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過往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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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過往悲涼
烈陽宮裏，瞿墨夜絕塵面色凝重對坐，“你說剛才朝堂上，咱們可是觸怒了左相？”瞿墨品一口上好的雨前龍井望著同樣面色凝重的夜絕塵娓娓說道。
“若是沒有觸怒，恐怕是不可能的。他一向張狂，帝王之令對他不過是耳邊清風。要不是岐戍我被來路不明的人劫走，導致他們計劃落空，恐怕今日天下已是易主。”夜絕塵把玩著手上玉石扳指，斜倚在長椅之中，樣子極是玩世不恭卻還是俊逸的叫人移不開眼睛。
“這麽說，他忌憚的是那夥來路不明的黑衣人？”瞿墨凝神，自那日夜絕塵獲救後，他們就封鎖了消息，所以京城的人只知道有個英勇的女將替王爺出征，卻並不知道王爺曾遭不測。精明狡猾的左相更不會想到，救了夜絕塵的竟是他們的大敵，翟國的皇帝。
“沒錯，也許他以為是我們有所察覺，欲擒故縱。所以才不敢輕舉妄動”。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翟國的人，怎麽會知道你孤身回京的事？”
“劫走我的人，並非翟國之人”。
“什麽？”瞿墨大驚，事情又似乎更加覆雜了，若不是翟國的人，夜絕塵又在翟天楚的手上，這背後到底有多少股勢力在牽扯？
“劫我的，是空探門的人”，疑慮數日，今日終於可以肯定的將事情原委告訴瞿墨。
“空探門？”空探門的人不是一直要置夜絕塵於死地嗎？雖不知是何原因，但其所下狠招無一不是招招斃命。可是為何又會將夜絕塵交與翟天楚手上，看來這兩者關系甚是密切。若是空探門與翟國聯手，那麽事情就更覆雜了。
瞿墨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這個網，竟延伸的沒有盡頭。
“眼下最重要的是左相，他籌劃如此之久之周密，太後難道不知情？”想起那句“時間太久恐民心不穩，皇帝早早決斷的好”，瞿墨就心生冷意，那個冷清的皇後，可知道她的宗親哥哥在覬覦她親生兒子的龍位寶座。
“皇兄，並不是太後的兒子”夜絕塵輕聲道來。“皇兄是宜貴嬪的兒子，當年太後與宜貴嬪同時生產，宜貴嬪誕下一子，太後生下的其實是個女兒”。
“貍貓換太子”？瞿墨驚呼。
“沒錯，當年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並不多，就算知道的，也都被太後用盡手段產出”。夜絕塵頓生不語，似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瞿墨心裏暗嘆，早聽聞娘說過，這世間最可怕的地方就是皇宮，無處不是殺機，無處沒有死亡。如今看來，倒真是不假。
擡頭卻看見夜絕塵滿眼的驚恐，就算是戰場殺敵，身受重傷亦都未曾見他有如此驚恐害怕過，這樣無助的驚恐揪的瞿墨心疼。
“夜絕塵？”小聲輕呼。
“就是因為母妃不小心聽到她與左相的對話，加之父皇想來寵愛母妃，她竟然叫母妃自盡為父皇殉葬”夜絕塵不知只因為恨還是痛，身體輕輕顫抖，聲音緊澀。
“那時的我那般無用，若母妃不是為了我，她怎會死的那樣淒慘？母妃死後，她哪裏還記得許諾母妃的話，日日叫人折磨我，殺我不得，她便叫人將我囚禁在黑屋子裏，不許人送水送飯。總在我奄奄一息的時候前來炫耀‘你的母妃冰雪聰明又怎樣？獨占寵愛又怎樣？最後還不是死在我的手裏？連他的兒子都保護不了’，那般盛氣淩人面目可憎……”夜絕塵自顧自得說著，雙拳緊握乃至青筋爆凸起，他右手拇指上帶的扳指，竟叫他生生捏裂。
“不除她，我心難安。”牙關緊咬，狠狠的吐出這幾個字，雙目間血絲充盈，是要有多大的恨，才能讓一個人變成這樣。那時的他才不過幾歲吧？幼時的孩童，世事未知，到底是受了多可怕的折磨？所以，他身上才總會透著說不出的冰涼陰鶩吧。
這樣的夜絕塵，害怕無助，空有餘恨，這樣的他讓瞿墨心疼，想也未想，起身上前去緊緊的抱著他，給予力所能及的溫暖安慰。
