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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為君涉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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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為君涉險(2)

“你走吧!”寒風淩冽的天橋上,翟天楚背對著瞿墨說。

終於還是他退讓了。

瞿墨看著那淒美孤絕的背影,喉頭酸澀,說不出一句話。

“我欠你一條命,我現在還給你,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冰冷的聲音像是在高訴她,從此,他們便是敵我相對。

瞿墨扶過不醒人世的夜絕塵,沈重的離開天橋,蒼天有令,他們註定刀劍相向的,他們鬥不過天。

任由水汽迷蒙雙眼,瞿墨牽過黑風,用盡全身力氣將夜絕沈扶上馬背,深深看一眼那如紅蓮般在血中綻放的背影,拉著馬,向山下走去。不只過了多久,翟天楚轉過身,看著那消失在雪霧裏的身影,心裏狠狠道,“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心甘情願的留在我身邊”。

舉手擋下想要追去的士兵,翟天楚俊唇開啟,結束了這場殺戮,“傳令下去,退兵回京”!

瞿墨回到軍營駐地時,只看到數個雪人立在帳外,謝長卿,紫雩,橙香……眉毛上都已結了冰,卻還在此守候,軍令如山,她不讓他們跟去,他們就在這裏等。

看到瞿墨安然無恙的回來,紫雩開心的大叫,“瞿墨回來了,瞿墨回來了!”

順時間各個帳裏的士兵,像潮水般湧了出來,“瞿墨姑娘回來了…”“主帥回來了?…”各種欣喜,各種歡呼。

謝長卿最先迎了上來,開心的眼角泛紅,“可有受傷?”

瞿墨搖頭,“快救王爺”,眾人這才發現黑風的背上,還有一人。衣衫襤褸,滿身傷痕,頹喪至極,這哪裏是他們那個英勇出塵的王爺,剎時都楞住了。

還是飛虎將軍沈穩,親自上前抱了王爺下馬,身後一個將士見狀,立刻過來背了王爺就向帳內跑去。眾人這才回過神來跟在其後向主帥軍帳行去。

瞿墨將馬鞭仍給身邊小兵,邊走邊吩咐道“準備醫藥箱”,“燒熱水”,旁邊總有人恭敬應了匆匆退下去。

溫暖的大帳內,瞿墨來不及溫暖一下自己僵硬的身體,就接過醫藥箱細心為夜絕塵處理傷口,那淤紫的傷,因為天冷開始變得發黑,脆弱的不敢觸碰,夜絕塵那張完美俊毅的臉上,此刻也是劍眉微皺,像平地蹙起的山,碾過瞿墨的心臟,碎碎疼痛。

清洗包紮過傷口後,裹在錦袍裏的夜絕塵,似是多了一點生氣,卻還是昏迷不醒,把過脈,瞿墨命人先煮點姜湯祛寒,身上的傷口要慢慢愈合急不得,可要是傷了風寒,就更麻煩了。

眾人退去,帳裏只剩下她跟夜絕塵兩人,他紫青的嘴角,微微抽搐,嘴唇幹裂,瞿墨取過矮幾上的水,用絲帕蘸濕輕輕點於唇上。

他是高高在上的翼王,臨風蓋世,他可以血染沙場,可以為國捐軀。但斷不能受這樣的屈辱折磨。這些日子,他身上倒底發生過些什麽。

瞿墨溫柔的舉動,是這一世都不曾見過的美,她輕柔的動作,好巧不巧就落入了一雙俊美星目裏,像只受傷的小獸,驍勇的謝少將還未進帳就又退了出去。本是帶眾將來尋問個中因由的,卻看到如此溫馨的一幕,美好的叫人不忍打破。心裏某個地方,頓時空了,於是悄然退出。專心照顧夜絕塵的瞿墨,卻並未發現,剛才禦雪峰的驚險,已然讓她心力耗盡,再加之從寒冷中進入到這溫暖大帳,整個人身心舒緩,不覺就有一股倦意襲來。

替夜絕塵蓋好棉被,再也抵當不主困意,竟就俯在床邊睡了過去,這幾天心驚膽顫,夜夜惡夢,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心境釋然安寧過。

很快就呼吸均勻的陷入夢境,夢裏她看到夜絕塵騎著飛光在雪地裏向她馳騁而來,他的笑那麽好看,沒有往日的冷酷,他溫暖的笑讓她迷醉了眼睛,然後就這麽伸出手被他拉上馬背,在她懷裏溫柔淺笑,前方旭日東升,他們就這麽向陽光走去,沒有殺戮,沒有死亡,沒有關血光,一切都那麽安寧靜好。陽光普撒大地,她仰起頭感受著這美好的溫暖。

臉上似有什麽在輕輕撫摩,瞿墨驚詫的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是竟俯在床邊,夢見撫摩自己的,正是夜絕塵無力的手。

兩個人就這麽深深對望,走過懸崖上的生死一線,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麽再可隱藏。“這幾日,你受累了”,夜絕塵輕輕觸摸著那張薄薄的面具沙啞的說道。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讓瞿墨隱忍多日的淚像洪水般決堤,所有的害怕恐懼擔心理都隨著眼淚肆無忌憚的釋放出來。

觸到邊緣,夜絕塵輕輕掀去面具,一張明如皓月梨花帶雨絕美的臉,就這麽呈現在他面前,楚楚惹人疼惜。

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為她拭去那兩行清淚,說不盡的溫柔憐愛。並沒有多說話,卻只是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會獨留她一個人了。

方才禦雪峰,雖然他以無力睜眼,但是周遭發生的事情他卻心境清明,生死間濃情盡顯。

手間,尖尖的下頜如長劍般刺痛手掌,不過幾日,她竟清瘦成這般模樣。

“以後,我不會再留你一個人了”。從此以後,就算沙場清冷,但他知道,他的身側將會有人伴他,同他一起守護這玲瓏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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