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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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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聶焱官司結束消息傳來的同時,景杉已經為梁辛聯系好了美國的私立醫院,準備將梁辛送過去。梁辛的病情在國內沒有先例,中心醫院的專家會診也研究不出所以然而來,送出國是最好的選擇。趙湘說:“這家醫院就是之前我治療手臂的地方,一切都很好,你放心。”

梁柔對美國那邊的醫院沒什麽不放心的,趙湘跟景杉一起做主聯系的,必然是最好的地方。只是這醫療費用

梁柔這兩年基本沒有花過什麽錢,有聶焱在的時候,雖然梁柔從沒要過他的錢,但是衣食住行,聶焱全部都準備的好好的,梁柔自己能花錢的地方很少。就算是中途去華西市的那一年,梁柔吃住都有醫院來承擔,她自己除了給安安的教育費用,其實真的很節儉。手裏不多不少也存了些錢,只是這些錢在龐大的醫療費用面前,杯水車薪,根本不夠用。

梁柔對趙湘很坦誠,“我們家真的拿不出這麽多錢來。”

這也是為什麽李秀麗想著要把梁辛帶回玉洲市去,治病這件事,實在是個無底洞,有多少錢都不嫌多。梁柔倒不像李秀麗那樣,想著要放棄治療梁辛,而是她確實有困難,她想的是,“不知道那邊醫院能不能按揭付款,我每個月的工資會按時匯過去,只要我還能工作,就不會缺了他們的錢。”

就像按揭買房子一樣,讓梁柔突然拿出一大筆錢來,是沒什麽可能的,她積蓄就這麽些。但是為了弟弟,她可以節衣縮食的過日子,每個月的工資,都可以拿去給弟弟治身體。

趙湘實在是不知道說梁柔什麽好,“你這孩子怎麽這麽死心眼兒,錢,我們會幫你先墊付,總不能耽誤了你弟弟的治療,哪兒頭輕哪兒頭重,你心裏沒數嗎?”

梁柔連忙拒絕,怎麽說呢,她跟趙湘景杉一家關系是親近,但是在錢這方面,梁柔還是不想牽扯太多。有些人情,不是那麽容易還的。可是趙湘是什麽性格,聽梁柔拒絕,就橫起眉毛,“你這是看不上我們的錢?告訴你!這事情沒得商量,你還要養安安,難道還能苦了孩子不成。”

趙湘氣呼呼的,訓了梁柔一頓之後,還說狠話,“我們一片真心幫你,你把我們當成什麽人了!”

景杉私下找梁柔說:“聶焱這官司結束,恐怕馬上就要回來,你想好了怎麽應對嗎?留下梁辛在,到時候他要是控制住梁辛,你該怎麽辦?”

梁柔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其實說實在的,她已經好久沒有想起過聶焱了。不是說忘了,而是逼著自己不要去想。

伴隨著聶焱官司結束的消息,隨之而來的就是聶焱馬上就要舉辦婚禮的新聞。聶兆忠甚至一改多年的低調,在媒體上面大讚了溫玉一回。有了聶兆忠的公開露面,媒體當然不會放過這樣勁爆的新聞,深挖了聶焱跟溫玉的感情故事,這次聶焱在加拿大出庭,每一次,溫玉都陪在聶焱身邊,所謂的患難見真情,現在只要是關心八卦消息的人,誰不說一句他們倆是風雨同舟修成正果。

相比而言,梁柔又算什麽呢。

她逼著自己不去想,但是景杉卻是個心細如發的人,他想的很周到,對梁柔說明白了其中的厲害。梁辛現在的情況,如果留在臨海市,聶焱回來想要控制梁柔,只要捏住梁辛,梁柔就什麽辦法都沒有。

梁柔搖搖頭,面對景杉關切的目光,無力的說:“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他恐怕早把我給忘了。”

身邊有溫玉那樣的天之驕女,哪裏還會記得她啊。

景杉卻並不敢打包票,“總歸有備無患!男人的占有欲,梁柔,你並不了解。”

也許是吧。

梁柔沒有了拒絕的理由,她心亂如麻,只要牽扯到聶焱,梁柔真的沒有辦法多思多慮什麽。景杉甚至說:“你既然決定要跟他徹底斷絕關系,就要提前想好對策,被動只會挨打。”

對策?

