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斬妖劍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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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童把斬生劍遞到滄戒手裏，緩緩的說：“驅妖師之中，有一名佼佼者，幾乎沒有妖物能夠與之匹敵，有人說，若沒有他後來找妖帝挑戰的話，他最終能夠修煉成仙。你說，他傻不傻？”
斬妖劍魄將手中的鬥笠扔到地上，跺腳歇斯底裏的喊道：“妖帝！人人得而誅之！人人得而誅之！”
鶴童轉過身看他：“是啊，他無畏妖帝，失敗之後，他以自己的血肉祭劍，鑄造了曠古絕世的斬妖劍，雖然此劍並沒有奪了妖帝的性命。但世人，與仙家書載，無不言他的精神實為英雄。可是，在我眼中，他也是一個卑鄙小人。”
“卑鄙小人”的話落下，那人朝鶴童怒目圓睜，突然沖過來，似乎要攻擊鶴童。斬生劍在滄戒的手裏隨著此人的情緒起伏，光芒又覆大作。
鶴童伸出手，捂在自己的胸口上，額上有細細的汗冒出來，雖然極力掩飾，滄戒卻看出來端倪。那道鶴童掩飾的傷口，似乎在隱隱作痛。
鶴童不避不躲，斬妖劍魄沖過來卻碰不到他，只能穿過鶴童的身體，又回頭怒視他。
鶴童將他的暴怒看在眼裏，眼瞳中是寒冰一般的冷：“你為驅妖師的殘念，化為劍魄，卻以斬妖之力殘殺婦孺，不是卑鄙？不是小人？”
“他們是妖帝的妻子和孩子，是妖！是妖！”
“可你要殺的，不是妖帝嗎？”鶴童逼近斬妖劍魄：“腹中妖童何其無辜？”
“他是妖，是妖！”
鶴童冷冷的笑了：“你還在騙自己嗎，難道你已經忘了握著這把劍的人是誰？難道你已經忘了，你是依順於妖物琴鬼殺的他們嗎！”
斬妖劍魄“啊”的一聲嚎叫，他捂住耳朵跪在地上，全身戰栗起來。
“英雄？英雄的殘念化的劍魄，卻沒有人關心劍魄做了什麽，沒有人關心那還在腹中的生命。你想要回到斬生劍中，我偏不讓你如願！”
鶴童似乎也如斬妖劍魄一樣癲狂起來，他一邊哭一邊嚎，小小的臉蛋上掛著淚。原本柔軟的臉龐堅硬的像鐵塊一樣，眉間皺出山一般的冷峻。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滄戒蹲了下來，在他的左邊，用右手放在鶴童小小的肩膀上，滄戒的手比他的肩膀似乎還要寬一些，溫暖不已。
“幹什麽。”鶴童抽噎一下，把鼻涕吸回去。
“安慰你一下，沒想到神仙也會哭。”
鶴童翻了翻白眼：“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他抹了一把臉，仙法一揮，臉上的淚水都消失不見，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他撇開滄戒的手：“你不是要去找姝月嗎，理這個瘋子做什麽？”
“還沒到回去的時候。”滄戒默了默，站起身，白鶴知道他這是要走的模樣，便化成原形，蹲在滄戒旁邊。滄戒走上去，白鶴撲騰翅膀，做起飛的姿態。
斬妖劍魄慌忙跪在地上：“不要走！我已經……等了快兩千年。”
“等了快兩千年又怎麽樣，誰不是等了快兩千年。”鶴童說。
滄戒看手裏的劍，淡淡的說：“它現在是一把妖劍，不再是斬妖之劍，你回不去了。”
斬妖劍魄如同丟了骨頭，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的失魂落魄，口中喃喃：“為什麽，為什麽。”
滄戒道：“有人與我說，它隨主。主人是惡，它便充滿戾氣，劍柄化為血玉，若主人是善，劍柄褪去血色，潔白剔透，劍氣清明純粹。或許你順從於琴鬼，行逆天之事，這便是因，現在的一切，乃是果。因果相報，咎由自取。”
