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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想吃糖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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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耀眼明媚,偶爾有微風吹過,吹動院子裏大樹上那蔥翠的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間或有鳥雀的鳴叫。

寧靜的院子裏,一抹美艷動人的身影,正坐在石桌前,模樣俏麗端莊,身姿婀娜綽約,真真一俏麗美人。

女子的身旁,站立著一名纖瘦清秀的丫鬟。丫鬟身著一身鵝黃色外衫,兩條辮子搭在雙肩,倒是顯得格外的機靈活潑。

金黃的陽光灑在兩人的身上,為二人鍍上了一層朦朧的光芒。

隨意地翻了翻手中的詩集,淩若瑤感到很是無聊,便將詩集往旁邊的石桌上一扔,蹙著眉頭說道:“真是無趣。”

說著,她便站起身來,作勢就要往屋子裏走去。

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她的腿傷已經快要痊愈了。待到腿傷徹底痊愈後,她便要準備離開這裏了。

急忙邁步跟在她的身後,彩芝悄悄地打量了她一眼,張了張嘴,似是想要說什麽,但最終還是一個字也沒說出口。

快要步上屋外的石階,淩若瑤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身後的彩芝,低聲吩咐道:“你去丞相府走一趟。”

彩芝一楞,趕緊答應下來,轉身便要往院子外走去。卻不想,她這才剛邁出去兩步,就被淩若瑤一下子給叫住了。

猛地停下腳步,彩芝轉回身來,不解地看向淩若瑤:“小姐還有何吩咐?”

皺了皺精致的眉頭,淩若瑤沈聲說道:“若是有人問起你去哪裏,就說是我想吃糖葫蘆,讓你出府去買。”

臉上是一抹疑惑的神情,彩芝有些不明白為何要說是去買糖葫蘆,但她還是沒有問出聲,只是點了點頭,應了一聲,便快步地走出了院子。

待到彩芝離開院子後,淩若瑤這才收回了看向她的目光,轉回頭來,繼續往屋子裏走去。

那日,她吩咐彩芝送信給淩延,將自己想要與皇甫逸和離的事情,告訴了他。

她已經做好了被淩延訓斥一頓的心理準備。卻不曾想,彩芝帶回來的消息,竟是淩延一句罵她的話也沒有,反而讓她等他的消息,他來想辦法。

這一等,便是好些日子。一直沒有淩延的消息,淩若瑤有些著急起來。

並不是她懷疑淩延並沒有替她想辦法,實在是她有些等不及了,巴不得現在就離開王府。

今次讓彩芝去丞相府,就是想知道,淩延有沒有想到辦法。

走回屋子,她來到窗邊,透過微敞開的窗戶,望了出去,看著院子裏被風吹得搖晃樹葉的大樹。

在她的心中,她是感激淩延的。感激他縱容她的任性要求。

所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主動要求和離,淩延定是很生氣,可他卻還是不忍心讓她失望。

有親人的感覺,真好。

想到這裏,淩若瑤不由地揚了揚嘴角,唇邊漾開一抹柔和的淺笑。

而這邊,離開院子的彩芝,快步往前院大門走去,恨不得自己能多長出兩條腿,一下子就來到丞相府。

只顧著埋頭往前走去,彩芝並沒有註意到,就在前方不遠處,迎面走來了一抹修長偉岸的身影。

等到她發現那人,已經是近在咫尺了。

彩芝一楞,趕緊欠身行禮:“奴婢給王爺請安。”

皇甫逸擺了擺手,棱角分明的剛毅臉龐上,是一抹平靜的神情,而深邃狹長的鳳眸中,卻是一抹探尋的視線。

“你不在院子裏伺候王妃,而是這般匆忙,是要去哪裏?”一手背負在身後,皇甫逸看著眼前的彩芝,沈聲問道。

心中不由地一驚,彩芝始終低埋著頭,竭力地讓自己保持平靜,低聲回答道:“回王爺,王妃想吃糖葫蘆,讓奴婢出府去買呢。”

“想吃糖葫蘆?”皇甫逸不由地楞了楞,英挺的眉頭也隨之蹙了起來,呢喃著說道,“她喜歡吃糖葫蘆?”

