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一章 078,惹人心疼的人呵 (1)

關燈
沐飛煙早知道君非墨受傷五天還未上藥時,只覺得一團火在心頭亂竄,狂燒,幾乎把她所有的理智都燒掉。

因為怒,因為憤,想也沒想就甩了君一一巴掌。

他是為君非墨好嗎?

錯!

他根本就是愚忠。

見君一還捂住被她打的臉懵在那,氣的沐飛煙胸口上下起伏,運氣躍起,揪住君一肩膀的衣服,在他想要反抗的時候,松開,一腳把他踢到淺笑和淺微面前,一字一句的說道,“淺笑淺微,狠狠的教訓他,讓他知道,愚忠的下場!”

淺微和淺笑對視一眼,雙手握劍對君一說道,“君一公子,得罪了!”

“二位姑娘,我,那個……”

君一想說些什麽,可淺笑和淺微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尤其她們在走到沐飛煙發火生氣的情況下,更加不會手下留情,每一招,每一式,都發了狠的朝君一攻去。

那些暗衛見君一對沐飛煙都恭恭敬敬,明白沐飛煙的身份怕是不簡單,立即起身走到沐飛煙面前抱拳,然後離去。

沐飛煙喚住最後一個,說道,“帶我去找你們王爺!”

最後一個暗衛看了看被淺笑和淺微收拾的淒淒慘慘戚戚的君一,又看了看沐飛煙,“姑娘,恕屬下不能從命!”

沐飛煙怒極笑了。

“好,很好!”要是這個暗衛一開始就同意了,那他對君非墨的忠心就有待考慮了,而他明明知道她可能與他家王爺是舊識,還能出言相拒,如果不是心底怒冒煙,沐飛煙還是欣賞他的。

沐飛煙回頭看了一眼君一,只見他身上的衣裳被劃破了無數口子,每一劍都從他的皮肉上劃過,出血卻死不了人,但是很狼狽。

不過,沐飛煙卻沒有時間和心情同情他,這是給他的懲罰,順便報當初在第一次他把劍架在她脖子上的仇。

“君一,你說是你帶我去,還是眼前這個人帶我去?”

君一早已經應接不暇,只得大喝一聲,“帶沐姑娘去王爺的院子!”

“是!”

暗衛帶著沐飛煙來到君非墨的院子外,遠遠地,她就聞到一股腐爛的味道和濃郁的藥味,眉頭深深的蹙起,擺擺手讓暗衛下去,一個人邁步走進院子裏。

君非墨躺在床上,臉色慘白,身上好幾處被利箭劃傷的地方已經腐爛發膿,很癢卻不及心底撕心裂肺的痛。

閉上赤紅的眼眸,低沈的說了句,“君二,出去,把門關上!”

“主子……”君二見君非墨要趕他出去,大急,上前幾步,在見到君非墨那咻然睜開毫無感情的眸子是,暗吸一口氣。

一年了,他未在主子眼裏見到過這種眼神。

殺戮與狠絕摻雜,讓君二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是!君二告退!”說完,轉身走出屋子,順便把門關上。

眼眶有些發澀,想哭才發現他的眼淚早已經流幹,從床上起身,砸掉了君二擱在桌子上的藥,把十幾個藥碗砸光,還是發洩不了心底的怒、怨與恨。

為什麽,為什麽他要這樣子對他。

就算不喜他,他終歸是他的兒子,是他嫡親嫡親的兒子啊。

他怎麽可以,在他滿懷希望和憧憬的時候,狠狠的掐滅了他所有的期盼。

君無極,我恨你!

