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舉兵南下（3）

“給本王更衣”，墨魚還看著紅弋消失在一隅的裙角，身後突然傳來冷冷的聲音。

更衣？沒聽錯吧，回過頭，看見白衣輕垂，飄飄若仙。如此裝扮去見八萬大軍當真是不太合適，可是他說……讓她更衣？

她又不是真的丫鬟，長這麽大還從沒給人更過衣，更何況還是個……男的。墨魚低頭思忖，雖然她並不像其他人那樣對他卑恭屈膝，但畢竟人家是王爺，她是下人，聽主人的命是天經地意……可是……

“沒聽清本王的話嗎？”看著墨魚皺眉苦思，夜絕塵再次發話，大軍在側，豈容耽擱。

墨魚終於極為不情願的走上前去，閉著眼睛側過臉去解他的腰帶。雙手微顫，半天就是是解不開。

“站那麽遠，怕本王吃了你麽？”說著，伸手一拉，墨魚差點沒跌進他的懷裏。

墨魚睜開眼睛，雙頰羞的通紅，擡頭對上一雙烏黑俊眸，她分明看到了那眼睛裏的自己，臉上一片赤紅。她何時就這樣羞過了呢？

夜絕塵微微低頭道，“你也有怕本王的時候？”語氣輕柔，吹在墨魚耳邊，發絲撩動，心裏酥麻。她只覺一種氣息鋪天蓋地的襲來，這氣息，是少白哥哥身上不曾有的。這氣息合和這檀香的清幽蘅芝的淡雅，和著金盔甲胄的蕭煞。厚重，濃郁，迷人心魄。

墨魚後退一步，直直對上他的眼，“請王爺轉過身去”。夜絕塵邪魅一笑，輕輕轉過身去。心裏卻是讚賞有佳，多少女子等這為他投懷送抱，她卻能如此鎮定自若。

墨魚深吸一口氣，怕什麽，不就是更衣嗎，又不是洗澡，還有衾衣不是嗎。心下裏想著，手下很快解了腰帶，正轉身取了榻側放著的窄袖戰衣要給他穿上。

哪料夜絕塵卻說“衾衣也要換！”

“啊……？”墨魚委實嚇了一跳，聲音也高了不少。

夜絕塵看著眼前瞪著眼睛張著嘴巴不可思意的看著他的醜丫頭，忍不住放聲大笑，“哈哈哈……”這丫頭雖然清冷，卻比他身邊只會下跪討巧的下人好玩多了呢，帶她來看來是正確的，給他征戰長途也添了不少樂趣嘛。

心下想著，接過她手裏的黑一錦袍自行穿上。大笑著踱步去了側艙。

墨魚被莫名其妙的留在那裏，一頭霧水。有那麽好笑嗎？不過又一想，她方才的局促，也忍不住搖頭笑了。她墨魚什麽時候就那麽沒定力了呢。

所有這一幕，被艙外的一雙眼睛，遠遠的盡收眼低，冷光泛動。

墨魚回到自己住的船艙，卻見是艙內的七個秀美丫鬟們如今個個勁裝著身，長發高束，一個個英姿颯爽豪氣沖天。不愧是翼王麾下的人，巾幗不讓須眉。

“你們為何都這身打扮？”她們都欲言，卻又看看一旁的紅弋不敢說話。

“這是出兵打仗，你以為是游山玩水麽？穿紅帶綠的你想要給誰看？”紅弋冷冷的說著，扔過床頭一身黑衣，“還不快換上！”墨魚明白了怎麽回事，接過衣服就立刻換上。

黑衣，黑褲黑靴，再用烏黑綢帶流水般束起長發。襯在這些嬌美的女子當中，她覺得自己也都變好看了呢。心下悄然一笑。

船已靠岸，號角響起，主帥升帳。

遠遠的，墨魚看著一身明羽黑甲的夜絕塵淩然而立，岸上八萬大軍黑壓壓一片齊齊下跪，“恭迎王爺，翼王千歲，千歲千歲千歲千千歲！！！”萬人齊呼，聲音如鴻海巨浪震耳欲聾。排山倒海般一波波襲來，猶如天崩地裂，聲音似傳到遠處，到最後一排的士兵，到千裏之外翟人的軍營裏，更遠處，響徹天際。

墨魚遠遠立著，初見幾千將士她就已是震撼不已，如今，這八萬黑羽，更是撼人心魄，氣勢迫人。她覺得自己已無法自如呼吸，心跳的極快。這才是夜絕塵，這才是赫赫翼王，這些都是他的部下，與他同生共死的將士。

江城時她就感覺到夜絕塵此行目的不簡單，可她從未想到，在流江之外，竟藏著如此虎翼之師。翼王的威儀，並不是徒有虛名。

墨魚被眼前情形震住，手按胸口，平覆自己的呼吸。

遠處，夜絕塵並不多說什麽，舉劍高呼，“起寨拔營，即刻前往岐戍”！一呼萬應，八萬多將士如同馳騁的駿馬，霎時士氣高漲，人人臉上難掩興奮。連呼三聲“翼王威武！！！”比之前更是氣勢恢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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