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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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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柔身邊的人不少,只不過葉梟等人全部的註意力都在樊可馨手術的結果上,就連站在梁柔身後不遠處的景杉,也沒有立時反應過來。反倒是站在葉梟身邊的柯桓眼明手快,身形一閃就將梁柔給撈了起來,要說一般朋友暈倒,攙扶下就可以,可是柯桓卻一把就把梁柔給橫抱了起來,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極流暢,好似已經做過千百遍一樣。

大家都因為梁柔的突然暈倒嚇傻,倒是沒人覺得柯桓這麽做不對。

聶焱跑的不慢,也不過是比柯桓做出動作的速度晚了些。人到跟前,聶焱就厲聲喝問,“怎麽回事?!”

原本等待了將近五個小時的葉梟他們腦袋都是有些懵的,畢竟精神高度集中長時間之後,人很難反應敏捷。被聶焱這麽一嗓子吼的,紛紛醒神過來。

葉梟先說,聲音壓抑著激動的情緒,“手術成功了。”

景杉急忙補充,“梁柔體力不支。”

徐澤池看的最開,“沒大事。”

要不是環境不允許,聶焱都想罵臟話了,憑什麽為了救別人把梁柔累暈了?這還有天理沒有?聶焱伸手就打算把梁柔從柯桓的懷裏接過來,原本是很正常的動作,卻在聶焱伸手後,柯桓下意識的往回縮了下手。

本心裏,柯桓不想把梁柔交出去,他有些貪戀梁柔在他懷裏的感覺,雖然此時她身上是濃濃的消毒水味道,甚至還有些血腥味,跟柯少爺平時追求的一塵不染,香氣撲鼻差距很大,可是柯桓就是舍不得。

動作、表情,都是很微妙的東西,聶焱擡頭望了柯桓一眼,原本是疑惑,可兩人對眼的電石火光間,聶焱就明白了。

波濤的怒意在聶焱的胸口肆虐,這是他從沒有經歷過的事情,他的兄弟覬覦他的女人?

瞬間,聶焱的拳頭就捏了起來,本能的反應,最真實,也最野蠻的暴露出內心深處的戾氣與殺機。

徐澤池在後面推了柯桓一把,“發什麽傻呢,趕緊把人給老七。”

柯桓這才感受到聶焱身上熊熊怒火似得,把梁柔往聶焱的懷裏推。聶焱抱住梁柔,他自己整個人都快要瞬間爆炸了。這地方他一刻鐘都呆不下去,抱著梁柔轉身就走。

腳下帶風,心裏想著,就該把梁柔跟安安一起放在觀海閣裏,不該放出來!別人多看一眼都不行!

聶焱一聲不吭的帶著梁柔走了,景杉傻了眼,雖然手術已經結束,但是開顱手術,遠遠不是手術完成就可以了的,後續還有很多的程序要走。病人的無菌防護等等,梁柔暈了,剩下的事情就是他的了。景杉轉身就又進了手術室,先殺菌之後,開始接下來其他的工作。

手術室外,葉梟跟葉黎昕自然是歡天喜地的,手術成功,只有百分之二十七成功率的手術居然成功了,那是不是就說明,老天爺都是不想讓樊可馨死的。

信念是個虛無縹緲的東西,可是在這一刻,卻又是那樣的真實。葉梟跟葉黎昕堅信樊可馨是不會死了,她會長長久久的活下去,梁柔救了她,一切都會好起來。

跟葉梟父子不同,徐澤池拉過柯桓就壓低音量訓他,“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敢明著搶人?這事兒你做過頭了!”

