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三合一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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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接他們去邊境的穆陵已經抵達應錄。
很快, 應錄的眾多龍族都知道，王族的三頭年輕龍即將踏上了試煉的路途。
是試煉，而不是歷練。
歷練變成了試煉, 這意味著，龍皇即將定下下一任的皇位繼承人。
大家自發的，或者被組織的到達王宮之下, 來見證三位王族出行的英姿。
應錄皇宮附近的街道上。
有一頭比其他龍高一截的龍疑惑：“不就是一場歷練嗎？”
“怎麽搞得這麽隆重？”
有個女人的聲音回懟：“你懂什麽？”
“不出意外的話，公主們歸來之後，龍皇就會宣布新的繼承人啦！”
“不會吧？”最開始出聲的家夥不敢相信。
“怎麽不會？”另外的龍解惑道：“你想想，老龍皇都在位多少年了？”
“何況, 曾經大殿下不也是以試煉的名義出去, 最終變成了王族繼承人？”
“時緲殿下啊！”有龍想起來了，傷感道：“唉, 要不是她突然失蹤……”哪還有其他龍的事啊？
突然有龍嗷的一聲打斷了他的感慨，：“紅璃那個小魔頭也去啊？”
最先開始說話的那頭龍傻了：“萬一要是她繼位了, 那不就是妥妥的暴君嗎？”
“嘶！”
“臥槽!”
“想想就可怕！”
那龍做雙手合十的姿態：“龍神保佑，但願兩位殿下加把勁，將紅璃那家夥壓下去。”
應錄王宮。
紅璃帶著闕因飛到王宮的頂部, 俯視著逐漸增多的群眾。
昨天傍晚, 風塵仆仆的穆陵回到應錄, 可他又請命以最快的速度回邊境。
所以, 幾頭巨龍隨著穆將軍即刻出發。
紅璃想將闕因留下。
可他不願意。
少年語氣誠摯, 一再請求一定要帶上他之後，被誇得飄飄然的紅璃一時沒忍住就答應了。
答應了！
應了!
了!
要面子的惡龍表示有點後悔。
邊境情況不明, 她不得不再試試勸人魚留下。
屋頂的風很大, 吹得巨龍火紅的裙擺獵獵作響。
明艷嬌麗的女子側過頭, 隨意的攏住頭發, 再一次認真地詢問身旁的少年：“你想好了？”
“確定要和我一起去？”
清雋的少年嘴角帶著淺笑，將王宮的景色一收眼底，肯定道：“想好了。”
“萬分確定。”
“邊境很危險。”惡龍不死心地恐嚇：“我不一定可以護住你。”
闕因輕笑了一聲，灰藍色的眼睛直視著糾結的紅璃，故作寬慰道：“沒關系。”
明明是溫潤明朗的笑，紅璃偏偏感受到一絲挑釁。
翹起的嘴角表示出主人心情的愉悅。
可見人魚是真的一點都不害怕。
行吧。
惡龍欣賞你的大膽。
“那就，”紅璃一被激，吊兒郎當地挑眉，勾起一抹肆意的笑：“出發！”
巨龍轉過身，站在人魚的面前，同樣挑釁道：“想跟我一起歷練的話，”
“就跳下來！”
闕因福至心靈地明白了紅璃的意思，她要變成龍型飛上天。
人魚胸腔裏心跳逐漸加快，他聽見自己的回答：“好。”
慵懶的美人轉過身，與少年面對面，她伸出瑩白的手，手腕微動，囂張地朝對方招手。
跟上！
而後，她先自高樓姿態優雅地躍下。
闕因瞳孔收縮，強壓住興奮，呼出一口氣後，緊跟著跳下去。
他相信紅璃不會讓他受傷。
下一秒，一頭耀眼的巨龍迎風而起，直直地飛向天空。
如果有龍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巨龍的背上有一個被風溫柔包裹著的少年。
表面平靜，心跳得飛快的人魚被風卷起，輕輕地放在巨龍的脊背上。
“天啊！！！”
底下的眾人發出了驚呼：
“那那那！！！”
“那是烈焰巨龍的本體？”
應錄的大多數龍只見過紅璃的人形，極少有龍見過烈焰巨龍的本體。
這般耀眼奪目的巨龍。
不愧為颶風一族的佼佼者。
烈焰巨龍為了掩飾背上還有一個人，毫不客氣地釋放了全部威壓，迫使下面的龍族不得不低下頭。
哪怕底下有不滿的噓聲，她也沒有一點收斂的意思。
“居然是強化了血脈嗎？”
未曾送行的羅達一直在王城的最高處看著，忽然欣慰的笑了。
小家夥在寒冰島也不是一無所獲嘛！
紅璃從寒冰島回來後並沒有告訴羅達，她在島上經歷了什麽。
連入皇宮匯報都是羅達催了再催。
看樣子，烈焰巨龍純化了血脈。
能釋放的威壓越強，證明紅璃的血脈越純凈。
