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伽已經非常厭煩學生們的陳述了，他後來自己去各大教室亂轉，用心靈透視調查學生們沒有做過紙仙或者做過的次數。

根本連問都不用問，夜伽在日落前就基本上完成了調查，回到葉學科的辦公室喝茶。

因為辦公室裏什麽都有，夜零拿出塗刷琺瑯的西式茶碗，把速溶咖啡放了進去，加入了開水，把咖啡遞給夜伽之後，她問：“怎麽樣？”

夜伽靠著椅背，望著夜零手中的筆記，嘆了一大口氣，推開咖啡，說道：“這東西太苦了，我不喜歡，還有，這事情鬧得可真大，饒了我吧。”

“很嚴重嗎？”一邊的葉學科忍不住問了一句。

夜伽一臉厭惡的點了點頭。“整個學校都在玩幽靈啊。”

說著，他的視線又一次落到夜零的筆記上。“全部的學生，推定九成以上都最起碼做過一次紙樣仙，大部分人在十月初開始，每到休息時間都會做。”

“貌似從零回家的那個時候開始的，可自從發生靈異事件以來，數量已經在減小了，雖然如此，學生們不斷重覆地做著，現在已經不能想象究竟在學校發生了多少次的降靈術。”夜伽捂著臉，他真的很想回家，很不想管這些事。

聽到這樣的話，葉學科遲疑道：“那是被召喚出來的幽靈搞的鬼？”

“我真不敢想象究竟有多少靈在學校徘徊，大概不止幾千了，估計已經上萬了吧。”夜伽又一次大大地嘆氣以後回頭看向夜零。“零，你是認真的嗎？真的要來除靈嗎？誰來除靈？難道讓我來？”

夜零面無表情地將一直望著窗外，沒有回應夜伽。

夜伽用像是在撒嬌的孩子那樣的口氣說道：“我說啊~不如，我們就這樣回去算了吧，反正是那群學生們自己的幹的事情，是他們自己的責任，就讓他們自己除靈不就好了嗎~真是受不了，筆仙什麽的，會把不得了的幽靈給召喚出來。”

夜伽絮絮叨叨地沒完沒了，但是貌似夜零在想別的事情沒有搭理他。

夜伽說的話讓葉學科直冒冷汗，趕緊在一旁勸道：“您的心情我明白，但是，還是拜托了。”

夜伽瞇著眼睛，轉過頭來：“對~了~，我教你除靈的方法，然後由你來做吧。”

“那個……”葉學科一臉困惑的表情。

此時，夜零終於回過神來，帶著點斥責的口吻對著夜伽說道：“不行，哥哥，葉先生是委托人。”

“我啊，討厭這個學校……”夜伽像個孩子發脾氣一般。

“你是因為感覺被學生的心聲欺負了而鬧別扭吧？”夜零有些好笑地分析著。

“就是這樣呀，這麽露骨地被當成是壞人對待，雖然這種事情常常發生，其實好人真的很難當啊，我也是為了他們好，才罵他們的。”夜伽裝出像是在哭的樣子。

“那樣的話，趕緊解決就好了。”夜零又一次將視線轉移到窗外。

從一開始夜零的話就很少，大部分時間都像是在沈思之中。

夜伽忍不住問道：“零，你到底在想什麽難懂的事情？”

“只是有點在意。”夜零回答。

“在意？對什麽？”夜伽恢覆了正經的神色。

“你記得在金穎傑公司的那個副總裁的話嗎？最近各個高校應該都有流行神怪的熱潮。”

“嗯，他似乎是說過，那又怎麽樣？”

“既然在整片區域流行筆仙，這樣的學校，你們認為有多少呢？”夜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靠到了窗戶邊的墻上。

“你是想說，為什麽只有UC會一直發生這種靈異事件吧？你難道不覺得這裏所做的降靈術數量多得不尋常嗎？”夜伽近乎咆哮起來。“最奇怪的是，外行人就算進行了降靈術，也不一定會召喚出幽靈的，倒不如說，那樣的例子很少，這個學校是靈能力者的專門學校嗎？”

