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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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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父親,梁柔即便是在聶焱面前都極少提及。那是她內心中最隱秘最柔軟的部分,來自於這麽多年對自己命運坎坷的不甘,更源於心中對父親深深的依戀。

現在驟然聽到父親的消息,梁柔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你知道什麽?”

想要去了解,有關父親,她做不到心平氣和。

根本就不用聽梁柔說什麽,只是看她的動作,元天霖就知道他想要達到的效果已經做到,他臉上的肌肉抽動幾下,看起來機械,卻又得意的模樣。

“我知道的不少,就看你願不願意與我合作了。”元天霖慢吞吞的說。

這句話說出口,梁柔才像是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前傾的身體又往後退了退,像是在自言自語,“不,不,我不可能答應你。”

梁柔自己很清楚,她自己沒有任何的勢力讓為元天霖所用。雖然元天霖口中說著‘合作’,但是他真心想合作的人,卻不是梁柔。而是,聶焱!

甚至包括聶焱身後聶家的勢力,梁柔盡管對這種豪門內鬥知道的不多,但是有一點她很清楚,那就是不能答應任何有悖於聶焱利益的事情。就算就算對方給出的誘餌,是如此的讓她難以抗拒。

梁柔不斷的搖頭。

元天霖的嘴角抿起來,人老了之後,尤其是元天霖在生病後,身體情況每況愈下,原本白面饅頭似的胖臉,如今也瘦了一些,松垮的皮膚順著法令紋垂墜下來。緊抿嘴唇的時候,看起來就很嚴肅刻薄。

不過,元天霖倒是沒有對梁柔很狠話,而是冷聲說:“你不用立刻答應,回去好好想一想,不止是你父親,還有你弟弟,你想知道內情,我都可以告訴你。只要你點頭,你就是我元天霖的女兒了,我有什麽,你盡可以拿去。你說對不對?”

不得不說元天霖真的是心戰的高手,他語氣到最後,竟然有一絲絲誘哄的甜膩感。真像是個疼愛晚輩的長者,梁柔腦海裏嗡嗡直響。父親弟弟這都是對梁柔來說最終要的人,而這兩個人,現在一個犧牲了十幾年,一個至今在美國求醫,能不能恢覆成正常人的模樣,還未可知。

要說梁柔心中沒有怨,那是不可能的。

只要想想父親的死背後還有隱情,只要想想梁辛成了如今模樣,背後下黑手的人至今沒有抓到。梁柔午夜夢回都會不得安寧。

元天霖說‘為人子女就該為父親報仇’這話太過絕對,報仇不報仇的,梁柔還沒有那個心力去想。但梁柔很明白,她想弄清楚這一切背後的真相,否則,她不僅對不起父親弟弟,就是自己這一關,她都過不去。

沒辦法在背負著如此沈重負累的時候,全心全意的安享幸福。也會想,如果父親弟弟如今都還康健,那是不是就能分享她如今的快樂。

梁柔點了頭,她沒有在第一時間拒絕。內心深處覺得自己應該在考慮考慮,要不然跟聶焱說說?

至於項鏈,元天霖並沒有拒絕梁柔的歸還,他原話是這樣的,“只要你答應做我女兒,這項鏈必然是你的。現在你送回來,也不過就是讓我替你代保管幾天。”

梁柔渾渾噩噩地從元天霖的房間裏走出來。

六猴兒等在門口,看到她的表情,就有些擔心她。

“怎麽了?”六猴兒問。

梁柔搖搖頭,一路腦袋發木的往外走。

六猴兒還以為元天霖刁難梁柔了,也就沒有多問,只是沈默的跟著她。

從元家的主樓出來,梁柔六猴兒直接回聶家,很短的路程,幾乎是眨眼就到。

只是

勞斯萊斯還沒有開到車庫,就看到一群傭人圍站在院子裏,而安安也在這群人中。看到安安,梁柔從來很在意,就讓司機先停車,她下車去看安安。

結果梁柔跟六猴兒剛下車,就聽到狗吠聲,隨後就是人聲尖叫場面頓時亂了起來。

梁柔拉起裙角就往花園裏跑,生怕安安出了什麽事。

腦海裏胡亂的想著,早上聶焱答應安安去接happy回來,現在應該是已經接回來了。這狗吠聲應該就是happy,只是happy從被聶焱帶回來開始,就乖巧的不行。從前身型小的時候,被安安坐在屁股底下欺負都不出聲。在觀海閣那麽久了,除了安安逗著happy叫喚,還真是沒聽過這狗如此大叫過。

誰知道梁柔緊趕慢趕跑過去,就見安安叉著腰大叫,“對!咬她!happy加油!”

