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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下)緣起緣滅終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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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下)緣起緣滅終難了

更新時間2011-6-30 23:24:44 字數:4070

“王姬,該出發了,少昊已在外面等了。”朱萸推門進來,小聲地說。阿珩做了個小聲的手勢,又看了眼睡著的小夭。朱萸才覺得講漏了,忙捂住嘴,看了看小夭又松了口氣,“還好她睡著了。”

阿珩輕輕搖了搖小夭,柔聲說:“小夭,醒醒,我們要出發了。”

小夭緩緩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舒緩了下身子,神態飽滿地說:“嗯,走吧。”三人並肩走到了院子,少昊已在玄鳥背上。

“四人一騎恐怕……”朱萸擔憂道。

“小夭你和朱萸乘阿獙跟在我後面。”少昊邊說邊向阿珩伸出手去。阿珩拉住少昊的手上了鳥背,兩人先駕玄鳥飛去。小夭也隨即叫來阿獙,和朱萸一起緊跟在少昊後面。

到了湯谷,少昊控水開路,朱萸走在前面帶路。少昊尾隨其後,待她們走到谷底,為防有人擅入施法設了個屏障。

越走近谷底,就越能感受到一股力量,他們懷著疑惑和期待步步走近。“青陽周圍的靈氣更濃重了,”少昊說,“看來我們的猜測沒有錯。”

阿珩走到青陽身邊,抓起青陽的手腕,嘆了口氣說:“沒有生息,靈氣只是在外,沒有進入他體內。”

“怎麽才能將靈氣引入青陽體內?”少昊問道。

“我雖配制了凝神丸,可他難以服下,也無法起到多大作用。”阿珩拿出藥丸放入青陽口中,又接著說,“希望他含著能有些幫助。”

忽然,靈氣化為五彩仙氣,不斷凝聚、擴大,開始註入青陽體內。

“這……”阿珩、朱萸看著少昊。

“我也不清楚,一顆藥丸怎麽會引動仙氣,就算是仙丹也未必有這麽大的功效。”少昊也滿是疑惑。

小夭在一旁看得出神,一下子好像明白了什麽,“我昨晚搗藥的時候註入了煥生石的神力,但是沒有被喚醒的力量怎麽會……”她說著拿出了煥生石。大家的目光集中到了這塊小石頭上,那五彩的光芒1似乎和青陽身邊的仙氣有著某種關聯。(1第一章下中有細寫)

“煥生石怎麽會在小夭手裏?那是補天的靈石啊!”阿珩問道。

小夭回答:“這是王母給我的,據說有無窮的力量,有著重生的……”

“重生!”大家異口同聲地喊道。希望越來越大了,就仿佛在眼前觸手可及。

“可是怎麽喚醒它?”阿珩問少昊,“少昊,你想想當年我重生時有什麽特別之處。”

少昊沈默不語,仔細回想著當年和青陽發現魔珠的情形。“血!”少昊想到了什麽,“青陽用血餵魔珠,你吸噬著,而我的血卻絲毫不進。”

“小夭,把靈石給我,我知道怎麽開啟它了。”

小夭走到阿珩身邊,把煥生石遞給她,怔怔地看著,淚珠一顆顆落下來。

阿珩咬破了手指,將心頭精血註入煥生石,靈石開始閃爍紅光,就像呼吸一樣一亮一暗。

在她轉身欲拉起青陽時,小夭抱住了阿珩,“娘!”她開始開哭,“我怎麽會認不出自己的娘親?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可我不明白為什麽你不認我?”

阿珩轉過來抱住小夭,笑著說:“傻孩子,娘沒事……你要乖,聽爹爹的話。”

“我不要你再離開我!”小夭哭喊道。

阿珩松開了小夭的手,沒有回答,只是拉起青陽的手,不斷註入精血。

“阿珩,”少昊叫住她,“如果威力過大,不僅青陽不能覆活,你也會有危險。”

阿珩回收,宛然一笑,說:“若真要拿命去賭,我願意孤註一擲。幫我好好照顧小夭。”阿珩閉上了眼睛,靈血不斷註入煥生石。

煥生石的光芒越來越亮,一點點擴大圍住了阿珩和青陽。他倆的身影在刺眼的白光中漸漸模糊,直到與白光融為一體。突然,白光縮為一個光點,一閃,竟消失地無影無蹤。

朱萸和小夭追上去,可這裏一如往日的平靜,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尋不見他們的一絲蹤跡,兩人的神情不免有些愕然。少昊依舊淡定地站在原地,自若的神情也難掩他此時的擔憂和疑惑。

“他們去哪裏了?會不會玉石俱焚?”朱萸緊張地問。

“不知道,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少昊加重了語氣,“等!”

