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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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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由此歡快了許多,陸鳳回了屋子也並未休息下,而是拉著柳兒東拉西扯。聽得外面傳來歡聲笑語,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如此下去,也不知是好是壞。

“夫人,這些人都是真心待姑娘,如此一來,姑娘出去時,您才可以放心不是。”柳兒看得出陸鳳的介懷,思量了一下,輕聲安撫著。

陸鳳微微嘆了口氣,“初初什麽都好,若能收斂一些……”

“夫人,這才是姑娘啊,她無需隱藏。再者,哪有在家裏還裝假的,您說是不是這麽個理?”眉間一點靈動,聲音緩緩,帶著莫名的蠱惑。

“就屬你嘴巴甜。”語氣終於緩了下來,陸鳳看了柳兒一眼,眼神透著慈愛。先前她便對柳兒頗有好看,現下更是當做親生女兒來看待。

柳兒吐了吐舌頭,依偎在陸鳳身邊。許是母親早亡,於是陸鳳慈愛,她極為喜歡待在陸鳳身邊,她有時便會自我催眠著。陸鳳便是她的第二個母親,她定要好好孝順。如今,這話也在付與行動著。

屋子中一片融融暖意,屋子外歡聲笑語,可謂安寧。但這安寧到了外人眼裏,便變了味道。

一下人從別院門口路過,聽聞裏面竟有男子聲音,心中一陣吃驚。旋即想到什麽,連忙朝主院的方向而去。

翌日。

天空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雨水打濕路面,這樣的天氣,是出不來屋子,做不了雜事的。是故莫府的侍女們,便聚到了一起。

“你們聽說了嗎?別院有個男人。”女人聚在一起無非是八卦,一侍女見四下除了平的姐妹,便沒有其他人,不由想起了昨日在別院門口,聽到男人聲音一事。又不想教其他人知道她去過別院門前,便隨口扯了個謊。左右也沒有人在意,這話題是從哪裏傳出來的,她們所在意的,是八卦的內容。

“你有把握嗎?這話可萬萬不能亂說。若是被別院的人聽了去……”話說到一半,想到前幾日在別院發生的事情,不由心有餘悸。連大夫人都控制不了的人,她們又怎敢亂傳謠言。

“這還能有假,我親耳……告訴我的那個人是親耳聽見的,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你們說,這事怪不怪?別院中何時有過男子了?”險些便說成了自己親耳聽到。說罷環視四周,見無人留意到,不由松了口氣。

“別院中哪裏有男子?不是只有柳兒和那鄉下來的母女嗎?”

“是啊是啊,大夫人也不曾支配哪個家丁到別院中去幫忙。”

“如此說來,那男子便是……”說到一半,捂住了嘴巴,卻是無法掩飾眼中的激動。

“莫初初常常不出院子,莫非是因為……”

“帶回府裏,這未免也太大膽了些……”

“住口!”幾位侍女圍在一起,討論地正歡快,突然被一聲低喝打斷。談得正激動,被人突然打斷,心中自是不悅。另外今日外面下雨,她們打掃完了屋子又沒有什麽事情可做。

心中更是有了底氣,一侍女擡頭便反駁:“要你管……”待看清來人,聲音立馬便憋了回去。

春花不經意間聽到了侍女們的談話,不由想到了莫清蓮曾對她說過的話。心中一氣,還沒來得及經過大腦反應,便出聲阻止了。

“閑著不如找著事情幹,總好過在這裏議論別人。”面帶慍怒。其他侍女見是大小姐身邊的丫鬟,心中雖不服氣,卻礙於大小姐,沒有表現出來。卻也沒有應下來,只低著頭從春花身邊走過。

後者眉頭皺了一下,連忙朝水蓮居走去。

水蓮居。

窗邊,淅淅瀝瀝地雨水拍打著地面,輕微的聲響自窗外傳來。莫清蓮坐在窗邊,手中握著針線與織布,一針一線,一穿一扣間,一朵生動嬌柔的海棠花緩緩開放。

將女紅放到了一邊,一邊揉著微酸的手腕,一邊為自己倒了杯茶水。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人未到聲先到。旋即便見春花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莫清蓮秀眉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不緊不慢地、細細地飲了一口茶水。慢條斯理地抽出絲帕,輕輕地擦拭了一下唇角。緩緩道:“先把氣喘勻,慢慢說。”

聲音緩緩,語氣平靜。

春花深吸了幾口氣,勉強將氣喘勻,卻是怎麽也平覆不下心情。

“小姐,方才奴婢聽說了一件事。有侍女在別院門口聽到了男子的聲音,這件事情已經在莫府傳開……”

“等等。”莫清蓮皺了皺眉。正了正神色,“別院有男人的聲音?”

