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在安德莉亞小聲哄著艾斯的時候, 紅發海賊團的其他人再也保持不住沈默了，從一開始基本無效的眼神交流變成了忍不住在暗地裏竊竊私語。

他們這樣子其實也真的不能怪他們。

要知道，在最初的時候, 大家充其量也就是看出自家船長的心思, 然後對於艾斯的身世之謎腦袋冒問號、不過大家普遍猜測可能是……而已。

後來艾斯親口說了, 然後艾斯長大後又特意跑過來他們這邊問劍鬼的下落的時候，基本上所有人都默認這個被公認的虛假事實了，包括貝克曼都沒察覺有哪裏不對。

甚至於因為白胡子的發話、以及和白胡子海賊團對上時雖然雙方都還是對峙感十足，可是白胡子海賊團的眾人對於艾斯基本都是一副子“哎呀這孩子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有空回家看看啊大外甥”的態度，迷惑感十足。

搞得他們雖然沒有和任何人結盟, 但是仿佛已經有著奇妙的親戚關系了。

也怪不得當時big o坐不住, 還發來聯姻要求了。

當然當時大家看到都笑了，還去打趣艾斯。有幾個心眼壞的還說big o說不定會來搶親，把艾斯嚇得直接跑去白胡子那邊躲起來又是另一回事了。

總之——大家雖然默認了艾斯的身份，但是對於安德莉亞的失蹤, 眾人都是比較默契地不提及的。

其實他們也都知道，無論是紅發海賊團亦或者白胡子海賊團，私底下都有在打探消息，雖然也一直都石沈大海。

在這種情況之下，當有人說劍鬼在big o的地盤出現的時候, 大家震驚之下立馬上報給了自家船長——到了四皇這個位置, 每個勢力都有不遜色海軍的情報網的。

這也是香克斯能那麽快地就過去接安德莉亞的原因。

當然, 貝克曼也提及香克斯畢竟是船長，過去容易引發四皇之間的沖突，還是他去比較好……不過被香克斯一句“可是你去的話莉亞不一定會跟來啊”給堵住了。

行吧, 反正你是船長你說了算。——貝克曼決定放棄。

當然, 等香克斯把人接來之後, 基本上所有的人的表情都是或多或少帶著點目瞪口呆的。

他們其中有部分人以前見過安德莉亞，那還是差不多十年前了……但是沒想到人基本都沒多少變化！

沒見過的就更加了——這其中有的見過懸賞令的還好，沒見過的第一次見感覺顛覆自己的想象了。

而安德莉亞一來先是跟其他幾個認識的人打招呼，然後就去洗澡換衣服。誰讓她的衣服外套也基本因為染血而告罄了。

當然，因為船上肯定沒有她的衣服，她還是借穿了香克斯的。雖然因為過大了直接將襯衣下擺部分在腰際綁了一個結。

至於褲子，還是她把自己原本的褲子給剪成了三分長、把染血的那部分給丟了重新穿上——這船上畢竟沒有她尺寸的，而且審美來說她統一拒絕現有可換的。

然後她就坐下來聽著香克斯跟她說各種消息……大家聽著都已經不意外了，早就有心理準備，並且生出果然如此的心情。

並且……

“我出來的時候，big o還試圖讓我開茶話會……不過我拒絕了。她有不參加茶話會就取其親人首級的規矩是嗎？”

“是的……不過你不用擔心這一個吧？無論是我的首級，還是白胡子的首級都很有難度吧？”

“是啊……不對！別隨便說這種話！”

“哈哈哈，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總是在這種事情上計較。”

“是你太過隨性了——說起來路飛就是像你吧？”

之後艾斯的過來就更加不意外了，甚至還有一種“這一家三口終於團聚了，就是白胡子不能過來，否則還是三代同堂了”的微妙感慨。

只是……

……所以路飛到底是不是啊！你們倒是給個準話啊!——這是一部分偷聽的人的心聲。

【十一】

安德莉亞不知道自己明明才和香克斯算是進入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暧昧期而已，對方的船員就已經幫他們把二胎都安排完了。