三人出了谷底,坐在萬年桑樹下,各自想著心事,開始了焦急而又未知的等待,或許默默的無言勝過了千言萬語的安慰,他們一直這麽安靜地等著,等著。

這是緣起處,還是緣滅時?等來的結果又會是劫還是緣?太陽又從湯谷出來了,萬丈光芒照耀大地,他們註視著遠方的初日,心裏祈禱著希望也會從那裏升起。一天又一天,看似愈渺茫了,可也愈近了——如果等待有期限,那麽又少了一天。

光芒越來越刺眼,阿珩感覺熾熱,睜眼看到眼前一片茫白,她緊緊拉著青陽不放手,一股巨大的力量,她眼前的白瞬間變為黑暗,然後閉上了雙眼,意識迷迷糊糊,人昏倒在這個神秘未知的空間裏,可手還是死死地抓著。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好像一場夢,從頭講到了尾,從緣起講到了緣滅,她終於看清這場愛恨情仇的恩恩怨怨,終於明白了這一切只是當初的一個約定,或許只是驚鴻一瞥……

落日的暖色下,三個影子在山頭歡歌跳舞,音容笑貌似乎還如當初。他們一起看日落,一起數星星,一起看月亮,談天說地。

“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像現在一樣快樂。”一個女子站起來說,“誰要是先違背了誓言,我就懲罰他。”

“好永遠在一起,永遠要快樂!”另一位女子和一男子站也起來,三人的手拉在一起。

歌聲優美,舞姿曼妙,白色的月光上,照映著三個爽朗的年少。

又是一個美麗的夜晚,三人圍著篝火而坐,男子催著曲子,一個女子歡快地跳舞,可另一個女子的歌聲卻有些敷衍。突然,她停住了歌聲,她要去找軒轅山下的少年。跳舞的女子很生氣,吹曲的男子臉上也有一絲失意。可是,她仍執意要走,只為那個少年,只因那驚鴻一瞥,她第一個違背了她立下的誓言。從此一別,誰知會是千年?

她來到了軒轅山下,找到了那個少年,可少年拒絕了她,並且告訴她他已經有了心上人。她的驕傲、她的執著不容許她被拒絕。後來慢慢的相處,她終是贏得了他。當她告訴他她是“西陵奇女”西陵嫘時,他又驚又喜。正是因為她的名聲遠揚,她不容許自己有任何的汙點,她拒絕了那個女子,她不能接收她還有她的孩子。成親那天,那女子攔在轎前,以子血起誓,他日必讓她子個個死絕。

婚後,他們辛福美滿地生活,不論是戰場上還是戰場上,都是形影不離,那個女子也隨時光的流逝而漸漸淡去。隨著青陽、雲澤的降生,他們更加恩愛。可是,當那個女子再次懷著孩子出現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青陽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少年,他喜歡在四海雲游,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還記得,那比陽光還燦爛的笑容,讓打鐵匠少昊不由地產生嫉妒,他們因此相結識,一起聊天喝酒,成了“一諾出、托生死”的至交。青陽和少昊無話不談,他很高興地告訴少昊自己作了哥哥,弟弟雲澤十分俊朗、聰穎。少昊也很愛惜雲澤,就如自己的弟弟一般,經常教雲澤一些功夫,而雲澤更是一學就會。後來,軒轅不再是一個小神族,他們不得不面對自己的身份——軒轅青陽和高辛少昊。

青陽是家中的長子,有太多的責任,盡管他並不喜歡權政,可他有必須要擔起的責任。雲澤很理解大哥,也很懂事地主動幫他承擔起長子的責任。一次出征,雲澤主動請纓代替青陽,可誰也沒想到他就此一去再也沒有回來。好好的一個男兒,在烈火中只剩下一節焦骨。嫘祖傷心欲絕,她終於看透了這虛情假意的恩愛,一切似乎在印證那個謝誓。青陽查出雲澤的死是魚彤氏之子軒轅揮所害,他憤憤地去找黃帝要求徹查,卻被關在流沙中。他出來以後,不再自由散漫,而規規矩矩地做起了軒轅青陽,他失去了最愛的弟弟,他要守護好母親和弟妹,他必須要擔起這個責任。他的痛苦與無奈、他的自責與愧疚,無處訴說,還好有那節朽木陪伴著他、聽著他傾訴。