聽了夜伽的話，夜零的表情變得覆雜起來。“UC有很多異能者，或是異類血統的學生。”

異能者和擁有異類血統的學生，說到底還是個人，充其量只不過不是普通人罷了，就算是這樣，還是太奇怪了，靈能力者一般會本能的避開惡靈，不會傻傻地去召喚它們的。

“那個~”葉學科有些忐忑地打斷了一下。“我想問一下夜伽先生一些基本問題，所謂的筆仙真的能把幽靈叫來嗎？”

“嗯，如果是靈能力者的話。”夜伽想都不想地回答。

“難道不是靈能力者的就不行嗎？”

“不行，普通人的話，就太勉強了。”

“其實，我高中的時候也玩過筆仙。”葉學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啊？葉理事長學生時代也做過這麽無聊的事嗎？”夜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盯著葉學科。

“當時年少無知而已，而且那個時候，筆真的會動，還會寫字，也說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也說中了很多事情，那又是怎麽一回事呢？”這疑問被葉學科憋了好長時間，他終於問出來了。

“嗯？怎麽跟你解釋呢？”夜伽看了看夜零，輕輕聳了聳肩膀。“葉先生，你試一試用手指指著桌子，像玩碟仙的時候的姿勢那樣。”

葉學科聽著夜伽的指示，用手指點著桌子，然而，就在這麽一小會兒的時間，他的指尖開始不住地顫抖，就像被什麽不可思議的力量驅使著顫抖著。

夜伽像開玩笑似地指著葉學科的手指。“看到了嗎？你的手指在顫抖。”

夜伽這麽說著，葉學科先是觀察了自己的手指情況，進而他的眼神中漸漸充滿了恐懼，他有些慌亂地解釋道：“我並不想動的，但是停不下來。”

“嗯，那，你明白了嗎？就是這樣的。”夜伽一副已經解釋完全了的樣子。

“啊？不明白。”葉學科有些呆楞。

夜伽嘆了一口氣：“人類的身體都是這樣的，很多人在一起做筆仙的時候，每個人的振動會互相影響，所以筆會動。大家都沒有想要動卻在動，就是因為大家都沒有想過要動所以才會感到不可思議。”

“但是，它真的說中了很多事，又是怎麽一回事？”葉學科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畢竟這些涉及到兒時遇到的不可思議的事情。

“通常，潛意識中，大家都會想與問題對應的答案，如果被筆仙說準了的話就比較有趣，這份期待在本人無意識之間使筆在動的情況下，寫下了大家希望看到的答案。而且，就算答案不準確，你們也只會當做玩玩而已，答案準確的話就會對此留下深刻印象，並且覺得很不可思議。但是實際做過實驗的話，就會知道，提出的問題中只有八分之一的概率答中了，而且事實上，這些都不是嚴密的正確答案，只是沾上邊。”夜伽興致勃勃地解釋著。

“聽您這麽說，我感覺或許真的是這樣的呢。”葉學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聽了您的演講之後，感覺您是不相信筆仙這一回事吧？那麽學校那些東西其實並不是普通學生隨便玩一下類似筆仙的游戲就能召喚出來的吧。”

這個時候，夜零忽然開口了：“其實你們都認為幽靈無所不知，事實上真的是這樣嗎？葉先生你如果死了，你有自信知道那些不為人知的隱秘嗎？”

葉學科脫口而出：“沒有。”

“我本身也這麽想，基本上幽靈比人類知道得更多的，只是關於死和死後世界的事情而已。”夜零開始沒精打采地反動著堆積如山的文件，她的聲音顯示出來的是發自內心深處的厭倦。“總之，現在的情況是，一大群人集合起來玩降靈術，結果玩脫了，讓學校四處充滿了幽靈，就算要除靈，也只能逐個解決了，見一個除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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