要說從前柯桓對元宵有點不同尋常,那也只是護著元宵而已,多餘的事情並沒有做過,相當的克制。怎麽到了梁柔這裏,他就敢聶焱面對面的搶人?徐澤池對聶焱有多護著梁柔是有過切身感受的,搖頭說:“都說我色膽包天,我看你也不妨多讓啊。”

剛才聶焱那個眼神,簡直真跟要殺人一樣。

柯桓心裏其實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對,梁柔早已經明明確確蓋了聶焱的戳,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他對梁柔起意都不對。可是做都已經做了,柯桓也不打算服軟,就轉了下頭說:“又沒真結婚。”還沒有結婚,就不是正式夫妻,他對梁柔有好感,也算不上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

徐澤池是真沒想到柯桓還敢反駁。他圍著柯桓走了半圈,“你瘋了還是傻了?就算梁柔跟老七最後崩了,也不可能跟你啊。”這是大實話,他們兄弟,最不成文的規矩就是對彼此身邊的女人都敬而遠之,不管是前女友,現女友,哪怕就是曾經的追求者,也要保持距離。

男人們之間感情深厚起來,自然是肝膽相照,兩肋插刀。可是一旦出現裂痕,尤其是為了一個女人產生出來的矛盾,那也是不死不休,絕不可能善罷甘休了結了。

這種事情,在其他的人身上他們見的多了,像聶焱跟聶子赫,若是沒有尹雅當初的背叛跟算計,也不會到今日這樣有你沒我的程度。

柯桓這是瘋了吧?

想什麽呢?

柯桓自己也覺得自己瘋了,他實在搞不清楚才這麽點的時間,怎麽他就對梁柔放不下了。但感情這東西,誰又能真的說清楚,柯桓深吸一口氣,撂下句,“最近別找我。”之後,就疾步離開。

聶焱抱著梁柔下樓回車裏,打算回家。

梁柔身上還穿著手術服,青綠色的料子襯的梁柔的皮膚更加的白,沒有血色的白。這事情也真是趕巧了,梁柔進手術室時意氣風發的模樣,聶焱沒看到,反倒是看到了她從手術室裏出來,虛弱的樣子。

五個小時的手術,精神高度集中,加上又是腦部腫瘤這種需要極精密手法的手術,對梁柔的體力消耗當然是巨大的。再者,梁柔自身還緊張,畢竟是回到臨海市的第一場手術,而且是這樣重大的手術,她怎麽可能放松。

之前梁柔做過的手術不少,大手術也有,可是那時候趙湘都會陪在她身邊,手術過程中只有有一絲絲的不確定,只要一個擡頭,就能看到趙湘肯定的眼神。

有個師父在旁邊震著,內心深處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這算是梁柔第一次以完全自我的方式進行手術,手術室裏包括景杉在內的人都是梁柔的助手,都在看著梁柔的眼色及行動進行下一步。這其中的壓力可想而知。

聶焱心裏因為柯桓生出的火氣,在這會兒看到梁柔昏睡的可憐樣兒時,達到巔峰。好好的在家裏當富貴太太不好嗎?為什麽要跑出來受這樣的罪,還要被人惦記。

梁柔其實就是累昏了,一路被聶焱抱著上了車,人就醒了過來。

睜眼看到聶焱,梁柔挺開心的,雖然人還有些虛弱,但是一點都不妨礙她眼睛裏的點點星光,她睜著亮晶晶的眼睛,開心的跟聶焱說:“手術成功了!”

她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可是聶焱呢梁柔現在身上這套衣服,把她所有的頭發都塞進了帽子裏,一張臉白白凈凈,當然也是無遮無避,梁柔從來都不是那種長相驚艷的女人,她只是看著就溫柔,甚至讓人覺得軟。此時瞪著圓圓的眼睛,一臉驚喜模樣的表情,看著就更讓人覺得憐惜。

很可愛。

聶焱是這麽認為的,他看著梁柔,覺得這樣的寶貝兒,怎麽能放出來給別的男人看。

她的眉、她的眼,她的一切美好,都是屬於他的。

醋海裏翻滾了一圈的聶焱,根本不想聽梁柔說話,直接低頭就吻上她的唇,很肆虐很狂暴。梁柔傻住了一下,下意識的掙紮,卻激怒了聶焱,他甚至開始扯她身上的手術服。手術服本來就不是結實的衣服,遇上醋火中燒的聶焱,根本不堪一擊,梁柔耳邊清晰的聽到衣服被撕碎的聲音。

