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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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婉一楞。
怎麽聽著這情況跟梁紅玲這麽像呢。
她忍不住問道：“那個小姑娘家住在哪個方向啊。”
董秀萍道：“好像是在溪水生產大隊的，姓梁，叫梁紅玲。”
沒想到還真是梁紅玲，溫婉有些無語。
不過她想了想，也是，其餘的農村人家哪裏會有梁紅玲這種奇葩呢，大部分姑娘其實都挺懂事的，到了年紀就回家幫著家裏幹活，或者是去大隊上工。
也就梁紅玲那種好吃懶做的人才會拿著別人的錢去讓自己瀟灑快活了。
想到剛才董秀萍說的，梁紅玲一個學期又一個學期的，跟不要錢似的交學費，溫婉心裏就不舒服了。
哪怕那些錢是梁進恒掙的，但梁進恒連存折都給她了，也就是說現在她才是掌握家裏經濟大權的人。
那麽之前給出去的那些錢，她能討回來的，就一定要討回來！
“她這幾學期下來，怕是至少交了三五十塊吧？”
現在高中都是兩年制，一年又分為兩學期。
溫婉記得她當初上高中的時候學費是一學期三塊錢，不知道現在漲沒漲。
董秀萍給她算了算，發現梁紅玲在高中讀了四年，這四年交的雜七雜八的費用加起來都得有四十塊了！
“這還真是，加上學雜費和平時有的資料費什麽的，還真有四十多了。”
四十塊可真不少啊，比大部分工人一個月的工資都還要高。
並且在鎮上念高中的時候，梁紅玲也從來沒有從家裏帶過飯，幾乎是天天跟一群同學下館子去國營飯店。
嘖嘖，董秀萍忍不住感慨。
“這讀個書，怕是在她身上花了得有上百塊了。”
這還是保守估計的，畢竟董秀萍也不知道梁紅玲中午和同學們出去吃飯的時候到底點的些什麽，但幾年下來，哪怕再節省也得花大幾十的生活費吧。
上百塊。
好啊，好得很！
溫婉心裏冷笑，這下更是下定決心要將這錢討回來了！
梁進恒養爹娘還說得過去，可萬萬沒有讓他養妹妹的！
梁紅玲又不是梁進恒生的，憑什麽學費生活費都得他出！
見溫婉神色不對，董秀萍剛想問她咋了，是不是認識這個梁紅玲，身後就傳來大娃的聲音。
“媽媽，我們的飯來了！”
溫婉轉身一看，梁進恒正一手端著一大碗菜，而大娃手裏拿著筷子。
將菜放下之後，梁進恒下意識的看了董秀萍一眼，朝她點點頭。
剛才他遠遠地就看見溫婉和董秀萍在說話了，並且神色激動像是在敘舊，可見兩人應該是認識的。
不過他剛剛好像聽到董秀萍說了句什麽“梁紅玲”。
他先是沖董秀萍點了點頭說了句你好，接著又問：“梁紅玲怎麽了？”
他以為是梁紅玲在外頭犯了什麽錯，沖撞了董秀萍之類的。
董秀萍看著梁進恒那跟大娃和二妞有幾分相似的臉，立馬猜到他應該就是溫婉的丈夫。
忙笑著打招呼。
“這位同志就是溫婉的愛人吧，你們倆可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啊！”
別的不說，這臉看著就般配。
至於梁進恒問的問題，董秀萍沒多想，剛準備解釋說這是她班上的一個學生，結果溫婉先開口了。