把屋子裏所有能砸的東西全部砸掉後,君非墨頹傷的跌坐在碎碗片上,冷冷的笑了起來。

筆直直的倒下,才發現眼角有些濕意,伸出摸去,才發現自己哭了。

“煙兒……”

他終歸還是貪心了。

不想牽著她的手,還未體驗什麽叫幸福的滋味,就被迫放開她的手,如果是這樣,還不如從她心底徹底走出,讓她去尋找屬於她的幸福。

君二走出剛剛把門關上,就聽見裏面傳來砸東西的聲音,難過的很,卻不知道也不敢進去安慰君非墨,只得轉身,卻看見沐飛煙雙眼通紅的站在院門口。

君二一喜,立即上前。

“沐姑娘……”

沐飛煙只覺得鼻子很酸,眼眶很澀,心口很熱,又怒又氣又心疼,最後只得淡淡的說了聲,“去準備藥吧!”

“沐姑娘,主子他……”

君二說著,猶豫了一下,想著應該怎麽告訴沐飛煙,君非墨的情況,很糟糕,也很嚴重。

外傷或許能用藥物治療,主要是心傷。

沒有人知道,當君非墨把裝太歲水瓶子遞給君二的時候,那滿心滿眼的期待與開心,在君二承認那是太歲水後,他幾乎開心的跳了起來。

卻在君二一句,太歲水已經沒有了。

君非墨終於承受不了,硬生生的吐了一口血,筆直直的倒在地上,卻不允許任何人攙扶他。

帶著滿身的傷,跌跌撞撞,一個人走回屋子裏。

倒在床上,什麽話也不肯說。

沐飛煙看了一眼那緊閉的門扉,緊緊的咬緊了嘴唇,雙手捏的死緊,半響後,才說道,“你去吧,記得準備藥浴!”

說完,見君二還是不肯走,又說了一句,“準備一條白綾給我,記得速度快些!”

君二大驚,顧不得女有別,一把抓住沐飛煙的手,驚問,“沐姑娘,你……”

沐飛煙輕輕的從君二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出來,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臉色平靜的說道,“放心吧,我不會死!”

沐飛煙沒有說的是,如果君非墨執意不活了,她絕不死在他後面,絕不!

君二猶豫的看了看沐飛煙,又扭頭看了一眼那緊閉的房門,最後像是下了什麽重大決定一般,“是!”

沐飛煙一襲紫衣站在院子裏,擡頭,看著那一輪烈日慢慢的往西方沈去,裙擺被風吹起,發絲被吹亂。

伸出手指把發絲勾在耳朵後,君二拿著白綾滿頭大汗的跑來,緊緊的把白綾拽在手中,猶豫著要不要遞給沐飛煙。

沐飛煙一把把白綾拿過,塞到衣袖裏。

“去準備藥吧!”

君二忽然閃到沐飛煙面前,擔憂的問道,“沐姑娘,你真的不會……”

“放心吧,我不會那麽傻,自盡這種玩意,我沐飛煙還不屑玩!”說完,伸出手推開君二,走到房門前。

深吸一口氣,在房門上敲了敲。

毫無聲音傳來,沐飛煙磨了磨牙齒,才開口說道,“非墨,開門!”

然後聽見裏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即門被上了門閥,“你走吧,我睡下了!”

沐飛煙閉上眼眸,深吸一口氣,運氣一腳踹開了那兩扇門,兩扇門砰地一聲倒在地上,宣告壽終正寢。

腳踩在碎掉的門板上,一步一步的走進去。

房間裏一股血腥味和腐臭味彌漫,沐飛煙不悅的皺緊了眉頭。

地上狼藉一片。

那些碎碗片上,還沾著血,那鮮紅的血印在白皙的碎碗片尖端上,怵目驚心!

朝床上看去,只見君非墨倒在床上,拉了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沐飛煙沒有同他說話,只是打開窗戶,把屋子裏的味道吹散一些。

斷了凳子坐到床邊,也不去拉把君非墨蓋得嚴嚴實實的被子,身子靠到床邊上,慢慢的說著,“曾經,從來不相信愛情,也不曾想過,將來有那麽一天,我也會為了一個人憂,為一個人愁,幾天不見,我會想念他,想著他到底在做什麽,他吃飯了嗎,天這麽熱,他在外面奔波,會不會中暑,回到家裏,下人可有準備好涼茶供他消暑!”

