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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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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

直到比賽結束,薩楚日勒都沒再去看,結果自有沅溪四處講說。應該算是平局吧,先是兩隊比賽,蒙古人以五比三形式勝出;後是個人比賽,滿族內蘇肯獲得滿蒙摔跤比賽第一名。本來就是友誼賽,特意設為兩種比法,不禁令人懷疑其中蹊蹺,可能根本就是內定的平局收場,目的在於促進滿蒙友好交流。

沅溪將畫面手腳並用描繪出來,據說那個蒙古小格格歐格登極不服氣,當宣布內蘇肯奪第一時,她跳出來硬要和人家摔跤,弄個貽笑大方。沅溪學她最是到位,語態中含著為薩楚日勒出氣的痛快。

胤礽和胤禛很晚才抽出時間去拜見端敏,兩兄弟和二十年前一樣與端敏親近,可是隨著時間推移,他們之間漸漸失去了以往的情分,剩下的,是同桌吃飯各自修行。

“我還以為你們倆沒空看我老太婆呢?”端敏對他們一如既往。

胤礽笑道:“姑爸爸還年輕,怎能貶低自己?”

端敏親切地拉著他們坐下:“就你嘴甜,你看胤禛從來不說虛的。”

“太子二哥此言有理,姑爸爸確實不老。”胤禛道。

“唉,我今兒清早應該看看太陽打哪邊出來的。”端敏看著侄子,心底高興。

胤礽胤禛陪她說了會兒話,沒見著薩楚日勒,兩人想問端敏,又因對方還在,難以開口。其實是他們心虛而致,若是他們如胤祺胤祥等人對薩楚日勒感情純粹,與情愛無關,定會像閑話家常般詢問。

端敏見他們開始和她聊得很好,後來便左顧右盼,心下暗笑,繼而隱生擔憂,薩楚日勒被這樣兩人愛著、記掛著,究竟是禍是福?

“額娘,您回來了麽?”薩楚日勒進來沒看情況就開始叫人,聲音中不無疲倦。

“你郭羅媽媽躺下後我就回來了。”端敏笑著將婢女倒的茶遞給她。

薩楚日勒接過茶杯,感覺有人盯著自己,轉頭之下,驚的差點摔了杯子,杯裏的茶水濺到手上,好在是溫水。

端敏看著女兒的冒失樣,拿帕子給她擦手道:“你是大姑娘了,怎麽還一驚一乍,沒的讓哥哥們笑話。”

“大晚上的,人家都睡了,我哪料到兩個表哥會過來。”連胤禎都被她趕去睡覺了,誰知道最忙的兩個人現在居然悠哉的在這兒喝茶。

胤礽寵溺道:“不歡迎嗎?我可是難得抽出時間。”

“歡迎歡迎,二表哥能來,我和額娘熱烈歡迎。”薩楚日勒賠笑,看到被自己忽視的胤禛冷著臉,急忙道:“四表哥能來,我和額娘熱烈歡迎。”

胤禛莞爾:“一句話反覆說,沒個新鮮的,成天紮書堆裏瞌睡去了?”

怎麽沒新鮮的?她是不用!薩楚日勒橫他一眼。胤禛對她的橫眉豎目很受用,心情愈發好了。

薩楚日勒見端敏打呵欠,道:“額娘,您去休息吧。”

端敏想著沒外人,便點點頭:“你們聊,我先去睡了。”

胤礽胤禛目送端敏進營帳寢間後,坐下繼續和薩楚日勒敘話。氣氛變得有些詭異,早已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們三人相處的心態變了。

二十幾年的時間,胤礽的太子之位經過廢而覆立,胤禛從阿哥到貝勒再到雍親王,薩楚日勒完成答應太皇太後的使命,擺脫了皇宮的約束。期間,他們生命中來來往往過許多人,歷經太多事,永遠回不到從前。