溫婉哼了一聲，語氣涼涼的說道。
“在說你妹妹梁紅玲在鎮上念高中，成績不好卻還要留在學校，硬是念了四年不想畢業，天天中午還拿著錢票跟同學下館子的事，哦，順便介紹一下，這是我好朋友董秀萍，她剛好也是梁紅玲的老師。”
梁進恒聞言一楞，隨後眉頭緊皺，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旁邊的董秀萍則是直接傻眼了。
敢情那梁紅玲是溫婉丈夫的妹妹，那不就是她的小姑子咯？
自己剛剛當著溫婉的面說了她小姑子那麽多不中聽的話，這，這不會讓溫婉心裏不舒服，或者是引發她和她丈夫之間的矛盾吧。
董秀萍忽然有些擔心。
梁進恒這個時候也轉過來看著董秀萍，卻是沈聲說了一句：“讓老師煩心了，我會回家好好教育一下梁紅玲的。”
他聲音沈沈的，顯然因為這事而鬧心。
他只以為梁紅玲性格上有缺陷罷了，沒想到她還打著學習的名義在鎮上這麽瀟灑？
之前爹娘給他寫信的時候，信上說的一直是梁紅玲在學校成績不錯，只是因為一直沒有得到推薦機會所以沒有辦法去大學，但是他們老師說了，等下一學期就有名額，讓她再等等。
梁進恒對於家裏能出一個大學生的事情自然是樂意的，因此爹娘找他多要點錢說是給梁紅玲的學費和生活費的時候，他作為大哥也象征性的給了梁紅玲一筆錢。
他想著哪怕梁紅玲比溫婉晚一年上高中，但生活水平和學費什麽的也都相差不會很大，所以給梁紅玲的教育資助並不多。
後來過年他回家，梁紅玲還因為他給的錢太少而埋怨過呢，結果梁進恒問她錢花在哪了，哪裏需要多少錢的時候，她又不說話了。
再問她大學的事情的時候，梁紅玲又說起了信裏同樣的說辭，說這學期她老師的名額又給別人了，讓她再等一年。
梁進恒一看她那樣子就知道是在撒謊，哪裏會有這麽巧，一學期接著一學期的都被人搶走名額呢。
因此給了兩次之後，梁進恒就再也沒給過她學費和生活費了，甚至還對爹娘說讓梁紅玲幹脆早點回家做事，那書他看她也讀不進去。
爹娘沒說什麽，但顯然是不讚同梁進恒的。
梁進恒後來幹脆懶得管了，反正他也不會再給梁紅玲打學費生活費了，爹娘愛怎麽著怎麽著吧。
只是現在聽著董秀萍的意思，梁紅玲那幾年不但沒有好好念書，反而還結朋交友的去下館子，瀟灑的很！
她一個沒工作沒錢掙的學生，頓頓下館子的錢是哪裏來的，梁進恒幾乎立馬便想明白了！
那錢必然是爹娘給的，而他爹娘平時就算是掙再多的工分，分了錢也沒有糧票啊。
那糧票也只能是他寄回來的。
可是當初他寄回來的信上明明說的是那些錢票是他給溫婉和孩子的！
意識到溫婉和孩子不僅在家裏被克扣夥食，而本該落到他們手裏的錢票也被人攔截了，梁進恒臉色相當難看。
董秀萍見狀有些惴惴不安的碰了碰溫婉，小聲道：“這，沒事吧？”
溫婉淡定的將碗筷擺好，說道：“能有什麽事，做錯事的人又不是我們，放心吧，對了，你剛剛點菜了嗎，沒點的話就跟我們一快吃吧，反正我們人多，點的菜也多。”
董秀萍當然不可能答應，她哪裏能白白讓溫婉請她啊。
結果還不等她拒絕，溫婉便又說道：“反正咱們又不像有的人一樣天天下館子，難得來一次那就幹脆吃個飽，秀萍姐你可別跟我客氣，我還沒感謝董老師那些年對我的照顧呢。”
