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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 正文完 愛我所愛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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厘央醒來, 入目是一片刺目的白。

她閉了閉眼睛再睜開,待眩暈過去,才看清這裏是醫院,身下是柔軟的被褥, 鼻翼間是消毒水的味道。

記憶回籠, 她感到一陣後怕。

蔣樹、姜守安和沈容秋都守在她床邊, 看到她醒了, 全都立刻站了起來, 沈容秋捂著嘴低低的哭著, 姜守安抱著她的肩膀安慰。

厘央微微動了動, 後腦傳來明顯的疼痛感,她吸了一口氣, 想伸手去摸,手臂立刻被攔住。

蔣樹握著她的手腕, 像怕驚擾什麽一樣,緊張道:“別動。”

厘央擡眸看他, “我怎麽了?”

蔣樹紅著眼眶,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她,好像一眨眼她就會消失一樣。

姜守安出聲解釋:“你昏迷了一天一夜,失血過多,外加輕度腦震蕩, 醫生說你醒來可能會覺得有些惡心, 放心, 是正常現象。”

蔣樹輕柔地把厘央的手放回床上,端了一杯溫水回來,餵她抿了一口,又把她的手握了回去, 低頭凝視著她,沈默不語。

厘央手指動了動,輕輕撓了下他的手心,“我沒事。”

蔣樹眸色微動,像一座融化的冰雕,擡手摸了摸她額邊的頭發,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醒了就好。”

他擡手抹了一把臉,緩和了下情緒,把厘央的手放回被子裏,“我去叫醫生。”

蔣樹離開病房後,厘央擡頭沖父母笑了笑,抓住沈容秋的手輕輕晃了一下,“媽媽,別哭啦。”

沈容秋抹著眼淚,嗔了她一句,“我就說不能做記者,你偏要做。”

“關記者什麽事。”姜守安辯駁,“這就是意外。”

“對!不關記者的事,關你那個好學生的事!”沈容秋立刻來勁,“都怪你,如果你沒有教他,哪會有後來這麽多事!”

“誒你……”姜守安弱弱說了一句,“你當初不也誇孫萬峰會來事麽。”

兩人爭辯了幾句,最後都理虧,誰也說不出話來,面面相覷,都恨自己當初識人不清。

厘央含笑看著他們,直到他們兩個偃旗息鼓,不再吵了,厘央才開口問:“孫萬峰怎麽樣了?”

“已經抓進警局了,估計要判刑!幸好當時有監控,把整個過程都錄下來了。”沈容秋提起孫萬峰,氣得拍了下桌子,“如果不是有監控,他現在還想狡辯呢!”

姜守安也氣憤不平,“小樹看完監控就直接去把孫萬峰打了一頓,如果不是警察及時趕到,估計孫萬峰現在得躺隔壁病房,比你還嚴重!”

厘央想象著當時的場景,一陣後怕,不過她知道蔣樹有分寸。

姜守安嘆了口氣,“也幸好警察及時把孫萬峰逮捕走了,小樹那麽好的孩子為孫萬峰那個人渣搭進去不值得!”

厘央留意到他們的稱呼,不由笑了笑,“你們接受我男朋友啦?”

沈容秋破涕為笑,對姜守安道:“瞅瞅她得意的,生怕我們不知道小樹是她男朋友。”

姜守安也笑了笑,鄭重道:“我和你媽已經跟小樹道過歉了,以前是我們不對,因為偏見,所以沒有接觸過他就否定了他,是我們不對。”

沈容秋摸了摸厘央的頭,“還是我閨女會看人!”

厘央開心地彎起嘴角,心裏的石頭徹底落了地,身上的疼痛好像都減輕了很多。

醫生檢查後確定厘央沒有大礙,只要安心休養一段時間就行,姜守安和沈容秋被厘央勸回家休息了,厘央昏迷了這麽久,他們也在醫院陪了這麽久。

他們走後,病房裏只剩下蔣樹和厘央兩個人。

蔣樹握著她的手,輕吻她的指尖,虔誠、輕柔。

厘央心疼,她不想看到蔣樹這樣。

她揚起唇角,語氣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你上來陪我躺會兒。”

蔣樹怕碰到她身上的傷,搖了搖頭,可耐不住她磨,只好躺到病床邊緣,小心翼翼的抱著她。

厘央聞到他身上有淡淡的煙味,“這兩天抽了多少煙?”

