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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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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盟追蹤幽冥道多年,珩容也是睡醒後這段時間剛了解到的。

他說:“幽冥道是一個由魔修成立的組織,內部結構不明,卻一直意圖覆活魔君,此次他們出現在鹿鳴山腳下,很有可能跟山上的魔君洞府有關。”

魔君本人珩容也很無語,他又沒死,也不認識這群人,他們怕不是就是打著他的旗號搞事情。

景其殊身為天道盟首席仙尊,對幽冥道應該比珩容了解,可珩容說完,景其殊卻一臉不知,珩容瞇著眼睛看他,小鮫人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不光把他給忘了,連自己的事兒都忘了。

躲在另外一棵樹上的宣懷瑾也認出了這些黑袍人的身份,那男人被綁在石像上放血後,臉色明顯灰敗了下來,石像下的陣法成型很慢,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熬到陣法成型。

宣懷瑾當然也不會給他們機會,他沖景其殊使了個眼色,自己率先沖了出去。

見有人闖入,黑袍人大喝一聲“什麽人?”

宣懷瑾道:“你七舅老爺!”

他一腳踹開那黑袍人,轉身對景其殊道:“救人!”

景其殊來到石像旁,卻不知怎麽解那繩子,珩容緊跟其後,道:“我來。”

景其殊將任務交給珩容,欣然提劍,去給宣懷瑾幫忙了。

比起景其殊等人,這群黑衣人實在不夠揍,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全趴下了,他們眼中閃過驚恐,面面相覷一眼後,扔下一個煙霧彈。

一陣煙塵炸開,等煙塵消散時,黑袍人已經四散而逃了。

林長簡提劍要追,宣懷瑾卻攔住了他:“村民重要。”

他眉頭緊鎖,雖不讚同宣懷瑾的選擇,卻也停住了腳步。

珩容已經將石像上的男人放了下來,他躺在地上,神情痛苦,被割破的手腕還在不斷流血,腳底下的陣法並未因黑袍人離開而消失,村民的神智依舊也被虜獲著。

楚輕衣祭出一盞長明燈,道:“你們讓開。”

其他人退後,楚輕衣來到躺著的男人身旁,用長明燈的光芒照耀他的身體,燈光所到之處,地上猙獰的猩紅陣法逐漸褪卻。

她表情凝重,一直在盯著手中的長明燈,她每往前走一步,地上的陣法就被震動一分,她的影子裏長出張牙舞爪的鬼爪,光照不到的地方,沿著楚輕衣的衣服往上攀爬,意圖去碰那盞長明燈。

卻幾次被燈光灼傷,縮回影子深處。

楚輕衣一直護著燈火,隨著她往前,血陣逐漸消退,跪在陣中的村民一個個清醒,他們茫然看著四周,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地上那男人的臉色沒有剛才那樣難看了,等楚輕衣走完整個陣法,所有村民都蘇醒了,男人手腕上的傷口愈合,發出輕微的鼾聲。

楚輕衣額頭滲出薄汗,她將長明燈收了,轉身對景其殊等人道:“好了。”

宣懷瑾上前,揚聲道:“你們村裏主事兒的人是誰?”

村民們面面相覷,半晌,一個身材佝僂的老人站了出來:“是我,我是村長。”

巧了,這人正是宣懷瑾等人借宿的房子主人,陳老。

陳老雙眼中帶著一絲迷茫,篝火映照下,他身上那些陰森的鬼氣不見了,看著就是一個無措的老人。

宣懷瑾道:“先回去,回去再說。”

陳老也已經發現寄住在他家這些不是凡人,說來也是,他們錦衣華服,通身氣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尤其是那位穿白衣的,他其實都不太敢直視他。

陳老嘆息一聲,妥協般:“好,先回去再說。”

村民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在這荒郊野嶺醒來了,迷茫,卻也沒有過分驚慌,在宣懷瑾的引導下,陸續回家去了。

宣懷瑾等人和陳老也回到了小院,東方雲霞翻滾,天馬上就要亮了,陳老把屋內的桌子搬出來,眾人圍坐一圈,他嘆息一聲,講起這個村子的遭遇。

據陳老所言,村中的怪事是一個月前開始陸續發生的,一開始只是有幾個人夢游,夜裏不知怎麽就從村裏跑出去,第二天被人在林中空地發現。

後來夢游的人越來越多,有些人身上還出現了傷口,有了傷口的人身體會越來越虛弱,過不了幾天就會生病,不管生什麽病,都治不好,很快就會死掉。

生病的多是村中的青年男子,陳老一開始拒絕景其殊等人借宿,也是看他們有四個男人,怕他們卷入村中的詭異事件中。

可後來楚輕衣說他們要去露宿,陳老便覺得,露宿比借宿更危險,才讓他們進來的。

“這一個月的時間,村中的男子已經死得差不多了,外面都說我們這個村子受了詛咒,有能力搬走的都已經搬走了,只剩下我們這些老家夥,留在這裏等死。”

說這些時,陳老並沒有顯得特別驚恐,但他身上仍舊散發出那種茫然。

他已經土埋半截,大半輩子跌宕起伏,什麽都經歷過了,年老了,卻遭遇這種力所不能及的事情,若他還年輕,肯定不會任由事態發展下去,可他老了,他的背馱了,腿腳不靈便了,這些邪祟就來欺負他這個老人……

老人身上散出的無措讓人心酸,連景其殊都蹙起了眉頭。

珩容提到幽冥道,宣懷瑾他們應該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景其殊望向其他幾人,楚輕衣道:“他們在吸取這些凡人的生氣,生氣被吸走了,當然容易生病,治不好。”

宣懷瑾問:“那個陣法是用來幹什麽的?跟……有關系嗎?”