旁邊的梁進恒哪裏聽不出溫婉是因為梁紅玲的事而心裏不爽呢，語氣聽著都陰陽怪氣的。
他自知理虧，同時也更覺得愧對溫婉，便也勸董秀萍跟他們一塊吃。
“我再去點菜，董同志你就在這一塊吃吧。”
說完梁進恒便轉身去點菜了。
見董秀萍還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溫婉勸她：“秀萍姐，沒事，就在這一塊吃吧，不然你一個人吃也怪無聊的，再說了，我們好不容易再見面，難不成你就不想和我多說會話啊？”
董秀萍這才無奈一笑，決定留下來。
剛才她也算是看清楚了，溫婉的丈夫雖然看起來不太好相處，冷冰冰的樣子，不過是個聽溫婉話的，她也就不擔心兩口子回去會鬧矛盾了。
趁著梁進恒沒回來，董秀萍忍不住八卦起溫婉和梁進恒的事情，比如他們是怎麽認識的，結婚這幾年咋樣之類的。
她因為下鄉耽誤了幾年，一不小心就成了大齡未婚女青年了。
這大半年各種親戚朋友給她介紹對象，她都快被煩死了，甚至都生出了不結婚一個人過的想法。
所以她想和溫婉取取經，聽聽她和梁進恒之間的事情，說不定就不那麽排斥結婚了。
其實溫婉和梁進恒的事也沒什麽好說的，但她聽出董秀萍的迷茫，還是簡單說了幾句。
“那你結婚之後的生活呢？”董秀萍又問。
溫婉抿唇，低聲道：“在家帶孩子。”
“在家帶孩子？四年？”董秀萍難掩詫異。
倒不是說帶孩子不好，但是對於溫婉的才能和能力來說，董秀萍覺得這就有些屈才了。
當畢竟初溫婉成績那麽好，腦袋瓜子又那麽聰明，她爸還一直說她以後是有大出息，能幹大事的人呢。而且當年的溫婉，也是一個很有理想很有抱負的青年，還說過以後她要出人頭地呢。
結果這四年她居然一直在家養孩子。
面對董秀萍的詫異，溫婉還是只能點了點頭，她知道董秀萍在為自己惋惜，勉強笑了笑。繼續道。
“嗯，之前是，不過現在孩子大了，我想著能不能去找點活幹，一輩子總不能全耗在家裏，自己是得有一份事業才行。”
雖然她領悟這個道理晚了幾年，但她才二十來歲，有的是時間再奮起。
“對了！這才是我認識的溫婉嘛！積極向上，有進取心，一切困難都會被你打敗！”董秀萍為她現在的醒悟而高興，接著又問，“那你想好要做什麽了嗎？如果沒想好的話，我這倒是可以給你介紹一個工作，去咱們學校當代課老師怎麽樣？”
代課老師？
溫婉一楞，隨後問道：“我也可以去當代課老師嗎？這個代課老師需要什麽樣的要求呢？”
她之前還在犯愁自己到底能做什麽工作呢，沒有身份沒有背景，雖然有錢可以買工作，但是這工作崗位也不是時時刻刻都有的。
她甚至都想過要不直接把梁進步的工作給要過來？但這實施起來難度肯定很大，比讓梁進步還錢的難度可大多了。
沒想到董秀萍忽然就給了她這麽大的驚喜。
董秀萍笑道：“沒什麽要求，能給學生講題講知識就行了，你當初那水平教這群學生綽綽有餘了。”
只不過是現在因政策影響，很多老教師都被下放到了別的地方，所以學校裏其實一直都缺老師。
之前也是找的代課老師，但上個星期那代課老師老娘生病了，他必須回家照顧老人家，所以才沒辦法繼續代課了。
現在溫婉剛好可以頂上！
“到時候你在校長和主任面前講一遍課程，他們看了就會知道你的水平的，不過.......”