蔣樹往後退了退,厘央又把他拽回來,靠進他懷裏,輕輕嗅了嗅他身上熟悉的淡淡煙味,“我沒說不喜歡聞。”

蔣樹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聲音低啞,“我以後都不抽了。”

“你想戒煙?”厘央有些驚訝。

“嗯。”蔣樹輕輕觸碰她的臉,指尖微涼。

厘央疑惑,“為什麽?”

“因為我意識到自己不再是一個人。”蔣樹低頭近距離看著她的臉,語氣異常認真,“我得好好活著,才能保護你。”

蔣樹不會說情話,可他每次說出口的承諾,厘央都覺得比情話好聽數萬倍。

厘央微微擡頭,吻了吻蔣樹幹燥的唇。

蔣樹輕撫她的臉頰,溫柔地回吻著她的唇,聲音消磨在唇齒間,“我想陪你一輩子。”

厘央想,這一定是世上最好聽的情話。

厘央身體虛弱,躺在病床上不久就昏睡了過去,再醒來已經是深夜。

病房裏靜悄悄的,只有門口的燈柔柔地亮著,蔣樹沒有睡在病床上。

厘央側頭望去,蔣樹躺在不遠處,高高的個子蜷縮在短小的沙發上,雙眼緊閉,面朝厘央的方向。

厘央慢慢側過身,靜靜看著蔣樹,蔣樹不知道夢到什麽,眉心深深擰著,英俊的面容有些嚴肅。

她擡起手指,隔空描繪蔣樹鼻子的弧度,淺淺笑了笑,閉眼睡了過去。

蔣樹半夜驚醒了一回,身上都是冷汗。

他看到對面安睡的厘央,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無法忘記那天看到厘央躺在血泊中的情形,到現在還心有餘悸,每每夢到都要驚醒,他從來都沒有那麽怕過。

他從沙發上坐起來,喉嚨發幹,很想抽一根煙。

厘央昏迷的時候,他都是靠煙度過的,可他已經下定決心戒煙了,所以他只是捏了捏眉心,靜靜地平覆心情。

他盯著厘央看了許久,確定她不會消失,才又躺下,天蒙蒙亮的時候才睡了過去。

姜守安和沈容秋清晨來送飯,推開病房的門走進來,就看到蔣樹和厘央一個睡在床上,一個睡在沙發上,連睡覺都要朝著彼此,他們好笑又無奈,不由相視笑了一下。

厘央頭上的傷口不深,不用縫針,但創傷面積有點大,而且流血過多,所以才需要住院休養。

上午,護士走進病房給她的傷口換藥,推車上放著繃帶和消毒藥水。

厘央緊張地看著護士,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我後腦的頭發還在麽?”

昨天剛醒來太疼也太疲憊,她忘了這個問題,現在才想起這件事,頓時緊張起來,聽說她後腦的傷口很不均勻,如果她的頭發被剃的一塊又一塊,得有多難看啊?

蔣樹輕笑,故意逗她,“剃了。”

厘央想象了一下,覺得太難看,“那你出去待會,等我換完藥再進來。”

“不想讓我看啊?”

厘央誠實地點了點頭,“不想。”

姜守安和沈容秋站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起來。

蔣樹勾唇,“騙你的,頭發好好的。”

厘央這才笑了起來,放心的讓護士換藥。

這是厘央在清醒的時候第一次換藥,沒有麻藥的作用,護士剛拆開紗布,她就疼得縮了一下手指,眼裏不爭氣的泛起淚光。

蔣樹走過去,輕輕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後往她手裏塞了一個用橘子皮做成的小老虎。

厘央的註意力立刻被轉移,欣喜的看著手裏的‘小老虎’,“什麽時候做的?”

