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忽然響起的貓叫打破了兩人之間沈默不語的尷尬。

林涼循聲望去，一只白色鴛鴦眼的波斯貓正躺在地上打滾賣萌，腳上的鈴鐺隨它不停地響動。

系統提示她，這是他的寵物【球球】。

“哇!我最喜歡球球了!喵!”林涼激動不已，情不自禁地學貓叫一聲，並伸手去撫摸它。

溫順的球球任她撫摸，享受地瞇了瞇眼睛，搖了搖尾巴。

見它並不抗拒她，林涼便迫不及待地抱起它，一遍又一遍地替它順毛，“好乖呀……”

“嗯。”他也蹲下來看她和貓之間互動。

林涼的愁緒轉眼就因貓消散了，並主動把臉湊上去蹭貓。

球球動了動鼻子，禮貌地回蹭她的臉頰。

風祁夜看到這一幕，心裏閃過四個字——我不如貓。是誰自稱“喵哥癡漢”來著？

“你還有其它貓吧？”林涼鼓起勇氣問他。

“嗯。”

“可以都放出來嗎？游戲裏好像不可以，但是……”

“可以。”他吹著口哨，剩餘五只貓陸續冒出來，一頓“喵喵喵”，頓時把林涼包圍了。

“哇哇!開心!開心!”林涼臉上是藏不住的欣喜，語氣也是不加掩飾的輕快。摸摸這只，揉揉那只，完全沒空去想別的事。

風祁夜靜靜地看著她，想著：情緒轉變如此之快，只是因為貓？行吧，不如貓就不如貓，能轉移她的註意力就行。

林涼擡眼看他時，看進他和貓一樣迷人的鴛鴦眼裏，這會兒不覺得邪氣了，只有溫柔。這卻讓她收斂了笑容，心又被愁緒占領。

“可以收回貓了，謝謝……”林涼放下貓，客氣地提醒他。

風祁夜微微皺眉，將貓陸續收回。

沒有貓後，林涼又回到手足無措的狀態。

“既來之，則安之。”直到他主動對她說。

林涼一楞，又嘆氣，“說起來輕松，可是……”

“與其胡思亂想、自尋煩惱，不如一邊玩著，一邊尋找答案。”

“嗯……挺有道理，可是……一時半會兒我做不到啊。”

“沒讓你一時半會兒做到。”他笑。

林涼因為他的笑感到一絲窘迫，“你還笑……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我蹲著的。”

“……那你很棒咯？”林涼沒好氣地說，轉念一想，“不是，有一個問題：為什麽你會出現在那裏？不是別人？”

“你希望是別人？”

“不是，你別老是我問你什麽你反過來問我好不好？”林涼實在忍不住了，“首先，我是基於事實來問的；其次，這些事不會因為我的意願而轉移；最後，我們說話真誠點，別繞彎子，沒意思啊。”

“行。”他爽快地回答，“我不知道。”

“……我們都以為你會是突破口，原來你也是被迫卷進去的吃瓜群眾啊。”林涼失望地說。

“你們討論了什麽？”他問。

“就是……”林涼把和小少爺他們的談話原原本本地轉述給他，“你有什麽想法嗎？”

“沒有。”

“……你又一次辜負了我對你的期望。”

風祁夜看著她好笑：“那我該做些什麽挽回你對我的期望？”

林涼搖頭，“不必。還有……還是對不起。”

“你要跟我說多少次？”

“多少次都不夠啊。”林涼不敢看他，“不論怎麽說，是我做錯了，對不起你……”

“你要彌補我？”

“啊……？”林涼無法反駁，擡眼看著他，“怎麽……彌補……”雖然嘴上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對不起”，但她心裏並沒想過“彌補”，這不就得“以命換命”才說得過去？

“先欠著，以後再說。”

“你好像挖了一個坑給我……”

“也許。”

他的眼裏有著奇特的意味，她又被迷惑了，心跳亂了節奏，“你不……恨我？”

“現在沒必要。”

現在沒必要，以前有過吧？那還說得過去。她點點頭，“謝謝，你真溫柔。”

“嗯……”

“你是有什麽奇遇才能……嗯，活下來吧……”這話一問出來，她就知道自己還是被他的溫柔迷惑了眼睛，立刻彌補，“對不起，當我沒問，你不用回答。”

她的心思變化得真快，並且全靠胡思亂想。他微微瞇眼，“我聽到了。”

林涼捕捉到這個一瞬即逝的“瞇眼”動作，加上他說話的語氣，這讓她莫名心慌，“我……”

“算吧。你不用知道太多。”

“好!”

“先這樣，我有事，先走了。”

“好!再見!”