梁柔險些一口氣沒上來,原本還以為是安安出了事情,沒想到到跟前一看,安安這是帶狗逞兇呢。梁柔跑的呼哧呼哧的,可還是忍不住大吼,“梁安安!”

真養個孩子就知道,什麽涵養都有被孩子消磨完的一天。

安安被這一嗓子嚇的夠嗆,轉眼瞅見梁柔,就縮了縮腦袋。小跑步地到了梁柔面前,聲音軟軟弱弱地叫:“媽媽。”

梁柔喘氣,有心收拾她,可自己一點點養起來的孩子,別說下手打了,就是兇她,梁柔都很難做到。

但是那邊尖叫聲還沒有停止,happy如今已經是條體型健碩的大狗,跳起來就能把成人撲倒。尤其是它此時正咬著一個穿著傭人服的中年女人,那叫一個兇狠,被它咬的傭人只有尖叫的份兒。

梁柔喊了兩聲,happy根本不理她,梁柔只能轉頭對著安安,“還不趕快讓happy停下。”

結果這個七歲的小姑娘,一臉的堅決,“就咬她,看她還敢不敢把happy關到籠子裏去了!”

梁柔還真是不知道這一茬,看安安一臉理直氣壯的模樣,也知道這事情大概不是孩子胡鬧,不過就算是事出有因也不能放狗咬人,梁柔只能先安撫安安,“你先讓happy停下,有什麽事情,可以好好說。”

安安這才小小的哼了一聲,“happy,回來!”

明明安安的聲音也不大,可是happy就跟有人按了開關似的,瞬間就放開咬著的人,身姿矯健地跑到了安安身邊,兩腿後腿一彎,直挺挺的坐下了。安安摸摸happy的頭,一副誇讚狗狗的樣子,真是讓人心堵。

轉頭被happy放開的傭人腿上受了傷,可即便是受了傷,也沒能消減她的戰鬥力,撐著腿被人扶著站起來,對著梁柔就叫喊,“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們聶家什麽時候如此沒有規矩了!這般沒有教養的孩子,就該趕出去!”

一個傭人,說出這番話來,就讓梁柔皺起眉頭。

之前在觀海閣,也不是沒有傭人。但是梁柔從小沒有那種分明的等級觀念,所以做不到頤指氣使的,跟觀海閣的傭人都處的像親戚,到說不上把傭人當自家長輩那樣敬重,但至少關系算得上親密。而且觀海閣的傭人,對安安也都是疼的不得了,哪裏見過這樣梗著脖子喊著要將安安趕出去的人。

這就不是傭人,就是一般人,也實在難聽。

梁柔拉著安安對人家道歉,“很抱歉,孩子不懂事,讓你受傷了。你的所有醫藥費都由我出,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也會問清楚,給你一個公道。”

哪裏想到梁柔都已經姿態擺的這樣低了,對方還是不行,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哭喊道:“這家裏現在是亂了,從前夫人在的時候,哪裏會出現這樣無規矩的事情。我對不起夫人吶夫人”

安安原本被梁柔帶著對這人道歉,是已經低了頭的,偏偏這人不依不饒,安安立刻擡頭懟回去,“再敢出聲,接著咬你!”

安安聲音又輕又脆,她話音剛落,happy就跟收到了指令似得,立刻站起來,對著還在哭喊的人狂吠。

立時收聲,哪裏敢哭!

