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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一對一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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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別動。”漆黑的車廂裏,葉黎昕小聲的說。

安安是下午去廁所的時候被劫持的,小學女孩上廁所,都是好幾個人手牽手一起去,安安也是如此。只是她動作有些慢,等到打上課鈴了,她才從廁所的小格子裏出來。安安的生長環境,從小哪怕是跟齊奶奶在一起的時候,也都是幹凈衛生的,更不要說後來跟聶焱一起住,不管是觀海閣還是海瀾院的聶家大宅,那都是臨海市裏一等一的豪宅,安安自己的房間裏就有衛生間。家裏的環境太優越,直接導致安安在學校上廁所成了問題,她不喜歡臟臟臭臭的學校公用廁所。只是這事情,她跟誰都沒說,安安在學校裏大部分時間都喜歡憋著,若是實在憋不過了,她才回去廁所。但是過程卻很慢很慢,惦著腳尖進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尤其是穿著裙子的時候,安安更是謹慎的不行,深怕自己的裙子碰到廁所的邊邊角角。

遲到,就成了必然的事。

好在安安現在才剛剛升了二年級,還不是管的特別嚴的時候,上課遲到一會兒,老師不怎麽說她。

事實上老師對安安一直都有些優待,就沖著梁柔之前中心醫院的神外科主治醫師,後來成了安柔醫院的院長,這樣的背景,讓安安在學校沒受過什麽責難。所以安安遲到這種事,老師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安安就算遲到了也還是慢慢吞吞的,要把手洗幹凈才願意走出學校的集體衛生間,就在安安低頭洗手的時候,突然鼻孔裏鉆進一股酸味,沒等安安擡頭看清站在她身後用毛巾捂住她口鼻的人,她就已經昏了過去。

這一昏睡就是好幾個小時,等安安醒來,就發現自己的眼睛被蒙住了,雙手被綁在身後,腳也綁著。安安根本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第一反應就是害怕,她不斷的掙紮。就在此時,聽到了這四個字,‘安安,別動’。

安安眼睛被蒙著根本看不到周圍,只能虛著聲音,可憐巴巴的叫,“葉黎昕?”

葉黎昕沒比安安好到哪裏去,他是下午逃課跑去找安安,這樣的事情以前經常發生,反正也沒人管葉黎昕,甚至葉梟對葉黎昕跑去找安安的事情還有一絲絲的鼓勵。這樣一來,葉黎昕就徹底撒了歡,他已經是初中生,想要進安安的學校,並不那麽容易。好在每個學校都有那麽一小撮不好好學習的孩子,總是能知道漏洞潛進去。

葉黎昕跑去找安安,卻意外的發現安安被人抱在懷裏,而抱著安安的人葉黎昕很敏感,他能感覺到抱著安安這人的不善。葉黎昕就小心翼翼的跟蹤,想要看這些人帶安安去哪裏,卻沒想到,沒等他通知葉梟等人,自己也被打昏,跟安安放在了一起帶走。

葉黎昕是被打昏的,疼痛的關系,他醒的比安安早,這些人大概是想著兩個孩子都昏迷了,不會發出聲音,所以,沒有堵住嘴,只是綁住了手腳捂住了眼睛而已。葉黎昕已經想了一陣,他從前跟樊可馨在拉美生活過一段時間,當地治安非常不好,綁架、搶劫的情況時有發生,葉黎昕又從來都不是乖巧的孩子,他跑來跑去,沒少見過那些事。

應變能力要比安安好很多,所以在安安醒來,渾身掙紮的時候,葉黎昕就急忙安撫住她。

“安安是我,你別怕。”葉黎昕輕聲說。

他們兩個人現在在車裏,應該是在後備箱,車子還在行駛,顛簸的厲害,葉黎昕往安安發聲的地方考了考,讓安安能碰觸到他的身體。

安安原本醒來眼前一片黑,手腳都動不了,嚇的不輕,如今聽到葉黎昕的聲音,無論如何還是緩解了一部分的驚慌。這才斷斷續續的哭出聲,“我想回家我想媽媽”