不過令羅達感到意外的是：紅璃居然願意當眾展示龍形，
視力極好的銀蓮，看見紅璃背上坐著一個少年，看樣子是那條人魚。
她站在羅達的背後，忍不住擔心道：“讓紅璃帶著人魚一起試煉真的好嗎？”
“萬一……”耽誤了試煉或者，紅璃沈溺於玩樂怎麽辦？
“一個鼓勵孩子上進的玩具罷了，能有什麽感情，當小玩意養著也沒什麽。”羅達知道銀蓮沒有說完的意思。
他毫不在意道：“隨她去吧。”
羅達又嘆了一口氣：“玩物喪志？那也得先讓她有志啊。”
龍族生性喜好美人與寶石。
明空領域也有不少非龍族，但龍族與其他種族結合有天然的壁壘，基本孕育不了下一代。
不過，紅璃這麽純凈的血脈怎能不遺傳下去呢？
羅達看著不按規矩來的紅璃，冷聲吩咐道：
“交流會的準備工作提前做好，只要她們一回來舉行。”
“給其他的龍島的貴族發出邀請，讓他們攜帶適宜的孩子前來參加。”羅達不知想到了什麽，嘆了一口氣道：
“對了，不要雜種龍。”
銀蓮看著老龍皇背影，單膝跪地領命道：“是。”
羅達的神色忽而變得滄桑，眺望還在孩子門遠去的身影。
他在龍皇的位子上已經待了很久。
也有些累了。
而另一邊，還在等紅璃一起出發的幾頭龍全都傻眼。
？？？
為什麽紅璃不按流程走？
“她！她！她！怎麽能這樣！”一身華麗鎧甲的羅可可要氣炸了。
哪有她這樣的，不打一聲招呼就先飛走！
虧她還穿得這麽好看！
尤其是聽見下面人的歡呼，她更不甘心落在紅璃的後面。
“哼！”羅可可將鎧甲收起來。
頭疼至極的羅倪亞還沒回過神的時候。
又是一頭巨龍飛到天上。
底下又是一陣接一陣的呼聲。
“你們看，三公主的形態比起龍神節的時候是不是更加好看了？”
“二公主怎麽不飛呀？”
羅可可！
羅倪亞險些維持不住表面的優雅，氣得差點咬碎銀牙。
她內心憤恨的喊著羅可可的名字。
羅倪亞公主原先打算優雅地騎著踏雲獅與大部隊一起出發。
好家夥!
三頭巨龍一下飛了兩。
還逼得她不得不一起用本體飛行。
與黃金巨龍和烈焰巨龍顯眼的龍形不一樣，森林巨龍的龍鱗是有些沈悶的墨綠色。
最重要的是，最近羅倪亞到了換鱗的關鍵時候，本就沈悶的鱗片更加的暗沈。
泛著灰的龍鱗沒有光澤且不好看！
羅倪亞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化形追上去。
落後許多的森林巨龍被迫追逐前方兩頭竄得飛快的巨龍。
哪怕沒有仔細聽，羅倪亞也能猜到眾人的反應：
“二公主的鱗片怎麽看起來灰撲撲的？”
“好慘哦，居然碰上了換鱗期。”
而註意到有龍追的紅璃打算甩開她們。
“坐好了哦。”巨龍睨了後方一眼，帶著興奮提醒道，她要加速咯。
“嗯。”少年乖巧的回答，修上的手抓住紅璃背上的骨刺。
闕因還沒回過神。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紅璃的完全形態，巨大的紅龍震懾心魄，強大得讓人忍不住心生崇拜。
他輕輕地撫摸著一塊突出的骨刺，鋒利而堅硬。
身後有蝠翼煽動帶起的風聲。
看起來是其他兩頭巨龍追了上來。
尤其是羅可可，憋了一口氣，試圖飛在紅璃前面。
可惜，紅璃淡定的先和闕因打完招呼，並不給羅可可超越的機會，速度變得更快。
三頭巨龍之後還不緊不慢的跟著穆將軍帶領的隊伍。
哪怕幾個皇族任性地打亂了穆陵的安排，但是他依舊有序不紊的帶著手下出發，並跟在後面。
讓她們幾個先撒野。
等離開了羅達的領地，看他怎麽安排這幾頭胡來的巨龍。
不知道飛了多久。
放眼回頭看過去，已經看不到應錄那一片島嶼的輪廓。
巨龍速度飛快地穿過大片大片的雲朵，將雲都打散，留下一條條的 ‘痕跡’。
後面還跟著大部隊。
出了應錄之後，穆陵在他們身後加速，試圖把三頭巨龍攔下來。
羅倪亞倒是停下了，可膠著的兩頭巨龍沒一頭減慢速度。
全都較勁上頭了。
穆陵首次溫和的手段攔截失敗。
“停下！”
冷冽的龍吟在身後響起，不容拒絕的命令道。
可惜飛得超快的兩個大家夥依舊跟沒聽見一樣。
穆陵神色沒有什麽變化，仿佛預料到這結果。
毛頭小龍嘛！
不聽話正常。
收拾一頓就乖了。
只見飛在巨龍身後的那個將軍姿態不變，甚至還笑了。
而後，淩厲的一招魔法攻擊閃電般的打在巨龍前面，炸裂開的雷電網突然橫在巨龍前面。
呈半圓形的電網霹靂啪啦響，烈焰巨龍和它的距離只有一百米不到。
紫黑色的電網閃爍著冷酷的光芒。
為了不被電，紅璃不得不一個急拐減速往上，最終，堪堪在電網的邊緣停下。
好險！
被迫停下的烈焰巨龍：“.…..”