梁柔盡管對安安這樣行為頭疼,但是既然對方擺明了不想消停,那梁柔也不管了,就問說:“到底怎麽回事?好端端的,你怎麽放狗咬人。”

安安說起這事,臉紅脖子粗,“我接happy回來,本來帶著happy想跑兩圈的,結果這人就跑來說要把happy關到籠子裏去。我說不行,她就硬搶,說happy是小畜生,不能隨便亂跑。”

這可真是,要不是場合不對,梁柔都想給安安一句誇獎了,這語言組織能力,簡單明了,把事情說的非常明白。

梁柔腦筋一轉就把事情想通了,happy從抱回來就沒有被關籠子過,體型還小的時候有自己的狗窩,長大了,就跟著安安,睡。安安睡床上,happy就守在床下,比人還照顧安安照顧的好。

對happy,不管是梁柔還是安安,甚至就是聶焱,都從沒有把這狗當成畜生對待過。今天之前,梁柔都不知道happy還會咬人。

被安安這麽一說,六猴兒還有幾個保鏢都往前走了一步。這些人都是從觀海閣開始就跟著梁柔一直保護的,安安更是六猴兒背著長大的孩子,誰敢欺負安安,六猴兒目光就兇狠了起來。

只是這聶家老宅的傭人,似乎很不受教,就在這種時候,還能狡辯,“夫人在時定下的規矩,凡是小畜生,都得鎖在後院籠子裏!便是當年二少爺養的藏獒犬,也都沒有放開過!”

藏獒是烈性犬,跟happy根本沒有可比性。

而且,聽這傭人說來說去嘴裏反覆出現‘夫人’這兩個字,梁柔就是再怎麽不敏感也能明白這人恐怕不只是沖著狗來的。

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梁柔跟安安入住聶家大宅,一切都很順利,聶焱自然開心,聶子談表現的也很歡迎。這原本讓梁柔有種不真實感,此時面對這樣來著不善的傭人,梁柔倒是把心放到了實處。

她點點頭,“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夫人是誰,聶焱也沒有跟我交待過,要不然這樣,你去請了你口中的夫人來跟我說說規矩。我一向是個很好說話的人,只要能一是一二是二的跟我說清楚,我一定遵守。”

說完梁柔一揚手,“六猴兒,讓人把這位送出去治傷,通知門房,她領不回她口中的‘夫人’,就別進來了。免得鬧的這宅子跟鬧鬼似得,平白多出來一個夫人。”

六猴兒自己都不用動手,自然有人上去跟拖死狗一樣的一人一邊拖起這傭人就走。

保鏢都很有專業素養,直接堵了這人的嘴就往外拖,周圍的傭人皆面面相覷,還有些在互相使眼色。梁柔也知道自己說的話,這些人要是想要陽奉陰違很容易,她說不準,這些人放水也沒用。於是梁柔就又說:“我不介意為這事跟你們去聶焱面前好好對峙,你們在做事情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這話說出來,才有點回應,有幾個人說了‘不敢不敢’。但大部分人,還是沈默著的。

梁柔也不再管,拉著安安轉身就往別墅裏走。安安一路跟著梁柔,有些跟不上,都小跑起來。happy自然是緊跟著安安的。

回到別墅裏,一路上樓,到了三樓臥室,進了門。

沒有外人了,安安才低下頭,到這時候她才覺得自己做錯了事。之前她覺得自己在保護happy,半點不覺得自己做的不對,但是聽到梁柔剛才說的那幾句話,安安就知道自己捅了簍子。這也是安安第一次感覺到,這聶家大宅跟觀海閣完全不同,他們不是換個更大的房子住那麽簡單。

安安低著頭,帶著小哭腔的叫,“媽媽,我錯了。”

原本梁柔對安安是有些生氣的,這孩子只要跟聶焱呆幾天,就會無法無天。從小到大都是這麽個情況,仿佛只要有聶焱在,這小姑娘就什麽事情都敢幹。

梁柔嘆口氣,她已經不生氣了,反而有些自責,因為她,安安好像一直都不是很穩定。今天這事情,就梁柔猜測,也大概是傭人想要給她們母女一個下馬威,沒找到機會對著梁柔使絆子,就沖著安安去了。哪裏知道安安是這樣的火爆脾氣,根本就不給人欺負的機會。

這時候倒是覺得聶焱這麽沖著安安也不是什麽壞事了,要安安不是這樣的個性,這遇上個性子溫軟的小姑娘,那遇上今天這種被傭人包圍的陣仗,恐怕都要給孩子留下心理陰影了。

“媽媽不怪你,安安。”梁柔說,摟著安安將她往懷裏抱,細聲問她,“你喜歡住在這裏嗎?要是不喜歡,咱們搬回觀海閣去?”