葉黎昕就又往安安身邊蹭了蹭,這種時候,他覺得自己是小小男子漢,要保護安安。在這樣的處境下,安安會怕,是理所當然的事。葉黎昕就小聲對安安說:“別哭安安,我們這怕是遇到壞人了,你別怕,我爸爸還有聶叔會來救我們的。”

這一點葉黎昕倒是很篤定,不管是葉梟或者是聶焱,知道他們出事,絕不可能撒手不管,以葉梟還有聶焱的勢力,找到他們並不難。

雖然平日裏葉黎昕對葉梟並不怎麽恭敬,甚至叛逆的厲害,但是在這樣的時刻,男孩心裏對爸爸還是充滿了信任。並且,是一種盲目的篤信與堅定。

聽到‘聶叔’兩個字,安安心裏也定了定,如果說這世上有什麽人能給安安最強大的安全感,那一定就是聶焱。這一點連梁柔都比不上,媽媽是照顧她衣食住行的人,但聶聶卻是強大到無所不能保護她的人。安安心裏分的很清楚。

安安漸漸止住哭,還能理清思路問葉黎昕,“那我們應該怎麽辦?”

葉黎昕想了好久了,若是沒有安安,葉黎昕恐怕還能興起自己逃跑的念頭,畢竟他從來天不怕地不怕,遇到這種事情,他覺得自己能逃脫。但是安安不一樣,她是女孩子,膽子小,人也嬌,葉黎昕沒辦法想象,他帶著安安怎麽逃出去。

深度考慮之後,葉黎昕對安安說:“你等會就裝睡,別反抗也別說話,他們最多就是把你丟到一旁,不會對你怎麽樣。不管我做什麽,你都別出聲。”

安安有些疑惑,不知道為什麽葉黎昕要這麽說,照安安的想法,他們現在應該求救,甚至應該跑出去找聶焱。怎麽葉黎昕並不提這些,反而是讓她裝睡呢,“能行嗎?”安安反問。

葉黎昕在網吧裏看過一些視頻,他對暴力沖突這方面了解的比安安要多很多,也看過恐怖組織折磨人的視頻,他心裏最怕的就是那些人打罵安安,或者虐待她。所以葉黎昕很篤定的說:“安安你聽我的話,我都計劃好了。”

別看平時在一起玩的時候,安安是主導者,她說什麽就是什麽,葉黎昕很少有跟安安意見相左的時刻,但真遇上事情了,葉黎昕比安安年紀大,而且又是男孩子,他說什麽,安安倒是聽的。

安安聲音弱弱的,虛著嗓子說:“那好我聽你的話。”

葉黎昕被這句話說的,心都軟的厲害,也生出許多的豪情來,覺得自己就算不要自己這條命了,也要把安安帶出去。

根本不知道外面是什麽時間來,只是能感覺到車停了,然後就是從外面襲進來的冷風。安安原本眼睛就被蒙著,感覺到有人來了,安安就很聽話的裝睡。反倒是葉黎昕在有人打開後備箱的蓋子時,就大叫起來,“我爸是黎昕集團的葉梟!你們趕緊放了我,要不然我爸不會放過你們!”葉黎昕其實也看不到什麽,只是沖著空氣大喊。

只不過他大喊大叫沒有換來對方的回應,只是自己被人抓住領口提了起來,葉黎昕胡亂的掙紮,被人提在手裏,就跟提出海面的蝦子一樣曲著身體掙紮。並且喊聲很大,扯著嗓子吼。

大概是葉黎昕的動靜鬧的太大,所以安安就很自然的被人忽略了,她被人從車後備箱裏抱出來,雖然也不算溫柔,但還算過得去。就在安安被丟在冰冷地面上的時候,她聽到葉黎昕的悶哼聲,然後葉黎昕被重重地丟過來,摔在距離安安不遠的地方,他是真的被甩過來的,身體摔在地上,聲響很重。

安安就又想哭了,她真的好害怕。

此時葉黎昕已經被人跺了好幾腳,身上疼的厲害,嘴巴裏也被堵住了機油味道的破布,只能發出嗚咽聲。可就是如此,他也還是往安安身邊挪了好久,用自己的腦袋去撞撞安安的身體,想要告訴她,他沒事。