想著，董秀萍神色一頓，“就是這些年的知識你還記得嗎，應該沒有忘很多吧？”
溫婉用力點頭。
“你放心，這些年的知識我都還記得！不過就是手裏沒有教材，秀萍姐你能借我幾本教材嗎，我想想到時候怎麽講課。”
這當然沒問題，董秀萍毫不猶豫的答應。
能為溫婉提供一個就業機會，董秀萍這頓飯吃起來也沒這麽心虛了。
等到梁進恒將所有的飯菜都端上來之後，一群人便動筷子。
飯後溫婉決定跟著董秀萍去她家裏拿書，董家就在中學後面的教師職工樓裏，距離國營飯店只有十幾分鐘的距離，她叫梁進恒帶著兩個孩子在這等著。
也是這個時候梁進恒才知道自己媳婦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還給自己找了個可以去鎮中當老師的機會。
梁進恒傻眼。
他本來應該大力支持的，可是想到自己年後要去縣裏上班。
如果媳婦在鎮上當老師的話，那豈不是表明他和媳婦得分居兩地？
因此梁進恒立馬叫住起身的溫婉。
“婉婉，等會！”
溫婉腳步停住，看著一臉猶豫的梁進恒，不耐煩問道：“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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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聽著這情況跟梁紅玲這麽像呢。
她忍不住問道：“那個小姑娘家住在哪個方向啊。”
董秀萍道：“好像是在溪水生產大隊的，姓梁，叫梁紅玲。”
沒想到還真是梁紅玲，溫婉有些無語。
不過她想了想，也是，其餘的農村人家哪裏會有梁紅玲這種奇葩呢，大部分姑娘其實都挺懂事的，到了年紀就回家幫著家裏幹活，或者是去大隊上工。
也就梁紅玲那種好吃懶做的人才會拿著別人的錢去讓自己瀟灑快活了。
想到剛才董秀萍說的，梁紅玲一個學期又一個學期的，跟不要錢似的交學費，溫婉心裏就不舒服了。
哪怕那些錢是梁進恒掙的，但梁進恒連存折都給她了，也就是說現在她才是掌握家裏經濟大權的人。
那麽之前給出去的那些錢，她能討回來的，就一定要討回來！
“她這幾學期下來，怕是至少交了三五十塊吧？”
現在高中都是兩年制，一年又分為兩學期。
溫婉記得她當初上高中的時候學費是一學期三塊錢，不知道現在漲沒漲。
董秀萍給她算了算，發現梁紅玲在高中讀了四年，這四年交的雜七雜八的費用加起來都得有四十塊了！
“這還真是，加上學雜費和平時有的資料費什麽的，還真有四十多了。”
四十塊可真不少啊，比大部分工人一個月的工資都還要高。
並且在鎮上念高中的時候，梁紅玲也從來沒有從家裏帶過飯，幾乎是天天跟一群同學下館子去國營飯店。
嘖嘖，董秀萍忍不住感慨。
“這讀個書，怕是在她身上花了得有上百塊了。”
這還是保守估計的，畢竟董秀萍也不知道梁紅玲中午和同學們出去吃飯的時候到底點的些什麽，但幾年下來，哪怕再節省也得花大幾十的生活費吧。
上百塊。
好啊，好得很！
溫婉心裏冷笑，這下更是下定決心要將這錢討回來了！
梁進恒養爹娘還說得過去，可萬萬沒有讓他養妹妹的！
梁紅玲又不是梁進恒生的，憑什麽學費生活費都得他出！
見溫婉神色不對，董秀萍剛想問她咋了，是不是認識這個梁紅玲，身後就傳來大娃的聲音。
“媽媽，我們的飯來了！”
溫婉轉身一看，梁進恒正一手端著一大碗菜，而大娃手裏拿著筷子。
將菜放下之後，梁進恒下意識的看了董秀萍一眼，朝她點點頭。
剛才他遠遠地就看見溫婉和董秀萍在說話了，並且神色激動像是在敘舊，可見兩人應該是認識的。
不過他剛剛好像聽到董秀萍說了句什麽“梁紅玲”。
他先是沖董秀萍點了點頭說了句你好，接著又問：“梁紅玲怎麽了？”
他以為是梁紅玲在外頭犯了什麽錯，沖撞了董秀萍之類的。
董秀萍看著梁進恒那跟大娃和二妞有幾分相似的臉，立馬猜到他應該就是溫婉的丈夫。
忙笑著打招呼。