在這一刻,梁柔敏感的覺察到他情緒不對。

聶焱對梁柔從來溫柔,就算是惡作劇鬧她的時候,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激烈甚至有些粗暴。梁柔也會為他想,今天是基海兆業的董事會召開日,這事情梁柔當然知道,她下意識的就覺得是聶焱在公司裏遇到了什麽麻煩,所以現在才會這樣。

梁柔沒再反抗,反而是伸手抱住聶焱精壯的腰,很熱烈的回應了他。

她其實此時的情緒也跟脫韁的野馬一樣,手術成功了,她胸口自然生出那種難以言喻的成就感,喜悅想要宣洩出來的興奮。

兩個人越吻越深,情勢有些失控。

梁柔感覺到聶焱的手開始解她褲子拉鏈的時候,就冷靜下來,兩只手急忙捧住他的臉,將他稍微推離了一點點。

“別鬧”梁柔被親的臉頰重新紅潤起來,尤其是嘴唇,已經紅腫,看起來更讓人覺得誘惑。

聶焱霸道,“我要!”

他開始沿著她的臉頰一點點往耳邊親,聲音滾燙的,“我要你。”

在車裏?

梁柔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從手術室門口到了車裏,可是她至少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做那種事情是絕對不行的。

“不行!”梁柔斬釘截鐵的說,這下倒是使上勁兒,讓聶焱離她遠點。

聶焱立刻橫眉立目,口氣帶著呵斥,“為什麽不行?你是我女人!”

梁柔奇怪的看著他,不明白他這是發什麽脾氣,難道是因為公司的事情?梁柔立刻說:“你什麽態度?遷怒我嗎?”莫名其妙的發脾氣,她也不是他的出氣筒啊。

聶焱表情僵了一下,雖然很不想承認,可是內心深處的確如此,他就是遷怒。生氣柯桓對梁柔心存不軌,他現在看到梁柔都有些不爽。

原本繃的硬硬一臉怒火的男人,瞬間洩了氣,渾身就跟沒骨頭似得往梁柔身上一趴,有些賭氣的說:“我就是想要你。”

梁柔被他這一會兒一陣的變臉搞的摸不清頭腦。

犯什麽毛病了?

梁柔推推他,“你怎麽了啊?”好端端的,發什麽脾氣。

聶焱腦袋埋在梁柔的脖子裏,也不露面,就是大喘氣。他知道自己剛才情緒失控了,可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好兄弟看上自己的女人?這讓他覺得暴躁。當年尹雅跟聶子赫的事情,聶焱早已經淡忘了,時間太久了是其次,主要是他現在滿心都是梁柔,哪裏還會記得當年那些糟心事。

梁柔跟在聶焱身邊,他們倆從來都只有彼此,吃醋這個感覺對聶焱來說是極為陌生的,可以說聶焱一直以來都沒有過危機感。就算梁柔被下放去華西市的那一年,聶焱想她,心急,卻也從沒有想過,梁柔會不要他。

聶焱一直有這個自信,覺得梁柔會永永遠遠的在他身邊。

可是柯桓現在這番做派又是什麽意思?

人在疑心的時候,很多事情都會被想起來。比如此時聶焱就想起了,柯桓跟梁柔是在災區見面的,那樣殘垣斷壁的地方,很容易產生革命感情。再者,回到臨海市之後,柯桓幾乎是開啟了所有的綠色通道,旗下媒體,幾乎傾巢而動的在宣傳梁柔。因為柯桓弄的動靜太大,現在京城那邊的電視臺也已經註意到了梁柔,梁柔不僅是在臨海市這邊,以及災區聲名遠播,通過央視的平臺,梁柔的名氣更是全國都傳遍了。

從前聶焱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在他卻不能不想,柯桓這樣不遺餘力的對一個人好,從未有過的事情。