葉黎昕屬於這次行動的意外,他剛才自報家門之後,綁架他們來的人才知道他們原本只是想要解決一個撞破他們行動的人,卻沒想到,這一抓就抓了個大的。黎昕集團總裁的兒子

反倒讓這些人覺得棘手,幾個人聚在一起商量對策,暫時沒有管被丟在角落裏的兩個孩子。

聶焱抱著梁柔,葉梟就坐在另一側的沙發上,整整一夜,就這麽熬了過來。

梁柔已經昏昏沈沈,聶焱哄著她喝了些甜湯,這時候讓她吃飯是不可能的了,但是身體總要撐下去,就只能哄著喝些湯水。

葉梟已經等的很不耐煩,看到聶焱在這種時候,還能軟言細語的哄著梁柔喝湯,心裏更是焦躁。猛然站起來就要往外走,“我出去找。”

其實手底下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現在出去,也不過是像無頭蒼蠅似的亂撞,可是葉梟寧可自己到處去亂撞,也不願意這般坐在這裏著急。

聶焱問了句,“你要去哪裏找?”

他語氣不重,問出來的話也根本沒有半點要阻止葉梟出去的意思,但是不知怎麽的,葉梟就是突然覺得很生氣,為聶焱此刻的成穩生氣,整整一夜,葉梟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被燒焦了一次又一次,從沒想過還會有如此難熬的時光,就是樊可馨帶著兒子離開家的那些年,葉梟也沒有如此煎熬過。

葉梟一頓子的火氣沒出發洩,就沖著聶焱吼了句,“安安不是你親生的,你當然不怕。我的黎昕不能出事!”

有些話是人剛一說出口就知道錯了的,葉梟也覺得自己大概是失去了理智,可是這樣毫無消息的時光,真的是太壓抑了。葉梟自己說錯了話,卻沒有要解釋的心力。

梁柔低低的又哭起來,女人的哭聲在聶家大宅這樣的深宅大院裏,顯得尤其淒涼悲慘,比起上一次安安失蹤,梁柔能精力充沛的到處尋找,這一次,她要絕望的多。大概是心理感應吧,聶焱跟梁柔心裏都清楚,這一次的事兒,絕對不是上一次那種孩子自己跑出去玩那麽簡單。

聶焱眉梢眼角都冷凝,也不理葉梟,直接說:“傅守一,送客。”

六猴兒、柳財那些人都已經出去尋找安安的下落,唯獨傅守一留在聶焱身邊等消息,他是被傅老爺子一手培養起來的人,各個方面都能力很強,這種時候他守在聶焱身邊,也是怕聶焱會沖動出昏招。

別看傅守一不過是當年傅老爺子收養的孤兒,為了給聶焱培養身邊的左右手用的,但是傅守一這麽多年一直備受傅家的恩惠,人有些高傲。原本傅守一連梁柔的看不上眼,也是到了最近,傅守一知道梁柔為了聶焱掉了一個孩子之後,才算真正的把梁柔當成當家夫人對待。

可以這麽說,除了聶焱之外,傅守一不覺得自己應該誠服於任何人,這也是當年傅老爺子給他的任務。

此時對著胡說八道的葉梟,傅守一眉眼嫌棄,像是在看一個上不得臺面的莽夫,直接就說:“葉總,請吧。”

豪門內部,有一套對付孩子失蹤的法則,比如不會在第一時間報警,比如會封鎖消息,不讓媒體記者大肆渲染。曾經就出現過因為走漏風聲,媒體緊跟不舍探究,導致綁匪惱羞成怒,直接撕票的事件,連孩子的屍體都沒有保存完全。這些都是血一般的教訓,所以在得知安安跟葉黎昕不見了之後,聶焱手下的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按照既有的一套規矩行事,而聶焱自己,則守在家裏的電話旁。等待消息,這種時候,如果聶焱慌忙的四處尋找,很容易走漏風聲,這對孩子會不利。

