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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章:她想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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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的身體情況漸漸穩定,不過她身上的傷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完全消除,只能慢慢養著。照元彰的想法,自然是出院回家,整天在醫院裏呆著,算怎麽回事!

元彰每天帶著人進進出出醫院,看起來目標也太大了,不怎麽方便。

這事情,元彰的想法,顯然跟元宵不一樣。她不想回家,她在醫院裏住著,每天梁辛都能來看她一眼,回家去就又成了她一個人,梁辛不可能隨意的進出家裏。而且在醫院裏,還有看護,醫生護士等等的人,能陪著元宵說說話,要是一個人回家去,她又要自己跟自己說話了。

元彰知道元宵不樂意,就哄她,“我把童萱留在家裏,她陪著你。”

元宵從沒說過關於童萱的話題,她哥哥帶著身邊的人,誰也沒有權力去多說什麽。但是元宵身上實在疼,她不想強迫自己接受哥哥的建議,所以破天荒的,元宵說:“哥,如果你喜歡童萱,自管娶了她就是了。別整天打著照顧我的旗號留她在家裏成嗎?你明明知道,她心思根本不在我身上。”

這話說出來有些自私,可是真實情況就是這樣,童萱的心思從來都只在元彰一個人身上,根本沒有把元宵看在眼裏過。對元宵,童萱更多的時候是一種不喜歡,替元彰打抱不平的更多。元宵沒辦法喜歡這樣的人,盡管她心裏清楚童萱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元彰。

可是就算是親兄妹,他們自己之間有些矛盾可以容忍,但童萱參合進來,元宵就反感。

元宵身上傷口多,人根本動不了,就躺在床上跟元彰說這話。

元彰眼睛珠子動了下,隨即一笑,“你這是因為她跟著我不高興了?什麽娶不娶的,沒有的事兒。我就是看她忠心,所以才放心讓她在家裏照顧你。現在臨時去外面找人,我不放心。”

他這些年身邊帶的人,基本都是兄弟。女人的話,除了逢場作戲一夜情緣的那種之外,也就只有童萱這麽一個留下來的。元彰對童萱的忠心不懷疑,這才把元宵交給她照顧。

他也知道童萱有這樣那樣的問題,可是沒辦法,他無人可用。元宵長這麽大,元彰對她身邊出現的,哪怕是同性的朋友都很反感,他就是希望妹妹的心裏眼裏只有他一個人,但是真到了現在的局面,他反而因為自己當年的決斷,陷入了困境。他沒有在元宵身邊培養人手,就算派人保護元宵的安全,也都是大男人。

根本不可能跟元宵近身,更何況元宵自己,也不喜歡那些壯漢跟著自己。

這就是最吊詭的地方了,元宵一個人會覺得孤單,可是她太長時間一個人了,又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對元彰安排到她身邊的人,都不喜歡。

聽元彰還在自說自話,元宵心裏厭煩起來,她真的很不喜歡童萱在她身邊,盡管知道童萱不會傷害她,可是人跟人的相處,不只是建立在不傷害的基礎上的。

元宵不得不說出真實想法,“哥哥,梁辛已經跟我求婚了。我沒有答應他,是因為我怕自己嫁人了,你會不習慣,我還想多陪陪你。可是哥哥,如果你非要童萱跟我二十四小時相對,那我還不如盡快嫁人算了。我已經過了二十二歲,可以自主決定要不要結婚。”

聽她說要結婚,元彰的眼睛瞇起來,“你這是在威脅我?”

元宵躺在病床上,眼睛盯著天花板,“哥哥,如果你這樣理解,我也無話可說。童萱只想跟在你身邊,寸步不離,讓她不跟著你,困在家裏照顧我,她不會甘心的。到時候需要面對她的人是我,你的感情事,我不想管。你也別逼我。”

元彰不錯眼珠地盯著雙眼有些放空的元宵,他覺得好似在瞬間,他的妹妹就長大了。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元彰努力回憶,竟然想不起來上一次元宵跟他長久相處是在什麽時候。要真的回憶,大概也是在幾年前,尉遲翊的婚禮上,當時元宵窩在他懷裏,甜甜蜜蜜的跟他說未來也要穿很長拖尾的婚紗。當時他不過是當成小姑娘成長路上的一點點小感慨,沒想到經年過去,元宵真的跟他說起結婚的事,沒有了當年的憧憬慕羨,言語間流露出的冰冷以及理智,讓元彰陌生又恐懼。

他妹妹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

元宵一直都是孩子氣的女孩子,她任性囂張甚至有點傻氣。可是現在躺在病床上,目光渙散,一身傷痕的女孩子又是誰?