沐飛煙說著,垂下頭,伸出手抹去臉上的淚水,繼續說道,“君非墨,我們成親吧!”

“不,不!”君非墨一個勁的搖頭。

兩人相對沈默,半響後君非墨才開口道,“煙兒,你走吧,你走吧!”

他已經沒救了!

沐飛煙聞言,只覺得心口絞痛,拳頭捏的嘎吱嘎吱響,站起身,一把掀開君非墨的被子,用內力把那棉花被震碎,頓時,棉絮在空中飛舞,雪白雪白,慢慢的飄散,風吹起,把它們從窗戶吹出去。

十指緊緊的捏住君非墨的肩膀,聲嘶力竭的嘶吼道,“君非墨,你憑什麽,憑什麽,無非就是憑著我對你滿腔的愛,你就要這麽折磨我,你看看你現在這幅鬼樣子,披頭散發,魂不守舍,滿臉的蒼白,渾身的邋遢,哪裏還有當年第一莊時,那滿身的風華,冷厲的氣息,說一不二的決斷!”

沐飛煙一邊吼,一邊哭,眼淚流不幹,也流不盡,可她的心,卻深深的痛著。

“所以,你走吧!”

君非墨淡淡的開口,毫無情緒。

垂下眸子的時候,把所有的痛苦深深的掩去。

“讓我走?”沐飛煙問,然後哈哈哈的笑了起來,笑的諷刺,笑的絕望與懊悔。

“君非墨,你有什麽資格讓我走,當初,是你先招惹我的,而今,回到京城,也是你先招惹我的,五天前,你還信誓旦旦的告訴我,你要陪我一起,天荒地老,生生世世。才五天過去,你就反悔了麽?還是說,你從來就未曾有心,從來未曾對我用過半點的真心,有的只是利用,你說,你說啊!”

沐飛煙邊吼,邊哭,什麽禮儀,什麽風度,她都不在乎了。

看著躺在床上,被她這般搖晃,硬是不肯睜開眼睛的君非墨,沐飛煙的心,拔涼拔涼的。

感覺自己就像是在酷暑,被人忽然丟到冰水裏,刺骨的冷,刺骨的寒。

輕輕的松開手,跌坐在床上,癡癡的笑了起來。

“原來,這就是你所謂的愛,所謂的情,我努力一年,拼了命練習武藝,想著有那麽一天,我沐飛煙不是站在君非墨的身後,尋求庇護,而是可以和他比肩而立,一起面對人生的風風雨雨,可是,君非墨你看看,我努力了一年,得到了什麽。

你所謂的愛,就像那鏡中花,水中月,我還未看清楚,便已經消失了!”

見君非墨渾身顫抖,硬是不肯睜開眼睛,沐飛煙失望了。

徹徹底底的失望了。

從床上走到床下,一步一步腳下如有千斤,每走一步,沐飛煙都覺得耗盡了畢生的心力。

“非墨,其實,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我的心眼很小,很小,愛上一個人,我會拿我畢生的精力去愛他,雖然我已經猜到你發生了什麽,但是,難道你寧願一個人就這麽死去,也不願我站在你身邊,握住你的手,陪著你嗎?”

沒有回應,

還是沒有回應。

沐飛煙啊沐飛煙,你真真的可憐,愛上這麽一個懦弱的人。

連面對生命,面對死亡,面對愛情的勇氣都沒有。

抽出袖中白綾。

這條白綾,原本只是只是備用,沒想到,現在卻真的用到了。

素手一拋,白綾懸掛在房梁上,飛身躍起,捏住白綾的兩端,打了一個死結,回眸看了一眼,君非墨,希望他能睜開眼睛,可最終還是失望了。

君非墨,如果,你真的要把滿腔的痛苦留給我一個人承受,那我先讓你狠狠的痛上一回。

把脖子掛在白綾上,身子蕩在空氣裏。

許久沒有聽見沐飛煙的聲音,君非墨才嗚嗚咽咽的冷笑了起來,笑的刺耳,笑的傷心雨絕望。

終於還是走了。

那還未捂熱的幸福,終歸還是被他親手扼斷了。

煙兒,恨我吧,如果,恨我能讓你過的更好,寧願你恨我!