他沒說出來,但眾人都知道,他是想問,跟魔君洞府有關系嗎?

楚輕衣蹙眉:“吸人生氣,只能轉移到其他人身上,這東西應該……沒關系,但也不一定……”

這天底下那麽多村莊,為什麽選中了這一個,想必是因為魔君洞府就開在旁邊。

陳老已經聽出這些人來歷不凡,問道:“你們能幫我們……擺脫詭異的夢游嗎?村裏已經沒有多少年輕人了。”

楚輕衣點頭:“我們還有事,天亮之後就會離開,臨走前,我會在村子四周布下結界,你們不會再被蠱惑夢游,稍後會有人來專門處理這件事情。”

錦華州也是天道盟的一員,與幽冥道打了好多年的交道,幽冥道的人極為謹慎狡猾,被發現後,應當不會再回這個地方來了。

但為防萬一,楚輕衣還是在村子附近設下了結界,又在每個村民身上畫了一道護身符,這才與宣懷瑾等人離開。

她已經傳訊回了錦華州府,在村口設下傳送法陣,不到一個時辰,便會有人趕過來,護住這座村子。

先前覺得洞府放在這,也不會跑,便不太著急,可洞府還沒開,就引來一些妖魔鬼怪,楚輕衣和宣懷瑾都覺得不能拖下去了,他們得先過去看看洞府的情況。

從村子離開,他們直奔鹿鳴山深處。

楚輕衣已經派人先查探過位置,此時在前面帶路,越往裏,叢林越深。

宣懷瑾觀察著四周,似乎在判斷洞府大門會開在什麽地方。

景其殊……景其殊有點不太好,他的丹田又開始隱隱發燙,內心生出一種抑制不住的雀躍,他甚至分不清楚,雀躍的是他的鮫珠,還是他的身體。

越往前走,這種感覺越明顯,景其殊摁住丹田,想阻止體內雀躍的鮫珠。

自打來了這個破地方,鮫珠就沒安穩過。

到底怎麽回事?

他的原身跟著這位魔君有何幹系?

走到一處山谷中,楚輕衣停下了:“魔君洞府就在前面,它只在現世時暴露過一次,後來我們再來找,便尋不到它的蹤跡了,幽冥道的人也在找它,想必跟我們一樣,沒什麽頭緒。”

楚輕衣轉頭:“叫宣盟主過來,是為了看看我們之前的判斷是否有誤,魔君洞府現世的時間太短,我怕這是幽冥道的陷阱。”

宣懷瑾道:“它是什麽時候現世的?”

楚輕衣想了一下:“八月初七,大雨,有人說看到鹿鳴山中有飛龍騰空。”

景其殊一頓,八月初七,那不是自己穿過來的前一日嗎?

珩容忽然道:“州主,鹿鳴山中的,是哪位魔君的洞府?”

楚輕衣道:“傳聞是一條黑龍,墮魔後被封印在此處,也有人說是一只邪鳳,前些年鹿鳴山地動,曾有鳳骨沿著山石泥漿流下了山。”

珩容一陣默然。

景其殊終於抓住重點:“也就是說,你們並不知道這到底是哪位魔君的洞府?”

楚輕衣搖頭:“仙魔兩道和解已久,會被封印的魔君已經上年萬沒出現了,這種地方,只會是仙魔兩道和解之前的魔君留下的,萬年前的事情,我們去哪兒探尋真相?”

她只知道幽冥道對這次出世的魔君洞府很重視,不知道準備鬧什麽幺蛾子。

宣懷瑾觀察完四周情況,正欲開口,轉頭的瞬間,忽然察覺一抹黑影從旁邊樹林閃過,他立刻繃緊身體:“有人!”

“刷”的一聲,景其殊與林長簡兩柄長劍同時出鞘。

林長簡人冷,劍更冷,他的劍通身漆黑,出鞘後,散發著幽幽寒意。

他護在宣懷瑾身側,警惕地看向發出聲響的樹林。

而景其殊……景其殊的鮫珠又跑出來了!這次跟上次不同,它不經景其殊同意離體後,沒做任何停頓,“嗖”的一下子就沖著樹林中的黑影飛了過去!

眾人的註意力都放在那黑影上,無人看到景其殊鮫珠離體的過程,只感覺到一陣涼風掠過,景其殊就沖進了樹林!

宣懷瑾急道:“其殊!別去!”

可已經來不及了,景其殊速度極快,眨眼就消失在樹林裏。

珩容也跟了上去:“我去看看。”

宣懷瑾心說,景其殊身為九州首席仙尊,修為高深,還用得著你這個當仆從的跟著。

嘴上卻道:“等等,我們一起……”

話音剛落,珩容也不見了蹤影。

而這邊,數個黑袍人從樹林中湧出,將他們團團圍住。

宣懷瑾等人落後一步,就徹底被隔斷了步伐。

天道盟主難得罵了一句臟話:“媽的”

景其殊你個闖禍精!

作者有話要說:  景其殊在不同人眼中的形象:

路人眼中的景其殊:高嶺之花!首席仙尊!修無情!冷漠無情!厲害!牛×!

景其殊眼中的景其殊:冷酷無情的雇傭兵,斷手斷腳都不會掉一滴眼淚的硬漢。

珩容眼中的景其殊:小哭包,撒嬌精,整天嚶嚶嚶。

宣懷瑾眼中的景其殊:脫韁的野馬,不受控制的變數,一眼沒看著就到處亂闖的闖禍精!

誤入的楚輕衣:你們聊的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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