“這位同志就是溫婉的愛人吧，你們倆可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啊！”
別的不說，這臉看著就般配。
至於梁進恒問的問題，董秀萍沒多想，剛準備解釋說這是她班上的一個學生，結果溫婉先開口了。
溫婉哼了一聲，語氣涼涼的說道。
“在說你妹妹梁紅玲在鎮上念高中，成績不好卻還要留在學校，硬是念了四年不想畢業，天天中午還拿著錢票跟同學下館子的事，哦，順便介紹一下，這是我好朋友董秀萍，她剛好也是梁紅玲的老師。”
梁進恒聞言一楞，隨後眉頭緊皺，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旁邊的董秀萍則是直接傻眼了。
敢情那梁紅玲是溫婉丈夫的妹妹，那不就是她的小姑子咯？
自己剛剛當著溫婉的面說了她小姑子那麽多不中聽的話，這，這不會讓溫婉心裏不舒服，或者是引發她和她丈夫之間的矛盾吧。
董秀萍忽然有些擔心。
梁進恒這個時候也轉過來看著董秀萍，卻是沈聲說了一句：“讓老師煩心了，我會回家好好教育一下梁紅玲的。”
他聲音沈沈的，顯然因為這事而鬧心。
他只以為梁紅玲性格上有缺陷罷了，沒想到她還打著學習的名義在鎮上這麽瀟灑？
之前爹娘給他寫信的時候，信上說的一直是梁紅玲在學校成績不錯，只是因為一直沒有得到推薦機會所以沒有辦法去大學，但是他們老師說了，等下一學期就有名額，讓她再等等。
梁進恒對於家裏能出一個大學生的事情自然是樂意的，因此爹娘找他多要點錢說是給梁紅玲的學費和生活費的時候，他作為大哥也象征性的給了梁紅玲一筆錢。
他想著哪怕梁紅玲比溫婉晚一年上高中，但生活水平和學費什麽的也都相差不會很大，所以給梁紅玲的教育資助並不多。
後來過年他回家，梁紅玲還因為他給的錢太少而埋怨過呢，結果梁進恒問她錢花在哪了，哪裏需要多少錢的時候，她又不說話了。
再問她大學的事情的時候，梁紅玲又說起了信裏同樣的說辭，說這學期她老師的名額又給別人了，讓她再等一年。
梁進恒一看她那樣子就知道是在撒謊，哪裏會有這麽巧，一學期接著一學期的都被人搶走名額呢。
因此給了兩次之後，梁進恒就再也沒給過她學費和生活費了，甚至還對爹娘說讓梁紅玲幹脆早點回家做事，那書他看她也讀不進去。
爹娘沒說什麽，但顯然是不讚同梁進恒的。
梁進恒後來幹脆懶得管了，反正他也不會再給梁紅玲打學費生活費了，爹娘愛怎麽著怎麽著吧。
只是現在聽著董秀萍的意思，梁紅玲那幾年不但沒有好好念書，反而還結朋交友的去下館子，瀟灑的很！
她一個沒工作沒錢掙的學生，頓頓下館子的錢是哪裏來的，梁進恒幾乎立馬便想明白了！
那錢必然是爹娘給的，而他爹娘平時就算是掙再多的工分，分了錢也沒有糧票啊。
那糧票也只能是他寄回來的。
可是當初他寄回來的信上明明說的是那些錢票是他給溫婉和孩子的！
意識到溫婉和孩子不僅在家裏被克扣夥食，而本該落到他們手裏的錢票也被人攔截了，梁進恒臉色相當難看。
董秀萍見狀有些惴惴不安的碰了碰溫婉，小聲道：“這，沒事吧？”
溫婉淡定的將碗筷擺好，說道：“能有什麽事，做錯事的人又不是我們，放心吧，對了，你剛剛點菜了嗎，沒點的話就跟我們一快吃吧，反正我們人多，點的菜也多。”
董秀萍當然不可能答應，她哪裏能白白讓溫婉請她啊。
結果還不等她拒絕，溫婉便又說道：“反正咱們又不像有的人一樣天天下館子，難得來一次那就幹脆吃個飽，秀萍姐你可別跟我客氣，我還沒感謝董老師那些年對我的照顧呢。”
旁邊的梁進恒哪裏聽不出溫婉是因為梁紅玲的事而心裏不爽呢，語氣聽著都陰陽怪氣的。
他自知理虧，同時也更覺得愧對溫婉，便也勸董秀萍跟他們一塊吃。
“我再去點菜，董同志你就在這一塊吃吧。”
說完梁進恒便轉身去點菜了。
見董秀萍還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溫婉勸她：“秀萍姐，沒事，就在這一塊吃吧，不然你一個人吃也怪無聊的，再說了，我們好不容易再見面，難不成你就不想和我多說會話啊？”
