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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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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近

有關河道事務處理的差不多後,康熙還要見地方官員,瑣事不斷。相比之下,眾皇子清閑許多,空閑時間也有,尤其是年紀小的阿哥,如此一來,薩楚日勒終於能夠痛快的玩一天。

太後見薩楚日勒這些天跟著消瘦,心疼不已。知道她此行本是為了玩,所以到杭州便以口渴為由,給薩楚日勒一天時間,讓她帶上幾人去外面街市買茶。此等理由,是人都能看出她的用意,薩楚日勒自然感激,恰好碰到胤祥胤禎來向太後請安,太後借機讓他們同去好有個照應。

眾口皆傳杭州山清水秀,風光明麗,果然非虛。

“山外青山樓外樓,真是美呀!”一路游玩下來,薩楚日勒不禁驚嘆。

胤祥點頭道:“嗯,生活在此等仙境,勝過皇宮。”

胤禎卻不同意:“十三哥,西湖也好,杭州也罷,我覺得生活之處不分地點,而是要看和誰一起生活。”

“十四爺此話有理。”薩楚日勒表示讚同。

和誰在一起生活?胤祥仔細咀嚼這句話,和誰一起生活是他們不能選擇的,是生在帝王家最大的痛。胤禎還小,在蜜罐中成長,或許暫時不能體會,但胤祥到底比他大兩歲,對宮裏很多事情都看得透徹了。

胤禎又來一句:“若是與勒表姐在一起,無論生活在何處我都開心。”

“真的會嗎?”胤祥自言自語。

薩楚日勒笑裏摻雜著太多無奈。胤禎素來喜歡黏著薩楚日勒,他時而像弟弟般依賴她,時而像哥哥般關心她,無論何時,胤禎都可以不管不顧的待她好,僅憑這點,薩楚日勒就不能不去疼他,對他好。反之胤祥,他的顧慮太多,多到令薩楚日勒心疼。

“奴才今天來買茶,煩請兩位爺幫忙挑選。”薩楚日勒及時換話題。

她轉移話題的功夫實在不怎麽樣,胤祥胤禎同時笑了,買茶?這般借口太後想的出就算了,虧她還能臉不紅地說出。

胤禎挖苦道:“勒表姐,你好像自清晨出門起,就不曾留心茶葉。”

胤祥偷樂之際,薩楚日勒竟然福了福身,對胤禎道:“十四爺,奴才心裏始終裝著這碼事兒呢,倒是兩位爺,只顧自己玩,奴才還要上氣不接下氣地跟著你們,到時買不到好茶葉,挨罰的是奴才,奴才就是命苦。”她說完還嘆口氣。

聽薩楚日勒左一句爺右一句奴才,在那裏倒打一耙,二人真不知道該笑該氣。胤祥還算性子穩當,胤禎可耐不住,他沒好氣道:“勒表姐欺人,我們陪你逛遍杭州,你居然不領情,好啊,下次有事別找我們。”胤禎拔起步子就走。

薩楚日勒本是開開玩笑,怎料胤禎真生氣,趕緊攔住他,後者將她一把推開,毫不領情地繼續向前走。胤祥見胤禎氣得推薩楚日勒,忙扶住她,大叫‘十四弟’。

胤禎頭也沒回,薩楚日勒從沒見過胤禎生她的氣,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但行動已經超出理性,她小跑過去和他並肩,道:“胤禎,我和你開玩笑呢。”

胤禎停住步子,別扭道:“行了我知道。”

“知道還鬧?你呀。”薩楚日勒無奈。

胤禎好像怒氣已消,笑道:“現在怎麽不自稱奴才?不叫我十四爺了?你不是很懂規矩嗎?”

其實,這才是他真正生氣的原因,在行宮也就罷了,可是出來玩她依然總是叫他十四爺,雖然別人和他的待遇一樣,但無論如何都覺得不舒服。他不是她的十四爺,她不是他的奴婢,他只想做她的胤禎,只想讓她做自己的勒表姐而已。

然而薩楚日勒反應遲鈍,她道:“是,十四爺,奴才一時心急口誤。”

胤祥已經看出其中緣由,想要阻止薩楚日勒開口卻已來不及。胤禎本來緩和的怒氣,此時真是到達極點,他氣得掉頭就走,隨行的小太監緊追而去。

薩楚日勒望著胤禎的背影,沒有再追,只是一臉茫然:“剛剛明明好了,現在又發火,他今天不舒服嗎?”

胤祥算是徹底敗給她:“勒表姐,你還不明白十四弟為何生氣?”見薩楚日勒搖頭,胤祥不打算點破,像個兄長般點著她的頭道:“你有時候真是一根筋的笨。”

薩楚日勒瞪眼。

回來時,薩楚日勒去胤禎那裏,每次她都可以自由進去,不過今天被阻在門外,侍衛說是十四爺吩咐不準她入內。薩楚日勒心裏氣得牙癢癢,這小子今天到底抽什麽風,還沒完沒了來勁了。

薩楚日勒一氣之下連晚膳都沒用,太後察覺有異,特地叫胤祥胤禎前來問話。聽說太後傳召他們,薩楚日勒直接和太後說不舒服,回房睡覺了,大有‘你不見我,我就不見你’的意思。

“你們二人和薩楚日勒鬧別扭了?”太後直奔主題。

胤禎不出聲,胤祥道:“回皇瑪嬤,無甚大事,十四弟和勒表姐發小孩兒脾氣。”