這些淺顯的道理,傅守一心知肚明,偏偏葉梟一無所知,他就像是毫無經驗的人,第一反應就是去找,然後把事情鬧的越大越好。

傅守一打心眼裏看不起葉梟這種白手起家洗腳上田的人,別看做生意的時候鉆營的得心應手,但是遇到意外事件,本質裏的無知就凸顯出來了。

聶焱此時讓傅守一送葉梟走,無疑是想要跟葉梟做個切割。

原本是想把葉黎昕跟安安綁在一起的,要救一起救,現在葉梟既然不願意,那就各營救各的,不要沾染才好。

葉梟被傅守一那種鄙視的目光掃過,心裏更是火氣沖天。他現在也算是個人物,就連聶焱關墨這樣家世雄厚的人見到他也還要禮讓三分,叫一聲‘大哥’的,現在被傅守一這麽個沒什麽來路的人輕視。葉梟氣的不輕,徹底拂袖而去。

等葉梟走後,聶焱才抱著梁柔輕輕地搖晃,“你我心裏都知道是什麽人對不對?放心,他不會傷害安安的。”

梁柔一張臉已經哭的紅腫,正因為心裏隱隱的知道對方是誰,梁柔才如此的絕望。

等到太陽高升,聶子談才急匆匆的跑回來,直接就說:“放心吧,元家所有人都已經安排了人盯著,只要有消息,第一時間就會報過來。”

聶焱不能外出,他現在目標太大,所以昨晚是讓聶子談出去親自安排人手,一對一的盯防。元家人多勢眾,現在還不能確定到底是誰下的手,所以聶焱就用了最笨的辦法,一對一的盯防,把手底下能抽掉的人都派出去。

聶子談忙碌了整整一夜,眉宇間有些許疲憊,但眼睛卻亮的嚇人,“哥,要不然咱們直接去元家要人得了。就算不是他們動的手,但是在臨海市這地界上,這路子的人都跟他們脫不了關系,無論如何,他們都得給我們把人交出來。”

安安出事,聶子談也是著急。

他這個聶家的小透明,從小倒是沒有被人綁架過,畢竟他沒什麽利用價值,當年被綁架的人是聶子赫。整整讓聶兆忠交出去了八個億才給贖回,而且這事聶家一直對外保密,連警方都沒有告訴。後來綁匪因為別的事情落網,說出來之後,警方還特別找到聶家來核實。聶兆忠一概否認,多一個字都不願意說。

當年聶子赫被綁架之後,倒是沒怎麽受虐,就是不給飯吃,整整餓了八天,回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

那時候雖然聶子談還小,但是艾華撕心裂肺的哭聲,聶子談記得清楚。當年不過是冷眼旁觀看了一場戲,現在卻真實的發生在自己身上,聶子談淡定不了,想想安安也可能受那樣的罪,簡直就跟一顆心被人放在鐵板上烤一樣,刺啦刺啦作響,疼的慌。

聶焱扭頭看看客廳裏那臺立式古董鐘,這是聶家的收藏,是當年聶焱的祖父在香港荷裏活道買回來的,聽說是當年清宮裏的珍藏。已經早上十點了,聶焱也不打算在等。天知道,他這一夜是怎麽熬過來的,哄著梁柔喝甜湯,可他自己水米未進。

從沒有人懷疑過聶焱對安安的感情,就連梁柔,都不曾有半分的不信任,葉梟臨走時說的那些話,的確傷人。

聶焱將梁柔安置在沙發上,也知道這時候讓她去睡覺是沒可能的,就軟著語氣對她說:“你在家等我,相信我,我一定能把安安給你帶回來。”

梁柔眼睛緊盯著聶焱,木然的點頭,她是真的六神無主,有一種下一刻就活不下去的感覺。安安是她的一切,沒了安安,她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

也有可能是因為聶焱吧他如今的模樣,有一種勝券在握的氣勢,梁柔打心眼兒裏相信他。

聶焱安頓好梁柔真打算往外走,家裏的座機響了。

座機的鈴聲像是劃破長空的驚雷,讓聶焱、梁柔還有聶子談三個人都素了臉色。聶焱表情更是嚴肅的厲害,比對待基海兆業的股東會議還來的認真,深吸一口氣,聶焱拿起電話,放在耳邊,“餵。”了一聲。