柯桓長相文氣,帶著眼鏡的模樣不像個商人,反而像個大學教授。穿衣打扮都講究,比上柯桓,聶焱真能算得上是糙漢子一枚。

聶焱越想越覺得,柯桓是個大威脅。

他不出聲,梁柔卻心急,推著人走開,“我要去看看樊可馨,還有好多事情沒做呢。”

她剛才是怕葉梟他們等的太久,所以在手術結束之後就先出來告知他們手術成功的消息,但是這並不表示一切都結束了。

梁柔還想著回去再觀察觀察。

聶焱不願意,人有些別扭的嘟囔,“到底是別人重要還是我重要!”

實在是磨人的很。

梁柔無奈說:“安安現在都已經不會這樣胡攪蠻纏發脾氣了。你幾歲啊?”

聶焱當然不會比安安還要不懂事,他從梁柔身上起來,人往車外退出去,站直了。

也就是到了這個時候梁柔才發現車門根本就沒關,剛才他抱著她進車後座,才把她放下,她就醒了,所以車門根本沒來得及關。

這還了得!

這車就聽到醫院的院子裏,雖然是停在相對偏僻的地方,可是那也是醫院!她工作的地方。

想到剛才在車裏跟他的親密,梁柔簡直無地自容不知道該怎麽辦好,無處發洩只能對著聶焱拳打腳踢,“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怎麽就能在醫院的院子裏對她這樣呢,要是被她的病人或者病人家屬看到,她往後還怎麽給別人看病。醫生的嚴肅性都被聶焱破壞完了!

聶焱站在車外,梁柔在車內,揮手揮腳的打他。跟個小瘋子一樣,她現在外面的手術服被他撕碎了,破破爛爛的掛在身上,人又羞的慌,滿臉通紅,帽子也掉了,頭發亂糟糟的一團。再加上動作起伏,看著真是鮮活。

聶焱一下子就笑了。

梁柔也只會在他面前露出這一面。

他一笑,梁柔自己就知道不對,低頭看看自己,簡直眼裏冒火!聶焱,這個大混蛋!!

梁柔索性把身上的手術服脫了,頭發也全部打散重新紮成馬尾。收拾好自己,梁柔從車上下來,也不理聶焱就直沖沖的往樓裏走。聶焱欺負人的時候倒是霸氣十足,現在把人惹惱了,就又一路追著哄,“你剛才都暈倒了,早上到現在吃東西沒有?你現在應該休息,手術都做完了,你還忙活什麽?!”

雖然她現在恢覆了不少,可是人看起來還是很疲憊的。

聶焱鬧她歸鬧她,心疼起來也是不輸人,想著梁柔絕對進手術室之後就沒有吃過東西,這都已經下午了,就揮手讓六猴兒去買點吃的拿來。

梁柔進了電梯,也不等正跟六猴兒商量事的聶焱,伸手按了關門鍵就要上去。

幸好聶焱擠的快,要不然絕對是要被電梯夾住的。

“你這是要謀殺親夫!”聶焱對著梁柔叫道。

梁柔根本不理他。

手術前的幾天,其實梁柔就已經不理他了,連讓他進臥室都不給。聶焱剛才是被柯桓氣昏了頭,才會對著她發脾氣,這是餘怒未消,又添新仇。

聶焱自己都有些犯愁,這一點,梁柔跟安安還真不虧是親母女,都記仇。

而且,這兩個人根本也不用什麽特別兇猛的招數,只要板著臉不理聶焱,他就只有舉手投降的份兒。

聶焱整個人往梁柔身上貼,有股死皮爛臉的勁兒。

梁柔皺著眉頭躲他,“走開啦。”

聶焱人高,不笑的話看起來很冷峻,他這會兒就很嚴肅的跟梁柔說:“你這個同志很有問題,整天讓老公走開走開,還有家法沒有了!”