只是,為什麽,心那麽疼。

比起母妃被淩遲,弟弟被活生生從母妃肚中挖出,從此下落不明,還要疼。

空氣中還殘留著她的氣息,她的一顰一笑還深深的印在腦海中,刻在骨髓裏,可他還是硬生生的把她推出去了。

房間裏,她的氣息太濃,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坐起身,深深的吸了口氣,準備到院子裏去,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

只是,入目那紫色。

讓君非墨咻地瞪大了眼睛,心跳瞬間停止。

“煙兒……”

發了瘋,發了狂一般沖過去,飛身躍起,把懸掛在白綾上的沐飛煙抱在懷中,兩人雙雙滾在地上。

看著她面色發青,呼吸全無。

君非墨顫抖著手,用力掐她的人中,“煙兒,煙兒,不,不,不……”

她不能這樣子對他,不能,決不能。

“錯了,錯了,全錯了!”

君非墨抱著沐飛煙,往院子外沖去,大喝,“來人,來人啊!”

只是,那些下人見君非墨發了狂,嚇得跪在地上,根本動了不敢動一下。

看著這些沒用的下人,君非墨更是惱恨,怨怒不已。

“煙兒,煙兒,別這麽對我,別這麽對我,不要,不要……”

他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他錯的離譜,錯的荒唐。

他以為的好,在她眼中一文不值。

他忘記了,她是多麽的倔強,多麽的不服輸。

抱著沐飛煙四處亂竄,一路狂奔,來到君二的院子,“君二,君二,你救救她,救救她,她不能死!”

君二剛把君非墨的藥熬下去,又在大鍋裏煮了君非墨要藥浴的水,才想喚人過去問問,沐飛煙好了沒,就見君非墨抱著沐飛煙,發了狂的奔進他院子裏,語無倫次的叫他救救沐飛煙。

頓時暗驚,不好。

她要白綾,真的上吊了

這下,禍闖大了!

立即讓君非墨把沐飛煙抱進屋中,放到小床上,轉身拿了銀針朝沐飛煙的幾大穴位刺去,卻發現一只手狠狠的在他腰上掐了一下。

君二一楞,看了看君非墨,只見他滿心滿眼的擔憂,根本沒有註意到他的異樣,思慮了一會,拿起沐飛煙的手,把脈。

心口微緊。

這世間怕是只有她敢拿自己的命逼迫主子了。

把銀針刺入沐飛煙的穴道,卻只是刺入皮膚,並未深入,半響後,在君非墨擔憂又自責的目光中,誠惶誠恐的開口,“幸虧救得及時,不然……”

“君二,她什麽時候會醒?”君非墨問,伸出手,緊緊的握住沐飛煙的手,沈沈的說道,“煙兒,你說,我該拿你怎麽辦,才能陪著你,不讓你傷心難過,不在這麽不顧一切!”

這一刻,他多希望她自私一些。

“主子,沐姑娘大概一個時辰後會醒,只是,你這個樣子,沐姑娘看見後悔傷心的!”君二小聲的勸著。

見君非墨沒有反感才繼續說道,“主子,其實就算是沒有太歲水,我們也可以用別的東西代替,而且,天山雪蓮已經侵泡了八天,最重要的藥引我們已經找到,主子的毒還是有解的!”

這些話,那天他就想說,偏偏君非墨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君二,我是不是傷了她的心了?”君非墨能癡癡的看著沐飛煙的臉,小聲問道。

“回主子,是!”