雲澤、軒轅揮、青陽、昌意、魚彤氏、昌仆、夷彭都一一死在這場愛恨糾葛之下。最後嫘祖的仙逝給它畫上了句點,一切都驗證了,一切都結束了。一切的一切由那一眼而起,也在她最後閉上眼的一刻終結。

阿珩緊緊攥青陽的手,一幕幕從眼前掠過,無論是看到的,還是曾經經歷過的,無不錐心刺骨。她眉頭緊鎖,眼淚飄飛,嘴裏低喃著什麽。青陽也感同身受地重頭經歷了這場愛怨,他眼前的一幕幕,或許能看得見,或許看不見,而他只是面無表情。直到最後一眼,全劇落幕,他安詳的面容下劃下了道淚痕……他們在昏迷中,隱約感覺到了光亮……

“那是什麽?”小夭驚喜地指著日出喊道。只見水底透著光亮,漸漸浮上來。

“那是太陽,自湯谷升起,在虞淵落下。”少昊說道。

“可……”只見太陽躍出水面後,那個光點仍浮在水面,正向岸邊漂來。漸漸清晰的發光體,使他們的希望也越來越近。

阿珩只覺得自己走入了一片桃林,林子深處,是那個熟悉的紅色的身影。

“蚩尤!”阿珩開心地叫喚。

可是他沒有回過身來,反向遠處走去。

“蚩尤!”阿珩再次叫喊。

“忘記吧,忘記我。”他終於有所反應,開口說道。

“不!我不要!”她歇斯底裏,“蚩尤,你說過的,我們永遠在一起!”

“我說過,我死後把我忘得幹幹凈凈,你只要高高興興地生活,那就是對得起我!”

“蚩尤——”她沒有叫停住他的腳步,那身紅衣在綠林中淡去。她站在原地,好像被抽去了什麽一樣,眼前的桃林一下子消失不見,只是感覺到陽光正柔和地撫著她的臉頰。

發光體擱淺在岸邊,原來是一個五彩珠蚌,少昊剛想伸手去碰觸它,它卻自己緩緩打開,一片彩光中,阿珩、青陽躺再裏邊,眼角都帶著淚光。他們欣喜地看著恢覆原貌的阿珩和重獲生機的青陽,臉上露出笑意。

青陽睜開眼睛,看了看身邊的阿珩,慢慢坐了起來,原來一切就如剛才看到的那樣,臉上顯出一抹憂傷。還沒等有所反應,就被撲上來的朱萸抱住。她不住地大哭,既驚又喜,還有些怨念,青陽抱著她,手撫著朱萸的背說拍著,柔聲對她說道:“好了,別哭了。這發生的一切,我都知道。”

朱萸擦去了眼淚,掛上了笑容,說道:“大殿下,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這時阿珩也蘇醒了。小夭和少昊上去扶她。

“娘……”

阿珩朝小夭笑笑,幫她拭去了眼淚。

少昊摟阿珩在懷裏,關切地問:“沒事吧?”

“沒事。”阿珩嫣然一笑,看著少昊,身體軟倒下去,暈倒在少昊懷裏。

“阿珩,阿珩……”少昊輕輕搖了搖她,又對大家說,“我們先回去,阿珩和青陽剛醒,身子還很虛弱,需要休息。”

“嗯。”五人乘坐騎回往琪園。

剛到琪園,還沒來得及下坐騎,就看到幾個人影匆匆趕來。

“你們終於回來了。”

“顓頊?”眾人疑惑,“出事了嗎?”

這是安容也趕來,沒顧得上行禮,就對少昊說:“陛下,您可來了,這幾天有事……”

下章預告:

春歸去,莫言林花匆匆;

春紅謝,莫嘆韶光易逝。

有些時候,些許無奈;有些東西,幾多留戀;有些抉擇,聽命還是由己?

花正好時,人不惜;花落盡時,人傷春。

花紅還有來年春,莫再匆匆誤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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