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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力挽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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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傑在土匪窩中,說盡了莫初初這些天所受的委屈。齊桁猛地站了起來,一拳打在了太師椅的扶手上。實木制的扶手應聲斷裂。

宇文傑眼睛深處閃過一絲異樣,隨之起身。“大當家的莫急,在下曾在西陵經商,對西陵還算了解,若大當家的信得過,便由在下帶路,我們一行人騎著快馬,三日之內必然能夠尋到初初。”

找到了莫初初,便有辦法和宇文錦等人聯系上。齊桁既然想要銀子,帶他出去,他亦能夠弄來銀子。

曾經的救命恩人,現下在西陵獨自受苦,齊桁若是畏首畏尾的眼睜睜的看著,他就枉為江湖人,枉了一個義字!

宇文傑見齊桁一臉的忠義豪邁,便知道自己這一步走對了。剩下來的就不需要他費心了。齊桁吩咐下面的兄弟準備,帶二十個好手,今天晚上就啟程,去西陵。

當然,宇文傑被安置到了一間上好的客房,養精蓄銳,夜幕降臨時,便是他重獲自由之時。

西陵京都。

姬不笑沒有想到,自己會是盜花樓的第一位顧客。哦不,盜花樓現在改名為逍遙居。莫初初亦從來沒有想過,酒樓的第一筆生意,竟會以這樣的形式交易。

逍遙居掌櫃宴請風水鏢局少舵主姬不笑。這一消息在前一天便傳開了。是故當日,約定的時辰之前,逍遙居門口嘈雜極了,現在天氣也不冷了,百姓們一人身上披著一件棉襖,站上一天都不成為題。

“你們說,這逍遙居的掌櫃的究竟是什麽人。酒樓都這樣了,怎麽還請人在裏面擺宴啊,這不是晦氣嗎。”

“嘖嘖,真是搞不懂,一個外地人,為什麽偏偏要在京都開酒樓。酒樓生意本來就不好做,再開這麽一間酒樓,我們這些同行的還要不要活了。”

“我看啊,這酒樓開不起來。風水鏢局的少舵主那可是江湖俠客,吃肉喝酒不行,人家講的是義氣。素不相識的,少舵主才不會來。”

“少舵主?你說的可是風水鏢局的少舵主?那個三歲習武,十二歲便游歷江湖。風流倜儻,舉世無雙,人稱武林第一俠客的少舵主?”

“除了他,風水鏢局還有第二個少舵主不成?”

今日在逍遙居引得百姓們聚在這裏的,並非是逍遙居被當地人欺負出了名氣,而是風水鏢局的少舵主姬不笑,在京都有名氣。

繁華之處,市井之地,門廳之中,閨閣之內。京都的人,哪個不知道風水鏢局,哪個不知道鏢局的少舵主。

風水鏢局在京都。明面上雖不是第一鏢局,但實際上,做的要比第一鏢局還要大,只不過沒有幾個人知道罷了。按理說,鏢局的少舵主,雖不至於像他老子那樣,面目兇悍,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

但是好歹要看上去就讓人不敢冒犯才是,但這位少舵主,豐神俊朗,唇角始終掛著邪肆的笑。三歲孩子看見了都不會害怕,當然,三歲小孩子也不會知道姬不笑的真實面目。

話一出口便扯遠了。這廂莫初初倚在門口,看著對著逍遙居和自己指指點點的百姓,面不改色。心中卻緊張得很,這麽多雙眼睛看著若是今天姬不笑不來,她的生意也不必做了,收拾一下回東陵得了。

成敗就在此一舉。莫初初不緊張是不可能的。眼波一轉,朝人群身後的大街上掃了一眼。還有一刻鐘便是約定的時辰,姬不笑啊姬不笑,平時看著就很不靠譜,今天怎麽也要靠譜一回。

要不怎麽說聖人怕念叨,耳根子軟。她心中剛碎碎念過,姬不笑便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莫初初甚至沒有看清楚他是怎麽越過人群的。只看見一團光,朝自己移動著。

“是姬公子,姬公子竟然來了。”

“少舵主來了?莫不是逍遙居的幕後掌櫃,和風水鏢局有什麽關系?”

“該不會風水鏢局已經和逍遙居有了不可告人的牽連了吧。”

“天吶,逍遙居竟然有風水鏢局撐腰。”

“……”

一傳十,十傳百。要不了多久,京都便會傳出逍遙居有風水鏢局撐腰的謠言。雖說是謠言,但百姓口口相傳,蒼蠅不叮無縫,必定會有人相信。

莫初初的目的達到了,看姬不笑的眼神好像看著貴人。見姬不笑走近,上前了兩步,一作揖。“不笑兄來了,裏面請。”原諒她,“姬兄”她實在叫不出口,太容易讓人浮想聯翩了。

也原諒她客氣套近乎,把這麽一尊佛請來,若不好好利用,她不真成了傻子了。

姬不笑許是看出了她的用意,這人本來就有些自來熟,現下拿著扇子,搖了搖。看了一眼逍遙居的牌匾,扇子一收。

“此生逍遙天休問,古來萬事東流水。好名字!”一聲讚嘆,圍觀的百姓炸了鍋。少舵主這是?欣賞逍遙居?

