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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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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春闈時。

經過幾年的沈澱磨礪, 林瑾煜毫不意外地摘得“會元”成功通過了會試,等到了殿試時卻犯起了難。

並非他的成績出了什麽岔子卡住了,一如既往穩定的發揮實在挑不出半點兒毛病, 這才反倒是叫康熙犯了老大難——究竟是點狀元還是點探花?

前面林瑾煜已經拿下了解元和會元,若是再拿下狀元,那就是繼他二姐夫之後的又一三元及第,對於他本人來說是個莫大的榮耀, 對於天下學子來說是個莫大的激勵, 對於清廷來說也屬實算得上是樁大喜事。

畢竟縱觀歷史上千年攏共也沒出過幾個“三元及第”,一朝能出兩個還都是年紀輕輕的青年才俊,身為帝王康熙自己臉上也有光不是。

但還有一點卻也不能不考慮,林如海當年是探花郎,兒子“青出於藍”也不是不行, 但那就沒了“一門父子雙探花”的佳話, 且以林瑾煜的品貌來說,不點個探花郎仿佛又可惜了。

康熙撓頭撓了半晌, 終於還是一咬牙, 點林瑾煜為狀元郎。

“一門父子雙探花”固然是佳話, 但對於朝廷和他這個帝王來說遠不如一個年輕的“三元及第”來得有用,有崔修能和林瑾煜這兩個名聲大噪的青年才俊杵在眼前, 相信那些年輕的學子們一定會更加備受鼓舞鉚足了勁兒用功讀書吧?

不過有些美中不足的是, 這一屆前三名除了林瑾煜這麽個年輕人以外,剩下兩名都是四五十歲的人了, 都是耕讀之家出身, 到這個年紀高中也屬實一點兒都不稀奇, 多得是那頭發花白的老童生、老秀才還在考呢。

也不知是讀書太過刻苦還是怎麽的, 這兩位的頭發也已經摻雜了些許銀絲, 臉上的皮膚也不免松弛,跟大家想象中的“探花郎”實在是相差甚遠,無論點哪個仿佛也都沒什麽差了。

消息傳到承乾宮,焦急等待的林詩語當即就樂開了花兒,一眾宮人一擁而上只圍著她連聲道喜討個彩頭,她自然也是一點兒不摳搜,直接就賞了所有人整年的月錢。

“謝娘娘賞賜!”

宮人們樂得眼睛都看不見了,正想繼續奉承幾句呢,誰料卻被那些個娘娘給攆走了。

“娘娘可不能厚此薄彼,還有咱們呢?咱們也想要彩頭。”宜妃還是一如既往的沒臉沒皮嬉笑撒潑。

偏榮妃還在旁邊連連附和,“沒錯沒錯,這些日子打牌娘娘可是贏了不少,恨不得將咱們幾個的錢匣子都掏空了,今兒怎麽說也得叫娘娘出點血才是,可沒得跑。”

“我可是知道娘娘的,最是富得流油的一個人,今兒這紅封若是不叫咱們滿意了可怎麽也說不過去吧?”

得,蘭兒妹妹也被帶壞了。

旁邊還有靦腆的衛貴人、戴貴人雖不曾多說什麽,但卻也都是一臉的期待。

林詩語佯裝苦了臉,出手卻還當真是一點兒都不含糊。

佟芷蘭的話是說得一點兒沒錯,她如今的確是富得流油了。

家裏頭隔三差五送些銀票來就已經足夠她在宮裏的花銷,薛寶釵那頭還每月按時送金子來,且隨著攤子越鋪越大,這送來的金子也是愈發多得多,怕太紮眼大頭還都換成了銀票。

除此之外,三個兒女中太子是私庫最豐厚的,時不時就要扒拉點東西巴巴地送來,仿佛生怕她沒米下鍋似的,小女兒又是康熙的掌心寶,可沒少從他私庫裏扒拉好東西回來上交額娘,她甚至一度懷疑康熙的私庫是不是要被這一對最寵愛的兒女給掏空了。

這幾位姐妹也是疼果果疼得跟心肝肉似的,就連孤獨寂寞的太後也沒能逃得過小姑娘的甜言蜜語,總之但凡這位小公主隨便出去串個門兒多多少少總是要帶些寶貝回來,而後很是乖覺地通通上交額娘,一度導致她的庫房爆滿。

剩下一個兒子胤小四……這是個可憐的娃,窮得很,暫時還沒能力孝敬他老母親。

當然了,平日裏康熙也沒少賞賜。

總而言之,她就是天天坐在承乾宮裏也是財源廣進啊,富得流油一點兒不誇張。

姐妹們大抵也都知道她的情況,拿起紅封來那也是一點兒都不客氣的,嘻嘻哈哈笑鬧著好不熱鬧。

“說起來你弟弟年紀可老大不小了,如今也已經金榜題名,是時候該考慮終身大事了吧?”

