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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攔聖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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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見姬不笑答應了下來,一時無話,道了別,便朝外走去。

“南風。”

身後響起聲音,南風腳步一頓,下意識回過頭:“還有事?”許是頭回得太快,一擡眼,對上姬不笑含著戲謔的眸子。

姬不笑走到門口,拿了把油紙傘遞向南風:“外面還在下雨,當心路滑。”忍著將人留下來的沖動,含著笑意說道。

南風恍惚了一下,接過雨傘,在姬不笑的目光相送下,打開傘。邁出屋子的那一刻,竟有些惱火。

有那麽一瞬間,竟希望姬不笑留下他。南風啊南風,真是越來越墮落了。眼底幾分無可奈何,踩著一地雨水,消失在姬不笑的視線中。

姬不笑在南風轉身的那一刻,唇角笑意消失不見。他想留下南風,自從知道了南風對自己心意的那刻起,便想將與自己合為一體,可那樣會嚇到他。

有些事情,還是慢慢來得好。

大雨終在第三日淩晨時分停了下來,第一縷陽光從東方升起,橘黃色的太陽噴薄而出,據聞有人看見了兩道彩虹,一深一淺,美景良辰。

莫初初二人聽聞南風即將要解決走私案件,便在他前一天啟程,要在南風之前達到東陵,否則南風難免會起疑。

二人共乘一匹馬,莫初初騎在馬背上,靠在宇文錦懷中,手中拿著一束野菊,低頭嗅著。野菊的味道比溫室中的菊花,味道要重上一些,花瓣上沾了花蜜,好似蜜蜂剛剛傳播過。

從野菊中擡起頭,看了一眼無盡的官道,嘖嘖了兩聲:“我們到底是為什麽來西陵的?”來去匆匆,只住了幾晚,恰巧趕上了陰雨天,整日悶在房間中,要隨著書本一同發黴了。

風聲側著耳邊過,宇文錦低頭道:“無趣嗎?我們來策馬。”

莫初初偏頭看向他,還未反應過來他是什麽意思。宇文錦雙腿用力一夾,坐下馬兒吃痛,飛也似的快速奔騰了出去。

莫初初下意識靠在宇文錦懷中,有些受驚地拽著他的衣襟。半響,回過神來,聽著耳邊的風聲,擡頭便是他含笑得模樣。

一時心情大好,忍不住哼哼起了曲子。

馬兒飛奔著,莫初初一手抓著馬背上的長毛,一手在半空中揮舞著。高聲唱道:

“套馬的漢子你威武雄壯,

飛馳的駿馬像疾風一樣,

一望無際的原野隨你去流浪,

你的心海和大地一樣寬廣……”

高亢的聲音摻雜在風聲中,愈飄愈遠。宇文錦嘴角抽了抽,套馬的漢子?是在說他嗎?

一低頭,見她如花的笑靨,頓時收回了想要阻止的話語。歌兒雖難聽了點,但她喜歡,便是好的。

宇文錦聽著聽著,竟也喜歡上了這不拘小節的歌詞與莫初初更加不拘小節的歌聲。

“套馬的漢子你在我心上,

我願融化在你寬闊在胸膛,

一望無際的原野隨你去流浪,

所有的日子像你一樣晴朗……”

宇文錦唇角含著笑意,將懷中的人抱得更緊了。兩顆心緊緊地連在了一起,一望無際的官道上,只有他們兩人,以及坐下的一匹黑馬。

任他們如何歡唱,皆不會有人來打擾,這樣的自由,便是莫初初所向往的嗎。宇文錦偏頭,目光落在莫初初肆意歡快的笑臉上,第一次覺得,人生得到了滿足。

兩人一路肆意瀟灑,直到了東陵京城,分明還沒有發生什麽,便自己將自己束縛住了。

自打進了京城,兩人便不再共乘一匹馬。王府的小廝在城門口迎接,將馬交到小廝手中,二人便並肩而行著。

自打進了城門起,莫初初便覺百姓們似是看著自己,雖不知在看些什麽,但的的確確是在看自己。

更有甚者,毫不掩飾的伸手指著自己,指指點點,不知和身旁的人在說些什麽。

莫初初半是認真半是開玩笑的說道:“世子爺,是不是我出去一趟,變得更美了,這些百姓都來養眼了?”許是宇文錦在場,百姓們離得不近,議論的聲音也不大。

莫初初聽了半響,也沒有聽出他們在說些什麽,只是這些人議論的神色各異,她有些不自在罷了。

任誰在大街上被人指指點點的,怕是都會覺得不自在。

宇文錦未去看眾人,而是牽起莫初初的手,道:“初初,我們回去弄清楚。”這些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對莫初初有了敵意,定是聽說了什麽。