我他喵的。
差點就一頭紮了進去。
“啊！”
沖太快的羅可可來不及拐彎，只好學紅璃擦著電網而過，可翅膀尖還是不小心碰到了。
她正呲牙咧嘴地嗷叫，被不緊不慢追上來的穆陵一個冰冷的眼神瞪得消了音。
畢竟她理虧在先。
“前面整隊，變換形態！”穆陵語氣嚴肅的命令道。
他們即將抵達一個沒什麽人的小荒島，容不得巨龍們這樣胡鬧。
“是。”紅璃語調懶散的回答，利索地答應。
羅可可也在穆陵殺意凜凜的威脅下變了回來。
敢怒不敢言的擺弄著鎧甲上的裝飾。
而一陣微光之後，巨龍原地消失。
紅璃姿態慵懶緩慢的飛著，懷裏抱著俊秀的少年。
這是誰？
穆陵瞇著眼，神色看不出喜怒。
先落地再說。
“他是誰？”
一堆人落到了荒島後，穆陵對紅璃冷冷發問。
隱隱作保護姿態的紅璃還沒開口，羅可可就搶先大言不慚道：“一條人魚，她搶我的。”
任誰都聽得出重點是她搶我的。
“人魚？”穆陵反問，一時不大明白，生存於深海中的種族，怎麽會出現在互不幹涉的明空領域。
穆陵還沒來得及說處理方式，羅可可又率先挑釁出聲：
“怎麽，平時他沒滿足你嗎？”
“出門歷練你還得把寵物帶上？”
不愧是黃龍，出聲就令龍遐想。
紅璃瞇眼，火焰蠢蠢欲動。
也不怪羅可可說話這麽難聽，紅璃身旁的少年身軀削瘦，並不是龍族常見的強壯。
那張臉精致得能讓龍產生保護的欲.望，一看就是一個優秀的玩具。
闕因垂著眼，神態並沒有羅可可印象中的冰冷，反倒是有些羸弱的可憐模樣。
看樣子像被脅迫了一樣。
闕因楚楚可憐的樣子激起羅可可的火氣。
羅可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傻了，說出來的話越發的離譜。
“跟我吧，”
她繞過紅璃，故作大方的對著闕因說：
“紅璃就是一個喜新厭舊的家夥。”
“要是你在路上被她拋棄了，我們可不會幫你。”
“現在求我還來得及。”
只要人魚願意，她就搶回來！
羅倪亞在後面頭疼地捂住額頭，懶得在羅可可和紅璃之間打圓場。
讓她挨一頓打吧。
真的。
這傻子沒救了。
本不想搭理對方的紅璃，聽見羅可可宛如智障一般的發言，面色冰冷。
“羅傻子，找打嗎？”豎瞳冷冷盯著羅可可，“你那小嘴再胡咧咧我不介意先打一架再走。”
“打就打，你以為你很強？”羅可可不屑地揮了揮鞭子，蠢蠢欲動。
她早就想找機會和紅璃再打一遍了。
紅璃看著那條礙眼的鞭子，不耐煩的掰著手指的關節，抽出被闕因拉著的袖子。
這傻子好了傷疤忘了疼，她不介意再禮貌教育她一下。
一旁樂見其成的羅倪亞，看好戲一般的雙手抱胸。
穆陵：“……”
“夠了。”
一聲冷呵，打斷了紅璃和羅可可之間的緊繃氣氛。
一直旁觀的穆陵有些頭疼的開口：“記住，你們是去試煉的，”
“不是來玩的。”
“毛毛躁躁的動手像什麽話？”
“可可，別鬧了。”這時，看好戲的羅倪亞也適時出來，打了個圓場道。
“哼！”羅可可瞪了紅璃一眼，滿臉不高興，
很不情願地被羅倪亞拉走。
穆陵單獨將紅璃喊了過來，讓少年在原地等待。
“既然已經將他帶出來，我也不強迫你將他弄回去，”穆陵緩緩道。
他不輕不重的提點一句：“註意把握好分寸。”
“知道了。”紅璃漫不經心地回答道，手裏拿著幾顆顏色清透的魔晶，往闕因的方向走過去。
惡龍才不需要分寸這種東西。
“接著，”紅璃將手裏的魔晶拋給闕因，
“路上的大部分時候都在天上飛，沒有時間去找水，”
闕因聞言將晶石接過，淺笑道：“沒事，我的魔力還有很多。”
他學著紅璃那樣把玩著手裏的晶石：“邊境不穩定空間裂縫一般會通向哪裏？”
“不好說。”紅璃摸出一塊中級魔晶，啃了一口：“邊境之所以是邊境。”
“就是空間裂隙的通向未知。”
紅璃忽然說起其他：
“明空領域最大的特征就是懸浮的島嶼，無處不在的風元素，以及明亮的天空。”