小老虎是用兩個掏空的橘子皮組成,中間插著牙簽,耳朵圓滾滾的,還畫著小胡子,看起來栩栩如生,憨氣裏透著幾分可愛。

“剛才你去做檢查的時候。”蔣樹看了眼護士手上的動作,繼續轉移她的註意力,“本來想做只小豬的,可惜只有橘子皮,總不能做只黃色的小豬,所以就做了只小老虎。”

厘央瞪了他一眼,愛惜地戳了戳手裏的小老虎,“你把小豬留給自己吧,還是小老虎好看。”

換藥的時候明明還疼,可厘央太開心,竟然輕而易舉的忍過了這陣疼,好像這只小老虎真的給她帶來了力量,直到護士換完藥,厘央的註意力都仍然在小老虎上。

姜守安目光欣慰,偷偷跟沈容秋咬耳朵,“小樹比我們還會哄我們女兒。”

沈容秋彎唇,自從他們了解蔣樹後,是越看越滿意,蔣樹話雖然不多,但性格穩妥,是不爭不搶性子,人雖然冷了些,面對他們女兒的時候卻是溫柔到了極點,讓人挑不出錯處。

他們現在只有慶幸厘央當初的堅持,如果他們拆散了這樣一段好姻緣,那現在可真是要後悔了。

護士走後,蔣樹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個茶壺,給姜守安和沈容秋泡了一壺茶,沈容秋說屋子裏有些悶,蔣樹又去窗邊把窗戶打開,讓新鮮的空氣湧進來。

厘央瞅著他們,漸漸不滿起來,明明她是病號,明明她才是蔣樹的女朋友,難道不是應該她獨占蔣樹嗎?

厘央立刻小作精附身,她躺在床上,聲音故意虛弱了幾分,對著蔣樹喊:“小樹,我傷口有點疼。”

蔣樹緊張地走到床邊,小心地看了看她後腦的傷,又檢查了一下她身上的傷,“沒有滲血,我去找大夫來看一下吧。”

厘央趕緊攔住他,“沒事,你一過來我就感覺好多了,你在我旁邊多待一會兒。”

蔣樹看了看她的臉色,確定沒事才放下心。

厘央又叫住他,“小樹,我渴了。”

蔣樹任勞任怨地倒了杯白開水,餵到她嘴邊。

厘央不滿,眼睛瞟向那壺熱乎乎的茶,“為什麽我只有白開水?”

“喝茶不利於傷口恢覆。”

厘央還是不滿,抿了抿唇,不願意張嘴。

蔣樹像看穿她的心思一樣,用拇指揉了揉她的耳垂,湊近她耳邊,壓低聲音說:“只有你是我親手餵著喝的。”

厘央眼睛眨了幾下,乖乖喝了水。

她就是要做對蔣樹來說最特別的那一個,得到滿意的答案,終於安分了。

姜守安和沈容秋喝著熱乎乎的茶,含笑搖了搖頭,忽然覺得他們在這裏好像沒什麽用。

……

厘央在醫院裏住了小半個月,蔣樹幾乎也在醫院裏安了家,他把能推的工作都推了,除了一定要露面的事,基本其餘時間都在醫院裏陪著厘央。

警方處理孫萬峰案子的過程中,蔣樹一直沒讓厘央插手,只讓厘央安心休養,全程由他配合調查,至於最後的處理結果,蔣樹只說了句罪有應得,厘央就沒有再問。

公司的同事來看望厘央,帶了不少水果過來,提起孫萬峰都是憤憤不平,看到厘央和蔣樹親昵的樣子,又紛紛調笑起來。

大家約好,等厘央病好了,一起去自由人酒吧慶祝。

同事們離開後,已經是中午。

蔣樹把飯菜端到桌子上,雖然豐盛,但都是滋補的菜式,少鹽少糖,味道清淡。

厘央看著面前清湯寡水的菜,實在沒有食欲,不願意動筷子,“嘴裏沒味。”

“我陪你吃。”蔣樹拿起勺子遞給厘央,在她對面坐下,“你吃多久我就陪你吃多久。”

厘央心情好了一點,嬌笑著問:“再獎勵一顆糖行不行?”