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麽,彩芝有些疑惑,悄悄地擡頭看了他一眼,見他一臉嚴肅的神情,便嚇得趕緊收回了視線。

沈默了稍許,皇甫逸再次看向彩芝,猶豫著出聲問道:“王妃近來可好?腿傷可好些了?”

“王妃的傷,已經快要痊愈了,王爺不用擔心。”

聽了彩芝的話,皇甫逸的臉上依舊是一付嚴肅陰沈的神情,濃黑的劍眉緊擰成一團,並沒有因為聽見淩若瑤的傷快好了,而感到高興,反而更加的擔心起來。

他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在心中不停地蔓延。

沈思了片刻,他這才擺了擺手,說道:“既然王妃吩咐你去辦事,你便快去吧。”

“奴婢告退。”彩芝應了一聲,繞過他快步往前院走去,在走遠後,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一顆心終於得以放下來了。

而皇甫逸卻還站在原地,頎長的身姿格外挺拔修長,宛如一棵青松一般屹立不動。

稍許過後,他才轉頭,向著某個地方望去,深邃的眼眸中,是一抹深沈的目光,薄唇緊抿著,顯露了他此時的覆雜心情。

只見,他所望的方向,豁然就是淩若瑤的院子。

沈默了稍許,他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長嘆,調轉方向,便朝著另一條青石小路走去。VecE。

一路信步往前走去,穿過綠意蔥蔥的花園,他竟不知不覺間,來到了偏院,周圍也瞬時間寧靜了不少,沒有下人的走動,就連蟲鳴鳥叫也少了許多。13639296

等到皇甫逸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站在了偏院的門口。擡頭看了一眼緊閉著的院門,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離開。

然而,就在他轉身準備悄聲離開時,院子裏卻突然傳來了一聲摔東西的聲音,發出了一聲嘭的巨響,著實把他給驚了一下。

停下了腳步,他並沒有轉回身去,就這麽背負著雙手,背對著院門站立著。棱角分明的剛毅臉龐上,是一抹嚴肅的神情,雙耳卻專註地聽著院子裏的動靜。

隨著那一聲巨響,院子裏傳出了一聲不滿地尖銳咒罵:“我受夠這裏了!我不要再待在這裏,我要離開這裏!”

緊接著,又是連續的幾聲摔東西的砰砰聲。

線條優美的薄唇,微微向上揚了起來,然而,露出的笑容,卻讓人心悸,有一種不寒而栗的冷冽。

皇甫逸轉回身去,邁開修長的雙腿,來到了院子門口,卻並沒有立馬推開院門,就這麽一言不發地站在院子外。

蘇玉荷那不滿的抱怨聲,並沒有停止,反而愈發的響亮大聲,愈演愈烈,似是不罵個痛快,便誓不罷休一般。

“從小到大,我還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待遇!從生下來便是被人侍奉,哪有自己動手做粗活的時候?我受夠了!”

在她扯著嗓子叫囂了一陣後,院子裏又傳出來另一道聲音,而這一道聲音,聽上去卻平靜得多,語氣波瀾不興,似是無悲無喜一般。

“玉荷,你就別嚷嚷了,把衣服洗了還要做飯呢,不然,又得餓肚子了。”

“姚姐姐,你咽得下這口氣麽?”見姚青茹這般無所謂,蘇玉荷更加不滿起來,一把奪過姚青茹手中的衣服,摔在了盆子裏,頓時濺起了無數的水花。

雙手還保持著拿衣服的動作,姚青茹擡頭看了她一眼,臉上是一臉的平靜,那雙漂亮的眼眸中,也如一汪湖泊一般,沒有一絲的漣漪。

見她不說話,蘇玉荷繼續說道:“你我在這裏受罪吃苦,可那個女人呢?她可是被人伺候著,舒服著呢。姚姐姐,你就甘願在這裏做粗活麽?”