對觀海閣還是很有感情的,雖然搬過來之後觀海閣裏的傭人也都跟了過來,但是地方不同,那些傭人到了這裏反倒成不了氣候,今天安安身邊都沒有看到他們的身影,恐怕是被安排去做什麽工作了。

梁柔心裏很擔心今天這樣的事情會接連發生,雖說她能治理這些傭人,但是總歸不能無時不刻的盯著安安,而且也怕有些人面慈心惡,對安安不利。

梁柔想的多,安安卻說:“我很喜歡這裏媽媽!”

梁柔幾乎是下意識的問,“為什麽?”

“這裏是聶聶的家啊!”安安眼睛亮晶晶的,就好像得到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也會是我們的家。聶聶說的。”

梁柔還真不知道聶焱跟安安說過這話。

小白眼兒狼早已經被聶焱收買,想要勸著她搬回觀海閣去顯然是不可能的了。

於是梁柔就說:“那行吧,你往後帶著happy就行。”

從前是覺得家裏只有安安一個小孩子,住在觀海閣周圍又沒什麽鄰居,怕安安孤單才養了happy。沒想到現在happy倒是還能充當安安的保護者,梁柔摸摸happy的腦袋,看著狗狗水汪汪的眼睛,心也軟和,“那往後安安就要拜托給happy啦。”

happy汪汪兩聲,就跟真的聽懂了似得。

接下來的時間梁柔安安就都沒有下樓,連午飯都是叫到房間吃的,安安在聶焱這間房裏那是怎麽玩都不膩,這滿墻壁的櫃子裏放的都是模型,還有些事可以拆開再重新拼裝的,安安說聶焱允許她拆了重裝,所以她坐在地毯上,玩拼裝模型都能玩很久。午飯之後又睡著了,跟happy一起蜷縮在阿拉伯純羊毛地毯上,梁柔給一人一狗都蓋了被子。

至於梁柔,她開了電腦,不斷的在尋找關於玉洲市的消息。

當年梁朝城的殉職在玉洲市還是件挺轟動的事情,時隔多年,網上還是有一些相關的報道。當年梁柔已經上大學,對父親殉職的情況,還是回家奔喪的時候聽媽媽說的。只是那時候李秀麗人都已經病倒了,說的也不是很詳細。

後來梁柔忙著辦父親的喪事,忙著安頓母親,還要準備弟弟上學的事情,根本就沒有時間心力去查父親的具體情況。

事情一過這麽多年,到如今,梁柔才有心情,來查當年的案子。

網上的消息很簡單,但卻有一些後來發生在玉洲市的案子。

聯系起來,大概情況就是,玉洲市是國內首屈一指的產玉石的地方。就在梁柔小的時候,也知道玉洲市裏倒賣玉石的商人很多。

只是她當時太小,還不清楚背後更大的利益鏈。

到現在查找資料,才發現,玉洲市的玉石礦,在很多年前就出現過國有企業的負責人私吞玉石籽料的情況,其中還出現過不少參與走私的案件。

就梁朝城當年的案子來說,簡單幾句話也能看出,當年警方就是懷疑當地國有企業的負責人參與走私,所以才會進一步追查下去。說來也巧,就在梁朝城出事的那一年,在越南就出現了大批量的籽料。平均價格都不到三萬塊錢,雖說當年的物價跟今天相距很大,但是玉石這東西從來都是有市無價,如果正經渠道出售,被珠寶品牌購買,做成珠寶成品之後,價格上百萬的也不是沒有。