“龍族為了適應周圍的環境，大多能飛，但是飛的距離不一樣。”
“所以，以前相鄰的島嶼只有同一種或幾種龍。”
“那現在呢？”闕因不解的問。
“現在嘛。”紅璃幾口將魔晶啃完，接著道：
“有空間魔法，想去哪片島嶼都挺方便的。”
“比如應錄，就什麽龍都有。”
羅可可坐在不遠處。
顯然這位小公主已經冷靜了下來，不再是那失了智的模樣。
可她的視線止不住地往紅璃的方向飄。
只見紅璃又摸出一個水系的寶石，不心疼的遞給闕因：
“這清泉寶石你好好的收著。”
惡龍大方得讓三公主殿下眼紅與不解：“餵，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敗家，寶石給他有什麽用”
“我樂意！”紅璃側過頭，尾音勾起，帶著滿滿的不屑：“你管得著嗎？”
她又用不上清泉寶石。
等紅璃說完，本在還在猶豫的闕因像是故意的一樣，毫不客氣地將寶石收了起來。
“哼！”羅可可也意識到插話的突兀，將頭偏向一邊，不服輸的諷刺闕因道：“你倒是臉皮厚。”
沒人理她，三公主氣得咬住嘴唇。
休息完，紅璃和羅可可被穆陵分開。
紅璃和闕因到隊伍的末端，羅可可和羅倪亞在隊伍的前端。
穆陵在中間。
惡龍是主動選擇到隊伍的尾巴去，她不和羅可可爭。
導致三公主又憋了一肚子的氣，試圖抗議，可惜被羅倪亞壓制住了。
連續飛了好幾天，大部隊又飛到一處荒島上，眾龍在上面休息。
他們已經飛很多天了。
紅璃試圖找一些食物來滿足口腹之欲。
“我們接下來去哪裏？”闕因清朗的聲音在紅璃的身後，將她發散的思緒收了回來。
“邊境啊。”紅璃有些懨懨的回答道。
她整頭龍看起來不是很好。
紅璃發現，穆陵帶她們去邊境的這一條航道似曾相識。
雖說越是靠近明空領域的邊緣，荒島越多。
但是，太荒涼了。
紅璃依稀記得，這些島嶼以前都有龍族居住。
但是，這已經是紅璃遇見不知道第幾個沒有龍居住的島嶼了。
偌大的島嶼，一頭龍都沒有。
“怎麽了？”闕因又問，灰藍色的眼神裏滿是擔憂。
巨龍的狀態不對，走神的次數越來越多，時間越來越長。
“沒有，只是想起以前。”狹長尖細的豎瞳望著郁郁蔥蔥的樹林，忍不住懷念道。
“您曾經來過？”少年試圖尋找話題，輕聲又問。
“算吧。”一陣風吹過，紅璃理了理長發道：“那時候荒島沒有這麽多。”
“你知道應錄為什麽要限高嗎？”紅璃反問，又自顧自地回答：“因為越來越多龍族選擇往應錄和其他的大島上去。”
“他們害怕遇見危險，害怕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死，寧可離開生活了十年或是百年的島嶼，也要舉家遷移。”
“空間裂隙是可以隨機生成的嗎？”闕因皺著眉頭不解的問。
“大部分是，”紅璃剛剛否定完，臉色不大好看：“但深淵裏疑似有能撕裂空間的存在。”
“撕裂空間，”巨龍隨手折了一支樹枝，吊兒郎當地比劃道：“那可是暴息一族的種族天賦。”
“他們被稱為空間行者。”
“您是懷疑……”闕因眼神一閃，直直望著紅璃，試探道。
“誰知道呢？”紅璃一聳肩，無所謂的開口。
“又沒辦法證明。”
“整個明空領域都說沒有暴息龍了。”
說完，紅璃和闕因加快速度回去，因為穆陵在前面喊大家歸隊。
他們算是最晚歸隊的，被羅可可眼神不善地瞪了幾下。
半個多月不間斷趕路，讓嬌生慣養的三公主蔫了不少，沒有一開始看見紅璃就想挑釁的囂張，安安分分不作妖。
穆陵看了紅璃羅可可幾眼，示意他們三靠過來。
他手裏拿著卷軸，將其展開來，指著某一處地點。
“這次我們的目的地，是離這裏不遠的孔麗群島。”
穆陵冷聲吩咐道：“這裏已經沒有什麽龍族居住。”
“整個龍群全部撤離？”紅璃不解地問。
