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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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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湫收拾好自己的包裹,從他身邊繞開。

游封的聲音自身後傳來,“你去哪?”

白湫開門的手頓住,“我去找孔雀妖。”

游封又問:“你知道孔雀精在哪?”

白湫:“大概……是在武曲山?”

游封聞言繞到她跟前,語氣有些淡,“你認得去武曲山的路?又或者說你不急著救你姑姑了?”

雖說天上一日凡間一年,但現在她們找到寶器才是第一步,後續得進入秘境之中,實則時間並不寬裕。

白湫看著他,憋著一股氣無處發洩,誠然她可以去問路,但她如今身上的錢並不多,再去一路上打聽武曲山,又不知道得花費多少功夫。

所以,即便再怎麽不爽快,也不該在這個時候意氣用事。

那邊游封見白湫臉上出現松動的表情,大約猜到她是聽進去了,於是率先推開房門往樓梯口走,走出去幾步後,未聽見身後的動靜,游封又轉過頭來,“還不跟上?”

白湫抱著包裹,縱然很不甘心,想朝那張欠揍的臉上打上一拳,此時卻不得不癟著嘴,憋屈地跟在他身後。

鄞塵與白若是一早騎馬出發的,游封他們則是選擇乘坐馬車,速度慢一點兒沒事,但到底有個頂可以遮風擋雪,很符合他們兩個弱雞的人設。

游封在楚苑有一擲千金的氣魄,也不知是手頭銀錢花得差不多還是怎的,租來的馬車就很普通,裏面勉強能夠擠下兩個人就算了,車軲轆似乎還有點兒毛病,工具人黑鷹正任勞任怨地進行修理。

外頭又開始落雪,不算很大,飄飄揚揚地融化在人肩頭。

白湫走出客棧,直接將停在前面的游封當做空氣,憋悶地爬上馬車。

黑鷹正在對著車軲轆忙活,馬車停在路邊暫時走不了,白湫掀開加厚的車簾,正巧聽見一陣哭鬧聲。

客棧距離楚苑很近,此時在哭的正是楚苑中的姑娘以及老鴇,周圍的百姓議論紛紛,這楚苑的小樓不知怎的塌了,壓死了不少人,最關鍵的是死的好幾個還都是臨城的公子哥兒。

“聽說羅公子也死在裏頭了,羅老爺這會兒氣得大病一場,揚言說要將楚苑給鏟了。”

“那可不,幾個富商老爺聯合起來,要將這街上的青樓都給禁了。”

“要我說這也是好事,你看青樓這條街上每日都有人家婆娘尋來哭鬧的戲碼,都關了的話,人家家裏還和睦些。”

白湫那日昏睡中只隱約聽到孔雀妖藏身的地點,卻沒想到楚苑裏的小樓居然塌了。

這事兒一鬧,烏煙瘴氣的青樓一條街徹底冷清下來。

白湫仔細一看,哭得最難受、最傷心的老鴇已然是站立不穩,而在她身邊的那些姑娘則是喜極而泣,青樓被官府查辦,她們也有機會從這魔窟中逃出去。

白湫看了會兒熱鬧,車廂內吹進來一陣冷風,是游封掀起車簾走了進來。

白湫屁股往旁邊挪了挪,盡量和他保持距離,黑鷹將車軲轆料理好,又坐在外頭充當車夫,身為一個工具人很是盡職盡責。

大冷天的,馬兒也不太願意動彈,黑鷹壓著脾氣,沒有把馬兒一鞭子抽死,輕輕扯動韁繩,馬車總算慢慢往前,以龜速挪動。

快到城門口的時候,突然有一陣馬蹄聲逼近,黑鷹扭頭朝車內匯報道:“主人,是蔡滎。”

白湫也頗為意外,那日將蔡嬌打出原形後,她都快忘了還有蔡滎這麽個人了。

蔡滎下馬朝著馬車拱手,說明來意,“二位留步,在下有一事相求。”

游封兩指挑開車窗簾,看在他之前幫過忙的份上,沒有置之不理,而是問道:“蔡公子有何事?”