梁柔想了整整一夜,也沒想出她能對聶焱有什麽辦法。送走梁辛前,梁柔聯系了元宵以及關雙(關雙的手機號碼之前留給過李秀麗)。梁辛住院期間,這兩個人來的最勤,現在要離開去美國治療,總歸是要通知他們一聲。

元宵跟關雙好死不死的同時來了醫院,兩個人面對面的時候,氣氛總歸是不大對勁的,好在她們都沒有失控,目光間的敵視沒有上升到其他方面。

這樣的場面看的梁柔傻了眼,就是李秀麗也感嘆大城市的女孩子就是不一樣,這要是在玉洲市,兩個情敵見面,不打破頭都是好的了。暗地裏李秀麗也埋怨梁柔不會辦事,怎麽能把這兩個人安排到一起來醫院。

梁柔敲敲腦袋,她也覺得自己這事兒辦的真是無腦。

梁辛還是無知無覺的模樣,元宵跟關雙一人一邊站在床邊,看得出兩個人都有話說,但是礙於對方(女方),都說不出什麽。就都站在梁辛床邊練心經功夫,表情也都很僵硬。

實在是尷尬。

梁柔急忙救場,她是想讓這兩個女孩子能有個機會跟梁辛道別,根本沒想著讓這兩個人鬥成烏眼雞。

趁著元宵關雙都在,梁柔把之前桑喬給她的照片拿出來,看元宵關雙能不能認出什麽來,結果兩人這時候到默契,都搖頭,關雙甚至很篤定的說:“這不是梁辛的字,反倒像是小孩子寫的。”

歪歪扭扭,完全沒有章法。梁辛的字跡如他人,很俊秀,關雙家裏伯伯父親都是常年練字的,所以看這個倒是比元宵看得準。

元宵一聽關雙說出如此對梁辛知根知底的話來,就有些臉色不好看,站直了身體就要離開。被元宵這麽一甩臉,關雙也不怎麽開心,緊跟著也離開了。

等兩人走後,梁柔盯著這字跡,她腦子裏隱隱約約想起了什麽,卻又得不到具體的答案。

直到梁辛被送上專用的醫療客機,梁柔腦子裏還轉著關雙說的話,小孩子寫的。如果是小孩子寫的,那為什麽會在梁辛身上

她沈溺在思考那些字跡的來源,完全沒有註意到身邊人的不同。

今晚梁柔值班,晚上沒什麽急診的病人,梁柔就把打印出來的那些字跡拿出來看。桑喬給她看的時候是在ipad上,後來梁柔就打印了出來,沒事就會拿出來看看、想想。

突然有人在外面叫梁柔。

梁柔以為是發生了突發情況,她從身體恢覆之後,就開始跟正常醫生一樣的值夜班。既然決定要跟聶焱劃清界限了,那就不能在走特殊照顧路線,該做什麽就要做什麽。好在神外科的醫生並不需要太過頻繁的值班,一個月也就能輪上一次左右。

晚上值夜班其實並不忙,除非有突發事件。這突發事件,要是住院的病人出現突發問題,還算好。最害怕的就是發生意外,比如車禍這一類的事件,那樣的話,梁柔可就有的忙了。

被人這麽一叫,梁柔的第一反應就是出了事情,沒多想就往外跑。

跑出急救大廳,並沒有看到被推送進來的病人,梁柔有些疑惑,見大樓外面站了不少醫院裏的護士,就很自然的往外走,想要去看看怎麽回事。

一切都像是慢動作。

梁柔一步步地踏出醫院的急救大廳,她感覺身邊的面孔都變得模糊了起來,漸漸清晰的只有站在燭光裏的景杉。

“你這是”梁柔有些犯傻。

景杉走到還站在臺階最後一層的梁柔面前,二話沒說就帶膝跪地。就這一下,周圍所有人的人都歡呼鼓掌起來,有了這一番動靜,梁柔才像是被驚醒了一樣。她下意識的就要往後退,開始她站在臺階上,往後一退,就被絆了腳,好在景杉出手拉住她的手,才讓她不至於摔個屁股蹲兒。

