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連忙說：“不，我不要吃藥，我寧願一直瘦弱。”

李秋陽皺了皺眉頭，問：

“你這是為什麽？”

如花半響都沒吭聲，她就是不願意吃藥。

倒是沐冬至更加心細，她連忙問：

“你是不是不是自願賣身的？”

那姑娘面色如常，說：“我生在青樓裏，不存在是否自願。”

沐冬至和李秋陽兩人對視了一眼。

李秋陽想著，這姑娘的存在大概是個意外。

畢竟現在避孕措施都未必能完全避孕，更何況在古代呢？

不過，這也不是人家能自己選擇的，所以也不好說什麽。

“那你寧願留著蟲在肚子裏，到底是為什麽？”李秋陽問道。

如花說：“我不想接客！

我身體一直瘦弱，有時候來了客人，媽媽讓我接客。

客人都覺得我有什麽病，不肯要我，我這才能保留童身。”

沐冬至心裏狠狠的揪在了一起。

但是李秋陽明顯想的更多，說：

“你這個說法有些不符合邏輯啊。

你從小就身在青樓，對青樓的這些事應該是見慣不慣，也應該是不了解外面的人是怎麽過活的。

你為什麽知道保留童身？

你還想著有人幫你贖身嗎？”

“是，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強。”如花說道。

沐冬至問：“那你見過你娘嗎？”

“我娘前年才過世，是被人玩死的。”如花說著神情有些落寞。

“那你娘給你留了什麽東西了沒？”

“這個。”如花拿出來一個玉墜子。

沐冬至接過玉墜子放在手裏看，見玉墜子上刻著一個花字。

如花突然下跪，說：“兩位客官，我見你們都是善人。

你們可否為如花贖身？”

李秋陽和沐冬至都大吃一驚。

“如花能吃苦耐勞，身上並沒有什麽病。

我能洗衣服，能做飯，還能給二位試針，我什麽都能幹。”如花說道。

沐冬至心存憐憫，想要替她贖身，說：

“我回去跟我夫君商量一番。”

李秋陽說：“你願意養著她嗎？”

沐冬至說：“看著怪可憐的。”

“那這樣吧，我想辦法把她悄無聲息的弄出去，你看怎麽樣？”

“好啊。”沐冬至當然願意了。

李秋陽對如花說：“你放心吧，我會把你弄出去的。”

如花點了點頭，說：“二位的大恩大德，如花永世難忘。”

兩人給了銀子離開了青樓。

當夜，沐冬至試了好幾次要跟沈修遠說什麽。

但是，一想到她背著他去了青樓，就沒法說出口。

沈修遠問：“想說什麽？”

“沒什麽。”沐冬至回道。

“你我只見不用見外，有什麽疑問，或者我可以幫你。”沈修遠說道。

沐冬至思量了一番，問：

“你可知有花姓的人物？”

沈修遠楞了一下，立刻想起了前世花家翻案的事。

花將軍在他考取功名之前就被人陷害，以叛國之罪抄了家。

花家所有的男子都被發配邊疆，所有的女子世代為娼。

花家的陳年冤案，是花將軍的外甥女進宮之後才翻的案。

她說的是花將軍家的人嗎？

他問：“你從哪裏知道花姓的人？”

“我就是去買菜的時候聽到別人說的，還說花家的人都有一個吊墜，吊墜上刻著花字。”沐冬至說道。

沈修遠知道她沒有說實話，也沒有強迫她。

“聽說有，不過我沒見過。”

沐冬至想說她見過，但是沒說出口。

她怕沈修遠知道她去青樓的事。

次日，沈修遠又照常去了書院。

李秋陽來找沐冬至，兩人又喬裝打扮了一番去了青樓。

兩人又叫了如花。

媽媽見如花終於能接客了，臉才不這麽黑，蚊子腿再小也是一塊肉。

不過，她倒是有些擔心如花，不知道她還能不能經得起折騰。

昨天如花叫的有多厲害，她是在院子裏見識過了。

不過，經得起經不起都沒關系。

經得起就細水長流，經不起那可就能訛詐一筆了。

李秋陽和沐冬至兩人今天沒打算再給如花紮針，而是要找穴道。

找準穴位對她們來說才是重重之重。

本來她們今天可以自己在家裏練習，但是因為昨天跟如花約好了，今天她們就要開始實施行動了。

如花以為她們今天還會給她紮針，心裏害怕。

可是轉念一想，她們要給她贖身，便咬了咬牙關又要脫衣服。

李秋陽說：“今天不必脫衣服了，你只管躺在床上就行了。”

如花依言躺了下來。

兩個又開始研究人體的穴道。

沈修遠這邊知道沐冬至有事瞞著他，上課的時候很不專心。

夫子對他的期望很大，他從來就沒有見過天賦這麽高的學生，所以對他也格外照顧。

他見他一直心不在焉，便問：“你今日是怎麽了？

大考在即，可不能分心。”

“夫子，學生身子有些不適。”沈修遠說道。

“那你趕緊去看大夫吧，莫要耽誤了考試。”夫子說道。

“謝夫子，學生這就回。”

夫子又連忙給他布置了一些課業。

沈修遠道謝便拿了兩本書回家了。

他回家發現沐冬至果然不在家。

他便坐在家裏等她回來。

沐冬至這邊研究穴道漸漸的入了門，甚至忘記了時間。

還是李秋陽提醒她該回家做飯了，她這才離開。

李秋陽給了如花一顆藥，說：

“你先吃了，會讓你渾身無力。

另外一顆明天再吃，吃了之後你就會像要死了一樣。

到時候我們給你贖身，價格會很便宜。”

如花連忙點了點頭，便吃了藥。

沐冬至這邊匆匆忙忙出來，發現還來得及，便買了菜回家。

她以為沈修遠還沒回來，沒料到一開門就見沈修遠坐在堂屋裏。

她連忙問：“遠哥哥，你今日怎麽回來這麽早？”

沈修遠一句話都不說，只是盯著她看。

沐冬至心虛，問：“怎麽了？”

“你去了哪裏？”

“我、我去買菜，你看，買菜了。”沐冬至連忙將手上的菜給提了起來。

沈修遠說：“你何時學會騙人了？”

沐冬至頓時就慌了。

“我不喜歡被騙。”

沐冬至慌亂的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沈修遠又問：“你去了哪裏？”

沐冬至在如實招來和欺騙之間來回徘徊。

“你莫要騙我，你買菜需要喬裝麽？”

沐冬至這才恍然大悟，她的衣著出賣了她。

於是，她垂著腦袋甕聲甕氣的說：

“我去了風月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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