蔡滎見著游封身上那與旁人截然不同的氣質,語氣不由恭順起來,比起蔡嬌平日裏的嬌蠻,他這個做哥哥的要穩重不少。

“舍妹三日前突然昏迷不醒,還時常會夢中尖叫,將城中大夫問了個遍也不知緣由,唯獨用了您當日贈予的一小塊香料才能安靜片刻。游兄弟,在下有個不情之請,請問您的香料是從何處得來的,在下願花高價購買,不知您意下如何?”

蔡滎風塵仆仆趕過來,額上還有汗,若再晚一步,二人出了城的話,那就更加難尋了。

此時他用帕子擦了把頭上的汗,一雙眼真摯地看向游封。

游封搭在車窗上的手輕點了幾下,片刻後點頭,道:“可以是可以,就是不知蔡兄能拿出多少誠意了。”

蔡滎有備而來,聞言遞上去一把銀票,游封粗粗看了下,有一萬兩左右,他坦然地塞進袖中,取出一塊小小的,類似樹枝的東西來放到蔡滎手上,“只這最後一小塊。”

蔡滎大喜,當即接過,片刻後又猶豫道:“多謝游兄,只是舍妹這病來得奇怪,這一小塊不知夠不夠用,要是能知道香料的是從哪兒得來的就更好了。”

游封擺擺手,“不過是靨著了,這香點完也就差不多了。”

蔡滎低頭看著手上的香料,盤算著多長時間能點完,大致算出個時間後,他還想說什麽,就見原本龜速前進的馬車一下消失在視野當中。

蔡滎一人楞楞地站在原地,喃喃道:“莫不是真的遇上神仙了?”

馬車內,游封在清點得來的銀票,他的動作很慢,輕輕撚著每一張銀票的側邊,修長的手指時不時地動一下。

目睹了全程的白湫架不住好奇,眼睛一直落在他數銀票的手上頭。

蔡滎可能不知道,游封給的那塊壓根不是什麽香料,不過是方才黑鷹從車軲轆裏頭搗鼓出來的一根木頭。

一根破木頭居然換了這麽多銀子!

白湫暗暗在自己膝蓋上捶了一下,不問不舒服,“他給了多少錢?”

游封懶懶地擡起眼皮,而後又垂下去,仿佛沒聽到這一句話一樣,將銀票數完後放到了荷包內,接著閉目養神。

白湫被他這一番無視弄得面皮通紅,她好不容易主動搭個話,居然被無視了……

如果這一路上,她再和狗男人說一個字,她就不是人!

白湫縮在馬車的角落裏,能夠落腳的地方就只有那麽一小塊,兩人就算是保持距離,也不過是一個手臂那麽遠而已,膝蓋還會因為時不時的顛簸碰到一起。

白湫將腳縮回來,打定主意不再和游封說一句話。

在馬車上趕路的時間總是格外漫長,加上兩人又都不說話,外頭天寒地凍的,到達一處驛站簡單歇腳過後,他們沒停下來過夜,而是選擇繼續向著武曲山前行。

不巧的是,錯過前頭那個驛站,等天黑了,又陷入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境地,但這次要比上回好些,他們起碼還有馬車可以睡覺。

晚上游封和黑鷹都用不著吃東西,只有白湫一人餓得前胸貼後背,但她不準備和游封伸手要吃食,捂著癟下去的肚子,惱恨自己中午沒有偷偷帶兩個包子放在身邊充饑。

一轉眼到了深夜休息的時候,她蜷縮在馬車上,怎麽都睡不著。

外頭是黑鷹在守夜,他們魔族向來用不著吃用不著睡,但游封這種懶人是個例外,早早便進了馬車休息。

馬車內逼仄,白湫蓋了一床厚厚的被子還是嫌冷,加上肚子又餓,她忍了會兒,終究是忍不住了,輕手輕腳披上披風走到外頭。

夜晚道路難辨方向,周圍都是樹林,黑鷹打算等天亮了再出發,他守在篝火旁,穿著一件薄薄的黑色勁衣,像是一點兒都覺得冷,盤腿在打坐。

白湫挪到篝火旁烤手,悄悄往黑鷹那兒瞄,而後輕咳一聲,道:“黑鷹,你說這林子裏有沒有什麽吃的?”