梁柔手腳冰涼,擡眼就看到站在不遠處跟著起哄的趙湘,還有一臉欣慰,眼泛淚光的李秀麗。甚至連安安,也在這樣晚的時刻出現,就在趙湘身邊,定定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梁柔覺得很羞恥。

這種羞的感覺讓她滿臉通紅,恨不能掉頭就跑。最近她滿心思考著梁辛留下的線索,還跟桑喬打過好幾個電話,她全心投入其中,當然有為了弟弟找到真相的原因在,也有梁柔想要讓自己找到事情做,不要那麽沈溺在聶焱馬上就要回來這個黑洞裏的原因。

她把自己的腦子封閉起來,卻忘了觀察周圍人的動向。

景杉為了準備今夜,一定早有預謀,要不然也不會整個醫院梁柔見過的,沒見過的醫生護士都在此時出現。還有景杉的父母,安安,以及李秀麗。梁柔從來沒有面對過這樣的場面,如夢幻般的場面。她並沒有覺得開心,更多的是一種羞怯。

梁柔人在臺階上,景杉這一跪,看起來要比梁柔低很多,他的頭甚至要揚起來才能吻到梁柔的手。

輕輕的一個吻。

讓梁柔像被火燎了一下似得,急忙往回縮,但是景杉卻抓緊她不放,用一種接近於虔誠的口吻說這,“嫁給我吧,梁柔。”

他沒問好不好,直接用了肯定句。

周圍的護士醫生,在醫院這樣嚴肅的甚至有些古板的地方能見到這樣的場面可謂‘百年難遇’。大家參與的熱情高漲,所有人都歡呼著,‘答應!答應!答應!’

趙湘跟李秀麗也湊熱鬧,跟著人群一起高喊。都是上了一點年紀的女性,此時卻臉色紅潤的跟著起哄,有一種別樣的快樂。

梁柔騎虎難下。

這樣的場面,根本容不得她拒絕。當著全醫院醫生護士的面,她要是拒絕,不僅損了趙湘景杉的面子,就是梁柔自己,若是拒絕,往後的日子又要怎麽面對。

更何況,她怎麽忍心傷了趙湘的自尊。這麽多年了,趙湘對梁柔,不是母親勝似母親,種種恩情,梁柔根本報答不完,趙湘是那樣要強好面子的一個人,梁柔做不到讓她丟了臉面。

整個人都跟要燒起來似的,梁柔只能拿鼻音說:“景杉!你快點站起來!”

她是沒辦法了,不能明著拒絕,就只能讓景杉妥協。他站起來,將這一切都平緩的帶過去,才能和平收場。

梁柔甚至急的跺腳。別人不知道,難道景杉不知道她的事?這個時候,讓她嫁人,怎麽可能呢。她做不到的。

誠然,景杉是個無可挑剔的對象,但是梁柔真的沒有感覺,而且,她跟景杉之間,總覺得缺少些什麽。

感情的事,說不清道不明。

沒到那一步,就不應該做那樣的事情。

平時最善解人意的景杉,今晚卻像是轉了性,他就跪在地上不起來,甚至還朗聲說道:“我知道我有很多不足,你可能對我也不完全滿意,但是未來的日子還長,我會盡力滿足你的要求,讓你跟安安,過上幸福的日子。”

這話說出來,現場就沒有人不感動的。

安安在醫院裏進進出出,梁柔也從來沒有避諱過曾經離婚的事實。早先還有唐欽的母親蘇蘭來醫院鬧過。醫院其實是個相對封閉的工作環境,每天就是那些人擡頭不見低頭見,私底下,梁柔的事情傳著說的人不在少。

現在景杉不僅承諾了梁柔,連安安都連帶著保證進去,就讓人覺得這個男人真的很靠譜。

梁柔頭上的汗都下來了,她沒想到景杉會突然說這個,平心而論,景杉確實什麽都好,對安安對梁柔的媽媽弟弟,都很用心。只是此時此刻,梁柔心裏真的升起一股無名火,景杉一番表白,幾乎是將梁柔推到了懸崖邊上,她根本毫無退路。

