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步步緊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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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步步緊逼
因前些日天氣回暖，本是光禿禿的樹枝已吐出了新芽，可這突如其來的大雪卻將這份生機生生壓斷，大雪延綿千裏，一望無際，仿似要洗凈塵世間所有的灰燼。鵝毛般的大雪仍未停歇，清冷的空氣中泛著幽幽冷香，那是山林間梅花的芳香，叢叢山林遮掩了它們的身影，卻掩不住這清雅襲人的香氣。
風雪中有人莞爾一笑，不知是為這淩寒而綻的梅，還是這湮沒人世的雪？那笑只是剎那，卻化解了那人臉上久積不散的憂愁，滿頭的雪白與他的衣衫相融，他深深一嘆，往他的歸處走去。
韓覃自城門而進一直向南而行，他兩眼空洞，仿似一抹游離於世的幽魂，衣帶聞風而起，也不知行了多久，這抹幽魂才走到他的盡頭，他如死灰的眼才泛出了一絲光明。
天地灰蒙，簌簌落下的雪蒼白了他的發，那只是一間臨湖的小屋，厚厚的積雪覆蓋了屋頂，屋檐下的蛛絲傾訴著歲月的傷痕，屋旁有一座孤寂的墳塋，他一步一步走向那座孤墳，帶著一世的哀愁，帶著永生的眷顧，帶著無盡的離殤，他走到了墳塋跟前，大雪迷蒙了他的眼，他伸手觸上冰涼的墓碑，仿佛輕撫情人面容般細致溫柔，墓碑上的字跡依舊清晰，上面寫著“愛妻夏柔之墓”，沒有人知道他寫下這六個字是傾註了多少愛戀？
層層泥土下埋葬著一個女子，一個柔情如江南的女子，一個明媚如杏花的女子。
江南煙雨愁！
終於，他紅了眼，冷若冰霜的眸子裏泛出了點點淚光，那幽幽的一聲嘆息仿似大地的悲憫，深遠而綿長！
我終於回來了，而你又在何處？
踏進木屋，這間空置了將近兩年的屋子已結滿了灰塵與蛛絲，屋內的每一件物品都未改變，都依著他的記憶擺放在原處，掀開珠簾走進裏屋，一面銅鏡赫然曾現在他的眼前，他不禁伸出微微發顫的手拭去銅鏡上的灰塵，那張布滿滄桑的臉便映在了鏡上，忽而，銅鏡上的影子變了，變成了一張如花的笑靨，他驚得向後連退三步，曾經，他的小柔便是坐在這鏡前梳妝。
這裏，是他與小柔居住過的地方。
這裏，殘留著他最美好的記憶。
這裏，埋葬了他最深刻的愛情。
可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卻是他曾經一度不敢踏足的禁地。
是太過悲傷，還是太過愧疚？他不知道！
不過他終究還是回來了！
寒風透過破舊的窗戶吹入，屋內珠簾作響，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韓覃不禁想到了一月前。
一月前，才剛入冬不久，可在他所在的北方卻已是冰天雪地。
這一日，他如往常般提劍入山，想要打些野味送給一直照顧他的村裏人，可就在這個平常的早晨裏，一抹黑影卻擾亂了他寧靜的生活。
這抹黑影全身上下都籠罩著夜一般的黑色，就像影子一般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韓覃身後，“韓公子！”
憑著本能，韓覃立刻拔劍刺向身後的不速之客，可就當劍要沒入黑影身體時，那抹黑影竟奇跡般的消失了，一瞬後，又出現在了樹梢之上，“韓公子莫慌，在下並沒有惡意！”
韓覃的眼睛瞬間變得銳利，好生詭異的功夫，“閣下是何人？”
冷風吹拂著黑衣人臉上黑色的面紗，即使是在白天，也看不清這人的容顏，“在下暗影，我家主人有幾句話要我帶給公子！”
“你家主人又是何人？”
暗影並不回答韓覃的問題，而是直接傳達主上的意思，“我家主人問，時隔兩年，韓公子可想過報仇？”
報仇？韓覃的瞳孔瞬間收縮。
報何仇？自然是夏柔的仇！
找誰報？自然是永寧王！
夜魂只是一把刀，他真正的仇人是永寧王，他不能原諒夕顏不是因為她是兇手，而是因為她恰巧做了那把刀，沒有人能貼身帶著殺妻的兇器！
暗影的一句話又讓他陷入了長久的矛盾與掙紮中，他何嘗沒想過報仇，曾經無數個夢裏，他都夢到過自己持劍刺向慕振南的情景，可每每劍要抵入慕振南心口時便會自動折斷，慕振南對他有知遇之恩，他是他的恩師啊！在他潛意識裏，他不敢也不能殺他！
見韓覃神色迷茫，樹梢上的人又繼續道，“主人知道韓公子是心懷俠義之人，永寧王雖對你有恩，但他終究害了夏姑娘的性命，你因當日之恩，對他隱忍退讓，可他又是如何對你的，你一踏出王府，他便派出各路高手，誓要置你於死地，這樣的人公子又何必感恩？”
韓覃冷笑一聲，“你家主人想要我報仇？”
暗影反問道，“難道韓公子不想報仇？或許不必要他性命，只要將他從萬人之上的位置拉下來便可！”
“你家主人想要如何？”
樹上之人詭異一笑，“我家主人想要與韓公子合作！韓公子對付不了永寧王，我家主人自有妙計！”
韓覃低頭，沈默不語。
暗影又道，“公子好好考慮一下，若考慮好了便回一趟京都吧！”
京都的另一處，夕顏在兩名侍衛的帶領下踏進了永寧王府。
