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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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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府這一日燈火通明,卻陷入了一片沈默,都在為白天所計劃落空的無力之中。雲有宣倒依舊不冷不淡地,似乎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有宣兄,你一向最有主意,怎麽今日到了你的親生女兒頭上反而這般沈默。”燕澤章道。

雲有宣放下手中的竹簡端起水杯,輕輕抿了一口,掃了燕澤章一眼“你不是也已經有了主意嗎?為何還要問我?”

“果然什麽事都瞞不過你。”燕澤章笑道。

一旁的人看到兩人兩人如此默契更是覺得奇怪,他們個怎麽想都搭不到邊的人,怎麽會有這般熟稔?

似乎也看出了眾人的心思,這裏又是在雲家,不必如此戒心,雲有宣還是決定對家人解釋一番,遣走了下人,開始娓娓道來,事情要從很多年前說起,那時的雲有宣因不滿皇帝年幼,幕後者操控,朝廷局勢動蕩,百姓受難,自己那時候年輕,雖依靠雲家的名望和自己的能力坐上了宰相的位置,可政治昏庸,又重用奸臣小人,自己的地位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依舊對這樣的局勢束手無策。

雲有宣本就是性子放蕩不羈之人,眼看著百姓民不聊生,自己的一腔豪情壯志無處抒發,索性想著辭了官去關外逍遙自在地生活,誰知那傀儡皇帝的幕後之人覺得若是就這般放雲有宣走了將來必成大患,索性以給小皇帝擇後的名義荒荒唐唐地逼著雲有宣將雲薔送進了宮,雲有宣哪裏不知道宮裏人的想法,可當時自己已經辭官,手無實權,就算是有,自己也不可能與一國皇帝作對,只好忍痛割愛,將雲薔送入宮中,誰知那人居然還趕盡殺絕,在他出關的路上,偷偷派了人埋伏,全家人盡數死於非命,只有自己僥幸逃了出來,雲有宣悲痛欲絕,但也正是這件事讓他起了曾經從未萌發過的念頭——去輔佐一個真正有能力和本事的人踏上皇位。

後來去了邊關,聽聞各個部落都在起義,雲有宣又心痛又欣慰,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本以為自己能找到一個一代明君,卻發現這些關外的蠻夷之族全都是些魯莽之輩,有勇無謀,終究是成不了大氣。何況這些蠻夷之族一向看不起中原人,覺得中原人手無縛雞之力,整日只會紙上談兵,還不如真槍真刀的上了戰場便知分曉。

恰恰這時偶爾間見到了燕澤章,聽了燕澤章的一席話,那時燕澤章正帶著自己的燕狄部落準備起義,一面立下豪言壯語讓自己的勇士們有信心,另一面又將退路想得一清二楚,若是真的失敗了也不至於一蹶不振,還有東山再起的希望,雲有宣見雖說燕狄部落尚還弱小,可是燕澤章領導有方,若是再多加提點,絕對有一天能成就一番大事,當即自報家門,向燕澤章自薦軍師,誰知竟然被燕狄部落的人狠狠嘲笑了一番,絡腮胡子不屑無他,一個中原來的小白臉?還妄想著進入燕狄部落當軍師?

雲有宣氣惱,滿面通紅可又無可奈何,誰讓雲家世代習文,對武功一竅不通。當即甩手負氣離開。

可燕澤章卻是早就聽說中原人聰慧,尤其是對兵法計謀有自己的獨特見解,見雲有宣風度翩翩,雖有些落魄可也掩不住自身的風華和特有的氣質,更不像是信口雌黃之人。

連忙請他留步,雲有宣已經走了幾步,卻被燕澤章叫住,“澤章教導屬下有誤,願自行請罪,不知該如何稱呼軍師?”,雲有宣一楞,燕澤章此舉既給足了他的面子,又將他的屬下駁得無話可說,雲有宣回過頭,瞇了瞇眼,看著這個尚且年輕的少年,頓時相信了燕澤章絕非池中之物。

