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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葬心歧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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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墨,瞿墨……”遠遠的跑來一個紫衣女子,手裏捧著一疊衣物,臉上難掩歡喜,嬌好的眉眼笑的似朵新綻的桃花,灼灼其華。好幾天沒見瞿墨了,要不是趁著這次營裏發方衣物,毛邃自薦要給瞿墨送來,還不知要等幾日才能見到她呢。這幾月的相處,真是讓她越來越喜歡這個淡漠如煙的女子了呢。

青山蔥郁,綠水碧波的河邊,墨魚笑著望向朝她跑來的女子,身姿窈窕,紫衣輕袂,華發素顏,當真是惹人心疼呢。用衣袖擦擦額角的汗,嘴角噙笑問她道,“什麽事情這麽急,看你樂的?”

“也沒什麽事啊,就是想見你了,借著給你送衣服過來看看你”,說著,拉過墨魚的手,“呀,這麽涼”紫雩看著河畔的那一大堆衣物,埋怨道,“都入秋了,河水漸涼,不要再那麽勤快的洗衣服了,讓他們自己洗啊”。

“沒事,戰事吃緊,將士們整日操練打仗,我也是做些我力所能及的,對了,這是什麽?”“入秋天涼,將士們都更換夾衣了,你也該穿暖和些才是,這是你的衣服”,紫雩笑吟吟的說道。

眼睫輕扇,一股暖流緩緩淌過,像溫潤的泉水滴在手心,墨魚感激的看著眼前笑容燦爛的女子,這萬人軍營裏,也就只有她還會時常關心著自己了,“紫雩,謝謝你”。

看著突然認真起來的墨魚,紫雩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謝什麽啊,你不也是經常幫我嗎。我幫你洗衣服吧?好不好?”說著就將手裏衣物放在一旁,也不管墨魚答沒答應,拿起一件士兵的衣服就洗。

不管她是因為內疚,還是真的喜歡自己,或者是應了某人的囑托,這一刻,什麽都不重要了。有這麽一個人陪在這岐戍關外,還真是一件幸運的事。

想著墨魚露出了開心的笑,蹲下來和紫雩一起洗。秋風過,吹落了河邊柳樹的枯葉,滴溜溜在水裏打個小漩渦,就順著河水流走了。

清澈的河水裏,就只剩下斑駁樹影,和兩個女子年輕的笑顏。

“紫雩!”一聲冷冷的低呼打斷了正在說笑洗衣的兩人,是紅弋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們身後,一襲紅衣,襯得皮膚白裏透紅,美麗的讓人心動。只是那臉色,讓人心生畏懼。“這種下等活,也是你幹的嗎?趕快給我回去!免得讓沒禮數的人給教壞了,到時候王爺責罰!”

說完,狠狠的瞥了一眼墨魚就轉身走了。

墨魚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裏暗嘆,她還真是無處不在呢,每次紫雩來看她的時候,總會有紅弋出來潑涼水。上次紫雩給她偷偷送來些新鮮果子,被她發現了竟然一天沒讓紫雩吃飯,還真是心狠呢。心下擔心著,接過紫雩手裏的衣服,“你趕緊回去吧”。

“可是……”紫雩猶豫的看看這一堆衣物,墨魚得什麽時候才能洗完啊。

“沒關系,我很快就會洗完的,快走吧!”

“那好吧,那你自己註意身體啊,以後有機會我再來看你”。

“恩,去吧”。

紫雩終是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只是這紅弋,心裏藏著這許多對她的恨,恐怕是再也解不了了。女子一生最怕癡心錯付,而紅弋,更是錯的離譜,她的王爺,哪裏就是一般女子能夠與其並肩的。而如今,紅弋恨她,更是恨錯了。“那好吧,那你自己註意身體啊,以後有機會我再來看你”。

“恩,去吧”。紫雩終是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只是這紅弋,心裏藏著這許多對她的恨,恐怕是再也解不了了。女子一生最怕癡心錯付,而紅弋,更是錯的離譜,她的王爺,哪裏就是一般女子能夠與其並肩的。而如今,紅弋恨她,更是恨錯了。

夜月空明,秋色靜好。洗了一天衣服的墨魚,待收拾好一切後,揉著酸痛的胳膊走出房子,這岐戍的守城府衙,修建的當真是匠心獨用,流水曲臺,亭榭帶著異域風味,更有茂林修竹在水池畔,如今月華生輝,整個宅邸更別有一番韻味。