元彰沒辦法接受眼前的一切,無論是渾身傷痕的元宵,或者是神情冷漠的元宵,都令他覺得難以適從。

“你想留在醫院,就先住著吧。”元彰只能拖延政策,她既然不想回家,那就先不回好了。

至於其他的他需要想想。

元彰從醫院出來,回了家。

他最近兩年回家的機會實在不多,整天忙忙碌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麽。現在,他倒是想回去看看。

元彰元宵現在住的房子,是元彰當年開起第一家如夢會所掙錢了之後買的。

當時年紀還小,掙了錢之後還沒辦法保持淡定,就很有些土豪氣質的買了現在的這棟別墅。又大又奢華。

元彰把跟著的人都留在外面,自己一個人進了屋。

元宵住院後,這棟房子就徹底成了無人問津的空屋。元彰信步走進來,每一下腳步聲都有回音,正值過年期間,臨海市的天氣雖然不至於寒冷,但總歸是有些清冷蕭瑟的。這樣大的一棟房子,就是他一個大男人身在其中,都會覺得空曠孤寂,更何況是元宵那麽一個怕黑的小姑娘。

他的妹妹,就這樣一個人在這棟宅子裏,過了一年又一年。

三四年了,他過年都不曾回來陪元宵,今年好不容易想起來一次,回來還對著元宵動了手

怎麽能不長大呢?身在這樣的環境裏,元宵要是還能嬉笑天真,那也真是夠沒心沒肺的。

元彰坐在沙發上,盯著房間的某一角落楞了一會兒神,他突然喊,“童萱!”

童萱原本在元宵入院後,就知道元彰必然不會放過她。

元彰前幾天忙著照顧身體機能還不太穩當的元宵,現在好容易元宵徹底脫離危險,會回頭來找她是,很應該的事。

童萱進到別墅,見了元彰就先開口認錯,“那晚是我疏忽了,該多留一會兒,看她沒事再走的。”

元彰一點點的盯著童萱看。

童萱是最早跟在元彰身邊的人,從最開始起步,開第一家如夢會所,童萱就是他的領班。那幾年,他剛剛開始,人也沒有現在沈穩,玩兒女人玩的多。這其中也只有童萱懷過他的孩子,因為這一點點的不同,他對童萱格外寬容些。

後來這幾年,他忙的連自己命都朝不保夕,身邊玩玩的女人都沒了,也就剩下童萱一個。

反而更離不開她了。

尤其是元宵的問題上,元彰幾乎是有些依賴童萱的。每次想起元宵,他都會童萱,元宵最近怎麽樣。童萱每次的回答都是一樣,“她能有什麽不好?沒病沒災,成天就是逛街瞎玩。”

童萱說的太篤定,讓元彰一直以為,他的妹妹過的無憂無慮。

他也是太忙了,沒有仔細想過童萱的話。

沒病沒災,逛街瞎玩就是好嗎?

元彰沒有責備童萱,他只是開口跟童萱說:“元宵跟我說,她想結婚了。”

聽到這個消息,童萱眼中是真實的閃過喜色。不過她很快就恢覆過來,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元彰,很有些語重心長的勸元彰,“我知道你舍不得妹妹出嫁,可是她都已經二十四歲了,現在嫁人也不算早的。她嫁了人,往後你就能少個包袱。只不過她跟著的那個梁辛,真的靠得住嗎?真是不讓人省心,找個老公都能找個條子,她就不能為你這個哥哥多想想。”

元彰今天真是好脾氣的很,他甚至還有些笑意的問童萱,“那你瞧著,元宵應該怎麽做才是最替我著想的?”