對面的人顯然要比聶焱心情好,笑著說:“聶總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定力不凡啊。”

聶焱冷笑,“元茂,我看你是活膩了。”

到這時候,聶焱根本沒心情搞虛與委蛇那一套,直接單刀直入。元茂倒也不在意,收了笑容淡道:“聶焱哥,我這也是沒路走了,你理解理解我。”

元茂被元龍元虎夾擊,雖然如今還是元家的繼承人,但是他的繼承之路顯然步步驚心。

聶焱對元家的內鬥從來沒什麽興趣,要不是這家人一而在再而三的侵犯到聶焱的身邊來,聶焱真是懶得管這些人的死活,到此刻,他也還是不想多說,只問道,“孩子在哪裏?你有事說事,動孩子算什麽本事。”

元茂徹底把委屈的調調發揮到了極致,“我這也是被逼無奈,走投無路。”

他這麽說,也就是沒有否認安安現在身在他手上。

聶焱從後脊背上感覺到一絲放松,這一夜,聶焱的整個脊柱都是僵硬的,到此刻,才覺得能動一下了。知道安安的下落就好,只要知道孩子在哪裏,其他的事情都好說。

於是聶焱說:“你想要什麽直接說,我能辦到的一定給你做到。別動孩子,保證他的安全。要不然,不用元龍元虎,我就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並不是咬牙切齒的威脅,聶焱說的很流暢。

那邊元茂也知道聶焱沒有跟他開玩笑,也是意氣用事,是真的下了狠心要跟他撕殺到底。

元茂就說了句,“沒想到那個景醫生的女兒,還能這麽得聶焱哥的心,這孩子的親生父親,可有點討厭。”

聶焱瞳孔一縮,安安是景杉的女兒,這件事聶焱一直封鎖消息,外面的人根本查不到。現在元茂能如此大言不慚的說出來,只能說明是景杉自己說的聶焱恨的咬牙。

這裏面的彎彎繞,聶焱腦子一轉就知道。

元天霖生前給他看過病的醫生,除了梁柔就是景杉,梁柔這邊聶焱護的好,元龍元虎利用不上,元茂想嫁禍更是缺乏證據。如此一來,景杉就成了雙方爭奪的對象,之前梁柔去元家,回來跟聶焱說過幾次景杉也在,而且跟元虎在一起的時候多。

這也從側面證明,景山其實是元龍元虎的人,現在元龍元虎想要拉元茂下來,就一定會用到景杉。

景杉站出來指認元茂,元茂當然要收拾景杉。只是元龍元虎虎視眈眈,只要這時候元茂敢出手治了景杉,那他這‘弒父’的罪名就落實了。

元茂也不傻,景杉自己身上就有漏洞,哪裏用得著元茂親自動手。

聶焱到此時才開始咬牙,心裏將景杉抽筋扒骨,一個自身難保的狗東西,什麽事兒沒幹,先把自己女兒給賣了。安安要是少一根毫毛,聶焱第一個就先拆了景杉。

心裏氣歸氣,該說的聶焱還是要說:“景杉的事情你別管了,我保證他三個小時之內消失。不過,我醜話說前頭,你要是敢動安安,我就直接去找元龍,他一直都很想跟我合作。”

聶焱也不想被元茂徹底操縱,任他為所欲為,若是元茂覺得自己捏住安安就能把控一切,那安安一時半會怕是回不來了。

這個分寸很難拿捏,聶焱幾乎是每個聲調都很小心試探。

元茂笑起來,“聶焱哥你果然痛快,我元彰哥從來眼光不錯。”

提起元彰,聶焱氣息重了些,元彰在元家兒子裏排行老六,跟元茂其實年歲差的不大,元彰小時候就是個霸王性子。當年元彰的媽還沒有離開元家的時候,元天霖最寵的也是元彰的母親,所以元彰雖然也被人擠兌,但那都是因為嫉妒。而元茂則不同,元茂上面還有個老七,跟元茂是雙胞胎,那孩子生下來就身體不好,而且元彰的媽跟元天霖徹底鬧翻,就是為了這下面的兩個兒子。