“我就知道,她身受重傷之時還想著要活下去,如果不是我傷她太重,她又怎麽會……”君非墨說著,自責不已。

“主子,沐姑娘對你,那是掏心掏肺,只身一人獨闖七王府,身受重傷,費盡千辛萬苦終於把天山雪蓮帶回來,而你……”君二知道這些話,有些大逆不道,可他不得不說。

如果君非墨三天兩頭來一次尋死,沐飛煙再以上吊相逼,誰能保證她能不出事。

“你說!”君非墨伸出手,輕輕的拭去沐飛煙眼角的淚痕。

心中,想著,她的多傷心,才會一死。

是他把她逼到了絕望。

“主子,表面上,你是對自己絕情,實際你是在逼沐姑娘,你想看看你在她心中到底有多重要,可你又害怕,害怕她沒有你想象中那麽愛你,所以,你很矛盾,可是主子,這天底下,在沒有比沐姑娘更愛你的人了!”君二說完,轉身走到門口,深吸一口氣說道,“主子,君二熬好了藥,另外藥浴的熱水已經煮好,你還是趁沐姑娘沒有醒來之前,把身上的傷處理一下,沐姑娘有潔癖!”

君非墨一楞。

沒有回應君二的話,卻輕輕的放下了沐飛煙的手,起身,“派人把水送到浴房,我自己洗!她醒之前,我會幹幹凈凈,清清爽爽的出現在她面前。”

這次,他定不在負她!

“是!”君二對著君非墨的背影,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隨即換了人,把熱水擡去浴房,又派人把君非墨需要的藥送去,才轉身走進屋子裏。

只見沐飛煙早已經坐起身,動手拔掉身上的銀針,丟在一邊的小桌子上,君二嘴角抽搐了一下。

“沐姑娘!”

沐飛煙‘嗯’了一聲,下床,揉揉自己的脖子,沒好氣的說道,“下次再也不玩上吊了,尼瑪勒得我脖子疼!”

君二什麽話都沒有說,轉身從藥櫃裏拿出一個瓶子遞給沐飛煙,說道,“沐姑娘,這是散瘀的藥膏,你拿回去,一日三次,不出三日,淤青就會散去!”

沐飛煙也不客氣,接過瓷瓶,打開木塞聞了一下,一股清香傳來,沐飛煙笑了笑說道,“君二,謝了!”

轉身走到桌子邊上,倒了杯冷水喝下肚,才說道,“君二,想不到你還這麽能說會道,簡直是出乎意料啊!”

“君二在怎麽能說會道也比不上沐姑娘,沐姑娘謬讚了!”他們勸了君非墨五天,都沒有勸動,沐飛煙不出一個時辰,不止勸服了君非墨,也逼起了他的鬥志。

“算了算了,我也不跟你客套了,你們四王府的廚房在哪裏?”

君二楞了楞,“沐姑娘,這是?”

“我準備弄幾樣吃的給君非墨吃,他這幾天,怕是也沒有吃過東西吧!”

這個男人呵,用冷酷無情保護那顆易碎又脆弱的心,別人不懂他,可她沐飛煙懂。就是因為懂,才不舍得真正的下了狠心,不去理他。

“君二這就帶你去!”

沐飛煙擺擺手,“不用了,你讓個下人帶我去就好了,你去盯著君非墨,讓他把身上的傷全部處理掉,那些腐爛的地方,該割掉的割掉,免得以後皮膚軟組織壞死!”

君二的嘴角再次抽了抽,也只有她能說的這麽雲淡風輕。

該割的割,該切的切,那是人肉啊。

不過,君二是聰明人,立即喊人帶沐飛煙去了廚房,轉身去了君非墨沐浴的浴房。

廚房裏,沐飛煙讓人殺了一條鰻魚,又在大鍋裏煮了粥,一邊把鰻魚剔骨,在把鰻魚肉剁碎,一邊用大勺在鍋裏攪拌,待粥煮到粘稠,沐飛煙把鰻魚放到鍋裏,又放了點鹽,在把鰻魚粥舀到大瓷碗裏,蓋上蓋子,端起放到托盤上,又拿了一個小碗和調羹放在一邊,才端著在丫鬟的帶領下,去了君非墨沐浴的院子。

