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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清算芙蓉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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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甲士被披上重甲,各個精神抖擻,燕澤章帶著五百甲士穿梭在自家的庭院裏,好像如臨大敵一般。這個時候,燕澤章突然回想起當年自己是秦王的時候。

秦王的時候,他有什麽憂慮嗎、?有,但是很少。那時候,白居然還活著,李玄白還在身邊。那個時候沒有那麽多勾心鬥角的鬥爭,那個時候,人心之間沒有那麽遠的距離。而如今呢?一切都變了。

當燕澤章到達芙蓉宮的時候,只看見一個老女人被五花大綁的押著,那個老女人鼻青臉腫,臉上根本看不出來有任何的人樣。那個老女人只是不斷地哀求著:

“饒命啊,饒命啊,這一切都不管我的事啊!是她指使的我,這一切都和我無關吶。”說著老巫婆指著跟前半暈不暈毫無精神的趙玉璐。

而此時趙玉璐絲毫沒有力氣反駁什麽,於她來說,生亦何歡?死亦何懼?殺不掉雲易嵐以及他肚子裏的孩子,說什麽也沒有了意義。

她兩眼無神,四肢接近癱瘓,坐在冰涼的地上,子蕊此時也是一臉的悲哀,她盡可能的用力氣攙扶著趙玉璐,此時此刻這是一個奴婢應該做的。無論怎麽樣,事到如今,既然前途已經沒了,那就做好本分的事情吧。

在子蕊看來趙玉璐也是悲哀的,從少女時代就跟著燕澤章,一路走來,承受了太多,在宮廷之中就是這樣,或許並不是誰對誰錯,在宮廷之中想要存活,只能具有一個鬥爭的心。趙玉璐傾其一生都在走在與別人鬥爭的路上,與人鬥,與自己鬥,與天鬥,從來都是沒完沒了,以至於今天鬥敗了自己。

可是,子蕊卻在此刻產生了對眼前這個平時苛苛對待自己的女人。畢竟主仆一場,怎能忍心看她就此破敗呢?至少留一條性命,再不濟,也得體面的去死吧。想到這裏,在子蕊心裏閃現出了一個想法,是、是的,我得想辦法把責任擔當下來,我得承擔下來所有的責任,保護眼前的這個人。

子蕊看著燕澤章一身鎧甲,神情及其肅穆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燕澤章眉宇之間殺氣之時,子蕊就知道此來,趙玉璐必死無疑了,務必得用自己的微薄之軀救救她,哪怕是飛蛾撲火,自己也要死的有些價值。

“陛下,陛下,這一切都和娘娘無關,是我指使巫婆使用蠱惑之術去害玉蘭宮的,這一切純屬我一時糊塗,絕沒有娘娘半點關系啊?”子蕊一把撲到了燕澤章的腳下,抓住燕澤章的大腿,開始陳述這所謂的事實。她哭了,哭的那麽傷心,哭的時候想的卻不是眼前的這些事情。

她想的是自己蒙冤而死的父親,想著自己悲慘的經歷,眼前還浮現了將軍於禁的身影,若不是至德年間的變故,自己和於禁便是門當戶對,自己和於禁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本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奈爾變故,生離死別。人生得意須盡歡,哪年哪月還覆來呢?

今日一別肯定此生無緣相見了,沒想到,那天晚上自己和於禁說的話居然一語成戳。

皇帝陛下似乎並不關心這個小丫頭的言辭,你一個小丫頭人微言輕,怎能是這個大事件的主謀。

“來人把這個丫頭拉出去,以及那個女巫婆,一並帶走,打入天牢,交大理寺一並審理,擇日宣判,若十惡不赦,秋後問斬!”皇帝最討厭的就是求饒,在她心裏,老巫婆和這個丫頭必死無疑了。還在這裏哭哭啼啼有什麽用,殺人不過頭點地,幾十年後還是重新新作人,你哭哭哭哭啼啼有什麽用。