蒼茫大地，白雪皚皚，究竟誰主沈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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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前些日天氣回暖，本是光禿禿的樹枝已吐出了新芽，可這突如其來的大雪卻將這份生機生生壓斷，大雪延綿千裏，一望無際，仿似要洗凈塵世間所有的灰燼。鵝毛般的大雪仍未停歇，清冷的空氣中泛著幽幽冷香，那是山林間梅花的芳香，叢叢山林遮掩了它們的身影，卻掩不住這清雅襲人的香氣。
風雪中有人莞爾一笑，不知是為這淩寒而綻的梅，還是這湮沒人世的雪？那笑只是剎那，卻化解了那人臉上久積不散的憂愁，滿頭的雪白與他的衣衫相融，他深深一嘆，往他的歸處走去。
韓覃自城門而進一直向南而行，他兩眼空洞，仿似一抹游離於世的幽魂，衣帶聞風而起，也不知行了多久，這抹幽魂才走到他的盡頭，他如死灰的眼才泛出了一絲光明。
天地灰蒙，簌簌落下的雪蒼白了他的發，那只是一間臨湖的小屋，厚厚的積雪覆蓋了屋頂，屋檐下的蛛絲傾訴著歲月的傷痕，屋旁有一座孤寂的墳塋，他一步一步走向那座孤墳，帶著一世的哀愁，帶著永生的眷顧，帶著無盡的離殤，他走到了墳塋跟前，大雪迷蒙了他的眼，他伸手觸上冰涼的墓碑，仿佛輕撫情人面容般細致溫柔，墓碑上的字跡依舊清晰，上面寫著“愛妻夏柔之墓”，沒有人知道他寫下這六個字是傾註了多少愛戀？
層層泥土下埋葬著一個女子，一個柔情如江南的女子，一個明媚如杏花的女子。
江南煙雨愁！
終於，他紅了眼，冷若冰霜的眸子裏泛出了點點淚光，那幽幽的一聲嘆息仿似大地的悲憫，深遠而綿長！
我終於回來了，而你又在何處？
踏進木屋，這間空置了將近兩年的屋子已結滿了灰塵與蛛絲，屋內的每一件物品都未改變，都依著他的記憶擺放在原處，掀開珠簾走進裏屋，一面銅鏡赫然曾現在他的眼前，他不禁伸出微微發顫的手拭去銅鏡上的灰塵，那張布滿滄桑的臉便映在了鏡上，忽而，銅鏡上的影子變了，變成了一張如花的笑靨，他驚得向後連退三步，曾經，他的小柔便是坐在這鏡前梳妝。
這裏，是他與小柔居住過的地方。
這裏，殘留著他最美好的記憶。
這裏，埋葬了他最深刻的愛情。
可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卻是他曾經一度不敢踏足的禁地。
是太過悲傷，還是太過愧疚？他不知道！
不過他終究還是回來了！
寒風透過破舊的窗戶吹入，屋內珠簾作響，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韓覃不禁想到了一月前。
一月前，才剛入冬不久，可在他所在的北方卻已是冰天雪地。
這一日，他如往常般提劍入山，想要打些野味送給一直照顧他的村裏人，可就在這個平常的早晨裏，一抹黑影卻擾亂了他寧靜的生活。
這抹黑影全身上下都籠罩著夜一般的黑色，就像影子一般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韓覃身後，“韓公子！”
憑著本能，韓覃立刻拔劍刺向身後的不速之客，可就當劍要沒入黑影身體時，那抹黑影竟奇跡般的消失了，一瞬後，又出現在了樹梢之上，“韓公子莫慌，在下並沒有惡意！”
韓覃的眼睛瞬間變得銳利，好生詭異的功夫，“閣下是何人？”
冷風吹拂著黑衣人臉上黑色的面紗，即使是在白天，也看不清這人的容顏，“在下暗影，我家主人有幾句話要我帶給公子！”
“你家主人又是何人？”
暗影並不回答韓覃的問題，而是直接傳達主上的意思，“我家主人問，時隔兩年，韓公子可想過報仇？”
報仇？韓覃的瞳孔瞬間收縮。
報何仇？自然是夏柔的仇！
找誰報？自然是永寧王！
夜魂只是一把刀，他真正的仇人是永寧王，他不能原諒夕顏不是因為她是兇手，而是因為她恰巧做了那把刀，沒有人能貼身帶著殺妻的兇器！
暗影的一句話又讓他陷入了長久的矛盾與掙紮中，他何嘗沒想過報仇，曾經無數個夢裏，他都夢到過自己持劍刺向慕振南的情景，可每每劍要抵入慕振南心口時便會自動折斷，慕振南對他有知遇之恩，他是他的恩師啊！在他潛意識裏，他不敢也不能殺他！
見韓覃神色迷茫，樹梢上的人又繼續道，“主人知道韓公子是心懷俠義之人，永寧王雖對你有恩，但他終究害了夏姑娘的性命，你因當日之恩，對他隱忍退讓，可他又是如何對你的，你一踏出王府，他便派出各路高手，誓要置你於死地，這樣的人公子又何必感恩？”
韓覃冷笑一聲，“你家主人想要我報仇？”
暗影反問道，“難道韓公子不想報仇？或許不必要他性命，只要將他從萬人之上的位置拉下來便可！”
“你家主人想要如何？”
樹上之人詭異一笑，“我家主人想要與韓公子合作！韓公子對付不了永寧王，我家主人自有妙計！”
韓覃低頭，沈默不語。
暗影又道，“公子好好考慮一下，若考慮好了便回一趟京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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