佟芷蘭才提起只一嘴,宜妃就接了話茬說道:“這倒是,還是快些定下罷,否則誰知道那位會不會又突然亂點鴛鴦譜。”

“你們當我不想啊,這不是犯愁嘛。”林詩語又開始揉腦瓜子了。

林家的條件擺在這兒呢,往下擇也不可能太下面,不是說勢利眼瞧不上人還是怎麽的,這一代就弟弟一個人,弟媳婦就是未來的當家主母,沒有那份學識、見識、教養、能力能夠擔得起這層責任來嗎?

要想挑個合適的“當家主母”人選,基本上門第都不會太低了去,但這卻又不能不考慮一些問題——對方是哪一派的,中立還是有偏向,腳踏實地做實事還是野心家投機者,以及是否處於哪個重要的位子上會惹得康熙疑心不滿。

這中間一連串的問題都是必須再三考量清楚的,否則一著不慎可能就會招來後患,畢竟是如此親密的姻親關系,出了岔子很難不受牽連。

等這一切都考慮周全了,接下來才是考慮女方品行如何,脾性與弟弟是否能合適……總而言之就是問題一堆一堆的,可不是犯難嗎。

未曾想沒過兩日妹妹進宮倒是提起了一個人。

“是修能的一位表妹,我婆婆娘家大嫂的閨女。”

林詩語的第一反應卻是皺眉,“他們那樣的家族女孩兒是如何教養的看你婆婆也大抵知道了,不合適,況且還裹小腳。”越想,便連連搖頭。

林黛玉聞言就給了她一對白眼兒,“我還能坑了瑾兒啊?真要是像我婆婆那樣的,但凡跟我提一嘴我都能當場給她啐回去了。我只說一點姐姐就該明白了,如今人家可是在姐姐的學院裏頭當先生呢。”

一聽這話,林詩語的眼睛都亮了。

書院裏的先生都是經過好幾遍考量篩選的,首先必定不可能是小腳,其次思想也必定不會那般腐化,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叛逆”的,至少與這個時代的絕大多數女性截然不同,與那位崔家太太就更加天差地別了。

不過一個家族裏出來的怎麽可能會差這麽多?

卻原來那姑娘五六歲時也是被強制裹小腳的,但是因著傷口感染險些喪命的緣故,家中長輩無奈之下也只得放棄了,卻萬萬沒想到正是因為這樣一場遭遇,倒是叫這姑娘對這些所謂的“傳統”“禮教”生起了逆反心,視之為洪水猛獸般。

打小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刺兒頭般的存在了,《女四書》讀也讀了,卻每每都能將人給問個啞口無言,等再懂事了些,更是索性將這些玩意兒都給甩手扔在了一旁,反倒是時常偷摸出入家中的藏書閣、偷聽家中兄弟上課……為此不知挨了多少家法,奈何這姑娘就是個倔驢般的性子,越長大越難管教。

故而這姑娘在他們那個圈子裏頭的名聲一直就差得很,又兼一雙大腳不招人喜歡,到了年紀也無人上門提親,一拖再拖等想要低嫁也晚了。

當時崔修能得到林詩語的囑托尋找先生,頭一個想到的就是這位表妹,信兒送過去就被舅舅舅母給拒了,原還想著這事兒黃了呢,卻沒想到這位表妹也是個能人,楞是卷著包裹大半夜翻墻跑了。

後頭才知曉原來那會兒剛好家裏忍耐到了極限,給她說親的要求那是一降再降,甚至都已經到了要給人做繼室當後娘的地步,總之就是鉚足了勁兒非要趕在雙十年華之前將她給嫁出去,不能由著她敗壞家族的清譽。

從來就不服管教的一個人能甘心任由如此胡亂安排自己的人生嗎?只是一直不知該何去何從罷了,剛好這邊有這樣一個機會,她索性也就一咬牙豁出去了。

“這可真是個膽兒肥的。”林詩語不禁咋舌,又問道:“這姑娘為人秉性究竟如何?”