童萱很理所應當的說:“當然是該找個老實安穩的人或者能幫上你的”

她突然住了口,到此時,才發現,她說的太多了。

元宵的妹妹應該過什麽樣的生活,哪裏是她該去決定的事情。

她的主意未免太大了些。

童萱急忙往元彰身邊走了兩步,人整個就跪爬下了,伸手去抓他的腿,“那個我不是我這不是擔心你”

是什麽時候,她開始替元彰做主的?

大概是從元彰身邊的女人都不見了,只留下她一個的時候。元彰這人欲重,成天打打殺殺的人,總要找個地方發洩。現如今,跟元彰還保持著長期性關系的人,也只有童萱一個。

她的自信,都來源於元彰的看重。他把最心愛的妹妹都交給她管,可見她童萱的地位。

元彰目光移到童萱抱住他腿的手臂上,他還是笑著,只不過笑的很扭曲,“元宵讓我娶你,你怎麽說?”

童萱實在沒想到元宵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跟元宵一直都不怎麽對付,當然這種不對付也不是正面的爭吵。只是從童萱內心深處,她煩元宵,覺得元宵是元彰的包袱。而且元宵不但不想著為哥哥多做些貢獻,反而整天惹事生非,現在跟警察鬧不清楚,也是元宵不懂事。

所以童萱對元宵從來都采取的是冷言冷語,能無視就無視的策略。讓元宵自己好好想清楚,她該做什麽。

沒想到回過頭來,反而是元宵提出讓元彰娶她的話。

童萱心裏就有點後悔,早知道元宵會這樣說,她該對元宵好一點的。

不過此刻,這些後悔也不過是心裏的念頭,童萱帶著些羞怯的跟元彰說:“結婚不結婚的,沒什麽重要。只要你心裏有我,我就知足了。”

元彰現在這樣的處境,說結婚,實在是太荒誕了。

童萱也曾想過,她跟著元彰這麽一路看過來,她是真的心疼元彰,不求能得到名份,只要能讓元彰看出她的真心,就知足了。

元彰這樣的人,能記住一個女人,太不容易。

元彰反問童萱,“只求我心裏有你,你有沒有想過,你這幅德性,配做元宵的大嫂嗎?還是你以為我元彰是個能把妹妹當包袱丟出去的人?”

童萱一下子就從能跟元彰廝守終身的美夢中醒過來,她瞪大了眼睛仰頭盯著元彰,他是知道她從前做的事情了。

童萱也沒抵賴,就直接悔過說:“從前是我想錯了,往後我不會再那樣對元宵。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你放心。”

元彰站起身,毫不留情的把童萱一腳踢開,“怎麽照顧?給她找個你嘴裏說的老實人或者是對我有利的人嫁出去?你可真是好啊!我媽去世的時候,讓我好好照顧我妹妹一輩子。沒想到這才多少年,我就能讓你一個女人騙的團團轉。”

童萱被元彰踢的翻倒在一邊的地上。

她倒是不怕元彰,就目前她跟元彰的關系,元彰脫不開她的。不管是肉體關系,還是利益糾葛,她知道元彰幾乎所有的核心關系,元彰不可能不要她。

他不敢。

顯然元彰也是清楚這一點的,不過童萱的有恃無恐,還是太過天真。

元彰直接說:“你就在這裏好好的呆著,好好的體會一下元宵的心情,希望你也能早日成熟起來,不要怕,這房子很大,有的是你胡鬧的地方。”

說完元彰就走了。

童萱根本不懂元彰的意思,她楞在當地。

元彰出去之後就吩咐下去,童萱除非死了,否則絕不準出這棟別墅!