胤礽幹咳兩聲,道:“怎麽就沒話說了?”無論滄海桑田,他始終是她的二表哥,他足矣。

“呃......我正奇怪呢,咱們......咱們怎麽就沒話說了。”薩楚日勒尷尬地笑著。

胤禛回了句:“怎麽就沒話說了?”與其說問別人,不如說在捫心自問。

薩楚日勒抿嘴,片刻後,她試著開口:“二表哥,四表哥,你們要珍惜身邊人。”

珍惜身邊人!胤礽胤禛俱是心中一震,薩楚日勒說得認真,定是因為一連串的死亡讓她有此感慨。可她殊不知,身邊人,他們最重要的身邊人便是她,她珍惜自己,便是他們珍惜身邊人。

“放心,蘇勒,你在孝順姑爸爸的同時,莫要委屈了自己。”孝順端敏可能委屈自己,胤礽的話或許令人費解。

但是薩楚日勒和胤禛明白他的意思,薩楚日勒今年已經二十八歲,在整個大清,她都屬於大齡老姑娘,可以說像她這個年歲還不嫁人的少之又少,一般只有身有殘缺的人才會如此。端敏最大的心願就是薩楚日勒早日覓得良人,胤礽更怕她為了讓額娘安心,隨便找人嫁了,毀掉一生幸福。胤礽不奢求能夠和薩楚日勒共度今生,卻日日期盼薩楚日勒尋得有緣人,幸福一輩子。

薩楚日勒笑道:“我是會委屈自己的人嗎?其實我可佩服瑪嬤了。”她說的是蘇麻喇姑。

胤禛皺眉道:“你甭想些有的沒的,不切實際。”他羨慕胤礽的放手,卻做不到那般瀟灑的放手。

薩楚日勒笑道:“誰說不切實際,瑪嬤是成功的典範。”她忽然心思百轉,暗暗下決心,道:“不過,我怎麽可能不嫁人做老姑婆?草原上有個年輕人對我很好,不出意外的話,我會嫁給他。”

確實有那麽一個人,只是薩楚日勒絕不會嫁他,不喜歡人家何苦禍害人家。然而薩楚日勒卻在考慮是否真要找個和她一樣為了成親而成親的人嫁出去,她必須要讓胤禛放棄自己。他們對彼此有著非同尋常的感情,但是不適合在一起,因為他們都有自己的追求,自己放不下的東西,自己必須堅持的底線,這些,足以阻撓他們。

也曾想過委婉地拒絕,終究她沒那個勇氣說出口。淡淡的愛,二十幾年來一點點滲入生命中,淡得刻骨,要如何去殘酷對待?如今,趁著有胤礽在,倒可以先給胤禛提個醒。

胤禛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僅僅聽她說,他已經受不了那種即將失去的痛苦:“蘇勒。”他的聲音很低沈,似乎在極力壓抑自己的感情。

薩楚日勒立即將話收回來:“咳!額祈葛的喪期未過,先不談這些。”她害怕明確拒絕傷害胤禛,現在把話一說,再借助班第的事收回來,讓他心裏有個底,或許會降低傷害。

這般明顯了,胤礽當然看得透,故而心中惆悵不已。胤禛,並非薩楚日勒的好選擇,且,以薩楚日勒的人生信念,是不會和胤禛產生情愛交集的,除非,胤禛能有超出人理解能力的付出,除非,薩楚日勒能夠走出自己的執念。

當然此時不適合談情,他解圍道:“行了,你是作比,成真與否是個未知數。”他解圍的同時給薩楚日勒的話留懸念,以便讓胤禛仔細斟酌,做好日後打算。

胤禛面色凝重,陷入沈思,胤礽和薩楚日勒兩人繼續敘話,談的內容無不可對人言。少頃,胤禛從深慮中醒轉,天色很晚,見胤礽和薩楚日勒的談話內容索然無味,卻完全沒有回去的意思,知他有事要單獨和薩楚日勒講,他識趣地先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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