董秀萍這才無奈一笑，決定留下來。
剛才她也算是看清楚了，溫婉的丈夫雖然看起來不太好相處，冷冰冰的樣子，不過是個聽溫婉話的，她也就不擔心兩口子回去會鬧矛盾了。
趁著梁進恒沒回來，董秀萍忍不住八卦起溫婉和梁進恒的事情，比如他們是怎麽認識的，結婚這幾年咋樣之類的。
她因為下鄉耽誤了幾年，一不小心就成了大齡未婚女青年了。
這大半年各種親戚朋友給她介紹對象，她都快被煩死了，甚至都生出了不結婚一個人過的想法。
所以她想和溫婉取取經，聽聽她和梁進恒之間的事情，說不定就不那麽排斥結婚了。
其實溫婉和梁進恒的事也沒什麽好說的，但她聽出董秀萍的迷茫，還是簡單說了幾句。
“那你結婚之後的生活呢？”董秀萍又問。
溫婉抿唇，低聲道：“在家帶孩子。”
“在家帶孩子？四年？”董秀萍難掩詫異。
倒不是說帶孩子不好，但是對於溫婉的才能和能力來說，董秀萍覺得這就有些屈才了。
當畢竟初溫婉成績那麽好，腦袋瓜子又那麽聰明，她爸還一直說她以後是有大出息，能幹大事的人呢。而且當年的溫婉，也是一個很有理想很有抱負的青年，還說過以後她要出人頭地呢。
結果這四年她居然一直在家養孩子。
面對董秀萍的詫異，溫婉還是只能點了點頭，她知道董秀萍在為自己惋惜，勉強笑了笑。繼續道。
“嗯，之前是，不過現在孩子大了，我想著能不能去找點活幹，一輩子總不能全耗在家裏，自己是得有一份事業才行。”
雖然她領悟這個道理晚了幾年，但她才二十來歲，有的是時間再奮起。
“對了！這才是我認識的溫婉嘛！積極向上，有進取心，一切困難都會被你打敗！”董秀萍為她現在的醒悟而高興，接著又問，“那你想好要做什麽了嗎？如果沒想好的話，我這倒是可以給你介紹一個工作，去咱們學校當代課老師怎麽樣？”
代課老師？
溫婉一楞，隨後問道：“我也可以去當代課老師嗎？這個代課老師需要什麽樣的要求呢？”
她之前還在犯愁自己到底能做什麽工作呢，沒有身份沒有背景，雖然有錢可以買工作，但是這工作崗位也不是時時刻刻都有的。
她甚至都想過要不直接把梁進步的工作給要過來？但這實施起來難度肯定很大，比讓梁進步還錢的難度可大多了。
沒想到董秀萍忽然就給了她這麽大的驚喜。
董秀萍笑道：“沒什麽要求，能給學生講題講知識就行了，你當初那水平教這群學生綽綽有餘了。”
只不過是現在因政策影響，很多老教師都被下放到了別的地方，所以學校裏其實一直都缺老師。
之前也是找的代課老師，但上個星期那代課老師老娘生病了，他必須回家照顧老人家，所以才沒辦法繼續代課了。
現在溫婉剛好可以頂上！
“到時候你在校長和主任面前講一遍課程，他們看了就會知道你的水平的，不過.......”
想著，董秀萍神色一頓，“就是這些年的知識你還記得嗎，應該沒有忘很多吧？”
溫婉用力點頭。
“你放心，這些年的知識我都還記得！不過就是手裏沒有教材，秀萍姐你能借我幾本教材嗎，我想想到時候怎麽講課。”
這當然沒問題，董秀萍毫不猶豫的答應。
能為溫婉提供一個就業機會，董秀萍這頓飯吃起來也沒這麽心虛了。
等到梁進恒將所有的飯菜都端上來之後，一群人便動筷子。
飯後溫婉決定跟著董秀萍去她家裏拿書，董家就在中學後面的教師職工樓裏，距離國營飯店只有十幾分鐘的距離，她叫梁進恒帶著兩個孩子在這等著。
也是這個時候梁進恒才知道自己媳婦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還給自己找了個可以去鎮中當老師的機會。
梁進恒傻眼。
他本來應該大力支持的，可是想到自己年後要去縣裏上班。
如果媳婦在鎮上當老師的話，那豈不是表明他和媳婦得分居兩地？
因此梁進恒立馬叫住起身的溫婉。
“婉婉，等會！”
溫婉腳步停住，看著一臉猶豫的梁進恒，不耐煩問道：“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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