林黛玉笑道:“是個聰明通透的姑娘,雖說性子倔了些,可卻也並非那不明事理之人,頭腦見識比起絕大多數男子來說也不差什麽,只是這人情往來家中瑣事方面恐怕稍有欠缺,打發個嬤嬤教一段時日應當也就能上手了。”

“要叫我說呢,那姑娘除了年紀稍大了些許其他方面都是極好的,無論才學還是樣貌配瑾兒也都很是合適,還不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父親也說是不錯的人選,如今就看姐姐如何想了。”

林詩語陷入了沈思。

雙十年華的姑娘,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的確是個沒人要的“老姑娘”,但在她看來卻再合適不過,年齡這方面是沒問題。

其次就是出身,作為曾經的名門望族,這份底蘊是絕不差的,更何況人家姑娘還沒有那些士族裏腐朽的臭毛病,聰明通透代表至少會為人處世,才學見識意味著不會犯糊塗幹蠢事,姑且不說什麽賢內助,至少不會平白無故惹是生非將家中裏裏外外鬧得烏煙瘴氣。

再者,雖出身不低,但家中卻無人在朝為官,也僅僅只是在讀書人心中有一席之地,還殘存著曾經的聲望榮耀,但這並不重要,這些名門士族之間都是千絲萬縷的關系,妹妹嫁給崔修能就已經足夠了,如今弟弟再娶這姑娘也根本礙不著什麽,甚至可以說這就是一場無效聯姻。

如此一來,康熙應當也沒什麽話好說了吧?

那位大爺滿意,對於林家來說這位姑娘的條件也剛好合適,更難得的是,僅聽著這些話林詩語心裏頭都不禁對這姑娘充滿了好感,直覺這是個對胃口能處得來的。

如此這般一思量,林詩語的心裏也有了些許想法,就問道:“瑾兒和那姑娘是個什麽想法?”

“瑾兒只說全憑父親和姐姐做主,至於她……畢竟還不知曉姐姐的態度,我也就沒敢跟她說什麽,萬一若是姐姐不滿意,反倒是叫人家姑娘面子上下不來。”

“也是這麽個理兒,畢竟是妹夫的親表妹,你們日後還要相處呢。”林詩語點點頭,說道:“過兩日你進宮時將她也帶進來瞧瞧罷,就說我想了解了解學院裏的情況。”

林黛玉滿口應了下來,又提起了另一樁事,“如今瑾兒已經被安排去了翰林院熬資歷,父親的意思是想致仕了。”

聽聞這話,林詩語先是楞了一下,轉瞬就明白了父親的用意。

還是被上回康熙胡亂指婚的行為給警醒了。

父親這麽多年穩坐吏部尚書一位,掌管著天下文官的仕途,又兼內閣大學士一職,權勢不可謂不大,縱是無心結黨營私身邊也還是漸漸靠攏過來不少人,更何況立下大功又加封一等公,一時間就更加炙手可熱了。

康熙的忌憚並非沒有道理的,官做到這個份兒上很多時候也是身不由己,再這樣發展下去可就真該黨羽遍地了,到那時康熙還會幹點什麽誰也說不準,倒不如急流勇退反倒還能安穩些。

林家並不需要太大的權勢去謀奪些什麽,當初父親之所以拼了老命往上爬也不過是想給她這個女兒多一點保障,但事到如今,她的地位已經相當穩固,沒有父親的權勢撐腰其實也無人敢欺辱她,如此一來這樣大的權勢反倒是成了潛在危機,頻頻惹得帝王防備忌憚,弊大於利。

且還有一點——他這個大權在握的父親撒手退下來了,兒子才能真正得到帝王的重用,翰林院裏熬個幾年不出意外就能夠順利往上走一走,成為真正為皇上做實事的臣子。

這其中種種利害關系並不難以理解,真正難的是這份果決。

以父親如今的權勢地位,又有幾個人能夠輕易舍得下的?說到底,父親這輩子無論起起落落出發點都是為兒女考慮。

心中一陣酸澀,淚意已經快憋不住了,“父親委實不必如此,那人再怎麽著也不敢過分的。”

林黛玉搖搖頭,嘆道:“能夠避免的事又何苦非得較勁呢,總歸父親也是耳順之年的人了,歇下來含飴弄孫享享清福也好,林家的擔子也是時候交給瑾兒擔起來了。”

沈默了一陣,林詩語終究還是點點頭,並未再多說什麽。

通過氣兒後,翌日這道請求致仕的折子就呈在了康熙的面前。

第一反應不免也楞住了,緊接著回過神來腦海中頭一個浮現出的念頭就是駁回。

林如海的能力很強,是個用著很順手的臣子,以他的身體狀況來看還能為大清效力至少十年甚至更久,如今就這樣退下去著實是一大損失。

且一旦林如海退了下去,朝堂上就又變成了索額圖和明珠的戰場……無論是哪一方贏或者是兩敗俱傷,都不是他眼下願意看到的,還是得有個第三方杵著牽制住才行。

無論從哪方面來考慮,這個節骨眼兒上都不能叫林如海退下去。

如此想著,康熙也很果斷就給駁回了,且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還很是認真地寫下了一篇小文章,字字句句皆情真意切,透出一種求賢若渴的姿態,話裏話外都是堅定否決的意思。

林詩語都快被這無恥之徒給氣笑了。

明明處處疑心防備的是他,如今死活不肯放人走的還是他,這究竟是幾個意思呢?怎麽著這是覺得剩餘價值還沒榨幹舍不得啊?想要利用別人也行,自己倒是做個人啊!既惦記著人家的價值,又生怕人家脫離掌控,怎麽就這麽擰巴?究竟要人怎麽做才能滿意?