所以平均三萬一塊,簡直就是白菜價。

在梁朝城殉職後的這些年裏,玉洲市警局不斷的在追查這一類的案件,只是玉石的價格一直攀升,為了錢願意鋌而走險的人不在少數。

這些年屬於,警方不斷抓,犯罪分子不斷出現的情況。

梁柔盯著這些搜索出來的網頁入了神,突然被人推了一下,整個人都驚醒過來。

“啊!”小聲尖叫。

聶焱出現在梁柔身邊,一臉的疑惑,“看什麽呢?”能看的如此入神,連他進門了都不知道。

梁柔下意識的不想讓聶焱知道關於梁朝城的事,也沒什麽願意,完全是第一反應,“沒什麽,我沒看什麽。”

說完有覺得自己蠢,如此欲蓋彌彰,實在沒什麽意思。

但是話都已經說出來了,又不好再反悔。

聶焱眼睛往電腦屏幕上掃了眼,也不多問,只是問她,“今天過的好嗎?”

他在公司忙活了一天,最擔心的就是梁柔,早上去了元家,回來也不說給他打個電話。盡管六猴兒已經報備過說安全回來了,但是聶焱還是會擔心。

梁柔已經完全恢覆過來,轉身抱住聶焱的腰,不提在元家的事情,倒是先說起了安安,“安安今天放狗咬人,你沒看見,她可威風了。”

她這也是想要為女兒先給聶焱打個預防針,雖然心裏知道聶焱是不會說安安不對的,但梁柔還是不放心。

說起安安,聶焱臉上就掛了笑。

“幹的好。”

果然,梁柔都有些想要翻白眼了。

心裏知道聶焱會是這樣的反應,可他真這樣,梁柔又覺得他昏庸,“再讓你這麽寵下去,我看就沒有安安不敢幹的事情了。”

總還是要有個節制吧。

聶焱摟著梁柔笑,“你就只會說我,我怎麽聽著,你這個當媽的,偏心偏到太平洋,只護著自己閨女啊。”

她哪有!

梁柔著急起來,“我不是偏心,我只是只是”只是不想讓那些想要給她們母女下馬威的傭人得意罷了。

聶焱安撫著她,輕拍她的背,“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們都做的很好。”

原本聶焱昨天才吩咐聶子談著手辦傭人的事情,沒想到第二天就有人欺負到安安頭上。幫助尹雅偷偷進來,還可以讓聶焱忍一時,但是將矛頭指向安安,聶焱不可能忍她。

梁柔安安做的都不錯,安安簡單粗暴雖然看起來有些囂張,但是小孩子,讓孩子去給一幫大人講道理,到時候吃虧的絕對是安安。簡單粗暴挺好的,至於梁柔,要是梁柔為了個傭人委屈了安安,聶焱怕是才要生氣。

她們這樣,他倒是放心了不少。

至少他的人,在他不在的時候,懂得保護自己。

這可比被欺負的慘兮兮的讓聶焱開心多了。

聶焱說:“你就照實對我說,我什麽時候說過你們。”

就是因為他一直這樣支持,梁柔才會覺得不好意思。感覺是給他添了麻煩。

聶焱笑笑不說話,拉著梁柔去下面吃晚餐,都已經到了吃晚餐的時候,梁柔坐了一下午,人都有些僵了。

吃晚飯的時候,飯桌上氣氛要比早上時好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安安早上胡說八道起了作用,聶子談直接就在飯桌上跟安安說:“你今天做的對,是我的工作沒做好,那個人我會直接辭退,不會讓你再看到她。”

安安也知道害羞了,做壞事的時候不覺得什麽,現在被聶焱聶子談這麽盯著看,安安露出難為情的表情,“那個其實我也做的不對,媽媽已經教訓過我了。”

“是吧?媽媽?”