“與其胡思亂想，不如找點趣事做。”臨走前，他留下這句話。

“謝謝，我知道了……”

當他在她眼前消失，林涼看著虛空，聽著附近草叢裏的蟲鳴，緩了一會兒，松了一口氣。

雖然他好像很溫柔，但和他說話時，她始終提心吊膽，忐忑不安。

她不喜歡這種糟糕的談話狀態。

“涼姐，聊完了嗎？”喵太突然密聊她。

“哎，對，你在哪兒？”

“我被綁架了，正在翻山越嶺的途中。”

“啊？怎麽回事兒？”

“夜哥的人。沒事，你還在舊棧臺嗎？”

“對，喵哥走了，我還在。”

“我馬上到。”

“好。”

林涼一邊等著喵太，一邊思索，他讓人綁架喵太幹嘛？

“累死我了。”地板輕微一震，喵太降落在她面前。

林涼仔細地打量他幾眼，“還好，沒受傷。”

“嗯，受傷倒是不至於，被強行架走的感覺可糟了。”喵太說。

“怎麽回事兒？我看他挺……好的。”

“那是對你。”喵太挑著秀氣的眉毛看著她。

林涼抽了抽嘴角，為此感到不太自然，“別亂說……”

“以後你就知道了。他這人，嗯，兇殘又有趣。”

兇殘又有趣？林涼思索著這句評價，意外地覺得很有意思……

“這麽說吧，我當初覺得他很強，想讓他教我‘殺人’手法，嗯，我先死了無數次，他告訴我，這就是手法。”

“噗……”林涼因此笑了。

“很好笑嗎？”喵太睨著她。

“沒……很有意思。你還是說一下你怎麽被綁架的吧？”

“也不是大事。你來的時候，我躲在草叢裏，他望了我這邊一眼，然後我就被兩個人拖走了。其中有一個人對我說，夜哥說只要你對林姑娘說出一個字就讓我們殺人滅口。”

“呃……”

“所以咯，他果然不簡單。”喵太總結。

“大概吧。”

“你們聊得怎麽樣？”

“也沒什麽……”林涼略有保留地把談話轉述給他聽。

喵太聽後，故作老氣橫秋地摸摸下巴，對她說，“沒有什麽價值的談話。”

“好像是這樣……反正我不好問，問多了也沒意思。”

“唯一的價值果然還是他對你很溫柔。”

“不要亂說話。”林涼再一次反駁他。

“我是認真的!”喵太一本正經地說，“我很難想象他居然會主動對你說這樣的話……我看他皮下也換人了吧？”

“……你到底受過他怎樣的摧殘，以至於如此……”

“以後你就知道了。”

系統提示：【林望舒】悄悄地對你說：涼姐，你還在舊棧臺嗎？情況怎麽樣？

“對，我正在和喵太聊天，喵哥有事先走了，有事找我嗎？”

“小月擔心你，我們現在來找你，可以嗎？”

“可以。讓她別擔心，我沒事。”

“涼姐姐，我馬上來了!”

“小喵蘿，你真像一只乖巧黏人的小貓咪。”

“喵蘿他們要來。”林涼轉頭對喵太說。

“小哭包就是這麽黏人。”喵太說。

“呵，等會兒我就跟她說。”

“你們不能都欺負我一個人!”

“誰還能欺負你啊？”

“我當年是被一路欺負過來的，當然，後面我都欺負回去了。”喵太得意洋洋地說。

“是嗎？”林涼狐疑地看著他，靈機一動，“改天你詳細地說一下你怎麽認識喵哥的吧？”

“你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喵太調侃她。

“並不是好嗎？應該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結果都是你想方設法地要了解他，畢竟是連七夕任務都做了的人。”

“……臥槽。”

這兩人正在鬥嘴，木板一震，小少爺已經帶著喵蘿來到他們身邊。

兩人齊齊看向他們，異口同聲地發出微妙的咋舌聲，“嘖……”

“女士優先。”喵太說。

“不，我們要尊老愛幼。”

“你們在說什麽？”喵蘿疑惑地問。

“沒，就是單身狗受到一萬點傷害後無力的感嘆。”林涼雲淡風輕地說。

“加一。”喵太說。

“……聽不懂。”

“涼姐，別鬧了。”小少爺無奈地說，“她一直不太會使用明教輕功，我帶她一起飛節約時間。”

“嗯，非常合理的解釋。”林涼點頭。

“涼姐姐，你怎麽聯合他一起來欺負我們呀？”喵蘿委屈地看著她。

“沒，我才沒欺負你!喵太剛剛說你是黏人的小哭包……”

“陸琛!你又在背後說我壞話!”

“別，涼姐你怎麽這樣啊？”

兩人開始上演“你追我逃”的戲碼。

“月色這麽好，我們賞月，他們助興吧。”林涼對小少爺說。

“好興致。”小少爺搖搖頭，又問，“你和夜哥聊得還好吧？”

“氛圍還好，但談話價值不高。”林涼又轉述他們之間的談話。

“可以了，有空，我們請他再詳細聊一下。”

“希望可以吧……”

“林望舒，管好你家小喵蘿行嗎？”喵太在一旁吶喊。

“閉嘴!誰讓你背後說我壞話!”

“……玩得開心。”小少爺冷靜地說。

“你和喵太真是兩個極端。”林涼忍不住評價。

“還好還好。”

“好什麽好？”喵太又回答。

“小舒哥哥就是比你好!”喵蘿說。

“是是是，你家小舒哥哥是天下第一好!”

“哼，本來就是!”

“……涼姐，別笑了。”

“沒，沒……太歡樂了，控制不住自己……”

“說正事呢。”小少爺身為一個正經的小公子，被一群逗比包圍了很無奈。

“好，你們別鬧了。”林涼出聲阻止一旁的兩個小孩。

“哼，先放過你，下次絕對不饒你!”

“切，誰饒過誰還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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