許是與那日林慕雪的話有關。嘖,當時他疏忽了,便沒有去調查林慕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若是調查了,或許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事情了。

宇文錦深知被人指指點點點的滋味,拉著莫初初,加快了腳步。卻見莫初初停在了原地,看了看路南茶館。

“世子爺,我們進去喝杯茶。”若要打探消息,最好的場所便是茶樓了。魚龍混雜,消息靈通。

宇文錦卻是有些不讚同,但見她態度堅決,只得隨著她進去。二人未到雅間,只選了一個靠窗的雅座。

雅座一小間一小間的分隔著,是故除了上茶水的小二,再無其他人察覺到二人的存在。

莫初初剛一進門,便聽雅座區聲音有些噪雜,剛一坐下,聲音清楚了許多。她便輕啜著茶水,細細聽著。

“昨日的事兒是真的?齊王府的世子妃當真是冒名頂替的?”

“齊王府都有人出面指證了,那還有假。”

“高墻大院的水深著呢,冒名頂替算什麽的,抗旨不尊才是厲害的呢。”

“對了,這齊王府的世子妃,不是皇上下旨賜的婚嗎,怎麽還會有冒名頂替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嘖嘖,真是……”

茶館中都是文人墨客嗎,來拉東家常李家短的大有人在,齊王府又是皇族,皇族的事情,向來是百姓談論的對象。今兒個這話,足足夠他們茶語飯後討論幾日的了。

莫初初靠在座位上,捧著溫熱的茶杯,指尖發涼。

莫清蓮,倒是輕看了她了,竟會將家務事宣揚出來,賊喊捉賊,當真不知何為羞恥。

自己不過幾日不在京城,竟錯過了這樣的事情。據聞前兩日,莫清蓮請了說書人,將莫初初替姐姐代嫁,搶姐姐夫君的事情,在京城最大的茶館宣揚了出來。

這還沒完,之後又與林慕雪出來指證,一唱一和,情真意切,真真是教說者傷心,聞者落淚。

宇文錦並未去聽周圍人議論的是什麽,只觀察著莫初初的反應,見她面露些許嘲諷,抿了抿唇:“初初,你想怎麽做,我可以幫你。”

莫清蓮沒有得到想要的,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接下來定還會有動作。莫初初瞇了瞇眼睛,放下茶杯道:“我們先回去吧,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

莫清蓮那點本事,完全不夠看,即便有了林慕雪,兩個臭皮匠,也抵不上諸葛亮。

莫初初全然沒有將莫清蓮二人放在眼中,卻不想第二日,林慕雪竟做出了轟動全城的事情。

翌日。

十月初六,皇帝例行到護國寺上香,祈佑天降福澤,庇佑東陵百姓。皇上宇文輝從護國寺回京城,已是臨近黃昏之時。

一行隊伍,浩浩蕩蕩的行駛在京城最繁華的街道上,百姓跪在路邊,低著頭,等皇的隊伍走過之後,才可站起來。

一身穿抹茶色羅裙的貴婦,卻不似其他百姓一般低著頭,相反的,她擡起頭,四下張望著。見皇上的隊伍越發的進了,抿了抿唇,手指絞動著絲帕。

似忐忑,又似乎帶著些許激動。

林慕雪張望著那架明黃色的轎子,待到了身前的路上,人們只見一抹抹茶色的身影,忽地站了起來,跑到了路中間,攔下皇上的轎子。

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響起,天吶,竟有人敢攔下皇帝出行的隊伍?轎前攔駕,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通常攔下聖駕的人,皆要在脖子上掛上一個木桶,無論有罪無罪,最終皆會掉腦袋,這可是重罪。

但現下攔聖駕的女子,不僅未掛木桶,反倒一身華麗衣裳,似是胸有成竹,料定了皇上不會拿她怎麽樣。

“這人膽子也太大了……”人群中,不知是誰,狀著膽子小聲嘀咕著,那人身邊的人,忙拉了拉那人的衣袖。跪了一地的百姓,猶如大敵當前,低著頭,一聲不敢吭。

聖駕旁隨行的宦官,見有人攔在前面,饒是跟在皇上身邊多年,也有些心驚。

這時從轎子裏傳出了一道低沈的聲音,公公的心更是慌了。

“何事停下來了?”渾厚的聲音平靜無波,公公卻忙應了一聲:“皇上,不知誰家的小姐跑到了街上,待奴才將人趕走,便可以繼續行路。”

只聽轎子中低沈的嗯了一聲,公公上前了幾步,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子,揚高了聲音:“誰家的女子,竟敢擋路,還不快些讓開,耽誤了聖駕,你可擔當得起?”

言下之意,很是明顯,告訴那女子,若是還不離開,便要承擔責任了。

林慕雪挺直背脊,眼底幾分忐忑,卻堅定地不肯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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