從始至終,她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但是廚房那些大廚婆子,在沐飛煙走後,才重重的松了口氣。

這四王府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丫鬟婆子家丁雖然不多,但是也不少,從沐飛煙闖四王府開始,他們多少就知道點消息,後來又見王爺抱著她四處喊救命,他們王爺是什麽人,從來不曾看任何一個女子一眼,所以女子在他眼中,就只是一個人,僅此而已。

如今這個絕色女子在王府能夠自由行走,連君一侍衛長和君二公子對她都畢恭畢敬,難保將來她將來不是四王妃。

沐飛煙在丫鬟的帶領下來到君非墨沐浴的院子外,卻沒有走進去,兒子走到花園中的涼亭裏坐下。

把托盤放到石桌上,伸出手把散亂的發絲扶到耳朵後。

手臂擱在石桌上,一手撐著下巴,一手在石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

“小姐!”

淺笑和淺微跑到沐飛煙身邊,看著她面前的大瓷碗,羨慕嫉妒的咽了咽口水,不過,卻不敢造次。

沐飛煙聞言看了看淺笑和淺微,見她們滿頭大汗,“累壞了吧,坐吧!”

“不累!”淺笑和淺微笑著說道,兩個人坐到石凳上,見沐飛煙的眼眶有些紅,兩個人心有靈犀的對視一眼,卻沒有問。

“要不你們先回去吧,我……”沐飛煙說著,扭頭看了一眼君非墨沐浴的院子,微微的嘆了口氣。

“小姐,我們等你一起回去!”淺笑說著,淺微也點點頭。

沐飛煙聞言,淡淡一笑。

她們的心思,她又何嘗不明白。

像是心有靈犀一般,扭頭朝院子看去,只見君非墨一襲黑衣錦袍,風采翩翩的站在院門口,那雙沈寂多年的眼眸裏,帶著驚喜與柔情。

沐飛煙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君非墨走去,在距離君非墨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卻被君非墨狠狠的攬入懷中。

緊緊的像怕她會飛走,消失不見一般。

“煙兒,對不起……”

這是他二十六年來,第一次和人說對不起。

沐飛煙所有的埋怨在這三個字裏,消失無蹤,她或許就像甄真所說,刀子嘴豆腐心,根本就是吃軟不吃硬。

伸出手緊緊的環住君非墨的腰,柔聲說道,“非墨,不用說對不起,真的!”

“煙兒,謝謝你還活著,謝謝你原諒了我,謝謝……”

沐飛煙伸出手,壓在他的嘴唇上,阻止君非墨繼續說下去,牽著他瘦的很纖細的手,“什麽都別說了,我煮了鰻魚粥,你跟我去吃吧!”

說完,牽著君非墨走到涼亭,淺微早已經起身站到一邊,淺笑打開大瓷碗的蓋上,用調羹舀了粥放到小碗裏。

“給我吧!”沐飛煙伸手接過小碗,拿起調羹舀了粥,吹涼了餵到君非墨嘴邊。

見君非墨傻楞楞的看著她,抿嘴一笑,“傻楞著做什麽,張嘴!”

君非墨聞言,乖乖的張嘴,把鰻魚粥含到嘴裏,鰻魚的香味和粥完美的結合,卻沒有一丁點魚腥味,很香,很好吃。

一個人餵,一個人吃,很快,一碗粥就見底。

“再來一碗吧,我餓了!”

“好!”沐飛煙應了一聲,又舀了一碗粥,餵給君非墨。

剩下的,卻讓淺笑和淺微端了下去,涼亭裏,只剩下君非墨和沐飛煙,兩人相對無語,卻有千言萬語。

“煙兒……”

“非墨……”

兩人同時開口,沐飛煙撲哧一笑,“你先說!”

君非墨搖了搖頭,“還是你先說吧!”