有些幹燥的唇瓣,牽扯出一絲意味不明的淺笑,姚青茹收回視線,拿起被蘇玉荷扔掉的衣服,有一下沒一下地搓著:“你有辦法出去麽?”

一句簡單平靜的問話,卻把蘇玉荷給問倒了。剛才還怒氣沖天,恨不得翻天覆地大鬧一番的蘇玉荷,頓時間萎靡了下來,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沒了精神。

若是她有辦法離開這裏,她早就離開了,哪裏還會在這裏大吵大鬧,發洩心中的郁結和不滿?

擰著衣服,姚青茹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蘇玉荷,揚唇笑了笑,隨意地說道:“玉荷,你就別再鬧了,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吧,等王爺想起你我,總會放我們出去的。”

姚青茹不說這話還好,她這一番話,讓蘇玉荷再次發作起來,又是一聲大喝罵道:“只怕那女人早就在王爺身邊嚼舌根,不讓王爺放咱們出去了吧?不然,為何這麽些日子了,王爺也沒有放咱們出去?”

將擰幹的衣服放在旁邊的木盆裏,姚青茹端起木盆便站了起來,只是淡淡地看了蘇玉荷一眼,便朝著院子裏的晾衣服的竹竿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久麽?連一個月也沒有,你就不耐煩了?”

蘇玉荷邁步,跟在姚青茹的身後,臉上依舊是一付憤憤不平的模樣:“姚姐姐,你為何這般的滿不在乎呢?難道你就不想離開這裏麽?你就任由那女人在外面逍遙自在麽?”

拿起木盆裏的一件衣服,搭在了竹竿上,姚青茹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隨口說道:“還是等離開這裏再說吧。”

她怎麽可能不想離開這裏?想離開這裏的迫切,只怕不比蘇玉荷少。只是,她並未表現出來罷了。

若是她也像蘇玉荷那般不冷靜,她們都別想早日離開這裏了。

她們被關在這裏也有一段時間了,自那次蘇玉荷和她大打一架後,連個給她們送飯的下人也沒有,她們連近段時間發生了些什麽事情都不知道,也就不知該怎麽做才能離開這裏。

聽了姚青茹這話,蘇玉荷突然變得兇狠起來,一把抓住了姚青茹的右手,把姚青茹給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扭頭看向她:“玉荷,你做什麽?”

唇邊勾起一抹陰測測的淺笑,蘇玉荷湊向她,低沈著聲音說道:“姚姐姐,你平時不是主意挺多的嗎?你趕緊想個法子,讓咱們離開這裏吧。”

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姚青茹蹙了蹙眉頭,試圖收回自己的右手,嘆氣說道:“玉荷,我已經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我真的沒有辦法,除非讓王爺想起我們來。”

而兩人不知道的是,皇甫逸此時就站在院子外,正嘴角帶笑地聽著兩人的談話呢。

只不過,他嘴角邊的那一抹淺笑,卻顯得很是冷冽,深邃的眼眸中,染上了一層不屑的神情。

這個蘇玉荷,讓她在偏院裏反省,她不僅沒有半點的悔過,反而在這裏大放厥詞,還在琢磨著,如何離開這裏。

要想離開偏院?那就要看她們是否真的有所反省悔過!

不過,就此時這般狀況來看,想離開偏院,還早著呢!

再次看了一眼緊閉著的院門,皇甫逸輕哼了一聲,掉頭便大步離開了,自始至終都沒有引起院子裏的二人的半點註意。

而他不知道的是,院子裏的兩人,此時正在商量著,該如何離開這裏呢。

蘇玉荷依舊緊緊地抓著姚青茹的右手,臉上依舊是一付兇狠的模樣,但嘴角邊卻揚起了一抹詭譎的淺笑,顯得格外的突兀。

“姚姐姐,我有一個辦法。”蘇玉荷說著,眼中閃過一抹狡黠。

見她這般模樣,姚青茹立馬提高了警惕,低沈著聲音說道:“你又有什麽法子?你忘了上次你那法子帶來的後果了?”