工具人外加冷酷男的黑鷹只嘴唇動了一下,“沒有。”

白湫不死心,幹脆也不要面子了,直接道:“你幫我去尋點吃的來,什麽都行,我快餓死了。”

她小聲抱怨,語氣委屈而又可憐。

黑鷹睜開眼睛,忽然感覺到一陣涼意。

凡間的天寒地凍他是不怎麽能感受到的,但主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就算是距離這麽遠,他還是被凍得一哆嗦。

黑鷹心想,自己再在這兒待下去恐怕要性命不保,於是身體晃了晃,瞬間融入黑夜。

白湫眼睜睜看著人從她跟前消失,氣到不行,但是太餓了,連生氣都力道都沒有。

她把自己縮成一個小團團,手腳全抱在披風裏,靠著那一點兒還沒被雪熄滅的篝火取暖,肚子接連發出抗議。

四周很靜,白湫知道,有黑鷹在暗中保護,她的安全不會受到任何威脅,就是太餓了一些。

現在不光她要吃,肚子裏還有個小的也要吃。

“崽,你爹這是想餓死我倆啊……”

她眼睛半瞇著,看著跳動的火光,像是看到了一只跳動的烤雞,餓到出現了幻覺,明知是幻覺,她還是不爭氣地咽了咽口水。

這會兒,白湫身邊忽然一道身影籠罩下來,白湫鼻子動了動,就見游封手中拿著個油紙包,裏頭放著她心心念念的烤雞。

是烤雞耶!

白湫伸手要搶,卻被他側身避過。

然後她眼睜睜地看著游封撕下一塊嫩嫩的雞肉放進嘴裏,緩慢地咀嚼起來。

烤雞架在火上這麽稍微一烤,就出了油,香味更是飄散得到處都是,白湫忍不了了,算著時辰應該已經到了第二天了,她不算違背承諾。

都怪游封拿烤雞誘惑她!

別的倒還好,但那是烤雞誒!

於是白湫老老實實伸手朝他要:“給我吃一口。”

游封將烤雞在她身前繞了一圈,香味直往鼻子裏鉆,“可以啊,拿錢買。”

白湫渾身上下摸了摸,她儲物袋裏就一些保命用的符咒和法器,至於靈石,走得太匆忙了,沒帶在身上,凡間的銀子更是一分沒有。

“我沒錢!”她說著趁其不備,伸手就搶。

然而游封的速度更快,躲過去後,拉著她的手往自己身邊一帶,“不給錢的話,那就告訴我,你早上到底在為什麽生氣?”

白湫對上他那雙認真的桃花眼,突然就有些洩氣。

為什麽生氣?

白湫自己也說不清楚。

原書中游封本該喜歡的就是白落,自己不過是個早死的配角,有什麽理由讓他與白落保持距離?

況且她和反派現在的關系並不明朗,兩人身為夫妻睡在一起沒有錯,至於游封心裏到底喜歡什麽人,她就是想管也管不著,後期他還是會追逐著白落的步伐,這是書中原本就定好的結局。

白湫想,自己沒有那麽大的魅力,原本也沒有想過要與游封怎麽樣。

可是……可是現在,似乎有一種不受控制的奇怪感覺在心裏蔓延。

她拿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戳了戳面前的篝火,並沒有回答游封的問題,也沒有繼續問他要吃的。

一個晚上不吃沒關系,她現在早就沒有了吃東西的心情了。

游封抿了抿唇,他鮮少在小狐貍臉上看到這種表情,自己今日真的有些過了嗎?

油紙包裏白湫一直想吃的烤雞被送到了跟前,酥脆的外皮散發著誘人的香味,白湫卻看都沒看一眼,側身對著另一邊的黑暗之處。

天冷,她呼吸時都會有白氣在空中溢散,一張小臉凍得有些紅,看上去更是楚楚可憐。

游封不是個會哄人的主,手僵硬地動了動,把油紙包給收了回來,“真的不吃?”