她揉搓了艾斯一頓，看著對方癟著嘴一擡手把眼淚擦掉之後，又耐心地哄了好一會兒才把人哄好。

期間還包括了保證不會再隨便消失、揉揉腦袋摸摸頭、還和小時候一樣親親對方的額頭算是安慰等。

讓其他看似不經意走過來走過去、實際上十分註意的人不由得嘆為觀止——不對啊莉亞小姐！你未免太寵小孩子了吧？！這家夥已經二十歲了啊！

艾斯顯然也是知道了這一點，還一臉不開心道：“老媽——我都已經二十歲了！”

安維利亞微微擡了擡下巴，反駁著：“就算你是一百二十歲，那在媽媽的眼裏也依舊是孩子——”

“沒辦法活那麽久吧……”艾斯嘴裏嘀咕著，但是安靜了下來，乖乖地任由自家老媽順毛。

假裝圍觀的人裝不下去了，直接站停，還有的去自家船長那邊說悄悄話：“頭兒，莉亞小姐是不是太寵孩子了點啊！”

香克斯還哈哈一笑：“艾斯比較特殊啦，畢竟是她從出生起就一直帶著的嘛……而且她不是一味寵小孩的啦。”

就仿佛驗證香克斯的話一般，在哄完了之後，就是教育時間了。

安德莉亞表情一變，雙手抱胸，用斥責的語氣厲聲道：“你看看你現在穿著像個什麽樣子！難道是因為吃了燒燒果實就嫌熱嗎？衣服扣子要給我扣好！以及在衣服背後寫個紳士不代表就成為紳士了！小時候給你的衣服正面寫著紳士是為了讓你看的，你現在寫在背面是什麽眼不見為凈的欲蓋彌彰的招數嗎！還有手臂上的刺青是怎麽回事？！”

對於這點艾斯有話說：“羅也弄刺青了的！不止我一個！”

安德莉亞怒了：“你跟著他學的嗎？你是大哥還是他是大哥？！薩博和路飛都不幹這事！而且羅還有不少優點，你就不能跟著學點好的！而且他做錯的地方我之後會罵！”

安德莉亞看著孩子現在的模樣，覺得有些頭疼——這孩子終於還是長成了他自由發展的模樣……自己的教育感覺只剩下了對方上衣背後敷衍的那兩個大字……

“而且——你什麽時候吃的燒燒果實？我不是以前就教育過你們，除非迫不得已不準吃惡魔果實嗎？！還有，在香波地群島打天龍人是怎麽回事？我設立的紀念日可不是給你們這麽鬧著玩用的！不知道我會擔心嗎？！”

艾斯乖乖地低頭耷拉著腦袋：“對不起！”

“你這孩子從小就是這樣子，只有道歉的時候特別快！”

艾斯想了想，十分利索地跪下道歉：“對不起啦，老媽！”

“……”安德莉亞哽了一下，擡手扶額，“又不是你道歉的姿勢的問題，而且這招是跟誰學的……”

安德莉亞說著，想到什麽似的，眉頭一皺，扭頭用狐疑的眼神瞥向身後一副看戲模樣的香克斯。

收到註視的香克斯停頓了一下，回以笑容：“艾斯都道歉了，莉亞你就別生氣了嘛！”

安德莉亞：“……你閉嘴，不然等一下我生氣的就是你了。”

【十二】

安德莉亞是真的有些惆悵——孩子大了之後是真的不太好管……呃，雖然小時候也沒有好管過。

不過艾斯相比起其他人的確更讓她擔心一些——這孩子看起來大開大合的，但實際上心思挺細膩的。而且從小就她帶著沒有離開過她……為什麽這麽一總結，總覺得好像在說這孩子的媽寶指數最高似的……