古來萬事東流水。這是告訴她莫要在意之前發生的事情嗎。姬不笑才是真正的八面玲瓏。只是之前那些事情,她沒有辦法不介意,若不介意,也不會有今天這一排場了。

收斂了思緒,輕笑了一聲。恢覆如初,面色帶笑。“不笑兄過譽了。三樓落拓閣已備好了酒菜,不笑兄請。”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聲音足夠張揚,亦讓人不由得多想。這一句話,足以證明兩人的交情,莫初初明知道姬不笑會來,會準時來,酒菜都備好了。若不是信心十足,誰敢提前準備酒菜?

而言語中又自然的將逍遙居的情況帶了一句。原來這酒樓裏面自有雅閣,不錯不錯,真不錯。百姓們還在原地交頭接耳,莫初初已帶著姬不笑上了樓。

落拓閣。精致奢華,隱含大氣。

“姬公子稍等,來人,為姬公子上茶。”盡管一桌的筵席,亦準備了好酒,仍是先吩咐著端茶來。

姬不笑掃了一眼手邊的精致酒壺,打趣了一聲。“好酒好菜,為何飲茶,難不成莫公子仍是要以茶代酒?”聲音永遠含著戲謔,教人聽不出他此時是什麽樣子的情緒。

從面色上更難看出來了,琉璃般的眸子閃亮閃亮的,分明不高深莫測,但你就是看不出他在想什麽。唇角永遠是邪肆的笑意,那微微上揚的弧度,就沒有下去過。

看了半響,莫初初放棄了從他臉上看出什麽。下人端著茶壺上來,她親自端起茶壺,倒了杯茶水。遞向了姬不笑,笑道:“姬公子這是哪裏話,天氣雖不冷了,但乍暖還寒的。喝些茶水,驅驅寒。”

實際上,她想說,茶乃是待客之道,有君子之風。但左看右看,姬不笑也是實在和君子二字不沾邊,到了嘴邊的話便應是成了關懷了。

話雖是摻了水分,但明顯很受用。姬不笑也不急,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低眉一掃,金黃色銀針狀的茶葉浮在水面。

君山銀針,他最為喜愛的茶葉。君山茶雖也是精品之一,但和排在前幾名的茶相比,卻是落後了一些。

莫初初並沒有拿最最好的茶葉招待,卻是最合他心意的。打探到了他的喜好,不管出於什麽原因,總歸是好心的。這一筆,他姬不笑記下了。

茶也品了,寒也驅了。莫初初起身將茶具放在空著的椅子上,再坐回來時,雅閣中的氣氛顯然有了一絲變化。

“姬公子,方才的情況您看見了,實在是走投無路,在下才出次下策,卻是利用了姬公子,這一杯酒,在下向姬公子賠罪。”

話音落,手一揚,酒杯空著放下。擡手又倒了一杯。

“這第二杯酒,感謝姬公子今日出面,日後恐怕還要借姬公子之名,在京都中走動。得罪了。”第二杯酒下肚,莫初初吐了吐舌頭。

一大口辛辣入肚,整個喉嚨連帶著腸子都燒起來了,火辣辣的沖著鼻腔,讓人幾欲有落淚的沖動。

酒勁兒沖著大腦,莫初初擡手去拿酒壺,第三杯酒還沒有敬呢,正經事情也還沒有說呢。不料,手剛碰到酒壺,姬不笑伸手,將酒壺拿了過去。為自己倒了一杯。

“莫公子,敬酒歸敬酒,也要等人把酒喝了再繼續敬。”聲音含笑,莫初初吐了吐舌頭,沒有看見姬不笑眼底的那一絲寵溺,甚至連姬不笑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敬酒被攔住,莫初初借機緩沖了一下。夾了一筷子涼菜,送入口中。哪裏有一點優雅的樣子,舉手投足間,盡是大氣。

“分明很好吃嗎,那些百姓都沒有吃過,憑什麽說我家的菜不好吃。人家還沒有開張呢,有這麽砸場子的嗎。”這麽多天的委屈,不必喝酒,她自己說都能夠說上三天三夜。

涼菜還在嘴巴裏,話語有些口齒不清。但話語中的委屈與不甘,卻是明明白白。姬不笑喝酒的動作頓都沒有一頓,倚在椅子上,伸長了筷子。

莫初初見他放下了酒壺,一把抓了過來,倒滿了一杯酒,舉著酒杯,一手拍在了姬不笑肩膀上。這一巴掌好像帶了這麽多年的怨氣,拍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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