白湫搖了搖頭,態度上很堅定,整個人悶悶不樂地縮在披風裏頭,手上的木棍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篝火,火星因她的動作而迸濺。

她這樣淡漠的態度大約也將游封給惹惱,沒一會兒,白湫便聽到他腳踩在積雪上的咯吱聲,繼而他的聲音傳來,“白湫,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同我鬧什麽,你心裏想的如果不說出來,旁人是猜不到的。”

游封的語氣很輕,白湫覺得自己大概是被凍傻了,所以壓根聽不出來他說這話的時候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情緒。

她只知道等自己回過神來的時候,早就看不見游封的人了。

“我……”

我自己其實也弄不明白自己的心啊……

這晚,白湫一直在外面待了很久才回到馬車上,當她裹挾著一身寒氣鉆進馬車的時候,游封背對著她,不知是睡是醒。

她脫掉披風,猶豫了許久還是在馬車上的空位上躺下,整個人昏昏沈沈的,都不知是怎麽睡過去的。

去往武曲山的路上,三人說話的次數越來越少,基本都是到地下車休息會兒後繼續出發,這趟行程於沈默無言中進行了大半。

快到武曲山的時候,雪下得越發大,到了將路都給擋住,難以辨別去向的地步。

游封看著外頭的鵝毛大雪,決定暫時找家客棧休息一晚,不再繼續趕路,這樣的天留宿野外,他們受得了,嬌柔的小狐貍多半撐不住。

客棧位於一家小鎮上,白湫靠著白瓊之前給她的珠子撐過了這段時日,腹中沒有出現太大異樣,但她知道這樣治標不治本,珠子的效果不如以往,在客棧下車的時候,腹部已經開始微微疼痛起來。

她穿得多,又披了件厚實的披風,還算溫熱的掌心放在微微隆起的腹部上輕輕捂了捂,腳步有些虛軟。

在進客棧的時候她差點兒被門檻絆到,幸得旁邊的人扶了一把。

白湫擡頭一看,是個樣貌周正,一身正氣的小道士。

她垂下頭低聲道謝,小道士沒多說什麽,等人站穩後便出了門去,站在白湫身後目睹這一幕的游封嗤笑一聲,越過白湫走了進去,眼中像是含著冰霜。

房間很快開好,因為是個小客棧,裏頭的住客並不多,游封便開了三間房,一人一間。

白湫的房間靠著黑鷹,卻與游封的隔了一段距離,她慢慢爬上樓梯,進了自己的那間房後,這才支撐不穩,扶著墻壁緩緩往更衣處走。

屏風後,白湫褪下褻褲,倒吸一口冷氣——她見紅了。

見紅對懷孕的人來說是很危險的癥狀,白湫暗道不好,簡單收拾過一番後,便上了床,平躺著不敢亂動。

白瓊姑姑說過,她們狐族懷孕能夠讓自身的體質增強,並且不會很容易落胎,一般都是母體經受了很大的損傷才會導致孩子保不住。

白湫這一路奔波的確很累,但這點兒累應當是對孩子沒有多大影響,見紅多半還是因為少了精氣的滋養,加上前幾日中了那孔雀妖的毒,這才會導致腹中孩子虛弱。

沒辦法,白湫只能暫時抱著白瓊給她的那顆珠子,將珠子貼在腹部以緩解那陣墜墜的疼痛,她昏昏沈沈睡著的時候還在想,等好些了就去找游封……

什麽面子裏子的,她不要了還不行麽……

到了用晚膳的時候,白湫都沒有出現,黑鷹見游封陰沈著臉,便小聲問道:“主人,要不要去看看?”

白湫一般不會錯過飯點,三人當中只有她是要填飽肚子的。

游封扔了筷子,冷聲道:“慣得她,看什麽看,難不成還把吃的送她屋裏去?”

黑鷹識趣地閉上嘴,將冷掉的飯菜撤了,然後躲回了自己房間,免得游封這股無名之火燒到他身上。

小客棧生意冷清,入了夜之後客人幾乎沒有,除卻住店的之外,再看不到旁的客人。

住在此處的大多為趕路之人,路途辛勞,早早便入睡了,所以夜間一般都很清凈。

白湫抱著珠子就這麽迷迷糊糊地睡,不敢隨便亂動,但人還是警醒的,當聽見門口傳來敲門聲的時候,她一下就醒了。

因睡了一整日,身體沒了力氣,聲音也有些弱,“誰啊?”