不僅要派人手多加看管,如果出了岔子,所有看管童萱的人都丟去公海餵魚。這一點,元彰真的不用擔心,他現在都勢力,幹別的事情不成,看管一個人還是沒問題的。離開的車上,元彰身邊的兄弟就跟元彰說,既然決定要讓童萱呆在別墅裏,何不直接設個陷阱。

現在外面的人恨不能掘地三尺找到元彰的藏身之地,之前元彰不敢經常回去元宵住的家裏,也是怕暴露身份,對元宵不利。

現在既然是童萱留在別墅,這樣的顧慮就消除了。

元彰點了頭,不過事情不能這麽大鳴大放的辦。

元彰點頭讓元宵住進了梁辛的員工宿舍。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誰能想到元彰會把自己妹妹安置在警局宿舍裏。

至於梁辛這邊,邢封巴不得元彰跟梁辛的關系越近越好,元宵能住進警局宿舍,就等於給元彰帶了箍。這事情就這樣決定下來。

元宵沒有住進現在梁辛住的,之前租給梁柔她們娘倆住的房子。元彰的意思是,元宵可以住到梁辛能每天出現的地方,但是兩個人同居不行。

對這樣的決定,元宵自然是歡天喜地的。

警局的人,她早就全部混熟了。而且還能住進梁辛之前住的宿舍裏,她開心都來不及。梁辛面對元宵那麽開心的樣子,就也扯出歡笑的樣子。

他心裏卻沈甸甸的,之前邢封知道元宵要住進警局大院,拍著梁辛的肩膀說了好幾次梁辛幹的不錯。

原本這事情只是他跟元宵的事兒,可是現在似乎成了元彰跟邢封都在利用的事件。邢封想拿元宵控制住元彰,能讓梁辛更好更快的靠近元彰,並找到元彰的犯罪證據。而元彰,則想利用警察的保護傘,保護元宵的安全。

這件事裏,人人都有算計,而元宵,完全不知道這些,歡天喜地為今後能每天見到梁辛開心。

只有梁辛能看出這其中的種種算計,可是他卻只能沈默。

因為沒有辦法提出反對意見,人什麽時候最無力,就是在明知道自己是顆棋子,在被人算計的時候,卻無能為力,只能隨波逐流。

梁辛摟著元宵的肩膀,無論如何,他要做的事情裏最重要的一件,就是保護好元宵,其他的,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元彰在安頓好元宵之後,開始有規律的往之前的別墅去。

也不是正大光明的,每次都要繞很久的路,作出一副不願意被人跟蹤的假象來。

很快的,就收到線報,說童萱居住的別墅已經成為好幾家的檢測對象。

如此以來,元彰就找了個替身,還是繼續著他風雨無阻要回去別墅的景象來。只不過,這一招金蟬脫殼,讓元彰得到了很大的喘息機會。

為此,元彰私下裏也曾感嘆過,“沒想到這一次倒是條子幫了忙。”

要不是出了元宵的事情,他恐怕還要好一陣子草木皆兵,沒有一點點伸展手腳的機會。

年後工作日第一周,聶子赫就拋下了重磅炸彈。

原本在過年聶家的新年酒會上聶子赫帶著尹雅出現,宣布尹雅懷孕的消息。這消息只是在上層社會裏,小範圍流傳,很多人說這事聶子赫不甘心,聶焱這樣一面倒的繼承家業,想要拿著尹雅肚子裏的孩子來翻盤。

只是聶兆忠當時只是笑著答應要給聶子赫跟尹雅籌辦婚禮。

其他的話,一句都沒有。

有了聶兆忠這個態度,誰還不知道聶子赫是徹底失勢了。

沒想到也就是安靜了一周,聶子赫卷土重來,這一次,他不在拘泥在小範圍內。直接開了一場新聞發布會,在新聞發布會上,點名自己下一步要收購的幾家企業。

臨海電訊、臨海明珠電視臺、華仁影視公司

聶子赫大手筆的進軍電子影視業,當然引起了一大片的嘩然,他點名的這三家企業,當天的股市大漲。

新聞發布會後,聶子赫直接帶著記者一起回了聶家在海瀾院的大宅。

這事情,要說也是聶兆忠自己埋下的隱患,當年在正式任命聶焱接受基海兆業的時候,聶兆忠就誇下海口說,他要對下一代的打算,是大兒子(聶焱)守成,繼承基海兆業。而二兒子(聶子赫)則要出去闖,當時聶兆忠就說聶子赫看好了不少的投資,他都會全力支持。