“對。”穆陵語氣沈重：“因為那裏突然出現了三條新的空間裂隙，確定來自深淵，即將成型。”
“希望你們能獨自帶領守衛守住。”
“直至魔陣師的抵達。”
魔陣師是擅長利用各種魔法材料刻畫魔法陣的存在。
他們可以利用魔法陣將空間裂隙‘織’起來，而後消除掉。
但是，魔陣師很少，體質大多不及邊境的士兵強大。
需要魔陣師的時候，只能通過陣師塔那邊安排過來。
在這之前，他們只能自行抵擋住來自深淵的侵襲。
“只是給你們的第一個試煉。”，穆陵十分冷靜的分析道：
“一共有三道防線。”
“第一道：守在防線前的隊伍和巨龍。”
“我們會在島上放置吸引裝置。一旦異獸過多，沖進了防線，那麽裝置可以將他們吸引過去。這是第二道防線。”
“一旦裝置被破壞，我和流毅大人會守在最後一道防線。”
“無論你們使用什麽樣的形態，都要全力以赴。”穆陵將卷軸收起，第一次以守衛者的姿態和眼前三個王族說：“即使你們的身後已經沒有子民，可那依舊是明空領域的島嶼。”
“一旦被異獸侵占，”他深吸了一口氣，有些艱難地說：“我們，就，只能將島嶼廢棄，地面炸毀，”
“原先屬於這個島嶼的子民，再也，無家可歸。”
無家可歸，多麽沈重的話語。
紅璃收斂了原先慵懶的姿態，猩紅的豎瞳裏是闕因難以理解的情感。
認真，覆雜，還有惋惜。
“聽見了嗎？”穆陵嚴肅的問道。
“聽見了。”紅璃認真地回答。
她仿佛變了一個姿態，不再是那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不遠處是存在感不高的流毅，他靜靜的觀察著紅璃和羅可可。
面無表情，眼裏滿是審視。
明亮的光線逐漸消失，柔和的月光灑在明空領域的空間中。
在離開這短暫休息的荒島前，紅璃換上了很久未曾穿的鎧甲，暗紅色的鎧甲上刻著繁覆而低調的花紋。
及腰黑發高高的紮起。
耳廓上的金屬裝飾閃耀著冷酷的光芒，豎瞳裏神色莫辨。
闕因安安靜靜的地看著陌生的巨龍，灰藍色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盯著月色下的紅璃。
一身鎧甲的她很嚴肅，也很美。
比原來那個吊兒郎當的模樣要吸引人。
“你和穆陵待在最後的防線那裏。”紅璃走到了闕因的面前，放輕了聲音說道。
“等我來接你。”
穆陵雙手抱胸，曲著一條腿坐在旁邊的樹下。
“穆將軍，”紅璃朝著穆陵喊道， “請你幫個忙。”
“說。”穆陵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冷漠極了。
“幫我……”
紅璃還沒說完，闕因就在身後扯住袖子阻止了她。
在穆陵不解的的眼神中，紅璃只能打了個哈哈：“啊哈，先等一下。”
“怎麽了？”紅璃看著闕因問。
“我和你一起。”灰藍色的眸子裏滿是認真。
“不行。”巨龍想也不想地拒絕了：“你要是不小心……”
闕因忍不住打斷紅璃的假設，語氣嚴肅道：“我沒你想的那麽弱。”
“可是……”紅璃皺著眉，與闕因對視。
“我可以。”
她看著闕因眼裏的自信，突然就松口了：“罷了，一起也行。”
“你到時候跟緊我。”
紅璃轉過身去和穆陵解釋。
闕因看著她的背影勾起嘴角，無聲的笑著。
巨龍真的不擅長拒絕。
很快，他們都抵達了孔麗群島。
巨大的島嶼雖然不及應錄的規模，卻也不容小覷。
可知穆陵為什麽一定要紅璃他們守住這裏了。
紅璃帶著闕因和羅可可、羅倪亞一龍一個方向。
尋找空間裂隙的位置。
“將軍。”穆陵的副官忍不住發出質疑：“讓他們帶隊守著裂隙真的好嗎？”
“我們不是探測到裂隙有擴大的趨勢嗎？”
“可他們是皇族。萬一……”
穆陵擡手打斷屬下的擔憂：“無妨。”
他看著巨龍們的身影，意有所指道：“他們是尊貴的皇族，可他們更是颶風一族，”