他板著臉,有模有樣的訓斥梁柔,偏偏,梁柔不覺得害怕,還覺得好笑。

明明眼神裏都是小心翼翼,就怕她生氣,表面上還要裝出這麽一幅硬梆梆的樣子。

梁柔瞪了聶焱一眼,“我就是家法!你給我一邊呆著去!”

聶焱‘嘿’了一聲,卻也忍不住笑。

她這樣兇巴巴的樣子,真是好看極了。

要不是電梯到了,聶焱非抱著梁柔好好揉一頓不可。誰讓她這麽勾人的,不準對別人這樣。

梁柔出了電梯,遠遠的就看見景杉,急忙走過去。

樊可馨已經被從手術室轉移到了無菌病房,現在情況穩定。不過,景杉並不敢掉以輕心,“還要觀察三天,不能妄下斷言。”

梁柔是認同這個說法的,病人做了手術之後,也有手術成功,但是最後人沒有保下來的情況。

其實這就是一場博弈,是病人、醫生一起,跟命運在對決的戰爭。

樊可馨的病床完全被放置在無菌的環境內,至於葉梟他們都在玻璃墻外看著樊可馨。若是想進去探視,也要穿上無菌服,徹底殺菌之後才可以。現在還沒有人進去,只是透過玻璃窗,看著裏面的人。

葉梟跟葉黎昕雖然知道樊可馨手術成功很開心,可是看到被重重包裹的樊可馨後,還是忍不住難過。病痛對於一個人的折磨是極殘酷的,親近的人,最是難熬。

梁柔看過各項數據後,心情才算是放心了一點,正好景杉說,“子姍他們打了飯上來,你吃不吃?”

“吃。”梁柔點頭。

手術本來對身體的消耗就極大,而且還是這種長時間的手術,樊可馨的情況穩定下來,梁柔立馬就餓了。

六猴兒出去買吃的回來,必然不可能是隨意的小東西。以聶焱的性子,不整出一套滿漢全席來,恐怕都不行。

梁柔確實餓了,等不到那些好的大餐,就跟聶焱說:“我去辦公室先吃,你讓六猴兒別操辦了,我在醫院也吃不了多少。”

畢竟是工作的環境,實在沒辦法徹底放開了吃飯。

聶焱點了下頭,讓梁柔先去吃飯。

輕重緩急他還是分得清的。

梁柔回辦公室之後,聶焱跟葉梟打了個招呼,剛才他自己氣的夠嗆,倒是忘了跟葉梟說兩句。葉梟此時對梁柔只有感謝,連帶著對聶焱也是一幅感謝的樣子。

“這事,都虧了梁醫生。”

這會兒也不叫弟妹了,總覺得其他的稱呼會折損了梁柔。梁柔這樣的醫生,要葉梟說就是救命恩人,華佗再世。

聶焱不管葉梟怎麽叫,扭頭就問徐澤池,“柯桓呢?”

徐澤池心道來了,他就知道聶焱不可能是個忍氣吞聲的人,立刻就勸聶焱,“柯桓你我都知道,那就是個文人騷客,他對梁柔沒什麽的,你可別為了這事鬧的咱們兄弟都沒得做。”

徐澤池極力為柯桓辯解。

聶焱只是沈默,男人之間對這種事情很敏感,只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明晰對方的心。這是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東西,徐澤池豈能不懂。

他現在這麽說,也不過是想讓聶焱息事寧人。

只是要是別的什麽,聶焱就算是大方送給柯桓都沒問題。可是梁柔不行,聶焱原本壓下去的火又噌噌噌的往上冒,兄弟妻不可欺這事情,還需要他來說嗎?