這話是聶兆忠說的,現在聶子赫就鉆他說出來的漂亮話的空子,上來就說他看好了這幾家公司,馬上就要進行收購。

聶兆忠這種時候,打落了牙齒也要跟血一起吞下去,話是他說的,總不能自己打臉。

而且聶子赫做的更絕,直接帶著記者守在聶家大宅外面,說會在得到父親支持的第一時間通知記者。記者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一樣,目光灼灼的等著聶子赫的第一手消息。

如果聶子赫下一步的收購成功,那麽聶子赫在個人資產方面,可就不比聶焱少了。

聶焱現在雖然接手公司執行權力,但是在具體財產方面,很多股份還有固定資產都還在聶兆忠的名下,聶焱真的個人資產其實並不多。

這就是守業的問題了,父親一日不死,他就永遠都只能等著。

而聶子赫已經被聶兆忠明晃晃的說了要成為出去創業的一個,要創業,總要有資金。

聶兆忠既然說了支持,就該做出相應的舉動來。

聶焱是剛開完董事會出來得到的這個消息,他打電話給家裏,通知傭人讓家庭醫生隨時待命,別聶兆忠範心臟病的時候,身邊沒個人。

聶焱回到辦公室,打開電視就看到密密麻麻的記者擠在聶家大宅的山腳下,那副陣勢,真跟晚一步就趕不上了似得。

也不怪這些記者,長久以來,聶兆忠都是極其低調的一個人。

關於聶家的一切,從前都是絕密,外人很難得到一些內部消息。

現在這樣將家族的爭鬥放上臺面實在是太難得了。再者,從商業上來說,聶子赫如果投資案得到了聶兆忠的支持,那麽在臨海市商界無疑會形成新的局面。

基海兆業的觸角將會伸向媒體以及電影電視業。

這實在是個大消息。

聶子赫也在賭,賭聶兆忠輸不起!

聶兆忠在自家老宅裏孤坐很久,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他沒想到,自己的兒子,一個兩個的,都已經學會了拿著他的臉面來威逼他。

聶焱還好些,是拿自己來威逼他這個父親妥協,從而護住梁柔跟安安的安全。

聶子赫更絕,直接拿他聶兆忠的臉面放地上踩,今天是聶兆忠騎虎難下。

聶焱打電話回來讓家庭醫生二十四小時待命的事情,聶兆忠自然知道。他猜不出聶焱的心思,是幸災樂禍更多些,還是真的關心他這個年歲頗大的老父親。

無論如何,聶兆忠都願意往好的地方去想聶焱。

他的兒子,真誠熱血,絕不可能用這樣冷血的方式。來嘲笑他這個父親。

聶子赫越是步步緊逼的時候,聶兆忠越是覺得聶焱好。

聶焱是他從沒花過心思的兒子,卻處處讓他驚喜。反而聶子赫,是他一點一點教養大的兒子,卻一次又一次的讓他失望。

聶子赫進到聶家大宅的時候,聶兆忠已經離開,驅車去了基海兆業集團。

只給聶子赫留下了一張支票。

聶子赫拿著數額巨大的支票,半點都沒有喜悅感。他來,是想跟聶兆忠闡述他的投資計劃,這些年,他也不是一點沒有長進。從當年竊取聶焱的公司之後,聶子赫其實也頹廢了幾年,他悲傷的發現,聶焱的實力遠超過他。

他也在聶焱徹底接受家業之後,潛心學習。

聶子赫不想讓聶兆忠徹底放棄他。所以他臥薪嘗膽,一點點的努力。原本他想著尹雅有了孩子這件事就能讓聶兆忠開心起來,只要聶兆忠跟他多些接觸,他就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父親看到他的進步。沒想到過年酒會上,聶兆忠根本沒有給他多說什麽的機會。

甚至沒有留他跟尹雅當晚住在聶家大宅裏。

臨走,聶子赫看著聶焱在送客,好似這裏是聶焱的家,而不是他聶子赫的。可是明明,這裏是他聶子赫長大的地方,而聶焱,在母親死後,更多的時候都在他外公家。即便是回來,也更像個客人。

他聶子赫才是這裏的主人!

用感情的方式沒有得到相應的回響,聶子赫就只能強勢的逼迫聶兆忠看看他。

他也是聶兆忠的兒子,甚至比聶焱不差什麽,為什麽他父親不願意給他機會,甚至連跟他多說幾句話都不能呢?

