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性又起。「我沒有被寵壞。」

他笑著盡情享用另一顆糖果。

莎拉打算告訴他她不是藍棋的女兒，但是直覺告訴她把這個消息留給格嵐伯爵夫人。

於是她說：「不能要羅斯公爵為我跟瑪麗差勁的選擇負責。」

他又笑了，這次笑得全身顫動。

她走向房門，他像只大貓般猛然沖向前並接近她。少了及腰外套，他的臀部與腰部顯得瘦削，幾乎太窄，無以支撐那副寬闊的胸膛及頸項。

「別碰我。」她說道。

「為什麽不？妳怕想起自己多喜歡我的雙臂圈著妳的感覺嗎？想起我親吻妳時，妳如何輕嘆著將雙峰壓著我的胸膛？」

她以前也聽過這種厚顏的說法，但不是從一個實話實說的男人口中說出。孟莎拉已經與三個把求愛游戲當作蠢人的把戲玩的姊妹一起學會厚顏無恥。她借用了瑪麗最聰明的粗魯回答並發揚光大。

為了達到效果，莎拉故出息上下打量他。「我在你的臂彎中享受到的歡愉不過是——一時的歡愉。不要美化或者誤解，以為那是你再次摸我的通行證。」

他全身僵直，她有種最怪異可怕的感覺，覺得自己低估他了。

他的視線落在她借來的衣服肩部，衣服再次讓她覺得刺癢癢的貼著肌膚。

「莎拉，」他不祥地開口，視線更往上移。當他們的眼神相遇，他的聲音漸漸放低。「妳在我的臂彎中感受的歡愉是我們兩人即將分享的熱情先兆。我們會彼此珍惜，並讓我們的孩子擁有恒久不變的愛的能力。如果妳高興可以對我撒謊以挽救妳的自尊，但是不要欺騙自己。」因為他沒有碰觸她反而使他顯得更加危險。他迷人的笑強化了莎拉的困惑，因為她立刻感到被他擄獲並釋放。「妳帶了披風嗎？」他問道。

她費力擺脫他的誘惑。「沒有。」

他為她披上自己的披風，以過度浪漫的姿態將她包裏在他的格子呢中。他笑著說：「親愛的莎拉，盡管現在情況如此，而我也非常遺憾這麽說，不過妳真的讓黎家的格子呢更美了，漢密如果看到妳穿著我族的顏色，他一定會不經恰當的介紹就帶妳私奔。」

她的怒氣已息，打開房門。「格子呢我明天再還你。」

「不，妳不會。我會送妳回家。」他掌握了她的人與感情，領著她踩著後梯走向馬廄，避開了公共空間眾人的觀望。這出乎意料的小小體貼直直射進莎拉的心坎裏。邁克以紳士的方式握著她的手，召來客棧裏最好的馬車。

侍從備好交通工具，馬蹄鐵匠便趨上前。「邁克爵爺，有個叫喬力的清道夫在卡特巷等著你。」

邁克顯得很惱怒。他對著整個馬廄說：「這個該死的喬力究竟是誰？」

莎拉沒有答案，她的心裏盡是孩子及地久天長的愛意的影像。

邁克攙扶她進入馬車裏，讓她坐在他身邊，接著低聲說：「為什麽這個該死的清道夫這般護衛妳？」

他圈著她肩膀的手臂沈沈的重量非常引人註意，因為莎拉知道他正在傳達一個訊息：在征服游戲中，他將會是那個勝利著。她慌亂地發現自己開始幻想征服後的報酬。「你要怎麽做？」她問道，預料他會說出無危險性且有趣的話。

「此時我不能得到妳，已經覺得煩躁了。等我送妳回家後，我會去弄清楚這個喬力值不值得我費心。」

14

「生日快樂！」

莎拉呆呆地站在海關大樓的門坎。

諾奇、左右護法兄弟、威廉及莎莉雀躍不已，蘿瑟吹了一聲口哨，連海倫拍拍手，連約翰穿著全套蘇格蘭禮服站在這片混亂間，奏著風笛。

莎拉胸臆間充滿快樂之情，眼淚湧了上來。現在她知道早上蘿瑟是假裝生病了。當莎拉從教堂回來時，她發現已經完全痊愈的蘿瑟留下的字條，說她要跟莎拉在海關大樓見面。

「有蛋糕跟蘋果酒。」諾奇握著她的手臂，拉著她走過長廊，步向圖書室。

一張桌子上鋪著一塊漿過的布。白色亞麻布上放了一個蛋糕，一缽新鮮柳橙及草莓，以及一大把稀有的白色石楠花。思鄉之情霎時席卷而來。風笛尖銳的聲音與心中的寂寞感相契合，漸漸變成輕緩、哀泣般的聲音然後緩緩消散。