這個男人,可是真怕她哪天不罵他啊!

躲在屋子裏氣悶了三日,直到妹妹帶著那位姑娘進宮來她才總算是高興了些。

這姑娘閨名王文茵,身材高挑並不過分纖細,容貌並不多傾城絕色,並非是那種一眼就能叫人感到很驚艷的大美人,但卻越看越覺得美,怎麽看怎麽美,屬於是經得起天長日久細看且百看不膩的那種氣質美人。

俗話說“腹有詩書氣自華”,這一言一行都無不顯露出這姑娘的涵養,舉手投足間皆格外雅致,給人一種十分舒適的感覺。

僅從表面來看,還真是一點兒也看不出來這是個能半夜翻墻跑路的,可見也是個外柔內剛、獨立堅韌有主見的姑娘,倒是難怪被他們那個圈子所不喜,這不僅思想不曾被禁錮住,反倒是物極必反走向了另一個極端,屬實算得上是“異類”了。

閑聊了一個時辰後,林詩語對這姑娘就更加滿意了,才學滿分、眼界開闊、心胸寬廣,不是那氣量狹小一雙眼睛只知道盯著面前那一畝三分地的,可見多讀書總是沒有壞處的。

身為親姐妹,都不必她說,林黛玉看她那神情就知道這是滿意極了,臉上的笑容便也隨之愈發濃郁起來,叫王文茵感覺有些毛毛的,卻又一臉莫名摸不著個頭腦。

林詩語笑著瞪了妹妹一眼,拉著人家姑娘的手就說道:“我也不瞞你說,我甚是喜愛你的人品,有意想聘娶你做我的弟媳婦呢,不過終究是關乎終身的大事,你倒也不必急著答覆我,若有意的話回頭叫玉兒安排你們遠遠地瞧一眼,看是否合眼緣再說也不遲。”

王文茵頓時都傻了。

自己都是雙十的人了,本就已經下定決心將婚姻大事都拋到旁邊不再考慮的,卻是打死也沒想到竟突然天降姻緣,仿佛還是樁大好姻緣?

再怎麽淡定的一個人,這會兒也還是不由得微微紅了臉。

林詩語接著說道:“我們家向來人口簡單,內院沒有那麽多烏七八糟的事兒,我家弟弟這些年一心埋頭苦讀,也沒有那些個花花腸子……當然了,我自個兒說不免有王婆賣瓜的嫌疑,回頭你仔細問問你表哥就知曉了。”

王文茵遲疑了一下,微微抿唇,道:“多謝娘娘的賞識厚愛,只是有一個問題……倘若將來當真……不知民女還能否繼續留在書院?民女甚是喜愛書院這份差事。”

學院裏教的什麽沒有人比她這個先生更加清楚,生在那樣的士族中,也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那些禁錮束縛究竟是何等慘無人道,她很期待將來能夠改變點什麽,無論如何也不甘心在家相夫教子。

原以為這話沒準兒會叫人覺得自己有些不識好歹,卻沒想到眼前這位的眼神反倒更多了些許讚賞。

“咱們家環境簡單,沒有那麽多事兒絆著手腳,再不濟我這邊派個嬤嬤幫忙也礙不著什麽,只是偶爾人情往來還需得當家主母辛苦辛苦罷了。”

王文茵頓時就笑了。

果然是能建立起那樣一個女子學院的人,同道中人。

男女雙方誰的條件都不差,匆匆相看一眼過後基本上也就定下來了,林如海也是麻利得很,忙不疊打發人往太原去了。

就在林家火急火燎忙著這樁婚事之際,隔壁又一老鄰居開始不安分了。

這回倒不是老毛子,而是彈丸島國的倭寇。

倭寇皆生得身材矮小,不比老毛子高大壯碩,但是論起心黑手狠卻反倒更勝一籌,沿海那一片的百姓都被殺光、搶光、燒光,且手段之殘忍委實駭人聽聞。

更令人發指的是,下至嬰孩、稚童上至四五十歲的婦人,幾乎就沒有能逃得過毒手的,無不是被極盡淩辱之後再殘忍殺害。

僅僅只是幾段文字的形容就足以令人倍感胸悶不適頭皮發麻氣血上湧,根本就難以想象真實的場景。

康熙當場就氣得掀翻了桌子,但更叫他驚愕甚至駭然的是,奏折上明明白白寫得很清楚,倭寇的手裏竟有戴梓所造出來的連珠銃!

“啟稟皇上,臣得到可靠消息,戴梓大人暗中勾結倭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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