“那好,我先說!”沐飛煙抿抿嘴,才開始說道,“以後不許這麽想不開了,不管有什麽事,我們可以一起面對!”

“好!”

沐飛煙聞言,鼻子有些酸,俯身輕輕的靠在君非墨懷中,“非墨,我的心眼很小很小,它空著很多年了,一直沒有人能走進去,如今你走進去了,就再也裝不了別人了!”

“煙兒,我記住了!”

他很想告訴沐飛煙,他的心眼也很小很小,小的只能裝下她一人。

卻不知道應該怎麽說,只得緊緊的抱緊了她。

揉進心坎裏,好好憐惜。

“非墨,解藥的事,你別急,天無絕人之路,總會有一樣東西,能代替這太歲水!”

太歲,名肉靈芝又名肉芫,狀如肉,附於大石,頭尾俱有,乃生物也。赤者如珊瑚,白者如截肪,黑者如澤漆,黃者如紫金。

只是,不知道君非墨要的東西,是不是這個,如果是,那只要去深山老林裏挖找,必能找到。

看來這事還是要問問君二。

君非墨聞言,只是瑟瑟的笑笑。

他沈寂了一年,似乎磨平了自己的棱角,原本是該他護著她,卻讓她時時刻刻都為他操心。

他是真的錯了。

五天後

沐飛煙一襲紫衣,站在一品居二樓的房間裏,聽著關於沐府的一切,嘴角含著淡淡的笑,但那笑卻未深入眼底。

明溪稟報玩,恭恭敬敬的立在一邊,等候沐飛煙的吩咐。

“明掌櫃,那些店鋪都開了嗎?”

“回小姐,都開張了,生意都還不錯!”明溪應著。

只是,他卻沒有說,那裏是不錯啊,基本上是供不應求啊,本來是不準備賺錢的,當時基於商人本質,那也不能虧本不是,在價錢上,實在比沐家店鋪低了許多,那些平時觀望,舍不得買的人,都急匆匆的拿錢買了。

“嗯,這事你做得很好,那些店鋪賺到的銀子,你去郊外看看,有沒有田地賣出,如果有,就買下來,建一個莊子,另外,有查探到叫小九的乞丐嗎?”

小九,神神秘秘來到她身邊,又神神秘秘的消失。

雖然從那張酷似君非墨的臉上看出了些微端倪,只是,她還是不確定,他到底是不是君非墨的親弟弟。

“回小姐,屬下派人在京城找尋了好幾遍,都沒有人認識小九,不過小姐,屬下自作主張,在那些還是孩子的小乞丐中,挑選了些資質比較好,手腳也比較幹凈,而且還聽話的,放在城外一個院子裏,派人教他們功夫!”

“嗯,這個也是不錯的,畢竟,幫不了天下所有人,能幫則幫吧!”沐飛煙對明溪這個決定,沒有多大的意見,站在窗戶邊,看著樓下人來人往,嘈嘈雜雜,那些人吃好飯後,心滿意足的離去。

“對了,明掌櫃!”沐飛煙想到了什麽,俯身在明溪耳邊嘀咕了幾句。

“是,小姐,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辦!”

“去吧!”

沐飛煙擺擺手,讓明溪下去。

其實,一品居雖然是早上開張,但是所有的大菜都要晚上才出來,忽然大街上幾輛華麗別致的馬車停在了一品居門口。

沐飛煙勾嘴冷笑,等你們半天,終於來了。

“淺笑,淺微,進來!”

淺笑和淺微推門走進屋子,恭恭敬敬的說道,“小姐有何吩咐!”

“去吩咐一聲,客人已經到了,讓大家準備好迎接貴客!”