“你不要忘了，龍族提升實力最好的方式，就是，”穆陵頓了一下，接著道：“戰鬥。”
屬下看著自家長官認真的模樣，只好服從道：“是。”
等到她們即將離開，穆陵與流毅商量：“流毅大人，您看好兩位公主殿下，我去看著紅璃大人。”
“嗯。”
一襲黑衣的流毅身形一閃，就遠遠地跟在羅可可和羅倪亞的後面。
孔麗群島南面，一座山上，一道漆黑的冒著詭異黑煙的裂縫橫在羅可可的面前。
“這是怎麽回事？”嬌生慣養的小公主忍著惡心，發出懷疑龍生的質疑：
“怎麽會有怎麽惡心的味道？”
羅可可秀美的臉上滿是嫌棄。
“公主殿下，那是深淵的味道。”她身後的士兵好心解釋道 。
腐爛和死亡的味道自然不好聞，可他們都已經習慣了。
“果然，藏在底下的玩意都上不得臺面。”羅可可尖利的嘲諷道，卻捏緊了鞭子，死死地盯著冒著黑煙的裂隙。
一但有東西跑出來，她就一鞭子它他們都抽回去。
設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在將最先爬出來的四角蟲抽爆之後，那股仿佛腐屍一般的味道越發的濃烈。
羅可可差點捏不住鞭子。
她忍住作嘔的感覺，小臉發白道：“這玩意也太臭了吧。”
可沒有士兵有空搭理她，他們分布在裂隙的周圍，力求異獸出現的第一時間就將其消滅掉。
剛開始的壓力不大，惡心的是，這種生物會源源不斷的湧出來。
而另一邊，紅璃他們要守著的空間裂隙卻是豎著的。
巨大的裂隙宛如會將龍吸引吞噬掉，裂口泛著幽幽不祥的光芒。
紅璃比羅可可的反應好太多，畢竟她不是第一次聞過這樣惡心的味道。
她甚至有心思去提醒少年：“自己小心，不要被那些黑色的液體沾染上。”
“有毒。”
“嗯！”闕因的神色平靜，身上穿著紅璃鑲滿魔紋的披風，增加自身魔抗。
雖然沒有多大的效果，但聊勝於無。
很快，裂隙裏有沈重而貪婪地呼吸傳出來。
那是！
深淵裏的生物。
不同於羅可可那邊的四角獸，紅璃他們面對的家夥速度快且彈跳力極強。
闕因第一次看見紅璃持著魔武器。
不是大刀，而是兩把可以合在一起的鐮刀。紅璃既可以雙手持刀，還可以將其變為一把巨大的鐮刀。
巨鐮橫向掃蕩，瞬間清空了許多剛剛邁出裂隙的異獸。
堪稱精準打擊。
還沒來得及出現就送它們離開。
闕因負責幫她補上那麽一兩只被落下的異獸。
一時間，紅璃這邊士兵的壓力並不大。
而反觀羅倪亞，她守著的裂隙與羅可可的相似，都在地面上。
許是巨龍的血脈不一樣，雖然羅倪亞姿態也算得上從容優雅。
不過，和她一起協作的士兵壓力很大。
因為羅倪亞守住主要的位置都艱難，自然沒有辦法幫助其他方位的士兵。
流毅自然看見了羅倪亞和羅可可的窘態，可他並沒有出手的打算。
現在只不過是初級難度罷了。
倒是袖手旁觀的穆陵被紅璃的能力驚艷到了。
怎麽安排站位，該怎麽處理，怎麽攻擊，一切都非常合理，甚至是她一頭龍就可以守住一處裂隙。
不過此時的光線還很明亮，異獸並不算多。
到了月上中天，一日之中的至暗時刻，那才是真正的試煉。
果不其然，很快，月亮出來後，異獸的數量明顯大大增加。
羅可可和羅倪亞都應付得吃力，魔力消耗飛快的，但她們還不能放松警惕。
二公主顧不上優雅，越殺越兇殘。
三公主咬緊了牙關，越戰越勇，黃金巨龍的兇氣上湧之後，局勢才得以控制。
然而，她們都比不上紅璃的游刃有餘。
紅璃的每一道魔力都擊打在異獸的弱點上。
但她發現，異獸的種類比數年前，她和時緲一起守邊境時要多得多。
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
又是一道寒冷的冰淩自紅璃面前飛過，擊倒了一只差點撲到她身上的異獸。
紅璃不由得對柔弱的小美人改觀，動起手來進步飛快啊！
她都沒告訴闕因這惡心吧啦的玩意弱點在哪，闕因便觀察出來了。