聶焱沒好聲氣的跟徐澤池說:“你有功夫勸我還不如去勸勸他,到底是誰鬧的兄弟沒得做,這人可不是我。”

徐澤池當然知道這事情是柯桓做的不地道。

但是現在不是柯桓不在現場麽!再者說,讓徐澤池看,聶焱各方面能力都比柯桓要好,性子也霸道,這事情,有能力解決的人,只有聶焱。

所以徐澤池說:“要我說,你還是早點把人娶回家才是正理。不是我說,你找的這個,實在是少見,咱們這個圈子裏,這樣的女人是珍稀動物,怪不得柯桓把持不住。你早點把事辦了才是正經。”

聶焱挑眉,心說難道他不想早點把梁柔娶了。

可是身邊的這些人,從聶兆忠開始,到聶子赫,甚至現在的葉梟樊可馨,這些七七八八的人把他跟梁柔的生活填的滿滿的,說結婚就能結的麽?

而且,現在只要梁柔點頭,他下一刻就能拉著她去民政局,關鍵問題,是梁柔不願意。

每次說結婚,都吞吞吐吐要考慮很多。

聶焱腦子一轉,所以徐澤池的意思是,柯桓這麽不地道,根本原因還是在梁柔身上?

“你當誰都是你身邊的那些女人!”聶焱惡狠狠的說。

他太知道梁柔是什麽人,要說梁柔故意勾引人,他一千一萬個不信。

她那種傻傻的純真,是他心裏最珍惜的她的天性。

梁柔才不是徐澤池身邊那些使盡了手段想要躋身上流社會的人,徐澤池敢汙蔑梁柔,他不客氣。

徐澤池覺得這起子人都說他栽在女人身上,怎麽現如今看著,倒是他反而是最清醒的一個。他話都說的那麽明白了,聶焱一葉遮目,怎麽就不懂?

徐澤池又補充,“她要真是我身邊的那些女人,我還用跟你說這話?”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一看就知道,正因為梁柔不是那些所謂上流社會裏或心計深沈,或眼高手低的女人,所以才值得警惕。柯桓會把持不住,往後還會有別人,放著這樣的一個女人在眼前,誰能視而不見。

聶焱這下聽懂了。

心裏的郁氣不消反漲。

就跟自己守護著的稀世珍寶被人虎視眈眈的盯著一樣,聶焱心裏也生出恐懼。

別真有人來跟他搶啊。

找到梁柔的辦公室,門是半掩著的,也沒關。聶焱不清楚裏面情況,推門而進。

結果就看到所有的醫生,大概有四五個人,人人手裏端著一個飯盒,也沒地方坐,都站著,桌上放著菜,大家就一人一捧米飯,這麽站著夾菜吃。

而且看起來每個人都已經很習慣這樣的生活,吃的還挺高興。

聶焱簡直眼淚都要掉下來,這都是什麽日子?!做手術累到暈倒,出來連口好飯都吃不少,一頓人擠在一起吃飯盒,還吃的有滋有味。

聶焱當即板了臉。

他原本就氣勢不凡,看著就不是一般人,人靠衣裳馬靠鞍,聶焱這一身西裝配上身高長相,很自然的給人壓迫感。他一出現,原本說說笑笑一起吃飯的醫生都安靜下來,紛紛盯著他看。

梁柔很尷尬。

原本梁柔跟這些醫生的關系並不好,在樊可馨的手術前,他們對梁柔甚至都有些隱隱的敵意。不過經過一場手術,這種隔膜全部被打破了,一起奮戰在一個手術臺上,就跟曾經一個戰壕裏打過仗的感覺是一樣的。

拉近距離,很快的時間。再者這場手術成功,對比梁柔自身來說也是一個肯定,她從空降部隊大草包一下子成了大家都信服的人。做醫生的,不管你什麽背景什麽身份,醫術這是硬指標,就算是院長的女兒也一樣,救不活病人,也是不成。

梁柔通過一場手術證明了自己,現在跟大家一起吃飯,說說手術中各自不同的想法,氣氛熱烈又融洽。

聶焱這麽一來,全完蛋。

當著聶焱的面,沒人敢多說一個字。他這人當年當街頭混混兒的時候看著就不好惹,現在更是氣勢足人嚴肅,梁柔當機立斷,立刻說:“這位是樊可馨的家屬,應該是來問樊可馨的情況的,我去跟他說,沒什麽大事。”

