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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九歌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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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聞言一楞,轉而看向蔚離歇:“我答應你,等東胡之事平息,我便去蔚國找你。”

“那你呢?”蔚離歇皺眉:“倘若葉信當真有意隱瞞你這些,她的私心可想而知。”

“我會註意的,我是她女兒,再不濟,命還是有的。”九歌說著揚起一抹笑意:“你放心,我沒那麽脆弱,倒是你,既然做了決定,那便早做安排。”

“凡事盡力即可,不要勉強。”蔚離歇尤是不放心地看著九歌,以她的性格,勢必會拼盡一切去確保完顏俊無恙,倘若因此而與葉信鬧僵,後果如何,他根本不敢想象。

也是這幾日,蔚離歇才隱隱打探到了葉信與墨門的關系,雖然只是皮毛,但是牽扯上墨門,那便不是等閑之輩了,況且,葉信原本也非等閑。

看著蔚離歇眼中的糾結,九歌忍不住輕嘆一聲:“你若是再不讓我回去,母後怕是要把我氈帳掀了。”

蔚離歇面色一怔,只得松開九歌:“我送你的雲簫還在麽?”

九歌點頭:“在的。”

“有事記得找紅衣,我把它帶來了,安置在不遠處的樹林裏,你把雲簫放在身邊,我隨時待命。”

“嗯。”九歌緩緩一笑:“那我走了?”

“去吧。”

九歌看一眼蔚離歇,轉身便向林外走去。

蔚離歇佇立原地,看著九歌堅定的背影,手心的餘溫卻在漸漸散去。

九歌的帳前,守衛跪了一地,見到九歌過來,忙俯首於地:“單於。”

“起來吧。”淡淡的一句,九歌的目光落向帳內端坐案前的葉信身上。

“謝單於。”

“回來了?”葉信緩緩起身,臉上揚起溫和的笑意:“聽說蔚國公子來了匈奴?”

九歌心中一怔,面上卻不動聲色道:“是的,九歌方才送走了公子。”

“哦?”葉信微微挑眉:“既然來了,何故急著離開?”

“母後不在,自然沒有逗留的必要了。”九歌說著看向葉信似笑非笑道:“這幾日九歌尋母後不得,不知母後是去了哪裏?”

“去了寒國。”葉信的坦白倒是出乎九歌意料之外:“見了寒王。”

“寒王?”九歌故作震驚道:“母後去寒國做什麽?”

葉信看著九歌,良久:“匈奴眼下腹背受敵,寒王願助匈奴一臂之力。”

“腹背受敵?”九歌笑起來:“母後可是在說笑,我匈奴先前剛應允了月氏出兵相助,腹背受敵從何而來?”

“應允借兵不過是權益之計罷了,若非如此,那月氏使者豈會安心回去覆命?”

“九歌不懂。”九歌看向葉信:“母後的用意何在?難道出兵月氏是假的?”

“是真的,也是假的。”葉信托起茶盞抿了一口:“出兵是真的,相助是假的,因為東胡根本不會討伐月氏。”

“什麽?”九歌心中一怔:“不討伐?那為何月氏來我匈奴借兵,難道東胡只是故意嚇嚇月氏?”

“嚇月氏?”葉信聞言笑起來:“東胡可汗可沒那個閑情逸致逗月氏,討伐月氏不過是月氏與東胡的一唱一和罷了,一旦匈奴大軍去了月氏,東胡便會傾巢出動,直奔匈奴而來,而月氏不過是做了個和事佬,不動一兵一卒,便使匈奴瞬間易主,如果興致高了,還能替東胡來個甕中捉鱉。”

九歌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看著葉信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的反間計失策,冷雲的死顯然沒有瞞過那東胡可汗。”葉信說著看一眼九歌:“若非寒王有意相助,我還真想不出什麽好的法子來解決眼下這個麻煩。”

“那為何還要借兵月氏,左右是二者的陰謀,何故還要枉送我匈奴將士的性命?”

“枉送性命?”葉信放下茶盞看向九歌:“倘若真如你所說,那完顏俊又何德何能能與拓跋氏相抗衡?”

“既如此,那母後又為何教唆完顏俊以逸待勞,成天無所事事?”

“不如此,怎知他是否能為我所用。”葉信淡淡一笑:“玉不琢不成器,既要為我所用,首先得保證他是塊玉才成。”

“母後與我說這些,就不怕我將實情轉告完顏俊?”

“他是你哥哥,出於兄妹之情,你自然應該告訴他。”葉信說著眸光掃過九歌:“何況明日便要啟程,讓他有個數,也權當我這個母後對他的一絲關懷了。”

九歌微微咬緊牙關,若不是礙於眼下的形勢,她真想對葉信大罵出口,隱忍片刻,九歌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諷:“母後一早來此,怕是不僅僅讓九歌去成全母後的愛子之心這麽簡單吧?”

葉信聞言似是一楞,轉而別開目光,良久方淡淡道:“寒王雖然答應了母後願意出兵東胡,但是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

“寒王後宮佳麗萬千,但王後之位卻一直空缺。”葉信說著重又端起茶盞,沒有繼續。

九歌心中驟沈,面上卻不自主地揚起一抹冷笑:“所以呢,母後又將九歌送出去了?”

“九歌!”葉信面色一沈,隨即又微微緩和道:“你知道母後這也是無奈之舉,若非那寒王指名要你九歌,母後又豈會舍得與你分離?”

“母後何故說的如此動聽,為了讓九歌委身拓跋仕,母後可是連下蠱這麽下作的手段都使上了,如今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母後當真把女兒當貨幣通用了麽?”

“放肆。”葉信瞬間大怒,手中的茶盞摔碎在地:“你竟敢如此對母後說話,枉我千裏迢迢將你尋回匈奴。”

“千裏迢迢尋回匈奴?”九歌突然笑起來:“那又如何,眼下還不是恨不得趕緊送出去,早知如此,九歌寧願戰死他國,也不回來受這般侮辱,人盡可夫。”

“你——”葉信氣急,發顫的右手指著九歌半天說不出話來,記憶中,這是九歌第一次忤逆自己的意思,而且還如此出言不諱。

九歌冷冷地看她,她想不出天底下怎會有這樣的母親,自私,無情,九歌不知道該替這具身子的主人感到同情還是感到悲哀,都說完顏九歌是個直率高傲的公主,這樣的性格遭遇這樣的事情怕是不會茍且偷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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