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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原來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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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低著頭進來送熱水的時候,許秀將自己整個人都蒙在了被子裏,不敢看她的神色。

這個李淵,簡直太過分了!她明明是有正事要找他,他偏偏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不對,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曲解自己的話!

許秀不敢去想兩個丫鬟收拾外面軟榻的時候心中會怎麽想,她實在是沒有想到,不是說古人都挺保守含蓄的嗎,這個李淵,明明身為皇上,卻行事這樣荒誕!

不過她自己也有錯就是了,她最開始還反抗,後來幹脆放棄了。有句話是怎麽說的來著,當你反抗不了,就幹脆好好享受吧!

好吧,這話說得沒錯,她確實挺享受的。

頭上的被子忽然被扯開一條縫,李淵的臉露了出來:“秀秀,起來了。”

許秀哼哼唧唧地不動:“我累!我身上沒有力氣!”

“朕都沒說累,你喊什麽累?”李淵含笑說道。

想到剛才他的汗滴在自己的身上,許秀又紅了臉,一把扯過被子,將自己重新裹了起來:“我就是累!”

“好好好,你累了,你累了。”李淵好脾氣地哄道,“稍微忍耐一下好不好?你若是累了,那朕來幫你洗,可好?”

許秀「骨碌」一下坐了起來:“不累不累,我不累!”

開什麽玩笑,讓李淵幫她洗?她這張臉還要不要了!

她忍著身上的酸痛,清洗過之後又爬到床上。

李淵闔著眼,聽到動靜,伸手將她撈進了懷裏。

“李淵,我真的累了!”許秀嚇了一跳,連忙推他。

他紋絲不動:“朕就是抱抱你。”

許秀的身子僵直了半晌,見他果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才放松了下來。

“你說的正事,是什麽?”她昏昏欲睡間,忽然聽到李淵問。

許秀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她可是牢記自己的使命的:“那我說了,你別生氣啊!”

“嗯。”李淵淡淡地應了一聲。

“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許秀去戳他的臉,想讓他睜開眼睛,“我和夏夏如今這樣要好,我不想讓她侍寢!”

“朕也沒有那個意思。”李淵伸手捉住了她那只搗亂的手,說道。

“那,既然你沒有那個意思,要不幹脆把夏夏放出宮得了。”許秀也知道自己這話說得有些過分了,聲音越來越小。

果不其然,聽她這樣一說,李淵終於睜開了眼睛。

“你是想讓朕成全方寶林和李潛?”他不跟她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許秀見他似乎沒有生氣,膽子便大了一些:“你看他們兩個,明明就是兩情相悅嘛,偏偏夏夏還是你的嬪妃,這簡直就是棒打鴛鴦……”

“這是李潛求來的。”李淵說道。

“他的腦子不大好使,你又不是不知道!”

“也是方寶林所求。”李淵又補充道。

許秀啞然,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從前夏夏還小,哪裏知道什麽喜不喜歡的,也認不清自己的心。如今她碰到了良人,自然就不想再留在這宮裏了……”

“你的意思是,朕不是良人?”

“我才沒這麽說!”許秀連忙否認,“我的意思是,如今夏夏的心在李潛身上,你就算留住了她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

李淵忽然低低地笑了:“秀秀,你知不知道,這話說出來,方寶林可是要為此丟了性命的。”

“你敢動她!”許秀才不怕他,伸手在他腰間擰了一把,“你說,你不放夏夏出宮,是不是你對她有別的心思?”

“朕沒說要對她怎麽樣,只是放她出宮這件事,不是張張嘴便可以做的……”

“你別狡辯了,你是皇上,你自己的女人,怎麽就不能做主了?你就是對夏夏心懷不軌!”

李淵見她開始胡攪蠻纏了起來,不由頭痛,卻還是耐心地給她解釋:“你想想,已經選秀入宮的嬪妃,莫名其妙便被趕出了宮去,世人該如何看她?你說他們兩個兩情相悅,便是朕真的成人之美,將方寶林放出宮了,她這樣的身份,淮安王府難道會同意李潛娶她?”

“事在人為嘛!”許秀對李潛還是有幾分信心的,“即便是淮安王不同意,就憑李潛對夏夏的感情,也一定會想出辦法的!”

“感情?”李淵嗤笑了一聲,“什麽感情?”

他擡手輕輕摩挲著許秀的臉:“秀秀,朕已經說了,方寶林能進宮,是李潛求來的。”

“你說他們二人兩情相悅,可依朕看來,卻不是這麽一回事。能將心上人送到別的男人身邊,這真的是愛麽?”

“朕不知道他們中間到底如何,朕只知道,若是你落入了旁人手裏,朕無論付出什麽代價,都是要將你奪回來的。”

他深深地看著許秀,說道,“朕不會讓你離開的,無論這是不是你心中所願。”

外面下了雪,透過窗子,將屋裏都映得亮了許多。許秀看著他的眼睛,不期然又覺得心跳亂了起來。

“你是皇上,自然能說這樣的話,可李淵只是個臣子,他哪裏敢反抗你……”

李淵搖搖頭,又閉上了眼睛:“此事你不必再提了,朕等著李潛自己同朕來說。”

“哦。”許秀不情不願地應了,心裏琢磨著等再見到李潛,一定要好好提醒提醒這個傻子。

李淵卻並沒有睡著,他側過身抱著許秀,一下一下摸著她的頭發。

“皇上快睡吧,明天還要上早朝呢!”許秀忍不住說道。

李淵在玉靈閣留宿過的幾次,她每每都睡到日上三竿,從來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走的。

李淵搖搖頭:“朕想抱抱你。”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命人調查駱清的事,方家此番被彈劾,多半和駱清脫不了關系,他本已經布好的局,因為此事打開了缺口,許多事需要重新布置。

倦色爬上了眉梢,半睡半醒間,他說道:“秀秀,你別走。”

許秀看著他,聲音溫柔:“我不會走的。”

“朕知道,之前是有人脅迫你。”李淵喃喃說道,“朕不怪你。”

“你說什麽?”許秀楞住了。

可李淵已經沈沈睡去,並沒有給她回答。

寢殿裏溫暖如春,可許秀卻覺得,一股寒意從頭頂彌漫到了腳下。

她伸手撫上了李淵的胸口,那裏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即便是早已愈合了,她也能想象得到,當初這傷口有多深。

原來他都知道。

他知道自己便是之前刺殺他的刺客。

可他還是假裝不知,甚至幫著她瞞住了太後。

原來,自己現在所擁有的、感受到的,都是托了原主的福。

原來,他對原主那麽在乎。

許秀默默地收回了手,指尖在微微顫抖著,那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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