很想甩手走人,但趙湘還有李秀麗殷切的目光就在那裏,還有安安

梁柔真的很怕將場面徹底鬧僵之後,對安安產生陰影。今晚發生的一切,對安安來說,還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影響。

景杉也看出梁柔大概是到了臨界點,就說:“只要你點頭就行。”

梁柔脖子就跟有千斤重一樣的點了下頭。

景杉速度特別快的站起來,一把將梁柔往懷裏摟,靠近了才說:“我是真心的。”

他說了五個字,梁柔心裏的火就有些發不出來。她能斥責景杉嗎?人家一片真心,而且,這樣好的男人,她憑什麽把人家的真心當垃圾。梁柔憋了一口氣,終於說出一句,“我還不想結婚。”

她沒說原因,這種時候,提起聶焱,那是自取其辱。

人家都要結婚了,早已經拋棄了她,現在她要是還為了聶焱念念不忘,不願轉身,就顯得自己真的很賤了。但是她真的沒準備好在接受一段感情。

景杉此時變的很體貼,身邊的人在不斷的歡呼,還有提前準備好的孔明燈飛上天去,一切都是最美好溫馨的模樣,景杉幾乎跟梁柔臉貼臉,他順著她,一副好商量的模樣,“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有些心急,先給你蓋個戳,往後你慢慢準備,我等著你。”

還能說什麽!

梁柔心念一轉,也知道景杉急什麽。自從聶焱官司結束的消息傳回國內,景杉似乎就很著急,從安排梁辛出國治療,到求婚,他說自己很心急,也不是今天突然這樣。想給梁柔蓋個戳,恐怕也是出於這種心情。

之前景杉求婚什麽的,梁柔並沒有多少感動,反而惱怒更多,此時景杉說了一句自己心急,梁柔反而心軟了。

相比於曾經梁柔對聶焱的患得患失,聯系不上,沒有底氣的心情。也許景杉對她,也是如此。時刻恐懼著梁柔會再一次投入聶焱的懷抱,想要抓住一切空檔,將梁柔攏在身邊。

景杉身材高瘦,文質彬彬的一個人,帶著眼鏡的模樣配上周圍的燭火,其實很有魅力。梁柔眼眶有些熱,“我有什麽值得你這樣的啊。”她嗓音有些啞。

從一開始景杉幫助她重回學校,到如今,這些年要說誰幫梁柔最多,其實是景杉還有趙湘。恩情在心中,沈甸甸的,景杉是個心善到有些傻氣的人,梁柔不想騙他,更不想傷害他。

景杉側頭望了梁柔一眼,在夜色燭光裏,他露出一絲迷惑的神情,其實要景杉說,怎麽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他也說不清楚。一開始並沒有覺得自己會泥足深陷到如此地步,直到收到消息,聶焱官司結束要馬上回國。

日日夜夜寢食難安,景杉覺得自己大概是習慣了,習慣了有梁柔在身邊的日子。不僅是他,趙湘,甚至景杉的父親也都習慣了家裏有個安安。

割舍,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景杉想了想,沈吟道:“你就當是我欠了你的。”

可不就是上輩子欠了債,這輩子來還。

情不知所起又有誰能逃得過情關。

聶焱踏上私人飛機,他終於可以回國了。

在飛機上,聶焱閉著眼睛假寐,心裏盤算著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官司一打就是半年,在加拿大來說,這已經是火箭般的速度,原本律師推算,最少要五年才能完成的官司,生生被縮短到半年就結束。這裏面當然有聶焱作出極大讓步的成分在,按照聶兆忠的意思,事要做無罪辯護的,這樣對基海兆業聶氏父子的名聲才是最好的。