“不行。”蔣樹冷硬無情地拒絕,在這件事上一點也不肯妥協。

厘央癟了下嘴,只能老老實實吃飯。

吃完飯,蔣樹端給她一杯水,她隨意地低頭喝了一口,眼前頓時一亮,“甜的?”

“嗯,小蜜蜂剛才給你送來了蜂蜜。”蔣樹用最平淡的語氣,說的一本正經。

厘央咯咯直笑,捧著水杯,慢吞吞的把一杯蜂蜜水都喝了。

她眼睛轉了轉,放下杯子,抱住蔣樹的脖子,在蔣樹的唇上飛快地吻了一下,笑得眼睛瞇了起來,“給小蜜蜂嘗嘗甜不甜。”

“沒嘗出來。”蔣樹低頭,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唇,經過這些天的調養,她的唇色終於漸漸恢覆了粉嫩,“要不再給我嘗會兒?”

厘央笑出了小梨渦,清脆地應了一聲:“要!”

病房裏都是消毒水味,可他們周圍都是甜甜的蜜香。

厘央出院那天,姜守安和沈容秋親自去接,蔣樹開車把他們送回家,被留下吃飯。

姜守安得知蔣樹會下棋,迫不及待的找來棋盤,拉著蔣樹陪他下棋。

厘央坐在桌前陪沈容秋剝毛豆,坐姿端端正正,目光卻隨著蔣樹移動,笑瞇瞇地看蔣樹陪姜守安下棋。

“就那麽喜歡?”沈容秋笑問。

厘央彎唇,沒好意思回答,但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飯桌上,姜守安拉著蔣樹喝酒,沈容秋品著紅酒,不時陪他們抿一口,厘央看得眼饞,也找了個小杯子,倒了一杯紅酒。

她端起杯子,還沒來得及喝就被蔣樹按住了手腕,蔣樹就像身後長眼睛一樣,不用回頭,就知道她在做什麽。

厘央撇了下嘴,跟他打著商量,“醫生說我已經完全恢覆了,你就讓我喝一口吧。”

蔣樹猶豫了一下,把酒杯端過去,在厘央可憐巴巴的眼神下,把紅酒倒出去一半,只留下淺淺的一層,還給了她。

厘央眼睛一亮,立刻舉杯,“慶祝我出院!”

大家莞爾,全都將杯子舉了起來。

沈容秋含笑道:“祝我女兒從此以後身體健健康康。”

姜守安在旁邊連連點頭微笑。

厘央看向蔣樹,笑瞇瞇道:“輪到你了,你祝我什麽?”

蔣樹將杯子在她的玻璃杯上碰了一下,眼睛裏盛滿了星星點點的光,“祝你萬事遂意,無病無災。”

厘央嘴角一點點揚起,如果不是父母在這裏,她想她會立刻抱住蔣樹。

大家將酒一飲而盡,屋子裏彌漫著久違的熱鬧氣氛,溫馨愉悅。

姜守安和沈容秋睡得早,厘央和蔣樹待到晚上九點就起身回家了。

夜色闌珊,蔣樹把厘央送上樓,還沒來得及將燈按亮,就被厘央勾住了脖子,“有點暈。”

蔣樹手按在開關上,房間亮了起來,“身體不舒服?”

厘央晃了晃頭,“應該是喝酒的原因。”

蔣樹觀察著她的面色,微微皺眉,轉身就要往外走,“去醫院看看吧。”

“真的已經好了。”厘央無奈,拉住他的手,“不要瞎緊張。”

她身上的傷都已經好了,因為養的好,肌膚恢覆如初,不但沒有留下疤痕,還比以前要細膩光滑。

蔣樹仍將信未信的樣子。

自從她受傷之後,蔣樹就一直很緊張她的身體,稍有不舒服,就忙前忙後。

厘央眼睛轉了轉,倏然微微踮起腳尖,擡手勾住蔣樹的脖子,T恤隨著她的動作向上拉,露出了一小截白皙柔韌的纖腰。

她看著蔣樹英俊的面龐,把頭埋進蔣樹懷裏,紅著臉說:“真的好了,你要不要摸摸看?”