梁柔放下手裏的飯盒,伸出一只手把聶焱往外推。

給他使眼色。

聶焱被她推出辦公室,表情不能更難看,氣道:“我是你家屬!”什麽樊可馨的家屬,他是她老公。

梁柔態度敷衍,“知道知道,你先去陪葉梟一會兒,我馬上就要下班了,咱們一起回家,先去病房裏呆會。”

說完梁柔轉身就又進了辦公室,根本不管聶焱了。

聶焱站在原地運氣。

就他!!!!!滿天下也只有一個梁柔會這麽跟他迫不及待的劃清界限。

梁柔回到辦公室,笑瞇瞇的,“接著說,剛才手術裏,還有什麽地方你們覺得可以改進?”

被人打岔了一下,剛才的話題就進行不下去,楊子姍畢竟是女醫生,八卦心更重些,就好奇的問,“這個樊可馨可真不簡單,我看這幾天來看她的人,每一個尋常人。嘖嘖嘖,都是青年才俊。”

“何止是青年才俊。”有位男醫生補充,“就樊可馨的那個前夫,我就在地產雜志上見過,靠海那幾個最貴的樓盤都是他公司開發的,黎昕集團?你們聽說過吧。”

“哇”有人感嘆,“咱們買套房,算完了公積金算貸款。人家,開發商,房子多的住不過來。”

對於醫生們來說,聶焱的那個圈子實在是太過遙遠了。唯一能跟他們有些牽扯的也就是房地產。畢竟買房子這個話題,可謂全民熱論。

梁柔聽他們將註意力完全放到了討論葉梟他們幾個人的身份上去,就沈默吃飯不說話了。

她不想加入這個話題。

同樣沈默的還有景杉。

吃完飯之後,其他醫生都回自己的辦公室去,只有景杉跟梁柔留下來,景杉猶豫了一陣,才開口跟梁柔說:“你就打算這麽一直跟著聶焱下去?”

要說景杉知道梁柔的事情,那也是在很久之前了。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聶焱是聶家的長子,只以為他是梁柔的男朋友。後來,還是他先知道聶焱的身世,告訴梁柔的。一眨這麽多年過去了,景杉從未多說過什麽,卻在今天想法發生了改變。

梁柔的成長讓景杉驚訝,今天的手術雖然有很多艱難的關口,梁柔每一個步驟都很謹慎。術後,大家也還能提出一些建議來,可是這都是馬後炮。換位而處,景杉自問若是他身在梁柔的位置上,恐怕不會有梁柔做得好。

景杉覺得梁柔很有天分。

成為下一個趙湘,不過就是時間問題。

可就是這樣在景山心裏簡直如明日之星一般的梁柔,卻是聶焱的情婦景杉很不願意用這兩個字,但是在他看來,梁柔就是這樣的身份。

沒有明媒正娶,就只是跟著聶焱,一跟就是這麽多年。

青春都熬了過去,現在的梁柔三十歲了。

難道還要繼續這樣下去?

景杉覺得他應該給梁柔說些反對意見,“你別覺得自己比他差,從前你可能經濟拮據,有很多困難需要他來給你撐腰,可是如今你根本不需要指望著他來過日子。他們那個圈子雖然高不可攀,可是梁柔,咱們也不差。”

至少在尊嚴上,景杉不覺得他做醫生的,會比商人差。

梁柔有些沒聽明白,“你在說什麽啊?”

景杉跟梁柔對視,“你不求著他什麽了,為什麽還要委曲求全在他身邊。”

景杉是知道梁柔情況的,當年因為家庭變故輟學,為了供弟弟讀書,打工嫁人離婚,幾乎一生都要毀了。在那樣的情況下,她委身跟著聶焱,是無奈之舉。

就算外人知道這情況會說很多難聽話,可是景杉卻並不如此,他清楚的記得當年梁柔走投無路的模樣。但是現在一切都改變了不是嗎?梁柔不需要在委屈自己。

梁柔自己都驚訝了,她什麽時候委曲求全過?