“是我。”門外傳來熟悉的聲線,即便腦袋有些昏沈,白湫還是聽出外頭游封的聲音來。

得到準許後,游封踏進了她的屋子裏,一進來眉頭便皺起。

屋內冷得如同冰窖一般,炭盆中的炭火早就成了一捧白灰,不知什麽時候就燒完了,也沒叫人來續上。

游封有些火大,將手中的托盤放在屋內的桌子上,就往床簾拉得嚴嚴實實的床榻上看去,一聲不吭。

白湫沒有拉開床簾,因白瓊說過,若是身子不適不能隨意亂動,她便盡量不動,“有事嗎?”

問了之後帳外半天都沒有聲音,白湫還疑惑人是不是走了,就見自己的床簾被一只手粗暴地掀開,游封臉上有顯而易見的戾氣,“起來!”

白湫:“我還想睡會。”

游封緊握著床簾,又吐出兩個硬邦邦的字,“吃飯!”

隔壁房間的黑鷹在聽到這兩個字之後,自然而然地給屋子設了一層膈應結界,不該聽的絕對不聽。

就算知道主人心口不一,他作為一個合格的下屬,也要當做全然不知的樣子。

白湫側頭看見桌上擺著的托盤,食物的香氣飄了出來,以前輕而易舉能夠讓她感覺到饑餓的東西,現在卻對她沒有了什麽吸引力。

“我還不餓。”她開口說話,聲音又細又小,游封仔細在她臉上打量了一番,這才彎腰探手放在她額頭上試了試溫度。

片刻後,那只手游移到她的脖頸處,“你發燒了。”

游封面上的怒氣散去,轉而開始給她把脈。

奇怪的是,白湫脈象沒有問題,稍許有些亂,連凡間風寒的那種都算不上,但她的體溫卻高得有點兒過分。

白湫知道自己的情況,但肚子還隱隱作痛,她便搖頭道:“沒事,我睡一覺就好了。”

游封抿唇看她一眼,去將旁邊炭盆裏的火重新燒上,緊跟著出門去又進來,端回一碗清淡的小米粥,他坐在白湫身邊,用勺子攪動著碗裏的熱粥,語氣軟了下來,“喝點兒粥。”

白湫一日沒吃東西了,雖然沒胃口,但還是爬了起來,靠在床頭,伸手打算從游封手裏將碗接過,“謝謝。”

聽著她的道謝,游封手上的動作停了停,臉色緊繃了一會兒,還是將碗遞了過去。

碗很燙,白湫兩只手輪換端著,差點兒灑了,游封看不過去,重新接過,挖了一勺吹涼後送到她嘴邊。

白湫看著米粒糯爛的白粥,慢慢張開了嘴巴。

粥沒有什麽味道,白湫吃了幾口之後就不願意再吃,游封也隨她,將東西隨手放在桌上,等著明天小二來收拾。

不知道是有了暖呼呼的白粥下肚,還是因為肚子裏的孩子感受到游封在身邊,白湫覺得身體舒服了不少,起碼小腹不再墜墜的痛了。

白湫吃完東西後,游封沒急著走,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無事可做之餘,又從儲物袋中拿了本書出來隨意地翻動著。

另一邊,白湫也不好就這麽出言將人趕走,她在床上躺了一日,感覺身體都僵硬了,正想著下床稍微走動幾步,免得腿腳酸麻,掀開被子腳還沒落地,就聽得一聲沈悶的物體落地的聲音。

白湫眼皮一跳,原來是她捂在被子裏的珠子滾到了地上。

珠子從白湫的床上掉下來,一路咕嚕嚕地往前滾,最後滾到了一雙黑靴子旁邊,穩穩地停住。

游封彎腰,將那圓滾滾的珠子撿起來,放在手心慢慢地轉動,看見裏頭似乎有東西在流動,應當不是普通的珠子,但比起他收藏的那些來,也沒有多特殊。

白湫掩飾住內心的緊張,想來游封也看不出什麽貓膩來,腳伸進鞋子裏就往他走去,“這是我姑姑給我的。”

游封噢了聲,把珠子還給了白湫。

白湫見他並未起疑,將珠子收好後便準備去屏風後換身衣裳,還沒走到屏風前,就聽得身後男人懶散的聲音傳來,“那是福孕珠吧?仙界專門用來幫助懷孕的。”

聽見這話,白湫心臟開始劇烈跳動起來,大概是太緊張了,她竟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就這般軟著身子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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