夜絕塵的情緒，在瞿墨的溫柔擁抱中漸漸劃去，可他卻還是不想起身，反手緊緊將瞿墨摟在懷裏。這女子，將與他共此一生。
“皇上駕到！”一聲尖長的細喝，打破了這靜好的一刻。聲音還未落，一個明黃頎長的身影就快步踱了進來。
“臣弟參見皇上”！
“末將參見皇上”！夜絕塵瞿墨雙雙拜下。
“不必多禮”，夜絕夙親自扶起彎腰而拜的夜絕塵，“何時臣弟竟也如此生疏了？”言語間似有哀痛。
的確，他們素來親厚，那些繁覆的虛禮不過只是在人前做做罷了。
“莫非是皇弟做了什麽不好的事，一時慌張忘了陣腳？”語氣戲謔，可心裏卻是酸澀，剛才的一幕，他怎會沒有看到。
瞿墨臉上一紅，雖然並非他想的那樣，可畢竟被這樣撞見總是有些訕訕。
“皇兄說笑了，快來坐，嘗嘗我從邊疆帶回來的雨前龍井”，夜絕塵倒是鎮定，一如往常的招呼著。“皇弟向來對茶挑剔，想來這雨前龍井定是極品了”，夜絕夙行至桌前坐下。
“是不是極品，皇兄試過不就知道了？來人，給皇上沏茶。”
“是”，一聲嬌應，須臾橙香就捧了新茶進來，“皇上請用茶”，禮數得體周全，不愧是翼王身邊的丫頭。
瞿墨見他們兄弟久別重逢，定是有很多話要說，於是就在橙香退下的時候悄悄跟了出來。
款步行走在烈陽宮，雖說來了幾日，但是一直忙於其他，再加之皇上時不時的有些這樣那樣的賞賜，天天接旨謝恩都夠她慢的了，哪有時間看著烈陽宮是什麽樣。
瞿墨就想不通，皇家怎的有那麽多規矩禮節呢？怪不得夜絕塵說她會為這些瑣碎理解所累，還真被他說準了，她當真是應付不來的。還好她是以武官身份進爵，免了大半俗禮，不然更可怕。
只是在這樣縟節繁多的皇宮裏，飄逸如仙的少白哥哥可受得了這些？
思索間已行至禦花園。翼王與皇上自幼親厚，所以就算以往成年以後卻還是呆在皇宮並未另建王府。雖說只是王爺，可這烈陽宮的構建絲毫不輸皇帝正宮。就拿著禦花園來說，放眼看不著邊際，假山宮池更是造的玲瓏有致精巧非凡。
如今雖說是冬日，卻並不見寥落，只因東邊，那片梅林正在俏寒之中怒放爭艷，艷色裏不是鐵骨錚錚，綿延數裏，繁華不減。真是美得雄渾壯闊又不乏嬌艷，瞿墨不禁被眼前美景迷醉了。
正陶醉間，聽得身後傳來一聲嬌吟吟的笑，隨即又聞的，“這位可就是名震京華的明羽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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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陽宮裏，瞿墨夜絕塵面色凝重對坐，“你說剛才朝堂上，咱們可是觸怒了左相？”瞿墨品一口上好的雨前龍井望著同樣面色凝重的夜絕塵娓娓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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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也許他以為是我們有所察覺，欲擒故縱。所以才不敢輕舉妄動”。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翟國的人，怎麽會知道你孤身回京的事？”
“劫走我的人，並非翟國之人”。
“什麽？”瞿墨大驚，事情又似乎更加覆雜了，若不是翟國的人，夜絕塵又在翟天楚的手上，這背後到底有多少股勢力在牽扯？
“劫我的，是空探門的人”，疑慮數日，今日終於可以肯定的將事情原委告訴瞿墨。
“空探門？”空探門的人不是一直要置夜絕塵於死地嗎？雖不知是何原因，但其所下狠招無一不是招招斃命。可是為何又會將夜絕塵交與翟天楚手上，看來這兩者關系甚是密切。若是空探門與翟國聯手，那麽事情就更覆雜了。
瞿墨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這個網，竟延伸的沒有盡頭。
“眼下最重要的是左相，他籌劃如此之久之周密，太後難道不知情？”想起那句“時間太久恐民心不穩，皇帝早早決斷的好”，瞿墨就心生冷意，那個冷清的皇後，可知道她的宗親哥哥在覬覦她親生兒子的龍位寶座。