眼看滄戒乘鶴而去，斬妖劍魄撕喊著追上去：“別走！別走！”
“得了吧，你以為他會可憐你嗎？我覺得他也不待見你。”鶴童用壞人的語氣諷刺了一句，覺得自己好像戲裏面的大反派。小腳一瞪，他騰飛到空中，消失於雲端。
鶴童說的沒錯，這個人也是不待見自己的，所以就算斬妖劍魄跟著滄戒跟出了幾裏地，就算滄戒看見他在逆著風苦苦追著，也只是事不關己的將自己看了看，又像根本沒有看見一樣，自顧自的乘著白鶴而去。
所謂海市，不過是有人用強大的妖法在人間建的一個妖界，如果非要用什麽來形容它，或許那個沒在黃泉海中的海月行宮，與它相似。
江城的雲夢閣依舊滿樓結彩，姿態窈窕的女子們身著昂貴的綢緞，抱著各式樂器，鼓瑟吹笙。門前來來往往，好不熱鬧。
白鶴化作人形，在雲夢閣前被攔下。
“這可不是什麽女子能來的地方。”
白鶴朝說話的人看過去，是個風韻猶存的女人，擺著個妖嬈的姿態倚在雲夢閣前的石獅子上。本來也不熱的天氣，拿著一把團扇有一搭沒一搭的扇著。
這個俊俏的姑娘，雲姐一看就不谙世事，眉間一顆朱砂痣，眉如遠黛，皮膚粉白，像個小仙女兒似的。雲姐覺得自己還是提醒一下為好，這姑娘要是哪家的官小姐，進去出了什麽事，估計又是一場麻煩。
白鶴禮貌的向雲姐行了禮道：“我家大人請雲姐借一步說話。”
“敢問你家大人是……”
“雲姐可還記得那位將混沌壺拍去的道長？”
雲姐站直了身子，手裏的扇子攥了攥，抿嘴道：“請代為引路。”
雲夢閣旁的茶館是江城中一個微妙的去處，微妙在它處於雲夢閣之旁，確是個清湯寡水的茶館。
這裏坐著來偷會閣中佳人的，坐著喊壺茶隔墻聽個曲兒消遣的，也坐著滿臉怒氣拿著菜刀等著自己丈夫從雲夢閣中出來的夫人。
比如滄戒的對面，就是一個頗有些豐腴的女人，她拿著一把菜刀，本來進來的時候是氣勢洶洶，一把菜刀“哐”的拍在桌子上，似乎只要她的丈夫從隔壁一出來，這裏就要發生什麽血案。
不過她坐下來之後，好像看見了什麽不得了的光景，眼神忽然就變了，開始撐著下巴朝對面時不時地暗送秋波。
對面正是滄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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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妖劍魄將手中的鬥笠扔到地上，跺腳歇斯底裏的喊道：“妖帝！人人得而誅之！人人得而誅之！”
鶴童轉過身看他：“是啊，他無畏妖帝，失敗之後，他以自己的血肉祭劍，鑄造了曠古絕世的斬妖劍，雖然此劍並沒有奪了妖帝的性命。但世人，與仙家書載，無不言他的精神實為英雄。可是，在我眼中，他也是一個卑鄙小人。”
“卑鄙小人”的話落下，那人朝鶴童怒目圓睜，突然沖過來，似乎要攻擊鶴童。斬生劍在滄戒的手裏隨著此人的情緒起伏，光芒又覆大作。
鶴童伸出手，捂在自己的胸口上，額上有細細的汗冒出來，雖然極力掩飾，滄戒卻看出來端倪。那道鶴童掩飾的傷口，似乎在隱隱作痛。
鶴童不避不躲，斬妖劍魄沖過來卻碰不到他，只能穿過鶴童的身體，又回頭怒視他。
鶴童將他的暴怒看在眼裏，眼瞳中是寒冰一般的冷：“你為驅妖師的殘念，化為劍魄，卻以斬妖之力殘殺婦孺，不是卑鄙？不是小人？”
“他們是妖帝的妻子和孩子，是妖！是妖！”
“可你要殺的，不是妖帝嗎？”鶴童逼近斬妖劍魄：“腹中妖童何其無辜？”
“他是妖，是妖！”
鶴童冷冷的笑了：“你還在騙自己嗎，難道你已經忘了握著這把劍的人是誰？難道你已經忘了，你是依順於妖物琴鬼殺的他們嗎！”
斬妖劍魄“啊”的一聲嚎叫，他捂住耳朵跪在地上，全身戰栗起來。
“英雄？英雄的殘念化的劍魄，卻沒有人關心劍魄做了什麽，沒有人關心那還在腹中的生命。你想要回到斬生劍中，我偏不讓你如願！”