當初元天霖答應元彰的媽只疼她一個,什麽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假話說了一大車,結果轉頭就生了元茂兄弟。那時候元彰的媽跟元天霖鬧的天昏地暗,那年月元天霖當然還是更寵元彰的媽一些,所以元茂以及他的親生母親就成了誤認問津的小草。對元茂,甚至元天霖隱隱的都有些厭惡,若是這個兒子不來,他還能跟元彰的媽在你儂我儂一段時間。

元天霖還沒死的那段時間,啟用了元茂,他以為元茂是從小就被忽視的小可憐。顯然元天霖自己都忘了,當初是為什麽並不喜歡元茂的。

元茂小時候活的慘,反倒是元彰還幫過他幾回。

元茂算是元彰護著的元家人之一,元彰別看性子霸,卻不喜歡欺負弱小。

間接的,元茂也跟聶焱有些淵源,能叫一聲,‘聶焱哥’。

聶焱不想再提元彰,要是元茂真念當年的一份情,現在就不會對著安安動手,聶焱直接說:“我有辦法讓你一夜之間被人砍死街頭,你最好跟我好好合作。”

說了這話,元茂靜了好一陣。

亂七八糟的官話總算不說了,單刀直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你把景杉控制起來,再把元宵交給我,你交出元宵,我還你孩子。”

這才是正題。

安安出事跟元宵被救回來的時間距離太近了,從一開始聶焱就懷疑這件事。現在聽元茂親口證實,聶焱一下子踏實了,只要對方有所求,安安至少暫時是安全的。

聶焱想都沒想,直接說了,“好!”

倒是元茂吃驚,“你不打算護著元宵?”這話說的理所當然的,元茂以為聶焱無論如何,就算是為了死去的元彰,也會護著元宵護的緊緊的,保險起見才不折手段的抓了安安。沒想到聶焱這麽痛快,完全沒有護著元宵的意思。

聶焱也沒逃避,“我自己的閨女當然比你們家的女兒重要。”

元茂大笑,“你也不怕我元彰哥從墓裏爬出來找你。”

“少廢話,先讓我知道安安一切都好,要不然我什麽都不會做。”

元茂討價還價,“你先把景杉控制起來,我讓你跟安安通話。”

“行。”聶焱掛了電話。

直接對著聶子談說:“去,把景杉給我抓起來,不管用什麽方式,越快越好。”

聶子談知道景杉是誰,他倒是不知道安安是景杉的女兒,只是知道景杉是之前梁柔差點嫁過去的男人。聽聶焱掛了電話就是這麽一句,聶子談下意識的覺得安安出事,絕對是景杉在弄鬼,當即二話不說轉頭就跑,直接跑去抓景杉了。

梁柔人直起身來,跪在沙發上抓住聶焱的襯衣,“是景杉動的手嗎?他抓了安安?”

要真是景杉抓了安安,梁柔反倒能放心,畢竟景杉不會傷害到安安。

聶焱搖搖頭,“不,是元家的人。”

這一下,梁柔的心又塌了。

聶家這邊行動的同時,葉梟也接到了電話。

跟聶焱接到的電話不同,葉梟接到的就是純粹的綁架電話,裏面有葉黎昕的呼喊聲,還有綁匪對孩子動粗的聲音。葉梟聽到有人打他兒子,就差對著電話哭了,對方提多少錢都答應,只求他們能放過葉黎昕。

掛了電話之後,葉梟直接報了警。

孩子被綁架,這事情葉梟覺得自己還是不能輕視,要報警。

等警方的人到了葉梟家裏,樊可馨不可避免的就知道了情況,當即嚇的沒了聲氣。警方的人在葉梟家裏布線,監控探查,所有的東西一應俱全。

就等著葉梟接下一通電話,好確定綁匪的位置。

被警方詢問的時候,葉梟並沒有說安安的事,他心裏堵氣不想跟聶焱摻合是一方面,也是被聶焱的氣勢震懾到了,知道聶焱不想聲張,所以就沒有說。

葉梟這邊如火如荼的準備跟綁匪鬥個天翻地覆。

另一頭,聶子談已經將景杉控制了起來,景杉無權無勢沒背景,但聶子談對景杉動手的時候,還是發現了景杉身邊有元家的人。初步估計是元龍元虎的人在保護景杉,怕元茂對景杉不利。