“是!”淺笑和淺微聞言立即出去,順手關上了門,因為珠簾後的大床上,甄真正在睡回籠覺。

沐飛煙回頭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甄真,笑著搖了搖頭。

她這幾晚怕是被風逍遙伺候的太舒服了吧。

沐飛煙走到銅鏡邊,對著銅鏡檢查自己的儀容,見一切都整整齊齊後,才起身下樓。

一品居外。

君雲樺一襲明黃色錦袍,手搖折扇,眼眸裏有著對沐飛煙的勢在必得。君辰宇的傷早已經痊愈,一襲大紅衣袍風度翩翩,手中的折扇不停的打開,又合上,嘴角微微的勾起,眸子含笑,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君非墨一襲純黑錦袍,不必壓言語,卻把那渾身的氣息霸道的展露無遺。

“四弟,七弟,既然咱們哥三都到了,一起吧!”君雲樺是太子,這話這麽說,也沒什麽不對。

“太子殿下,在等等吧,那日沐姑娘曾經說,會給我們一個驚喜,今日本王倒要看看,她給我們的是什麽驚喜!”君辰宇臉上在笑,眼眸裏卻冰寒一片。

那個女子好生歹毒,卸了他的手臂,還差點讓他變太監,如果不是忌憚君非墨的勢力,他也不會明知道她住那裏,還只是裝模作樣的在京城搜查一番了事。

最可恨的還是皇帝,嘴上說著派禦醫給他瞧病,背地裏卻叫那些禦醫下毒,不過,沒關系,那些禦醫現在已經死了,他還好好的不是麽。

君雲樺一聽,哈哈哈大笑起來,“那本殿下就等等,看看她能給本殿下什麽樣的驚喜!”說完,才看向跪在地上請安的百姓,“都起來吧,該幹嘛幹嘛去!”

“謝太子殿下,謝四王爺,謝七王爺!”

跪在地上的百姓們聽完後,的確是該幹嘛幹嘛去,吃飯的吃飯,吃好飯的就趕緊離去,一品居在天朝各地早就名堂響當當,如今京城開張,更是熱鬧非凡。

那些曾經外出吃過一品居飯菜的人,個個都是念念難望,如今一品居京城開張,富商重臣,莫不是早已經預定了位置。

Vip和高級vip早已經搶購一空,各府的公子小姐一大早就派人來排隊,領取今日的號牌,可那號牌早已經排到了三天後,讓那些沒有訂到飯菜的人一個個臉色難看到極點。

君非墨冷冷一哼,不去理會君辰宇和君雲樺,跨步朝一品居走去,君一立即跟上,君辰宇和君雲樺對視一眼,兩人原本想等待驚喜的,最後也只得跟隨君非墨的腳步,進了一品居。

跑堂的夥計見三位大人的到來,立即領了君非墨他們上了二樓,帶到沐飛煙早已經準備好的房間裏。

“幾位爺請,我們家小姐立即過來!”

跑堂夥計退下,立即有十二個衣裳單薄的女子手舉托盤,衣訣飄飄的走了進來,把手中的菜放到桌子上,然後又翩翩的離去。

留下滿是的馨香。

“呼……香,真香!”君雲樺用力的吸了口氣,閉上眼眸,忍不住的讚嘆。

君辰宇壞壞一笑,“太子殿下,要是喜歡,何不問沐姑娘討了那十二女子,帶回太子府,好好疼愛憐惜一番!”

君雲樺哈哈哈一笑,“就怕沐姑娘不肯割愛,四弟,你說對嗎?”

“庸脂俗粉,太子殿下喜歡,煙兒想必是肯的!”君非墨冷冷淡淡的說著,嘴角微勾,譏笑的看了一眼君雲樺。

就這點德行,和那青樓猥妓的嫖——客有什麽區別。

“煙兒,四哥這喚得可真親熱!”君辰宇酸溜溜的說著,若有所思的看了君非墨一眼,繼續說道,“四哥,聽說你身子不好,大限將至,不知道你能不能熬到把沐姑娘娶進四王府,做你有名無實的四王妃!”

君辰宇怨,怒,所以專門挑君非墨的痛腳踩。

這些年,他們這些皇子,那一個沒有嘗過女人的滋味,可偏偏這君非墨,別說是嘗了,女子想要近他的身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