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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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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廳內的氣氛緊張著,自古以來,但凡是與金錢搭上邊的是事情都格外敏感,即便是再好面子的人也不例外。現下情況看似是莫初初一人與方琴、程薇婷、莫清蓮三人僵持著,實則不然。倘若世子爺插手,此事便另當別論了。只是事關王府送過來的聘禮,他不好開口罷了。

正巧讓程薇婷等人鉆了空子,見莫初初是貼了心要將聘禮拿回去,當即也顧不了宇文錦就在場了,無論說什麽,這聘禮都不能換回去,況且那聘禮已經不完整了,且不說莫清蓮身上佩戴的飾品,就是前陣子莫天洛拿去當買的就……

莫初初是鐵了心要拿回聘禮,就和她死撐到底。“初初,既然你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母親也不好再拿我們是一家人為由來束縛你。”

所以要將聘禮還給她了?莫初初一挑眉,從程薇婷口中掏東西有這麽容易?沒有立馬接過話,果然,程薇婷沒有那麽好心,亦不會輕易松口。

“話說到這份上了,也別怪我不顧及你是莫府的人,當日你出嫁,莫府也是給你拿了體面的嫁妝,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次出嫁,莫府損失了多少?光是打點喜婆妝娘的消費就夠莫府半年的花銷了,這筆帳我們是不是應該好好的算一算?”

“薇婷,當著世子爺的面,說這些幹什麽。”話雖如此,語氣卻沒有半分責怪。這種場面總不能所有人都場紅臉,方琴這老太婆就是那個唱白臉的人。

“娘,不是兒媳喜歡計較,是初初這丫頭嫁了人便忘了自己的身份,若不是當日蓮兒苦苦哀求將莫初初從鄉下接回來,又怎麽會有她的今天,她現下竟然一點恩情都不念,竟然想要回聘禮。娘,兒媳這是替蓮兒,替我們莫府抱不平。”

此話情真意切,即反駁了方琴的話,好似方琴真的為莫初初說了話一般。這話更是牽連到了陸鳳,莫初初杏眸閃過一抹異樣。難怪這麽多年對他們母女不聞不問的莫天洛會忽然想到將他們母女接回來,竟是莫清蓮的主意。

這種無利不起早的人,將她們接回來的唯一目的,恐怕就是為了這場婚事。看樣子她早就知道皇上會為宇文錦賜婚,並且賜婚的對象是她了。只是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消息是怎麽傳到她耳中的呢?

看樣子莫清蓮也並非是看上去那麽簡單,她不僅不是無腦,反而有一番打算。只是她的腦子沒有用在正地方,和沒有無異。莫初初毫不遮掩的表示自己的輕蔑,方琴本想用為她說話來打動她,但到底是想太多了,她豈是那麽容易就動搖的人。

一直沒有說話的陸鳳看了看程薇婷與方琴,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兒。前有和莫天洛站在同一戰線,若沒有莫天洛撐腰,也無法這麽囂張,自己得罪不得。後者是自己的親骨肉,出嫁時拿了多少嫁妝自己這個母親再清楚不過。只是現下要她怎麽開口,怎麽替自己的女兒去說服這兩個如狼似虎的女人。

陸鳳為難,莫初初看得出她面上的為難,心中嘆了口氣。陸鳳對莫天洛仍有舊情,這點她知道,程薇婷的意思就是莫天洛的意思,陸鳳若是幫她便是違背了程薇婷的意思,這一點她清楚。是故陸鳳不能指望,但也不能讓陸鳳幫著莫天洛說話。

思及此,朝陸鳳微微搖了搖頭,動作之輕,恍若沒有。陸鳳看在眼中,當即眼眶一熱,低下頭去,不插手今日之事。安撫好陸鳳,看向程薇婷。“莫夫人,你的意思是說,我出嫁時莫府拿了嫁妝?”

程薇婷當即不樂意了,眉毛一豎,臉色一變。“初初,你說這話還有良心嗎,莫府為了你的婚事忙前忙後,怎麽現下到了你嘴巴裏莫府什麽都沒有付出了?”聲音恨不得提高了八倍,如若莫初初不認下當時拿了府裏的嫁妝,還不死咬著聘禮不放。這可不行。

莫初初全然不吃她這一套,府裏拿沒拿嫁妝,那不是明擺著嗎,不僅她清楚,宇文錦更是清楚,只是這種關上門的家務時,不好牽扯上宇文錦。盡管如此,程薇婷也別想拿嫁妝糊弄過去,屬於她的東西,就是她的。

看了莫清蓮一眼,心下微動,勾起了唇角,眼中幾分冷意。“是啊,莫夫人說的對,我出嫁之時,莫府沒少拿嫁妝。金銀珠寶,百畝良田,商鋪店面,幾乎要傾盡了莫府的家當,就連為大小姐準備的嫁妝都拿了出來,莫府可真是重視這門親事,初初應該感激才是。”