安德莉亞搖搖頭將自己冒出來的奇怪想法散去，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低頭看了眼像是小時候一樣趴在自己腿上睡著的艾斯，擡手揉揉對方的頭發，長嘆了口氣，看向一旁的香克斯：“艾斯剛剛說的生命卡你這邊就有人會做是吧？”

所謂的生命卡是新世界這邊的特殊產物。是用人的指甲作為原料，可以代表指甲主人的生命力。

生命卡防水防火，在新世界這種磁場本來就混亂、找人也很困難的地方，用生命卡可以看出自己親友的現存狀況、甚至可以指引對方所在的方向。

安德莉亞聽著總覺得這是一種魔法。

香克斯頷首：“沒錯，你的話的確要做一張，不然再來個七年可吃不消。”

“之後不會了啦——那邊的問題已經徹底解決了。”安德莉亞說著，沈默了一下，還是應道，“不過生命卡還是要做的。你的也給我一份吧。”

香克斯盯著她，在她露出疑問的目光的時候，笑了起來：“好啊。”

“有必要思考那麽久嗎……”安德莉亞隨口抱怨了一句，接著歪了歪頭思考自己接下來的行程，“總覺得接下來還要去感謝一下白胡子先生……聽艾斯說著，薩博那邊估計會比較麻煩吧，路飛現在應該出海了呢，不知道那孩子如何了……”

“路飛的話，我覺得不用擔心的。”

“別說得那麽輕松——不過的確，相比較之下，那孩子的確是需要操心最少的……”

與此同時，另外幾處……

在偉大航路前半段的紅心海賊團內————

“羅——快看，莉亞小姐沒事！”貝波一臉欣喜地高舉著報紙跑來跑去。

“我已經看到了——別跑了！”特拉法爾加·羅握著自己的劍，呵斥完自己的船員之後，扭過頭，瞥了一眼手邊的報紙，看著報紙上的照片，原本繃著的表情放松下來，隱隱含著一絲笑意。

革命軍本部巴爾迪哥————

“太好了！老媽她沒事！”

“安德莉亞小姐平安無事！”

“我就說安德莉亞小姐人那麽好肯定沒事的啦！”

“薩博你要去見安德莉亞小姐嗎？”一群人鬧哄哄地高聲歡呼完了之後，有人如此問道。

“等完成任務再說吧……而且，艾斯應該已經去了，老媽不至於太擔心我們。”薩博說道，“今天就是慶祝老媽沒事的紀念日吧！”

“夠了啊！你們德文希爾家的紀念日太多了吧！”

而某個被自家老媽譽為需要操心最少的人麽————

“哈哈哈哈！我被懸賞了哎！雖然有點低，但是老媽應該能看到了吧！”路飛舉著自己的懸賞令興高采烈地跑圈。

“你老媽聽到這個消息會高興嗎？”娜美吐槽道，忍不住扶額，“你是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吧，三千萬貝利哪裏低了！別在東海晃悠了，趕緊前往偉大航路吧！”

“哎？老媽？”烏索普好奇地看過去，“倒是第一次聽到路飛你說自己的老媽啊……”

路飛還一臉疑惑：“嗯？有嗎？你們應該也認識我的老媽吧。”

“我們怎麽可能認識你的老媽啊……”娜美覺得更無力了，不過她還思考了起來，想到一個可能，“嗯？難道我們之前在哪裏見過面嗎？”

就自家船長這個不靠譜的程度來說，真的可能迎面走過去大家看到過了，但是他沒提……

“報紙上啊。”路飛指了指剛剛娜美買的報紙，語氣還帶著幾分莫名，“你們剛剛不是還在討論她嗎？”

“嗯？我們討論的明明是劍鬼……”娜美說到這裏卡住了，沈默了良久之後，和其他船員一齊沖到路飛面前，每個人的表情或多或少都有些猙獰，“你的老媽是劍鬼？！”

路飛笑哈哈的：“是啊。”

幾個人的表情更加扭曲了，開始上手扯他：“你TMD為什麽不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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