蔣樹半天沒有反應,像個木頭一樣楞在那裏。

厘央緊張地眨了下眼睛,鼓足勇氣擡頭看,她的目光先落在蔣樹微微滾動的喉結上,然後沿著清晰的下頜線往上看,跟蔣樹的目光碰撞到一起。

蔣樹目光灼熱,好像帶著燙人的溫度。

他把手搭在她的腰上,聲音變得低啞,“姜小央,這次撩完可不許跑。”

厘央手指緊張地蜷縮,眼睫顫動,輕輕吻了一下他的側臉。

蔣樹眸色漸深,攬住她的腰,低頭吻在她嬌嫩的唇上,輕輕咬了一下她的下唇。

厘央吸了口氣,正想推開他,他的吻漸漸溫柔起來,唇邊帶著一點笑,把她摟進懷裏,吻的專註而綿長。

他們接了一個很長的吻,等厘央回過神來,已經倒在了臥室的床上,屋裏沒有開燈,窗簾沒有拉上,窗邊能俯瞰整個宜城的夜景,月色照進來,不亮,但足夠他們看清彼此眼中湧動的深情。

混亂中厘央覺得自己像以前吃的那種冰棒,在熱烈的太陽光下一點點融化,身上滾著晶瑩的水珠,輕輕一晃,水珠就順著光滑的皮膚滾落了。

最後,蔣樹趴在她耳邊沙啞地說:“我愛你。”

厘央唇邊漾開微笑,伸手攬住他的脖頸。

畢業典禮九點半開始,禮堂裏坐滿了人。

厘央不時低頭看手機,蔣樹出差去了,說好今天會趕回來參加她的畢業典禮,可他乘坐的飛機因為天氣原因晚點了,到的比預計的晚,厘央不知道他能不能來得及趕過來。

鞠怡遙坐在厘央旁邊,跟她一樣穿著學士服,“央央,我好羨慕你還沒畢業就轉正,現在可以高枕無憂了,我實習期馬上到了,還不知道能不能轉正,如果不能轉正,我畢業就意味著失業了。”

還不等厘央說話,鞠怡遙旁邊的遲樂就開了口:“你如果沒有工作了,我來養你。”

鞠怡遙嬌嗔一聲:“少咒我!誰要你養啊。”

遲樂牽住鞠怡遙的手,討好道:“是是是,我說錯了,你工作這麽出色,一定可以成功轉正,到時候我請你吃飯。”

厘央輕輕撞了撞鞠怡遙的胳膊,目光含笑地看了一眼他們牽在一起的手,鞠怡遙害羞的笑了笑。

畢業典禮正式開始,遲樂離開座位,跟很多家長一起去禮堂外面等,姜守安和沈容秋都在。

領導上臺講話,說完開場白,畢業生依次上臺,厘央只能暫時放下手機,專心看著臺上。

等她去臺上走了一遭回來,蔣樹還沒有趕到會場,厘央猜他可能來不及過來了,不由有些失落。

畢業典禮沒有持續太久,差不多一個小時就結束了,最後一個環節是優秀畢業生作為學生代表講話,厘央作為傳媒系的優秀畢業生是在最後一個上臺講話的。

她站到臺上,目光在臺下一一掠過,沒有看到蔣樹的身影,她失望地抿了下唇,然後揚起微笑,專註地說起來畢業祝詞,沒有再往臺下張望。

現在網絡發達,同學們多多少少都看過她以前的報道,看向她的目光有好奇和向往。

厘央講話結束,臺上的領導忽然發問:“姜厘央同學,可以說說你對未來人生有什麽期許嗎?”