但是聶焱等不了。

定罪就定罪好了,他要的只是不要判刑,多出錢,聶焱不在乎。為了這個聶兆忠沒少跟聶焱發脾氣,不過到底,現在的聶兆忠是爭不過聶焱了。

聶焱的手指按在額頭上,他很想清醒明確的將接下來要完成的事情一件件的想清楚,但是沒用。

登上飛機的那一刻開始,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梁柔。

她好不好?她有沒有想他

她怕是生他的氣了。

在加拿大的這段時間,被限制自由,也給了聶焱意外的寧靜時光。讓他有時間反思曾經經歷過的一切,他已經三十好幾了,往前看,他之前的三十年,說實在的就是個熊孩子。小時候被外公寵的無法無天,長大了,身邊也不乏寵他的人。

包括梁柔在內都很寵著他。

曾經的聶焱自我定位是浪子,他是自由的風,尤其是在尹雅背叛他之後,更是在心理上建了一道防線,對女人,總是沒有百分百的投入。

當年齊奶奶就說過他,對梁柔安安照顧不夠,梁柔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沒有安全感。

聶焱當時聽進去了,卻並沒有持之以恒的堅持付出。他想要的東西太多了,權勢、財富,還有話語權,一切的一切,他都想要。

很早前就知道自己一忙起來就把梁柔丟在一邊不聞不問的習慣不好,只是梁柔從未抗議過,他也就沒有多在意。熱情上來了,恨不能時時刻刻粘著她,一旦忙起其他的事情,就又將梁柔拋之腦後。

說白了,他就是恃寵而驕。

小時候他習慣了外公無時無刻對他的寬容,長大了他還有齊奶奶,齊奶奶去世後,就是梁柔。心裏篤定的,不管他做什麽事情,她都會原諒他。

這一次,他栽了大跟頭。

可就算是如此,他心裏還是有一絲的奢望,也許梁柔還是可以包容他的。畢竟他遇上了官司,這不是他能控制的事。最多,他做錯了的,也只是沒有照顧好她,沒有在她出事的時候,第一時間安撫她。

孩子

聶焱想,總還是會有的。其實他對沒有出生的孩子,並沒有多少的感情,當時聽說孩子沒了,他擔心害怕心疼的都是梁柔,經過這段時間的冷靜,他已經想好了,只要梁柔好好的,孩子總會再有的。就算梁柔不想要了,也還有安安。

這麽多年,聶焱是打心眼兒裏把安安當自己的女兒。

聶焱躊躇滿志,策劃著回去之後怎麽哄梁柔開心,送花送禮物這都必不可少,嗯,浪漫的事情都做上一遍。她跟在他身邊吃了那麽多的苦,總歸是要補償她的。

至於婚事

跟溫玉的婚事要慢慢解開,不能利用完了就丟,這不好這可能是唯一讓聶焱懊惱的事情,梁柔能容忍他任何事,這一點恐怕忍受不了。

傷腦筋。

不過就算這些事情糾纏在聶焱的腦海裏令他心煩,但還是抑制不住他的心潮澎湃,他終於自由了,能回到臨海市去。

只要他人在,相信梁柔無論如何都拿他沒辦法的。她是那麽支持他,就算他殺人,手上沾血,梁柔都會無條件的支持他。

大不了就死皮賴臉反正他在梁柔面前,也沒什麽面子可言。

這麽想著,聶焱竟然有種濃烈的幸福感,他有一個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無條件支持他,給他一個家的女人。就如當年的齊奶奶一樣,就算他身無分文,也還是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

更何況,如今的他早已經不是當年一無所有的他。

在加拿大這半年他也是真的沒事做,基海兆業在海外的部分已經經過一輪改組,接下來還會進行下一輪,有過這一次的洗禮,對海外的產業,聶焱已經牢牢把控在手中。而且更令聶焱欣喜的是,他之前投資收購的企業,去年的財報都非常的不錯,尤其是收購的一心制藥,在修心的鉆研下,去年好幾項醫學界的突破。就憑這幾項專利藥,聶焱都能賺的盆滿缽滿。

聶焱嘆口氣,這兩三年,他是真的忙,忙著接班,忙著站穩腳跟,忙著應對海外的官司。

要是他當年不鬧脾氣,跑出去自己創業,說不定早些年他就能做到如今的地步,那樣的話也不會讓梁柔這兩年吃這麽苦,但這顯然是道偽命題,如果他不曾負氣離家,就根本不可能有接觸到梁柔的機會。