梁柔低頭根本不敢擡。

聶焱就笑,“快看看,咱們小霸王還有認錯的時候呢?我倒不知道,happy還能當鬥狗用了,往後可要小心了。”

“你討厭!”安安憋不住,對著聶焱嘟嘴巴。

聶焱聶子談都哈哈笑。

在公司忙了一天,回來能逗逗孩子,盡管有些惡趣味,但也真的能解壓。

晚上等安安睡了,梁柔跟聶焱回房間,聶焱很鄭重的拿了一本文件來給梁柔,“吶,給你的。”

“什麽啊?”梁柔接過看。

翻開,第一頁就是地契,後面還有房契,以及轉讓證明。

梁柔仔細看了地址才明白過來,聶焱直接將聶兆忠現在長期治療的那家私立醫院給買下來了。

這倒是也好理解,畢竟聶兆忠現在還在昏迷中,這醫院是誰的,都不能讓人放心,買下來變成自己的更好。

只是“這東西給我幹嘛?保管嗎?”

她還以為聶焱讓她保管呢,誰知道聶焱下一句話問她,“你打算往後幹什麽?真的當家庭主婦?”

梁柔表情定了下,“也不是不行啊。”

她一直都知道聶焱想讓她呆在家裏,所以現在不去中心醫院上班了,就想著安心在家裏呆著算了。只是,現在還好,安安還在放暑假,等到安安上學,她大概就要無聊了。整天面對這裏的傭人,實在不是個好的體驗。

這麽想想,能去給元天霖看病,倒是挺不錯的事情。

至少她還能繼續當一名醫生。

聶焱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放不下她醫生的職業,所以他直接說:“現在讓你當院長,走馬上任。”

他買了家醫院給她,既然想當醫生,那就當!一家醫院都給她來管理。

梁柔受寵若驚,就跟捧著燙手山芋似得,急忙說:“我哪裏會當院長。”

她一直以來都是醫生,只會治病救人,根本不懂管理,更不懂怎麽讓醫院盈利,如果是一家企業,管理、盈利這才是最重要的。

聶焱滿不在乎,“誰天生就會當,你試試不就行了。”

“這又不是玩游戲,怎麽試啊。”梁柔是真發愁。

聶焱此時眼睛一閉,“我忙了一天腦仁疼,你別給我出難題行不行?反正我已經買下來了,總不能讓我去當院長管理醫院吧?你不去誰去。”

他眉宇間是真的寫滿了疲憊,想他管理那麽大一家公司,還要為了她的事情操心不斷,也實在是委屈他。

於是梁柔也沒有多想,就急忙說:“那我給你放水你泡個澡好不好?放點精油,能緩解疲憊。”

聶焱眼睛微微睜開點,瞇成一條縫,得寸進尺道,“那你給我洗。”

“好好好。”梁柔都有點寵孩子的語氣。

從前他受傷的時候,都是她給他洗的,雖然很多次都擦槍走火跑到‘小兒不宜’的地方去,但那水汽蒸騰的房間裏,赤裸相對的兩個人,是他們最溫情的回憶之一。

聶焱非拉著梁柔一起泡,昏昏沈沈的就又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

等聶焱抱著梁柔上床,梁柔才像是醒悟了過來,他根本就不是無緣無故的買那家醫院。若只是為了聶兆中,那早就應該買了,而且以聶兆忠的身份,就憑他什麽私利醫院,也不可能對聶兆忠怠慢。

唯一的可能,就是為了她。

他就是為了讓她在離開中心醫院後,有一個新的工作環境,能繼續她對醫生這個職業的執著。

想到這些,梁柔就心裏酸酸甜甜的,忍不住擠到他身邊吻他,嗓子剛才在浴室就已經啞了,低低的情話,“你怎麽這麽好呢。”

好的讓梁柔除了感動,都說不出什麽來了。

聶焱也已經閉眼睡覺,他沒騙梁柔,白天的工作是真的很忙碌辛苦,回來又抱著她瘋了一場,人累的要虛脫。

聽了她的話,聶焱眼睛閉著說,“我這可不是白給的禮物。”

梁柔已經迷糊了,昏昏沈沈的問,“什麽?”

聶焱翻了個身,把梁柔摟進懷裏,就在梁柔呼吸已經變得綿長規律的時候,聶焱說了句,“這是新婚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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