淚眼婆娑的蘿瑟從腕袋裏抽出兩條手帕，一條遞給莎拉。

女仆帶著笑意以蘇格蘭語祝她好運。

莎拉需要的正是好運。「蘿瑟，謝謝妳。但妳是怎麽讓大家都保守秘密的？沒有人透口風──就連孩子們也是。」

「孩子們今天早上才知道。」

「真聰明。是妳烤的蛋糕嗎？」

蘿瑟擺出無禮的姿勢尖聲說：「除了我，還有誰？」

「蘿瑟夫人說蛋糕裏面有金蝴蝶。」威廉來到女仆身旁。「莎拉小姐，真的嗎？」

「是啊，十幾只這麽大小的金蝴蝶。」她以拇指和食指比了一吋左右大小。「如果你的蛋糕裏有一只蝴蝶，蘿瑟會給你一先令。」

他皺起眉頭。「那麽大一塊黃金不會只值一先令吧，諾奇？」

「嗳，拉肯的金匠會付高價買下。」

這些孩子完全不懂何謂家族傳統；長久以來他們只是活一天算一天。不過不會再這樣了，現在他們有個家，裏面有舒適的床鋪、充裕的食物與關心他們的人。引導他們對莎拉而言相當自然，她是他們的領導。「如果賣了蝴蝶，等你過生日，我們要在蛋糕裏放什麽呢？」

諾奇皺起眉頭。「只有莎莉有生日，右護法看著她出生。」

每次莎拉以為自己已經了解他們了，就會再碰到讓她驚訝的事。

「那你們都該選一個自己的日子。」一個熟悉的權威聲音說道。邁克站在門口，臂下挾一把玫瑰花束。「莎拉，生日快樂。」

她的情緒翻騰。數個月來她的生命是一團混亂，但是在這些人的幫助下，她為自己找到了定位；沒有他，孤兒院至今仍是個夢。

在他前往伐夫前，她曾要求他在她的主日學校教導孩子們世界歷史。「你還記得上課的事。」她說道。

他一邊躲避興奮的孩子，一邊走過房間。「我總是嚴守承諾，莎拉。送給妳。」他把花束遞給她。

一夜之間，他從輕率、親密的惡棍一變成為殷勤、慷慨的朋友。看著他擋開房間裏其它人的問題，莎拉承認自己深深喜歡上這個散發軍人氣度的迷人男子。

她的聲音因為喜悅與希望而微顫。「謝謝你還記得——一切。」

諾奇插入兩人間。「喬力說你昨天晚上沒有耽誤太久就把莎拉小姐送回家了。」

只是久得足以抓住她的心與靈魂。同時看著邁克與諾奇，她終於了解自己為什麽常常將他們聯想在一起了；他們都沒有享受過父母的愛，不過兩人都長得很好。

「我們分開時，邁克爵爺有些暴躁。」她說道。

他的眼神變得饑渴、占有。「是啊，呃……跟妳道過晚安後，跟清道夫吵架也就失去吸引力了。」

困惑的諾奇抓抓剛剛梳過的頭發。「喬力說的卻不是這樣。他說他決定讓你免受流鼻血、斷肋骨的痛苦，那是在我告訴他你答應我跟小皮要好好對待莎拉小姐以後。」

邁克笑了，但是莎拉懷疑是受傷的自尊讓他笑的。她知道他是個紳士，不會繼續跟容易受影響的諾奇談這個話題。

為了幫助他們倆，她伸手搭在諾奇肩上。「我該切蛋糕了嗎？」

他點點頭，臉上綻放出一朵稀有的童稚微笑。「我的那片會有最多蝴蝶。」

「我的才是！」小皮宣稱，這卻引發了其它孩子異口同聲地說出同樣的話。

等大家都分到蛋糕並吃過後，邁克抓住莎拉的手臂，將她拉往起居室說道：「在我開始上課前，妳有什麽最後的忠告嗎？」

「為什麽？你覺得自己需要嗎？」

邁克認為她從未這麽快樂過，她的眼睛因快樂而閃耀，她的嘴角一直帶著笑意。如果她想念家人為她慶祝生日，她也掩飾得很好。

邁克壓抑住自己的恐慌。「我的教學經驗始於絕對服從，結束於軍事手段。」

她笑了。「這是讓這些小鬼及莎莉保持秩序的完美方法，但是要諾奇跟小皮分開。小皮是最佳領導，而且他總是很快就自告奮勇，不過諾奇會取笑他，弄得小皮噤口不語。」

這麽說好像她不會聽他上課。邁克困擾地說：「妳要坐哪裏？」

她的表情竟愁悶起來。「我有點事情。」

「不能等嗎？」

她輕嘆一聲。「不。已經等了二十三年了。」

他揚起眉毛，默默鼓舞她解釋下去。

她一眨眼揮掉短暫的分心，對他露出了然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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