凡事都是雙刃劍,有利有弊吧。

在聶焱的殷切盼望中,飛機落地,在臨海市國際機場附近的一座私人飛機小型機場降落。

聶焱穿著一身正裝從飛機上下來,傅守一等在停機坪上,笑嘻嘻的跟聶焱報告,“老爺馬上就到,他一定要來接您。”

聶兆忠親自來接聶焱,無論是對外媒體宣傳上,還是對內,鞏固聶焱的地位上,都有好處。

傅守一這麽開心,不是沒有原因的。

只是聶焱已經笑不出來,明明在飛機上他想的很好,但是真的踏上臨海市的土地,他意外的緊張,心慌氣短,感覺並不好。

從私人飛機場走出來,還沒走到停車場,就看到有人瘋了似得跑過來,大聲叫嚷著,“出事了!董事長,出事了!!”

梁柔一切如常的上班。

突然接到電話說發生車禍,病人在路上,傳回消息是頭部受到撞擊,讓神外科派醫生下去急診那邊等。

梁柔讓景杉在樓上呆著,她下去準備救治出車禍的傷患。

景杉沒跟梁柔爭,甚至還誇了梁柔一句,“你的應變能力比我強,你去吧。”這是實在話,大概是性格原因,景杉為人很嚴謹,也有些墨守成規,若是之前就有過的成功案例,讓景杉做,那絕對是百分之一百的完成度。保準不出差錯,反倒是梁柔,每一次手術都會跟上一次有些不同。趙湘說這是因為梁柔基礎沒有景杉紮的牢固,所以要靠小聰明來補救。

這倒是真的,唯獨好的一點,就是梁柔耍小聰明多了,應變能力就比景杉要好一些。

梁柔下樓在急診大廳等著,傷者從救護車上退下來,身上血汙一片。一刻都不敢耽擱的進了手術室,初步檢查後,斷定是因頭部多處遭受外力直接打擊,產生著力點處的顱骨變形骨折,傷及血管所導致的’多發性顱內血腫’。

傷者臉上的血汙被簡單清理,梁柔定了三秒。

聶兆忠

只是這驚訝沒有多維持幾秒鐘,梁柔就開始安排做書簽的影像調查,定位他大腦中血腫的方位,然後腦海裏就形成了手術的入路,方法,次序,開始一步步的進行清除。

聶兆忠年紀擺在那裏,所以這一場手術,梁柔做的謹慎又小心,還要考慮聶兆忠自身的承受能力,整整做了五個半小時,才結束。

手術結束後,也還是不能徹底脫離危險。梁柔跟身邊的護士說:“要儲備好血漿,還有就是時刻觀察他的血壓。”

聶兆忠原本就有心臟疾病,這一場手術下來,他的術後恢覆,不容樂觀。

再者就是失血過多,雖然已經輸過血,但是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梁柔先傷者一步走出手術室,她真是累的夠嗆,這種長時間的手術,最是消耗體力。沒想到從手術室裏出來,就看到黑壓壓的一片人,幾乎占滿了整個走廊。

梁柔感覺到了低氣壓,她帽子口罩都帶的齊全,只露出兩只眼睛,眼睛一轉,就看到直挺挺站在手術室門口的聶焱。

好陌生。

這是梁柔的原始感覺,聶焱穿著黑色的西裝,人修長鋒利,大概是聽到了醫生出來的聲音,他一雙厲眼掃過來,不怒自威。

大概這世上真有再見如隔世之說。

眼前的男人,梁柔實在沒辦法把他跟自己聯系起來。

梁柔平靜地拉下口罩,公事公辦的說:“手術很成功,不過還有三天的危險期,需要二十四小時陪護。”

說完,梁柔帶著身邊的副手,轉身就準備離開。

聶焱同時也在看著她,淺綠色的手術服包裹著她的全身,拉下口罩,只露出巴掌大的一張臉。

她轉身的瞬間,聶焱手比大腦的反應還要快幾分,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她的手腕,“等等!”

梁柔目光疑惑的扭頭盯著他,好似真的在問他有什麽事情。

聶焱一口氣梗在喉嚨,竟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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