鶴童似乎也如斬妖劍魄一樣癲狂起來，他一邊哭一邊嚎，小小的臉蛋上掛著淚。原本柔軟的臉龐堅硬的像鐵塊一樣，眉間皺出山一般的冷峻。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滄戒蹲了下來，在他的左邊，用右手放在鶴童小小的肩膀上，滄戒的手比他的肩膀似乎還要寬一些，溫暖不已。
“幹什麽。”鶴童抽噎一下，把鼻涕吸回去。
“安慰你一下，沒想到神仙也會哭。”
鶴童翻了翻白眼：“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他抹了一把臉，仙法一揮，臉上的淚水都消失不見，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他撇開滄戒的手：“你不是要去找姝月嗎，理這個瘋子做什麽？”
“還沒到回去的時候。”滄戒默了默，站起身，白鶴知道他這是要走的模樣，便化成原形，蹲在滄戒旁邊。滄戒走上去，白鶴撲騰翅膀，做起飛的姿態。
斬妖劍魄慌忙跪在地上：“不要走！我已經……等了快兩千年。”
“等了快兩千年又怎麽樣，誰不是等了快兩千年。”鶴童說。
滄戒看手裏的劍，淡淡的說：“它現在是一把妖劍，不再是斬妖之劍，你回不去了。”
斬妖劍魄如同丟了骨頭，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的失魂落魄，口中喃喃：“為什麽，為什麽。”
滄戒道：“有人與我說，它隨主。主人是惡，它便充滿戾氣，劍柄化為血玉，若主人是善，劍柄褪去血色，潔白剔透，劍氣清明純粹。或許你順從於琴鬼，行逆天之事，這便是因，現在的一切，乃是果。因果相報，咎由自取。”
眼看滄戒乘鶴而去，斬妖劍魄撕喊著追上去：“別走！別走！”
“得了吧，你以為他會可憐你嗎？我覺得他也不待見你。”鶴童用壞人的語氣諷刺了一句，覺得自己好像戲裏面的大反派。小腳一瞪，他騰飛到空中，消失於雲端。
鶴童說的沒錯，這個人也是不待見自己的，所以就算斬妖劍魄跟著滄戒跟出了幾裏地，就算滄戒看見他在逆著風苦苦追著，也只是事不關己的將自己看了看，又像根本沒有看見一樣，自顧自的乘著白鶴而去。
所謂海市，不過是有人用強大的妖法在人間建的一個妖界，如果非要用什麽來形容它，或許那個沒在黃泉海中的海月行宮，與它相似。
江城的雲夢閣依舊滿樓結彩，姿態窈窕的女子們身著昂貴的綢緞，抱著各式樂器，鼓瑟吹笙。門前來來往往，好不熱鬧。
白鶴化作人形，在雲夢閣前被攔下。
“這可不是什麽女子能來的地方。”
白鶴朝說話的人看過去，是個風韻猶存的女人，擺著個妖嬈的姿態倚在雲夢閣前的石獅子上。本來也不熱的天氣，拿著一把團扇有一搭沒一搭的扇著。
這個俊俏的姑娘，雲姐一看就不谙世事，眉間一顆朱砂痣，眉如遠黛，皮膚粉白，像個小仙女兒似的。雲姐覺得自己還是提醒一下為好，這姑娘要是哪家的官小姐，進去出了什麽事，估計又是一場麻煩。
白鶴禮貌的向雲姐行了禮道：“我家大人請雲姐借一步說話。”
“敢問你家大人是……”
“雲姐可還記得那位將混沌壺拍去的道長？”
雲姐站直了身子，手裏的扇子攥了攥，抿嘴道：“請代為引路。”
雲夢閣旁的茶館是江城中一個微妙的去處，微妙在它處於雲夢閣之旁，確是個清湯寡水的茶館。
這裏坐著來偷會閣中佳人的，坐著喊壺茶隔墻聽個曲兒消遣的，也坐著滿臉怒氣拿著菜刀等著自己丈夫從雲夢閣中出來的夫人。
比如滄戒的對面，就是一個頗有些豐腴的女人，她拿著一把菜刀，本來進來的時候是氣勢洶洶，一把菜刀“哐”的拍在桌子上，似乎只要她的丈夫從隔壁一出來，這裏就要發生什麽血案。
不過她坐下來之後，好像看見了什麽不得了的光景，眼神忽然就變了，開始撐著下巴朝對面時不時地暗送秋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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