後來他就入了燕狄部落,這才發覺其實這些人雖說都是些魯莽漢子,可待人真誠,說話也不如中原人那般彎彎繞繞,因此第一次見面才會說出那般讓他覺得羞辱的話,甚至在戰場上願意以性命相交,不由得越發對燕狄部落產生了好感,之後自己隨著燕澤章東征西戰出謀劃策,數次扭轉局勢,救燕狄於水火之中,燕狄部落的眾人也對他越來越信服。他比燕澤章年長了幾歲,兩人就此結拜為兄弟。

再後來又遇到了左春秋,也有一番才華,能夠輔佐於燕澤章,那時候天下已經差不多凈是燕澤章的囊中之物,要進入中原,一個宰相不可能輔佐兩朝帝王,新朝建立根基尚且不穩,若是自己又入朝為官恐難以服眾,

而且燕狄部落的眾人雖說打下了天下,可也只是為了求個安身立命之處,不求加官進爵,只希望繼續在關外過自己自由不羈的生活,大部分還是留在了關外,雲有宣從前只告訴了燕澤章自己的家人被埋伏全數喪命於關中,卻沒有說雲家還有個京城中的親弟弟,後來特交代了左春秋照料雲家,又讓燕澤章幫忙尋找雲薔。

雖說雲有宣心裏已經有了雲薔早已不在人世的心理準備,可畢竟是自己最疼愛的女兒,現在也只有她或許尚在人世,還是存有一絲期望。後來接到雲溪的消息,才知道雲溪竟然也逃了出來,只是眼角留了一道深深的疤痕,就派他留在京中,給自己傳報消息,自己則繼續留在關外的燕狄部落之中。

這才會有了上面那些事。

眾人聽後恍然大悟,原來這燕澤章和雲有宣居然有著如此深厚的交情,怪不得雲有宣不懼於他,原來算起來,雲有宣也算是他的兄長,只怕雲有宣向他要這江山的一半燕澤章也不會有半點猶豫。只有雲天機老淚縱橫,自己唯一的孫子居然也不在人世了。頓時痛心疾首,幾欲暈厥。

雲易嵐趕緊出言安慰了雲天機一番,又將雲天機扶回房間休息。

“對了,方才兄長說陛下已經有了主意,能否告知一二?”雖說知道了這段往事,雲有餘也不敢絲毫逾越,為人臣子,就該有為人臣子的覺悟,只是太過擔心雲易嵐的安危,這才出口詢問。

“不知有宣兄可還記得燕狄部落有一門特有的絕活?”燕澤章開口問道。

“哦?難道澤章說的是燕狄的易容術?”雲有宣顯然早就胸有成竹,卻還是反問道。

“當然。”燕澤章勾起了一抹笑容。

而另一邊趙玉榮此時和李鳶鈴也陷入了沈思中,趙玉榮手持針線,正在繡著手中的鴛鴦荷包,她本想一擊而中,要麽殺了這雲易嵐,要麽毀了她,可不知道她從哪兒拉來的這股助力,竟然讓自己毫無辦法只能選擇今日不實施計劃。

“姨娘?那雲易嵐真有那麽厲害?”李鳶鈴不解地問道:“連娘親親自挑選的暗衛都還解決不了她?”在李鳶鈴眼裏自己的母親可是不所不能的,居然這次還沒有殺了那雲易嵐,居然讓她僥幸逃脫。

趙玉榮將手中的針線放下,當即細細思考了一番,如今已經打草驚蛇,雲易嵐必定會提高防備,看來想要殺了雲易嵐幾乎是不可能的了,不過就算如此,趙玉榮也不會輕易放過她,新婚之夜勾走李玄白,讓自己成為了這李府的笑柄,如此羞辱自己如何能忍得?

趙玉榮哪裏知道真正勾走李玄白的不是雲易嵐,而是那攀龍附鳳的親姐姐趙玉璐。

“沒事,鳶鈴無需擔憂,只要這雲薔在我們手中雲易嵐就是長了翅膀也只能任我們拿捏?不是還有明日,明日就讓雲易嵐知道我們的厲害,到時候看她還有那麽好的運氣?”趙玉榮冷笑著,一雙鳳眼裏透出幾分涼意,又拿起了手中的荷包。卻不知幾人已經坐在雲家早已把對付她的計策準備得萬無一失,她這次招惹的人可不是有一個貴人姐姐就能得罪的起。

夜慢慢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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