幾名甲士拖著老巫婆就下去了,老巫婆的樣子及其難堪,幾名甲士像拖拉野豬使得一邊拽一邊拉,老巫婆知道此行就是要去鬼門關了。所以百般的掙紮,好像掙紮一些,就會能求生一樣。

子蕊卻是十分的平靜此刻,他沒有什麽語言了,他沈浸在回憶當中,自己捫心自問,心裏是有於禁的,但此時就要陰陽兩個了。

奈何,山無棱,水為枯竭,天地合,今日就要與君訣別了。

趙玉璐沒有了子蕊的攙扶,就是死死的癱坐在地上了。嘴裏不知道嘟囔著什麽。

“三十年來家國,離開家鄉如何?落得今日敗呼?父母親舊人、無一人存活。”突然趙玉璐跳了起來,張牙舞爪的跳了起來,兩鬢的頭發也散亂了,像是瘋了。

“三十年來家國,離開家鄉如何?落得今日敗呼?父母親舊人、無一人存活。”她不停地吟唱這首歌,這是她在精神接近崩潰的時候,自己吟唱的詩歌。

一陣陣淒婉哀鳴,在這個世界上,趙玉璐鬥了一輩子,自己的族人親朋被盡殺,自己也沒有孩子。皇帝燕澤章又讓自己失寵,獨自困在芙蓉宮,境遇是何等的悲慘,想著什麽翻身的機會,到頭來卻落得更是不堪的位置。

燕澤章看不下去了,極為震怒,但是對於眼前這個昔日的皇後,他突然又起了懷舊之情,十年前,在東宮與秦王府奪嫡之爭時,眼前的這個女人設機謀救了自己一命,因此自己開始對她感恩戴德。從那以後,即使自己內心深處不是那麽的喜歡她,但是也會給她最尊貴的帝位,封她為至尊皇後,母儀天下。

“全部甲士,中軍護衛,一律退下!”燕澤章想了很多,即使到最後,畢竟眼前的這個女人給過自己一些回憶,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過去十年呼?即使讓她死,也得體面一些。畢竟眼前這個人曾經母儀天下過。就這樣死掉,天下人怎不恥笑,縱使她犯了千萬般錯誤。

五百甲士全部退下了,那麽的有序,雖然他們在民間隱匿了多年,但是各方面都是相當厲害的。甲士們有序的退出,除了鎧甲和刀劍的摩擦聲外,並無其他聲響,好像配合著這比較淒楚的環境。

是啊,三十年來家國,離開家鄉如何?落得今日此敗呼?父母親舊、無一人存活。燕澤章也想著剛才趙玉璐想的這個詩詞,回憶起了三十年前,那個時候,初次和眼前的趙玉璐相逢。

池塘的水十分的青綠,楊柳飄飄,微風拂岸,一切都是那麽的春風得意,那年還是單純少女的趙玉璐,走入了還是廣平王的視線,從此鴛鴦一對,相逢相笑。人家都說,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這般相逢,哪有勝卻人間無數了?

而如今,卻落得今日慘景。

“玉璐,有什麽話,盡管說吧。”燕澤章開始說話了,他解開佩劍放在了一邊,也隨身坐在了地上。毫無言語,只說了這麽簡單的話。他知道趙玉璐不可能就這麽輕易地瘋掉了,他這是裝的。等待眾人退去,自己肯定是有話要說的。無奈,也只能給他這最基本的待遇了。

同時癱坐在地上的趙玉璐,絲毫沒有停止要裝瘋賣傻的節奏,她忽然又蹦跶起來了,左晃一下,右扭一下的,又在嘟囔著什麽。

“夫君啊夫君,耕田織布啊黃昏,如果不生在宮門啊,事實還是那麽天真。”趙玉璐突然淚流如雨,她此時也後悔當初進了宮門,奈何今日落得此敗。

“燕澤章,我有今日,全因為你,我自知今日必死無疑了。心有一願,願意把自己的屍骨運回南方老家。我們永不相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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