厘央擡頭,正巧看到了站在禮堂門口的蔣樹。

他拿著鮮花站在人群中,如海面上屹立的燈塔,閃亮耀眼,她永遠一眼就能看到他。

厘央握著話筒,對著他的方向微笑。

他看過來的目光溫柔而專註,永遠能給予厘央一往無前的勇氣。

厘央緩緩開口,聲音擲地有聲:“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一生坦蕩而自由,堅守住底線,不畏懼黑暗,勇敢愛我所愛,如果不可以……”

她看向蔣樹,揚起微笑,“我仍然堅持上述選擇!”

掌聲如雷,厘央跳下臺,直接奔向蔣樹。

她穿過人群,在眾人矚目下沖向蔣樹的懷抱,而蔣樹早已張開手臂,準備好擁抱她。

時光匆匆,你是指引我方向的燈塔,而我終成為了你的光。

end.

40.  番外   求婚

畢業典禮結束, 校園裏都是人來人往的學生,大家聚在一起拍照、玩鬧、告別,氣氛熱熱鬧鬧。

厘央和蔣樹手牽著手走在郁郁蔥蔥的樹下,遠遠望去, 他們身上都有一股純粹的清澈感, 站在一起極為登對。

厘央懷裏捧著一束風鈴草, 花苞隨風微微浮動, 淺淡的香氣漂浮在她周圍, 是蔣樹送她的, 她很喜歡。

蔣樹低頭看著厘央, 嘴角帶笑,“站了這麽久, 有沒有頭暈?”

厘央輕輕搖了搖頭,臉頰上泛著健康的粉嫩。

她都出院三個月了, 早就恢覆如初,除了被養胖了三斤外, 其他一切正常。

她微微擡頭,看著蔣樹清晰的下頜線,問:“你剛剛聽到我的演講了麽?”

蔣樹頷首,聲音清冷,“你剛上臺我就到了, 全都聽到了。”

厘央抿了抿唇, 期待地看著他, “表現怎麽樣?”

為了今天的演講,她準備了很久,私底下已經在蔣樹面前練習過很多次。

在家裏,她經常趁著夜深人靜, 穿著睡衣站到沙發上,手裏拿著用紙卷成的‘話筒’,對著蔣樹聲情並茂的演講。

蔣樹是她唯一的觀眾,總是非常配合的給她鼓掌。

厘央估計蔣樹現在都能把她的演講稿背下來了。

“值一百分。”蔣樹笑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學著厘央剛才在臺上的語氣道:“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可以陪伴姜記者一輩子,守護她的天真,堅持她的執著,與她相伴一生,如果不可以,我仍然堅持上述選擇。”

厘央撲哧笑了一聲。

蔣樹跟著她一起笑了笑,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她,慢慢收起嬉笑的神態,神色鄭重起來,眼中漫起暖暖的溫柔。

姜守安、沈容秋、遲樂和鞠怡遙都走了過來,還有厘央的大學室友們,大家含笑看著他們,目光裏滿滿都是祝福。

厘央怔怔眨了下眼睛,仿佛預感到即將發生什麽事一樣,不自覺吸了一口氣。

蔣樹突然單膝跪下,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戒指,接著剛才的話說下去,“小央,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厘央睜大眼睛,幹凈的瞳仁裏閃動著驚喜。

蔣樹目光直直地看著她,語氣溫柔,“從小朋友到女朋友這一步我們用了五年,從女朋友到老婆這一步,我們快點好不好?”

厘央嘴角漸漸上揚,笑出了好看的小梨渦。

往日種種在她腦海中飛快閃過,那些她追逐著蔣樹往前奔跑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可回想起來,他們已經手牽著手走了很遠。

人生的路很漫長,但她相信他們會一直一起走下去,無論前面是否還有艱難險阻,他們都知道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在努力。

這世上有偏見,就會有人打破偏見,有惡意,就會有善意,雖然偶爾會有烏雲,但太陽總會升起來。

厘央的心情就像今天的天氣一樣,明媚清澈,鳥語花香。

親人、朋友、愛人都在她的身旁,他們一起見證著這個對她來說極為特殊的日子,也即將變得更加特殊的日子。

她眼眸明亮的看著蔣樹,愛意湧動,嘴角不自覺上揚,輕輕道了一聲:“好。”