所以今天聶子赫用這樣的方式逼迫聶兆忠必須打開聶家的大門讓他進來。

給他機會,說明他的計劃,他的野心!

然而,聶兆忠並沒有如他所願,他已經離開。聶子赫進來,也沒有被留下。他只是站在聶家的大廳裏,如乞討者一樣從傭人手裏接過支票。

拿著手裏的支票,聶子赫牙齒磨的咯吱咯吱響。

他覺得自己被羞辱了。

被自己的父親,甚至還有哥哥,狠狠的羞辱。是不是從前聶焱每次回來這裏,站在客廳裏看著聶兆忠艾華還有聶子赫一家其樂融融的時候,也會有這樣的感覺。

聶子赫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他曾經是這裏的中心,是這棟宅子裏當之無愧的小王子!

他一定會重奪他的位置。

絕不會拱手讓人!!

聶子赫拿著支票,轉身往外走,外面的記者還在等著他。他不能露怯,要拿出最意氣風發的樣子來,有了這筆錢,他能做出一番事業來的。

到時候,他就能讓聶兆忠好好看看,誰才是他最該依靠的那個兒子!

聶兆忠到了基海兆業。

外面聶子赫的消息鬧的沸沸揚揚,聶焱雖然穩如泰山,但總還是有人會蠢蠢欲動,聶子赫跟聶焱是競爭者。

而且在過去長久的歲月裏,大家都押寶在聶子赫身上,不少人私下裏已經跟聶子赫達成了利益共同體。

聶焱的回歸打破了這一切。

而且聶焱跟聶兆忠一樣,是個眼睛裏不容沙子的人。

不如聶子赫那樣好說話,也懂得把利益分發給所有的人。

說白了,就是聶焱跟聶兆忠都是一心為公司,但聶子赫不是,他更善於搞小團體,將公司的利益分發給跟他關系更好的人。

這樣的人,自然更受股東的歡迎。

就在股東人心浮動的時候,聶兆忠召開董事會。

在會上正式宣布,他的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休息了一年,夠了。往後他會把聶焱帶在身邊親自教導,聶兆忠說:“我這個兒子,大家也都觀察了一年。有看出什麽不對的地方,就盡管提出來,畢竟基海兆業未來是他的,總不好跟各位處不好關系。”

聶焱這下子就又被聶兆忠加了碼。

聶兆忠都說了這話,誰還敢出來質疑聶焱的身份。

一場董事會,就成了聶焱的歌功頌德會,溜須拍馬的人不在少。

人都是現實的動物,適時調轉風向,變的極快。

聶焱對聶兆忠的做法很有些不理解,從會議室回到聶兆忠的辦公室,聶焱有些煩的說,“你要是因為聶子赫的事情,覺得心裏過不去特地跑來給我漲面子,我看還是算了,我真的不需要。”

聶焱從沒想過聶子赫會俯首稱臣,不管聶子赫有沒有聶家的血統,好歹也是被聶兆忠‘生子如羊,不如生子如狼’這樣的教育理念下給培養出來的,要是真的一點反擊都不做,那才是不正常。

他早就做好了要跟聶子赫正面對撞的心理準備。

所以根本不期望聶兆忠來給他撐腰。

聶焱不期待聶兆忠的幫助,已經是長久以來的習慣。

聶兆忠卻不這麽想,他對兒子,態度還算溫和的說:“收起你的自負自滿,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多,之前沒管你是考察你看看,能不能行。現在,你過了考察期,就要好好跟著我學!你以為基海傳了三代,是鬧著玩兒的?就憑你三十出頭就能挑起來?做你的春秋大夢!要學著把腿彎下,才能跳的更高!等你能獨當一面了,再來跟我叫囂不遲!”

聶焱垂下了眼睛,他當然知道聶兆忠說的對。

他進入基海兆業一年,一直忙忙碌碌,也算是上手。可是要論威望經驗,跟聶兆忠是完全不能比的。

如今看,聶兆忠可能不會是他的好父親,可是若他願意,倒是能做個好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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