兩者配合得十分默契。
紅璃的龍焰炎是大面積的傷害，可這異獸會跳躍。
偶爾那麽一兩只逃脫了火焰的灼燒，緊接著就會被闕因的冰淩精準穿透，死得不能再死。
穆陵和流毅見證著他們的成長，穆陵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還好應錄恣意的生活沒有磨滅高階龍族骨子裏的兇意，只要給他們足夠的試煉場地，巨龍的成長會非常可觀。
羅倪亞的年紀比羅可可和紅璃都大些，已經覺醒了種族天賦。
雖然不屬於高殺傷力的天賦，卻能讓她的身體處於輕盈的狀態，魔力的運轉速度流暢。
森林巨龍的種族天賦：覆蘇。
這種屬於恢覆型的天賦，在耐力方面，紅璃也比不過。
豎著的空間裂隙，依舊源源不斷地湧出各種各樣惡心吧啦的玩意。
紅璃催動手中巨鐮，火焰隨心而至，將黑影燒成一縷縷的黑煙。
血脈越純凈，龍炎愈發強大。
在不斷釋放魔力，運用魔力的過程中，紅璃只覺得背部越來越癢。
自從離開寒冰島之後，紅璃第二次感覺到又癢又燒。
眼前一黑，紅璃招式一亂，湧出來的異獸變多，好在士兵能及時堵住缺口。
闕因連忙抵上她的位置。
一大片泛藍的寒冰將黑影冰住，擋住裂隙裏湧出來的那些異獸。
“沒事吧？”
闕因手裏釋放魔力的動作不停，持續加厚冰層的同時，擔憂地看著紅璃。
紅璃的豎瞳有鎏金一閃而過，她忍著背部的不適，喘著粗氣道：“沒事，再堅持一會，天快亮了。”
怎麽可能讓一群雜碎越過防線。
冰面逐漸裂開，抵擋了多時，異獸還是一湧而出。
早就準備好的巨龍，高傲地舉起手裏的死亡鐮刀。
一片艷麗至極的火焰照亮了冰藍色的碎片，顯得瑰麗而又迷人。
冰塊在融化前，綻放了不一樣的色彩。
而從裂隙裏的湧出來的異獸連灰都沒有留下。
好在，天亮了。
離紅璃最近的闕因自然發現了異樣，紅璃最後一擊的強度比最開始所有攻擊都要厲害。
巨龍的豎瞳裏泛起大片鎏金色的花紋。
“怎麽回事？”
穆陵速度極快地飛過來。
他也發現了紅璃的異樣。
“你這是！？”
當他看見巨龍豎瞳裏的花紋時，忍不出詫異出聲。
這是覺醒種族天賦的前兆啊！
“背部很癢。”紅璃平覆身體裏魔力的暴湧，冷靜道。
有種隱隱約約快要突破什麽桎梏的感覺。
“嘶。”
穆陵頭大。
這裏可不是合適的地方，時間同樣也不合適！
“穆將軍不要擔心。”紅璃站直身體，冷漠開口道。“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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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 應錄的眾多龍族都知道，王族的三頭年輕龍即將踏上了試煉的路途。
是試煉，而不是歷練。
歷練變成了試煉, 這意味著，龍皇即將定下下一任的皇位繼承人。
大家自發的，或者被組織的到達王宮之下, 來見證三位王族出行的英姿。
應錄皇宮附近的街道上。
有一頭比其他龍高一截的龍疑惑：“不就是一場歷練嗎？”
“怎麽搞得這麽隆重？”
有個女人的聲音回懟：“你懂什麽？”
“不出意外的話，公主們歸來之後，龍皇就會宣布新的繼承人啦！”
“不會吧？”最開始出聲的家夥不敢相信。
“怎麽不會？”另外的龍解惑道：“你想想，老龍皇都在位多少年了？”
“何況, 曾經大殿下不也是以試煉的名義出去, 最終變成了王族繼承人？”
“時緲殿下啊！”有龍想起來了，傷感道：“唉, 要不是她突然失蹤……”哪還有其他龍的事啊？
突然有龍嗷的一聲打斷了他的感慨，：“紅璃那個小魔頭也去啊？”
最先開始說話的那頭龍傻了：“萬一要是她繼位了, 那不就是妥妥的暴君嗎？”
“嘶！”
“臥槽!”