正滿心疑惑的春花並未註意到,莫清蓮語氣中的異樣。未加以多想,便道:“是啊,按理說別院中沒有男人的,怎麽會有男人的聲音呢。”她雖攔下了侍女們的議論,卻是忍不住發問。

大戶人家對男女之事很是忌諱,更何況是朝中官員之家。別院素來也無男人,院中的家丁們,聽從程薇婷的告誡,無人敢去別院幫忙。種種條件下,別院竟會傳出男人的聲音。原因不必明說,便已知曉。

春花如此想,而莫清蓮率先想到的並非是別院中為何會有男人,而是另一件事情。想了想,問向春花:“春花,這件事情夫人可知道?”話一出,便知曉了答案。

“應該是知道了。”

果不其然。程薇婷的眼線遍布莫府,這事已傳得沸沸揚揚,她又怎麽會不知道。以她的性格,若是知道了這件事……

莫清蓮眼睛微瞇,起身道:“更衣,去娘那裏。”

主院。

“你確定是親耳聽到的?”語氣驚訝,且帶著一絲不懷好意。程薇婷三分驚訝,七分幸災樂禍。這麽久了,她被莫初初壓制著,這次終於有機會扳回一局。

不得不說,有什麽樣的主子便有什麽樣的下人。秋月眼中亦有幾分幸災樂禍,道:“奴婢親耳聽下人們議論,有理有據。況且別院中出現男人,這樣的傳言不似是假的。府裏的下人還算規矩,亦不敢開這種玩笑。”

別說是府裏的下人,就連程薇婷現下,亦不敢對別院說三道四。由此看來,這傳言便是真的了。

話雖如此,但一想到之前莫初初是如何對待自己,程薇婷亦是打心底裏不舒服。而這次是莫初初自己撞到了槍口上,她豈有輕易放過之理?

“這次我倒要看看,莫初初還有什麽可說的。”聲音帶著絲絲冷意,眼中盡是得意。程薇婷好心情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垂眸見水面上茶葉浮動,竟覺得有幾分靈動。

“夫人說的是,別院中有男人,此事全府上下皆知,現下莫初初百口莫辯,我們只管怎麽處置她便好。”秋月一邊點頭一邊附和著,唇角無意識地微勾,可見心中多麽慶幸。

“莫初初的把柄在我們手中,她又那般護著陸鳳那個女人。是故我們也只需挾持著陸鳳,便可以為所欲為。”頓了頓,想到了什麽,又道:“蓮兒不是有事情要拜托莫初初,現下倒無需拜托,便可讓莫初初心甘情願地為我們做事。”

秋月聽到“挾持”二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問道:“挾持?夫人,假如我們挾持了陸姨娘,我們不是也落下把柄了?”

程薇婷聞言,微皺了下眉頭,看了秋月一眼,似是怪她竟說出了如此愚不可及之話。但現下心情大好,無暇理會她愚不愚蠢。不僅沒有指責秋月的愚蠢之言,竟還解釋了一番。

“此挾持非彼挾持。”頓了頓,一手搭在杯沿,輕輕轉著,染了顏色的指甲,在淡青色茶杯的映襯下,更為驚艷。“我們只需一口咬定那男人與陸鳳私通,再裝作要將此事告知老爺。私通可是死罪,莫初初再囂張,也會為了陸鳳忍下這口氣……”餘下的話不必說。

秋月聞言眼前一亮,唇角笑容愈發明顯,“這樣一來,我們便無需去求莫初初,她自己便會提出為我們做事。屆時再讓她替小姐出嫁,她豈有不答應之理。”而且這樣一來,別院剩下那兩人,便沒了依靠,柳兒也別想做陪嫁丫鬟。

到時怎麽處置她們兩個,還不是她說了算?程薇婷嗎,缺少主見,能力不足。她隨便蠱惑幾句,便完全沒了主意,有她或是沒有她,有什麽區別?思及此,秋月微微低頭,眼中閃過一抹陰鷙。

“真是連老天爺都幫著我們,此事若能成……”

“萬萬不可!”程薇婷話到一半,忽然被一道聲音打斷。旋即便見莫清蓮帶著春花走了進來,秀眉微蹙,面帶慍怒。一進門便看了秋月一眼,眼神透著冷意。後者眼神一縮,飛快躲閃開。

莫清蓮收回視線,眼底仍帶著冷意。若不是秋月一直在旁邊作嵩,程薇婷也不至於如此針對別院,亦不會作出如上次那般過分之事。現下更是在程薇婷耳邊循序漸進地蠱惑著,此人甚是危險,奈何前者十分看重。她現下實在沒有辦法將之調走,只能多加防範。

這一點,城府頗深的秋月,沒有理由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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