沒有猶豫,沒有糾結,有的只是毫不猶豫的肯定。

蔣樹眼睛亮了起來,目光交匯,眼中俱是濃濃的愛意和甜蜜,仿佛是誰家的蜜罐灑了,連空氣都是甜的。

厘央眉眼彎彎地伸出手去,任由蔣樹將戒指套到她的指尖。

遲樂和鞠怡遙開心的歡呼起來,姜守安和沈容秋相視一笑。

蔣樹站起身,將厘央抱進懷裏,微微低頭,呼吸落在她柔軟的發絲上。

厘央靠在他懷裏,看著手上的戒指,忍不住嘴角上翹,戒指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不大不小正好地套在她的手指上。

“男朋友,你是早有預謀哦。”

“你每次在家裏練習演講的時候,我都在心裏默默練習求婚。”蔣樹笑了一下,“不過你表現的比我好,我剛才太緊張,準備好的求婚詞都忘了,我只知道,小央,我想跟你有個家。”

厘央心念微動,情不自禁吻了一下他的側臉。

蔣樹看著厘央近在咫尺的唇,漸漸低下頭去,越靠越近,呼吸纏繞。

兩唇即將相碰的時候,他的餘光看到不遠處的姜守安和沈容秋,動作一僵,像被抓到早戀的小孩一樣,連忙拉開距離。

厘央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蔣樹偷偷對她眨了下眼睛,牽著她的手,一聲不響地往旁邊跑。

“你們去哪?過來拍照啊!”遲樂抻著脖子喊,差點擡腳去追,幸好鞠怡遙及時拽住了他。

“你笨不笨啊!等會兒再拍!”鞠怡遙恨鐵不成鋼的睨了他一眼。

“啊?”遲樂楞楞撓了撓頭。

“他們剛求婚成功,當然要二人世界啊,不然還留在這裏讓我們當電燈泡麽?”

遲樂明白過來,嬉皮笑臉地湊過去,“那以後我跟你求婚的時候,我們也要二人世界。”

“……誰要嫁給你!”鞠怡遙紅著臉瞪他一眼,害羞的跑開了。

遲樂趕緊追了過去。

姜守安和沈容秋含笑看著大家,欣慰地彎了彎唇,姜守安扶著沈容秋去旁邊的休息椅上坐下。

兒孫自有兒孫福。

他們回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忍不住相視笑了笑。

蔣樹牽著厘央,跑到了不遠處的樹後。

陽光傾灑,樹蔭斑斑駁駁地照下來,搖曳的風中,風鈴草輕輕的搖晃著。

在無人的角落裏,蔣樹和厘央的影子漸漸交疊在一起,接了一個隱秘又甜蜜的吻。

幸福啊,它不再遙不可及。

41. [最新] 番外二   裙子先生

頒獎典禮現場, 名人齊聚,星光閃耀。

紅毯盡頭,記者現場直播著場內的情況。

“這裏是鼎音獎的頒獎現場,觀眾朋友們應該看到了, 現場大牌雲集, 十分熱鬧。”

“值得一提的是本次獲得音樂制作人最大獎項的蔣樹先生, 首次參加了頒獎典禮!眾所周知, 蔣樹先生很少參加公開活動, 這次主辦方能請到他, 可見是費了不少功夫。”

“蔣樹先生作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獲獎人, 受到了各界的關註,是今晚最惹人矚目的嘉賓。”

鏡頭一轉, 蔣樹拿著獎杯從後臺走出來,他上身穿著一件深色休閑西裝, 底下穿著一條黑色褲裙,襯衫扣子被他解開兩顆, 帶著痞氣的帥感撲面而來。

記者目光直了半秒,趕緊拿著話筒走過去,“蔣先生,可以采訪您嗎?”