墨魚行至亭臺的石階上坐下,擡起頭,只見天空如黑色絲綢一般漫無邊際的綻開,其上,是銀筆勾勒的繁星,和那一輪圓圓的月亮。快到重陽了吧?這月,這景,曾幾何時也有一個人陪她一起看過。

在遙遠的京都,有一個身著白衣,飄然若仙的人,曾拿把折扇,同她一起搖著小舟,在流江泛波逐流,賞過兩岸的菊花;也是他,早早的釀好清菊釀,等到重陽這天和她一起把酒言歡。她想起他的笑,他的聲音,他隨風而動的衣袂,他臨水而立的側影。“少白哥哥……”想著,嘴裏不禁輕輕喚出他的名字。

如今又近重陽,只是,便插茱萸,少了一人。伸手拿出別在腰間的蕭,只是一只很普通的竹蕭,娘留給她的碧血玉蕭自是不敢輕易拿出來的。放到嘴邊,便不由自主的吹起了那曲《秋水長天》,還記得少白哥哥第一次教她這首曲子的時候,誇她很少有女子能把這首曲吹的這麽氣勢高昂,蕩氣回腸。而且,還學的如此之快。只是,他哪裏知道,早在暗閣,娘就已經教會了她曲譜要領。風在竹林裏游蕩,拍出節奏和著墨魚的蕭音,大自然與人的心靈和而為一,在朗月星空下為世人送上音樂盛宴。

“你還有閑情在這裏吹奏這些糜糜之音”一個突兀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又是他,墨魚不用回頭看也知道是吹事營的副統領,平日裏好吃懶做,看著賽統領不再就變著法的整她。可惜了這麽好的夜色,被這人一攪就再也沒心情賞了。起身收了蕭便要離開。見墨魚並不理他,這人急了“反了你,敢在半夜吹這種俗曲爛調,糜糜之音,還敢不回本統領的話?!”

糜糜之音?墨魚不屑的轉過頭看著他,最討厭他這種對上阿諛奉承,對下蠻狠刁難的嘴臉了,“副統領難道不知道嗎?這首《秋水長天》是開國將軍孝烈大將軍所作,正是孝烈將軍用這首曲子鼓舞了將士,士氣大震,才擊退了敵軍開辟山河,這才有了明夜國。難道統領連這樣的曲子都要稱之為糜糜之音?”

副統領臉上一訕,他一介武夫粗人,哪裏懂的音律這些東西,不過是想找個碴耍耍威風,免得讓人忘了他是副統領罷了。如今墨魚這麽一說,也沒了接的話。

便遞過手裏的食盒,“這是給王爺和眾將軍準備的宵夜,你離刻送過去”。

墨魚一楞,為了避免另生事端,她已請求賽統領,與將軍們直接接觸的差事,盡量不差她去,賽統領也批應允並發話下去了的。如今這副統領……可是剛剛已經讓他顏面盡失,要是再回絕他,恐怕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了。只得接過食盒,轉身離去的時候,聽得副統領陰陽怪氣的說:“天幹霧燥,小心火燭……!”

墨魚回頭看他一眼,那細小的眼睛裏,竟裝滿了得意,是因為自己被他差遣了,在得意嗎?

副統領見墨魚看他,也把掩飾,摸著下巴兀自笑了起來。

這倒還真是他平日的作風呢,墨魚睨他一眼,轉身走了。

看墨魚消失在了夜色裏,副統領恭敬的朝著黑暗處低低說了聲,“走了”。

王爺屋裏燈火通明,人影綽綽,正是諸位將軍在議事的時候。墨魚略略遲疑在外頭,已是好久未見了,夜絕塵……

“這此公主大婚,王爺未能趕上實屬憾事啊。”是飛虎將軍的聲音。

“是啊,不過本王這個妹妹也確實眼高了些,如今竟然自己開口要成婚,想來這次的京科狀元也是個超群的人了”。夜絕塵的聲音如墨墜星夜,濃墨的在夜色中散開。

京科狀元?難道少白哥哥沒得狀元嗎?墨魚心裏疑惑著。

“可知這人是誰?”

“哦,是江城言少白。”戚暮答道。

“江城逸仙言少白?”

“正是”。

“難怪……”夜絕塵話還未說完,“哐鏜”墨魚手裏的食盒掉在了地上。是少白哥哥……少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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