她是真的經歷過很多,但是委曲求全這四個字,給梁柔是用不上的。當初發現前夫出軌,梁柔要是能委曲求全,就不會離婚。跟聶焱更是如此,雖然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之後矛盾是有的,可是總歸來說,梁柔從沒有委曲求全自己過。

梁柔一臉的愕然,“我過的挺好的啊。”

現在的生活,雖然還是有不足,但是梁柔並不想多苛求什麽了。安安能快樂健康,聶焱能在她身邊觸手可及的地方,工作又幹的不錯,梁柔實在想不出,她還要奢望什麽。

景杉也是驚呆了,“難道你就心甘情願當一輩子情婦?”

這兩個字無疑戳痛了梁柔。

什麽叫情婦?

無非是說這個女人是為了錢才跟男人在一起,為名為利唯獨不是為了感情。又或者是對方有正妻。

可是梁柔並不屬於這其中的範疇,她沒有揮霍過聶焱的錢,聶焱更沒有所謂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們是戀人,真心相愛的戀人。

梁柔很生氣,她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情婦了?有我這樣自己累成狗的情婦嗎?請你註意你的言辭,要不然咱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她這才明白之前景杉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真沒想到景杉跟她認識這麽多年,居然在心裏給她冠上的頭銜是個情婦。

梁柔對外人,從來都是脾氣好的不得了,難得這麽厲害一次。景杉心裏著急,就說:“難道你還真以為能嫁給他?梁柔你不該這麽天真,你要為自己多想想,他遲早要結婚,到時候你要怎麽辦?你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了。”

就算學歷高如景杉,內心深處其實跟外面的那些人也沒什麽區別。

他們就是覺得梁柔是依附在聶焱身上的,甚至都已經斷定,在未來的某一天,聶焱會甩了梁柔,並且還都好心的再為梁柔擔心未來。

這就跟普通的女孩子談戀愛,只因為男朋友長得帥,家裏有錢,身邊的人就不斷的說,你們不可能是真感情,他無非就是玩玩兒你,而你遲早要成為被他丟棄的破鞋。

就好像,所有的女孩子都該找個又醜又窮的男人,才會顯出這是真愛一樣。

為什麽呢?

梁柔氣沖到大腦,壓了嗓音,冷靜卻鋒利的說:“我怕什麽?能跟聶焱愛一場,我哪怕死了也值。總比找個娶回家一個老婆,掛在正房太太的名號,卻被當成保姆、冰箱,生育機器的強!”

景杉十分震驚梁柔能說出這番話來。

太違背常理了不是嗎?

哪個女人不想有個美好圓滿的婚禮,找個舉案齊眉的老公,生孩子,過自己的小日子。

唯獨梁柔,她根本不這樣想,她不覺得找個平凡的人過大多數人都在過的日子是種福氣。內心深處,梁柔甚至鄙視所謂的婚姻生活。

她曾經嘗到了婆婆、丈夫的苦。

記吃不記打,好了傷疤忘了疼,這是要多沒頭腦的人才要幹的事情。

梁柔早已經對那樣的生活深惡痛絕,她喜歡跟聶焱在一起的生活,愛著、戀著,更喜歡全力沖刺事業的感覺。

讓她充滿成就感。

婚姻對梁柔,如果不是跟聶焱在一起,那就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梁柔知道她跟景杉這種被傳統禮教洗了腦的人說不通,轉身出了辦公室,下樓去找趙湘。她手術成功,當然要跟趙湘分享。

沒想到在趙湘的病房門口,梁柔看到了保鏢樣子的人,他們倒是沒有阻止梁柔進入。梁柔就走近了,準備推門進去,誰知道剛一推門,就聽到有人說:“你就聽我的話一次,不行?!”

這個聲音?

聶兆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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