上次她就是後悔聽了蘇玉荷的辦法,才會讓自己的處境更加的糟糕。關進偏院本就夠慘了,還被她那愚蠢辦法害得連個伺候的下人都沒有,什麽事都得親力親為。

姿院過美。這一次,她必須保持高度的清醒,絕對不會輕易聽從蘇玉荷的辦法了。

對於她的懷疑,蘇玉荷倒也不在意,反而很自信地說道:“姚姐姐你盡管放心,這次絕對不會像上次那樣了。”

“真的?”姚青茹還是一付懷疑的樣子,不相信地看著她。

“真的!”蘇玉荷說著,還煞有介事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就差沒有舉手發誓了。

掙紮著收回了自己的手,姚青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嚴肅地說道:“那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麽法子。”

眼中閃過一抹算計的光芒,蘇玉荷湊向姚青茹的耳邊,向她講述著自己的辦法。

聽了她的法子,姚青茹不自覺地揚了揚嘴角,沈思了片刻,才說道:“這法子,倒是不妨一試。”

見她也讚同自己的法子,蘇玉荷不免有些得意起來,自信地說道:“姚姐姐,你盡管放心,這次咱們肯定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姚青茹只是笑了笑,並未說話。

能不能離開,可不是她一句話就能決定的。

一路出了王府,彩芝沒有半分停頓,快步地朝著丞相府走去,一邊走一邊還不忘打量周圍,尋找著糖葫蘆的蹤影。

既然王妃讓她撒謊說是出府買糖葫蘆,那她總得裝得像一點吧?

徑直來到了丞相府,彩芝在丞相府那恢弘的大門外停了下來,擡頭看了一眼漆紅的大門上,那三個鎏金的大字,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才邁步走上了石階。

邁步走進丞相府的大門,她的視線範圍內,一瞬間便出現了一抹熟悉的俏麗身影,心中不由地一驚,暗道不好,遇上了最不好打發的人了。

強作鎮定,她硬著頭皮走進了院子。

正在院子裏無所事事地品著茶的淩若蕓,也看見了走進來的彩芝,心中不免有些疑惑,蹙了蹙眉頭出聲道:“喲,這不是彩芝麽?”

來到淩若蕓的面前,彩芝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奴婢彩芝,給大小姐請安。”

擺了擺手,淩若蕓打量了她一眼,不以為然地說道:“起身吧。你怎會突然來丞相府?是若瑤有事?”

低埋著頭,彩芝雙手交疊著放在身前,手心中卻已經滲出了細汗,強作平靜說道:“小姐說,許久未見老爺了,甚是想念,但又不方便回來看望老爺,便命奴婢回來替小姐傳達她的思念。”

挑了挑眉頭,淩若蕓顯然有些懷疑她這話的真實性,但也沒有說破,只是笑著說道:“若瑤真是好孝心,能如此時時刻刻的記著父親,倒是不忘父親的養育之恩。”

然而,看向彩芝的目光,卻帶著幾分的審視和打量,看的彩芝有些緊張起來。

她記得前不久,彩芝也來過丞相府,只是當時彩芝並未當面遇見她罷了。

這才沒多久,這若瑤又開始思念父親了?

端起石桌上的茶盞,淩若蕓隨意地撥弄著茶盞蓋子,斜睨了彩芝一眼,出聲問道:“不知若瑤近來可好?我也似乎好一陣子沒見著她了。”

“回大小姐,小姐一切都好,奴婢替小姐謝大小姐。”欠了欠身,彩芝恭敬地說道。

唇邊揚起一抹覆雜的淺笑,淩若蕓也沒再詢問她,便出聲說道:“既然你是替若瑤回來探望父親,便去辦你的事吧。”

彩芝那顆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了下來。

“奴婢先告退。”行了一禮,她這才退了下去。在退下後,忍不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看著彩芝離開的身影,淩若蕓不由地冷哼了一聲,眼中是一抹不屑的神情,心中卻在暗自琢磨道,也不知若瑤在打什麽主意,讓彩芝回來找父親,究竟所謂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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