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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媒人為誰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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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你們請我來,不是要陪我飲酒,不醉不歸的嗎?都坐下繼續喝酒罷!”白衣男子甩了甩手,再取過一個酒杯,示意身側侍立的小童給他滿上。

眾人皆松了口氣,紛紛入座斟酒。

“清華道長。”推杯換盞間,忽地有人鼓起勇氣來問道:“莫非,您也瞧上了她嗎?若是,我等定然拱手相讓,此等尤物,也只有您享用得起。”

名為清華道長的白衣男子微微一怔,眼神落在說話的人身上,微微瞇起,嘴角似勾未勾:“你既知我是道長,便該明白我是出家之人,豈能與女色沾染?”

“道長勿怪,他說的是醉話,醉話!”旁人急急賠罪道。

清華道長不置可否,接連喝了幾杯酒水,好片刻才說道:“你們若真瞧上了她,大可請媒人去鎮遠侯府求娶,至於為妻為妾,那就是你們是否有情,而她願不願的事情了!”

“道長所言甚是,所言甚是!”

“冬風甚寒,關上窗罷!”擡眸瞥了眼窗外,清華道長吩咐道。

“快,將窗戶關上!”底下的人紛紛附和。

小童立刻緩緩將窗戶關上。

清華道長垂下眼眸,眼底卻忽地多了一抹難以抹去的顏色。

葉婉兮並不知道在不遠處有那麽一群人正打著她的主意,不僅悄悄地打聽了她的身份,各自動了私念,還即將引起一場軒然大波,故她只是繼續百無聊賴地等待著。

待到葉雅歌等人回來時,葉婉兮少不得被柳蘭錦擠兌了一番,但她此時心情甚好,故只把她當做一堵墻,徹底無視。

等回到鎮遠侯府,葉婉兮尋了些布料出來,命小丫鬟分別送去給老夫人跟二嬸黃氏。

老夫人當即讓府裏的裁縫前來給她測量身體尺寸,縫制新衣裳。或許是這些裁縫最近比較清閑,竟然沒幾日就送了新衣裳來。

葉婉兮試了試,感覺很是不錯,便穿著前去富澤園謝恩。

老夫人看見她,眼前一亮,但眉心隨即緊緊地蹙起。

只見她身穿桃紅色暗花偏襟刻絲夾棉小襖,湖色八寶蝙蝠縷金雲緞裙,外罩一件月白色素面緙絲風氅,三千青絲梳成雙股,編成辮子垂在身前,明明並未刻意的裝扮,卻偏偏柔情媚態,艷光逼人。

得盡快地為她定下一門親事來,否則這般容貌,必生禍端!老夫人暗暗想著,面上卻不動聲色,照常說了些叮囑的話,便讓葉婉兮回去。

葉婉兮欠身施禮,轉身正要離開,門簾子被掀開,羅媽媽神情古怪地走了進來。看見她,神色愈發覆雜。

“老夫人,門外忽地來了數十個媒人,您看這可如何是好?”

媒人?而且還是數十個?在葉婉兮的記憶之中,有媒人前來鎮遠侯府似乎還是在葉雅歌正當適齡時。只是那時候柳氏接連拒絕數家門當戶對的親事,並放出風聲,葉雅歌必是人中之人,大家便明白葉雅歌是要嫁入皇家的,當即淡了心思,於是也就沒有媒人再上門……今日怎麽會突然有媒人前來呢?

葉婉兮下意識放慢了步子。

俗話說一家有女百家求,媒人上門本就不是稀罕事,雖說這一次來得未免也太多了些,但老夫人到底見慣風浪,倒沒有什麽異樣的表情,只問道:“她們是為誰而來?”

“為三小姐。”羅媽媽道。

葉婉兮停住腳步,滿臉詫異:“為我?”

“是的!”羅媽媽用力地點頭:“全部都是為了您而來!”

數十個媒人全部為她而來?葉婉兮收起驚訝,眉頭微微擰起。

人怕出名豬怕壯,這麽多媒人同時前來鎮遠侯府,只怕早有好事者將事情打聽得清清楚楚……這下好了,只怕不出兩天,全京城的人都會知道她葉婉兮是誰了吧?

“他們是來求娶,還是過禮?”老夫人仍在驚訝之中,葉婉兮卻無比冷靜地問道。

求娶,自然是三媒六聘地求娶她為妻;而過禮,則是由媒人提著禮盒等物來聘她為妾!

“過禮。”羅媽媽道。

其實不用問,葉婉兮也已經知道,畢竟這嫁娶之事乃是為結親,一般在請媒人上門提親前,都會先派個人來探一探口風,有些人家甚至還會悄悄安排雙方見個面再做定奪……可眼下明顯老夫人是毫不知情的,那麽委托這些媒人前來的人很可能是曾於某日見過她,然後瞧上了她的容貌,想迎她過門做妾!

妾麽,反正就玩玩而已,自然不用守那麽多繁瑣的規矩了。

而她雖然知道,卻依然問了出來,乃是想知道老夫人的反應。

好在如她所願的那般,老夫人此時雖沒有惱怒,但神情也不太好看。

“老夫人,您看,這該如何處理啊?”羅媽媽小心翼翼地問道。

瞥葉婉兮一眼,老夫人語氣冷漠地道:“全部推拒了!”

“祖母!”得知老夫人的意思,葉婉兮插話道:“能否把那些媒人交給我來處理呢?”

老夫人擰起眉頭:“你畢竟是個閨閣小姐,不便出面。”

葉婉兮上前幾步,神情鄭重地跪在地上:“祖母,自古以來婚姻之事皆是聽從父母安排,可現在孫女的父母皆不在侯府,自然是由您做主!但孫女鬥膽,想問一問祖母的意思……您是否有意將我嫁給他人為妾?”

很是意外地瞥她一眼,老夫人搖頭:“以你這般相貌,若隨便將你與人為妾,只會白白葬送掉你的性命。我的本意是想找一個高門大戶的庶子,風風光光地將你嫁過去。”

葉婉兮聽著,便把不想嫁的話語咽了下去。

她已然明白老夫人的意思,不隨便把她與人為妾,是因為擔心旁人不珍惜她,屆時她遲早沒命;而高門大戶的庶子雖然成親就要搬離主家,但始終是出身名門,可以庇佑她一二。

如此煞費苦心,她如何還能任性地說她不嫁呢?反正這樣的人家也不會那麽容易出現,現在也不必著急,她緩緩一笑,鄭重地道:“既然祖母決心把我嫁與他人為妻,那麽便不該隨意處理今日之事,否則經此一事,將來還有誰願意聘我為妻?只怕今日之後,全京城的人都會覺得我葉婉兮,生來就只是一個玩物而已!”

老夫人的臉色頓時冷沈。

“祖母,交給我來處理吧!”葉婉兮再次懇求道。

“你要怎麽做?”老夫人表情略略松動。

葉婉兮狡黠一笑:“這個麽,您還是不知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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