“怎能說是小孩兒?薩楚日勒已經到出嫁年齡,胤禎過兩年也該娶妻納妾了。”太後另有看法。

胤禎仍不說話,面部表情亦很難看。

胤祥替他道:“皇瑪嬤說的是,十四弟和勒表姐讓您操心了,孫兒代他們向您請罪。”

“唉,我不是你們皇阿瑪,無需請罪。”太後又道:“胤祥,既然今天的事和你無關,你就先回去吧,我有事單獨和胤禎說。”

胤祥跪安:“是,孫兒告退。”

待胤祥走後,太後讓胤禎上前來,坐到她旁邊。胤禎雖然從命,仍是沒有說話,看來他確實非常生氣,導致在太後面前失態。

太後並未在意他的態度,親熱地拉起他的手,道:“胤禎,你皇阿瑪喜歡你,德妃把你寵上天,連太子你都可以不放在眼裏,在大家心中,你是個被嬌寵慣了的阿哥。”

胤禎依然無言,沒心思去猜太後的想法。

太後徑自說著:“但是,你和胤礽有個共同的弱點,便是薩楚日勒,我知道,這個弱點你們所有兄弟都有,不過輕重衡量的不均而已。”

“皇瑪嬤,您不妨明說。”胤禎不知太後想如何,然他的神色變得嚴肅。

豈料太後深深看他一眼,嘆口氣道:“罷了,今兒還不是時候。”她繼續說:“使性子可以,但要有度,你皇阿瑪和哥哥們公務繁忙,薩楚日勒現在身份不便,你收斂些。”然後太後打個哈欠:“我有點累,跪安吧。”

胤禎覺得今天太後有點莫名其妙,本來以為太後讓胤祥離開,真有事要對自己說,怎知竟是一通令人費解的話,只有最後讓他收斂這句算聽明白了。盡管忍著氣,不過知道薩楚日勒去睡覺不見自己,也有些洩氣,覺得自己好像做得過分,不如趁太後給的臺階下。

第二日,薩楚日勒很早起身,確切的說,應該是她一宿翻來覆去沒有睡沈,反覆想著自己到底什麽地方惹到胤禎了,想來想去就是想不通,索性再去胤禎那裏問個明白。這次薩楚日勒提前想好如果再被拒之門外的對策,如此便萬無一失了。最令薩楚日勒意料不到的是,在她去胤禎那裏前,門外就傳來‘十四阿哥到’的通報聲。

胤禎走進屋子,兩人對望,滿是尷尬的僵在那兒。胤禎幾次欲言又止,眼睛避開薩楚日勒的註視,神態很是別扭。薩楚日勒直直看著他,一言不發,似乎在等他先開口,又好像不是。

最終,薩楚日勒移開目光,從桌上倒了杯茶,遞給胤禎道:“喝吧,真是欠了你的。”

“勒表姐......”胤禎接過茶,支支吾吾,表情極不自在。

薩楚日勒坐到床沿,對胤禎招手,胤禎將茶碗放回桌子上,走到床前,坐在她旁邊。薩楚日勒握住他不自在的雙手,道:“咱玩有話直說的游戲。”

胤禎吶吶地點頭,問道:“小時候的玩法?”語氣中帶著倔強。

胤禎等人童年但凡有人鬧意見吵架,薩楚日勒都會盡量瞞著不鬧到康熙那兒去。然後讓他們剪刀石頭布,贏則發問輸則回答,或者贏者先解釋,輸者須耐心聽,最後由薩楚日勒和旁觀者作公證人評理。不過,現在可沒有旁觀者和公證人。

開始後,薩楚日勒就連輸三輪,被胤禎套去不少真心話,其實,這些真心話薩楚日勒未曾刻意隱瞞過。

到第四輪,終於該薩楚日勒問問題,她沒有任何羅嗦鋪墊,單槍直入道:“你昨兒個生什麽氣?”

因為前三輪氣氛已經緩解,胤禎倒答的爽快:“不僅昨兒個,這些天我都憋著氣呢。”

“為何?”薩楚日勒更不解了。

“還不是你!”胤禎理直氣壯道:“天天十四爺、奴才的掛在嘴邊,很好聽嗎?”

薩楚日勒相當無語,原來就因為這點小事兒,這孩子未免太較真了吧,出門在外既然隱瞞身份,當然要把戲做足給人看。她只要內心不真的把他們當爺,他們不真的把她當奴才,就如她和妙顏似的,口頭上說說,有何關系?

薩楚日勒解釋:“做戲要做全套。”

“假的就是假的,做得再真都是假的,更何況你演技差,有時候還要我們善後。”胤禎嘴上毫不留情。

對於演技方面,薩楚日勒同意他的說法,她針對他的話道:“既然你知道假的真不了,何必較真?”

“我就是受不了你在我面前自稱奴才。”胤禎掙開她的手,搖著薩楚日勒的胳膊道:“你勒表姐,我是胤禎,才不是十四爺和奴才。”

看著胤禎撒嬌,薩楚日勒頗為無奈,所有弟妹裏,就他最愛時不時對她撒嬌,總像個長不大的孩子,要她關心,逗她開心。其實薩楚日勒隱約知道,胤禎是怕她回科爾沁,故而在這之前要天天膩著她,珍惜每一天,每一個時辰。

想至此處,薩楚日勒心裏一酸,用手拍拍他的後背道:“好,那以後別人不在時,我就是我,你就是你,沒有十四爺,沒有奴才。可消氣?”

胤禎騰地站起來,痛快答應,已是滿臉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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