾玉肩頭的手滑落。

風吹過，吹起了慕容曉的發，青絲成雪，朝為紅顏暮為枯骨。

蘇傾玉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從夜色西沈一直到暮色初升，寒風將蘇傾玉吹得冰冷，但是她感覺不到冷意，對她來說，最冷不過人心，最冷不過這個靠著自己的人死去的身軀。

有的人真的很傻，只是寥寥數面或是寥寥數語就能被打動，不知道所付出的是否值得，憑著一腔熱血就將性命交付。

慕容曉的身子開始有些軟，蘇傾玉驚喜，“慕容曉！慕容曉！”

慕容曉的身子軟倒在地，而蘇傾玉無力再去抓住，她就這麽跪著，其他人也就這麽看著。

一天之內，白衣失去了父親，也失去了一同戰鬥過的袍澤戰友，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蘇傾玉，可是白衣不恨蘇傾玉，她知道蘇傾玉待白秋也看作至親，待慕容曉也是當做親生的哥哥一般，失去這二人，還看著一同護送他們出逃的蘇家暗衛從那樣多的人數戰至眼前僅剩的十餘人，所以白衣不恨蘇傾玉，更何況她心中清楚，造成這一切的人是蘇子樊，如果沒有蘇子樊，這些人都不用死，包括蘇將軍與蘇府上百條性命。

白衣站在蘇傾玉身邊，也不開口。

蘇傾玉的頭發散亂著跪在慕容曉的屍首前，沾滿鮮血的手在膝蓋上收緊，頭發遮住了蘇傾玉的臉，而蘇傾玉垂著頭，終於在第三天，蘇傾玉開口了。

“白衣，你殺了我吧，是我害死了白先生，害死了慕容曉。”蘇傾玉的聲音聽不出喜悲，清冷的不像樣子。

白衣不會安慰人，但是她理智且只會說出事實，“不是你，是蘇子樊，起來，慕容曉與老頭子不會想看見你這樣。”

白衣伸手去拉蘇傾玉，手上的力量用的很大，仿佛要捏斷蘇傾玉的手臂，就好像這樣就能讓她心裏好過許多。

“白衣，你有什麽想要的？”蘇傾玉始終過不去自己心裏的一關，她不敢面對白衣，仿佛只有白衣要點什麽，或者白衣說恨她，她心裏才會好受。

白衣當真很認真的在想，“回去，親手殺了他們。”

他們，說的不止蘇子樊，還有蘇言，蘇言頂多是個動手的人，幕後造成這一切的人卻是蘇子樊，白衣心裏清楚。

白衣學著慕容曉的樣子將蘇傾玉抱在懷中，一下一下的撫摸著蘇傾玉的頭發。

蘇傾玉再也堅持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就讓她再放縱這麽一次，等太陽徹底升起之後，她要一點一點的蠶食，一點一點的將林清霖看重的江山，許如意看重的榮華富貴，還有蘇子樊看重的蘇瑩瑩，全部都一點一點的毀掉，她總是要看著他們生不如死的，輕易的死掉，太便宜這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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