嘆了口氣,“只是初初拿了姐姐的嫁妝,心裏有愧,今日若不能拿來聘禮,如數奉還給姐姐,初初回去必定是寢食難安,還望莫夫人與莫老夫人能夠體諒初初的心意。成全了初初,也成全了姐姐。”

和她裝假,不讓她們自食惡果自相殘殺,她就不叫莫初初。宇文錦雖未言語,但通過他們的對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摸了個清楚,眸中閃過一抹笑意。這妮子,果真不是個會吃虧的主。

果然,莫初初話音一出,程薇婷與方琴兩人一時沒反應過來,皆楞在了座位上。什麽百畝良田,什麽商鋪店面,莫初初在說什麽?這是嫁妝嗎,那是家當啊,莫府就算再怎麽重視親事,也要維持家計,怎麽可能拿得出這樣闊氣的嫁妝,即便是拿出來了,也斷然不會是莫初初的嫁妝。

程薇婷面色一怒。“莫初初你休得胡言,莫府哪有能力給你置辦這樣的嫁妝?你個不孝女,你這是要嫁妝嗎,你這是要掏空了莫府啊。別說你的嫁妝,就是莫府嫡女的嫁妝也斷沒有這樣的排場!”

氣的胸口前的兩個肉球一顫一顫的,只差沒有劈手怒指莫初初。竟打莫府家底的主意,不識好歹,真是不識好歹,也不吐口唾沫照照自己的樣子,也配拿這樣的嫁妝?還真當自己是莫府大小姐了。

莫初初自然不是莫府大小姐,莫府大小姐就在場,聽程薇婷這話,自己出嫁是恐怕也不會有什麽像樣的嫁妝了。思及此,眼底閃過一抹覆雜的神色。她這點小動作,自然逃不過莫初初的眼睛,故作驚訝地“哎呀”了一聲。

“莫夫人,你方才是不是說為了我出嫁,莫府沒少花錢,所有收下這聘禮是應該的?也就是說拿聘禮抵嫁妝了?是不是這個意思?”

宇文錦嘴角微抽,不必直覺,與她相處這麽長時間,便知現下她定是腦子裏的算盤打的劈裏啪啦作響。

程薇婷被她問的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應了一聲。不料莫初初因此勾起了嘴角,歪了歪頭,笑道:“可你方才也說了,莫府拿不起那麽豐厚的嫁妝。等價代換你知道嗎?想必你這種整天待在深府裏的夫人也是不知的。”

明裏暗裏的,諷刺程薇婷沒見識。後者楞了半響,也沒弄清楚她口中的“等價交換”是什麽,但當眾被一個晚輩這樣諷刺,她臉上怎麽掛得住。“莫……”

“我話沒說完。”淡淡掃了程薇婷一眼,眼中的冰冷與威嚴不容反駁,程薇婷也不知是心虛的還是被唬住了,一時竟聽著她把話說下去。

“你既然說用嫁妝代替聘禮,而莫府就算傾盡了全部家當,也拿不出我說的那樣豐厚的嫁妝,既然是聘禮抵嫁妝,總該算清楚應該抵多少。”

莫府的全部家當,也補不上齊王府的聘禮!這就是差距,皇室與大臣的差距,王權與平民的差距,財富與實力的差距。偏生程薇婷還意識不到這種差距,或者說她的貪心,更清楚這種差距。但欲望使她不僅無視了這種差距,還因為這種差距,更是死死攥著拿到的東西不放。殊不知那東西也是有主人的。

正因為清楚,所以斷不能按照莫初初說的方法來,否則到手的鴨子豈不是飛了?

“初初啊,你平常不是說過做大事者不拘小節,嫁妝和聘禮本來就是等價的,何況我們還是一家人額,你何必這樣計較?”方琴這個時候想起了莫初初曾經嗆她的話,這個時候用這句話,不是恰好合適。

“祖母,您這話可是笑話初初了,初初一介女子,怎能成大事?你們不是覺得拿嫁妝了嗎,初初這都是順著你們說的啊。”現在想起了她說的話,還不是為了穩住她。她這話一出,反應最大的並非是被她嗆了一口的方琴,而是對宇文錦動了心思的莫清蓮。後者心中閃過一抹異樣,方才聽程薇婷的口氣,將來她嫁人恐怕不會有什麽豐厚的嫁妝。

她將來可是要嫁給王權富貴的,若沒有像樣的嫁妝,日後豈不是低人一等?不行,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發生,她是要嫁到齊王府的人,如果沒有嫁妝,是要被人笑話的。她不要被人笑話。

可莫府的現狀也正如程薇婷所說,拿不出過於豐厚的嫁妝。但是她明明記得,莫初初的聘禮極其豐厚,還有一些房契地契,那些東西給她做嫁妝,可是一輩子的財富,豈不是正陪襯了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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