蔣樹掀起眼眸,看了一眼話筒上的宜城電視臺臺標, 停住了腳步。

記者目露興奮, 勉強壓抑住心裏的激動, 把話筒遞過去,對著直播鏡頭開口道:“蔣先生,您此次獲獎的曲目《未央》旋律很特別,有網友發現副歌部分竟然有撞鐘的聲音, 樂評人紛紛評價說很新鮮也很特別,有一股空靈的禪意,請問您的靈感來源是什麽?”

蔣樹垂眸,眼底劃過一抹不經意的溫柔,“有一次,我和我老婆爬山的時候從寺廟前經過,正好聽到裏面傳來撞鐘聲,我老婆說挺好聽,我回去後就寫了這首歌。”

記者:“……”原來是為了老婆。

大家這才恍然大悟,《未央》的歌名裏正有一個‘央’字。

記者低頭,目光落在蔣樹身上的褲裙上,誇讚道:“您今天的衣服很漂亮。”

蔣樹眼鋒掃過記者,薄薄的眼尾微微上揚,“我老婆幫我選的。”

記者:“……”一不小心又被餵了一嘴狗糧。

她總覺得蔣樹說話時的神色帶著幾分炫耀,不過她懷疑是自己的錯覺,畢竟蔣樹是出名的性子冷,難以接近,從來不會輕易在鏡頭面前流露出多餘的情緒。

記者不走心的誇了一句,“聽聞蔣先生跟您愛人感情很不錯,看來果真如此。”

她才剛進宜城電視臺工作不久,還沒有機會見到厘央,厘央現在是部門主管,工作時間自由,不是經常去單位。

“當然。”蔣樹嗓音低沈。

記者:“……”她這次確定了,蔣樹是真的在炫耀!

“蔣先生和姜記者真是一對神仙眷侶,羨煞旁人!”她語速飛快,這次誇的十分走心。

蔣樹滿意地勾了勾唇,心情好了不少,接受采訪的時候也多了幾分耐心。

記者提著的一顆心放了回去,她覺得這樣的蔣樹好像稍微沾了一點煙火氣,距離感不再那麽遙遠。

她猶豫了一下,鼓足勇氣,問出了很多人想知道的敏感的問題:“蔣先生,據我了解,您這幾年已經鮮少穿裙子了,今天是什麽原因讓您再次穿上裙子呢?”

蔣樹露出一點笑容,神色無奈,語氣卻十分縱容,“打賭輸了。”

記者楞了一下,脫口而出,“您跟誰打賭?”

“我兒子。”

記者神色詫異,據她所知蔣先生和姜記者有兩個孩子,兒子今年七歲,女兒今年三歲。

她好奇問:“您和您兒子賭了什麽?”

蔣樹平時很少公開露面,也很少提及私下的生活,她趕緊趁機多問了兩句。

蔣樹撓了下眉心,似乎有些苦惱,“賭我老婆進門之後先抱誰。”

“……”記者小心翼翼問:“姜記者先抱的不是您?”

蔣樹面無表情,“因為女兒先抱了我,所以我老婆進門後就先抱了我兒子。”

記者竟然從蔣樹的語氣裏聽出了一絲絲委屈。

這一刻,她簡直懷疑人生。

記者抖著膽子問:“所以您輸了?”

“嗯。”蔣樹看了眼身上的裙子,“輸的人要穿裙子先生。”

“裙子先生?這個稱呼很新鮮呢。”

蔣樹輕輕笑了一下,沒有解釋。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結束了這段采訪,擡腳往外走。

他一邊走一邊解開領帶,周圍燈光閃爍,紅毯旁的攝像師全都對著他拍照,而他視若無睹,直接走到車前,開車絕塵而去。

攝像師對著他的車尾氣拍了半晌,直播間裏的粉絲瘋狂刷著彈幕,大家難得能見蔣樹露面一次,都沒看夠。

記者拿著話筒,意猶未盡的看著蔣樹走遠,忍不住在心裏感嘆,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桀驁不馴四個字,跟提起家人的時候判若兩人,仿佛家是唯一能讓他釋放出溫柔的地方。

……

等紅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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