到了這種時刻,梁柔已經不能在沈默,她直接給景杉打了電話,把景杉從醫院裏騙出來,還說讓景杉擺脫掉保護他的人,她有重要的事情說。

景杉對梁柔還是無法忘情,聽從了梁柔的話,偷偷摸摸跑出來,就被聶子談帶著人給抓了起來。

聶焱看了梁柔一眼,“你要不要去見見他?”

梁柔騙人實在是百年難遇,聶焱怕她有負罪感。誰知道到這時候,梁柔完全沒有那些情緒,自從知道安安在元家人手裏之後,一晚上都沈默柔弱的梁柔一下子就好似有了主心骨。只要知道孩子在哪裏,能確定孩子是否安全,梁柔就幹勁滿滿。

等景杉被控制之後,聶焱接到了來自元茂的視頻電話,在視頻裏,聶焱跟梁柔都看到了安安的樣子,安安被安置在一處裝飾非常簡單的房間裏,手腳都綁著,眼睛嘴巴都被蒙起來,要不是聶焱梁柔都對安安再了解不過,面對這樣的孩子,恐怕都要辨認不出。

看到安安,梁柔就又點了淚,叫了安安兩聲,安安身體動了動,好似是聽到了,卻沒辦法做出回應。

不過聶焱看得出,安安很乖,身上除了沾了灰塵,倒是沒有受傷的痕跡。

聶焱沈聲說:“放開孩子,她會很乖,我來跟她說,別折騰她。”

元茂在安安的房間門口,一句話都沒說,等到離開了之後才開口,“不要得寸進尺,聶焱哥,你知道規矩的,要按你說的那麽辦,她活不成。”

聶焱深吸一口氣。

他當然了解,綁架這種事情,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讓被綁架的人記得綁匪的模樣,聲音。如果被人記住的長相,那這人恐怕是不能讓活著離開。安安現在這樣,眼睛看不見,嘴巴說不出話,連聲音,元茂在她房間裏也沒有露出來,只是通過手機,讓安安聽到了梁柔的叫聲。

這一系列都說明,元茂沒有想要安安的命,若是大張旗鼓,怕才是真正的危險。

沈住氣,聶焱說:“我現在就去醫院接元宵,你記住你說的話。”

元茂點頭,“言而無信往後我還怎麽混。”

元茂現在要做的是奪權,而不是幹一票就離開。所以他不能殺安安,也不能跟聶焱徹底鬧翻了臉,否則的話,他就算奪權成功,也無法安生。有聶焱這麽一個人虎視眈眈,元茂的未來好不了。

見到安安的影像後,聶焱跟梁柔一起去安柔醫院。

在醫院的路上,聶焱還跟梁柔說:“等會我去跟元宵說,你別進去了。”

他怕梁柔狠不下心。梁柔在聶焱懷裏搖頭,她其實沒有那麽無私大愛,跟安安相比,元宵也是要往後的。

聶焱跟梁柔見到元宵之後,就說明了情況。

元宵已經是成年人,並且這麽多年摸爬滾打,心智早已經成熟,聶焱做不到去騙去利用,索性就實話實說,讓元宵自己決定。

而元宵也像聶焱預料中的一樣,沒多想就點頭答應,不能因為她讓安安出事。

元宵就是這麽想的,她已經在汙水裏了,不能再連累無辜的人。

只是元宵也有自己的想法,“那聶焱哥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條件?”

一聽她提條件,聶焱的眉頭就皺起來,他其實心火半點不比葉梟少。只是他沒那麽沖動,他很清楚要解決問題,最應該做的就是冷靜,“你說!”

什麽條件,說出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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