“皇兄，並不是太後的兒子”夜絕塵輕聲道來。“皇兄是宜貴嬪的兒子，當年太後與宜貴嬪同時生產，宜貴嬪誕下一子，太後生下的其實是個女兒”。
“貍貓換太子”？瞿墨驚呼。
“沒錯，當年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並不多，就算知道的，也都被太後用盡手段產出”。夜絕塵頓生不語，似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瞿墨心裏暗嘆，早聽聞娘說過，這世間最可怕的地方就是皇宮，無處不是殺機，無處沒有死亡。如今看來，倒真是不假。
擡頭卻看見夜絕塵滿眼的驚恐，就算是戰場殺敵，身受重傷亦都未曾見他有如此驚恐害怕過，這樣無助的驚恐揪的瞿墨心疼。
“夜絕塵？”小聲輕呼。
“就是因為母妃不小心聽到她與左相的對話，加之父皇想來寵愛母妃，她竟然叫母妃自盡為父皇殉葬”夜絕塵不知只因為恨還是痛，身體輕輕顫抖，聲音緊澀。
“那時的我那般無用，若母妃不是為了我，她怎會死的那樣淒慘？母妃死後，她哪裏還記得許諾母妃的話，日日叫人折磨我，殺我不得，她便叫人將我囚禁在黑屋子裏，不許人送水送飯。總在我奄奄一息的時候前來炫耀‘你的母妃冰雪聰明又怎樣？獨占寵愛又怎樣？最後還不是死在我的手裏？連他的兒子都保護不了’，那般盛氣淩人面目可憎……”夜絕塵自顧自得說著，雙拳緊握乃至青筋爆凸起，他右手拇指上帶的扳指，竟叫他生生捏裂。
“不除她，我心難安。”牙關緊咬，狠狠的吐出這幾個字，雙目間血絲充盈，是要有多大的恨，才能讓一個人變成這樣。那時的他才不過幾歲吧？幼時的孩童，世事未知，到底是受了多可怕的折磨？所以，他身上才總會透著說不出的冰涼陰鶩吧。
這樣的夜絕塵，害怕無助，空有餘恨，這樣的他讓瞿墨心疼，想也未想，起身上前去緊緊的抱著他，給予力所能及的溫暖安慰。
夜絕塵的情緒，在瞿墨的溫柔擁抱中漸漸劃去，可他卻還是不想起身，反手緊緊將瞿墨摟在懷裏。這女子，將與他共此一生。
“皇上駕到！”一聲尖長的細喝，打破了這靜好的一刻。聲音還未落，一個明黃頎長的身影就快步踱了進來。
“臣弟參見皇上”！
“末將參見皇上”！夜絕塵瞿墨雙雙拜下。
“不必多禮”，夜絕夙親自扶起彎腰而拜的夜絕塵，“何時臣弟竟也如此生疏了？”言語間似有哀痛。
的確，他們素來親厚，那些繁覆的虛禮不過只是在人前做做罷了。
“莫非是皇弟做了什麽不好的事，一時慌張忘了陣腳？”語氣戲謔，可心裏卻是酸澀，剛才的一幕，他怎會沒有看到。
瞿墨臉上一紅，雖然並非他想的那樣，可畢竟被這樣撞見總是有些訕訕。
“皇兄說笑了，快來坐，嘗嘗我從邊疆帶回來的雨前龍井”，夜絕塵倒是鎮定，一如往常的招呼著。“皇弟向來對茶挑剔，想來這雨前龍井定是極品了”，夜絕夙行至桌前坐下。
“是不是極品，皇兄試過不就知道了？來人，給皇上沏茶。”
“是”，一聲嬌應，須臾橙香就捧了新茶進來，“皇上請用茶”，禮數得體周全，不愧是翼王身邊的丫頭。
瞿墨見他們兄弟久別重逢，定是有很多話要說，於是就在橙香退下的時候悄悄跟了出來。
款步行走在烈陽宮，雖說來了幾日，但是一直忙於其他，再加之皇上時不時的有些這樣那樣的賞賜，天天接旨謝恩都夠她慢的了，哪有時間看著烈陽宮是什麽樣。
瞿墨就想不通，皇家怎的有那麽多規矩禮節呢？怪不得夜絕塵說她會為這些瑣碎理解所累，還真被他說準了，她當真是應付不來的。還好她是以武官身份進爵，免了大半俗禮，不然更可怕。
只是在這樣縟節繁多的皇宮裏，飄逸如仙的少白哥哥可受得了這些？
思索間已行至禦花園。翼王與皇上自幼親厚，所以就算以往成年以後卻還是呆在皇宮並未另建王府。雖說只是王爺，可這烈陽宮的構建絲毫不輸皇帝正宮。就拿著禦花園來說，放眼看不著邊際，假山宮池更是造的玲瓏有致精巧非凡。
如今雖說是冬日，卻並不見寥落，只因東邊，那片梅林正在俏寒之中怒放爭艷，艷色裏不是鐵骨錚錚，綿延數裏，繁華不減。真是美得雄渾壯闊又不乏嬌艷，瞿墨不禁被眼前美景迷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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