“想想就可怕！”
那龍做雙手合十的姿態：“龍神保佑，但願兩位殿下加把勁，將紅璃那家夥壓下去。”
應錄王宮。
紅璃帶著闕因飛到王宮的頂部, 俯視著逐漸增多的群眾。
昨天傍晚, 風塵仆仆的穆陵回到應錄, 可他又請命以最快的速度回邊境。
所以, 幾頭巨龍隨著穆將軍即刻出發。
紅璃想將闕因留下。
可他不願意。
少年語氣誠摯, 一再請求一定要帶上他之後，被誇得飄飄然的紅璃一時沒忍住就答應了。
答應了！
應了!
了!
要面子的惡龍表示有點後悔。
邊境情況不明, 她不得不再試試勸人魚留下。
屋頂的風很大, 吹得巨龍火紅的裙擺獵獵作響。
明艷嬌麗的女子側過頭, 隨意的攏住頭發, 再一次認真地詢問身旁的少年：“你想好了？”
“確定要和我一起去？”
清雋的少年嘴角帶著淺笑，將王宮的景色一收眼底，肯定道：“想好了。”
“萬分確定。”
“邊境很危險。”惡龍不死心地恐嚇：“我不一定可以護住你。”
闕因輕笑了一聲，灰藍色的眼睛直視著糾結的紅璃，故作寬慰道：“沒關系。”
明明是溫潤明朗的笑，紅璃偏偏感受到一絲挑釁。
翹起的嘴角表示出主人心情的愉悅。
可見人魚是真的一點都不害怕。
行吧。
惡龍欣賞你的大膽。
“那就，”紅璃一被激，吊兒郎當地挑眉，勾起一抹肆意的笑：“出發！”
巨龍轉過身，站在人魚的面前，同樣挑釁道：“想跟我一起歷練的話，”
“就跳下來！”
闕因福至心靈地明白了紅璃的意思，她要變成龍型飛上天。
人魚胸腔裏心跳逐漸加快，他聽見自己的回答：“好。”
慵懶的美人轉過身，與少年面對面，她伸出瑩白的手，手腕微動，囂張地朝對方招手。
跟上！
而後，她先自高樓姿態優雅地躍下。
闕因瞳孔收縮，強壓住興奮，呼出一口氣後，緊跟著跳下去。
他相信紅璃不會讓他受傷。
下一秒，一頭耀眼的巨龍迎風而起，直直地飛向天空。
如果有龍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巨龍的背上有一個被風溫柔包裹著的少年。
表面平靜，心跳得飛快的人魚被風卷起，輕輕地放在巨龍的脊背上。
“天啊！！！”
底下的眾人發出了驚呼：
“那那那！！！”
“那是烈焰巨龍的本體？”
應錄的大多數龍只見過紅璃的人形，極少有龍見過烈焰巨龍的本體。
這般耀眼奪目的巨龍。
不愧為颶風一族的佼佼者。
烈焰巨龍為了掩飾背上還有一個人，毫不客氣地釋放了全部威壓，迫使下面的龍族不得不低下頭。
哪怕底下有不滿的噓聲，她也沒有一點收斂的意思。
“居然是強化了血脈嗎？”
未曾送行的羅達一直在王城的最高處看著，忽然欣慰的笑了。
小家夥在寒冰島也不是一無所獲嘛！
紅璃從寒冰島回來後並沒有告訴羅達，她在島上經歷了什麽。
連入皇宮匯報都是羅達催了再催。
看樣子，烈焰巨龍純化了血脈。
能釋放的威壓越強，證明紅璃的血脈越純凈。
不過令羅達感到意外的是：紅璃居然願意當眾展示龍形，
視力極好的銀蓮，看見紅璃背上坐著一個少年，看樣子是那條人魚。
她站在羅達的背後，忍不住擔心道：“讓紅璃帶著人魚一起試煉真的好嗎？”
“萬一……”耽誤了試煉或者，紅璃沈溺於玩樂怎麽辦？
“一個鼓勵孩子上進的玩具罷了，能有什麽感情，當小玩意養著也沒什麽。”羅達知道銀蓮沒有說完的意思。
他毫不在意道：“隨她去吧。”
羅達又嘆了一口氣：“玩物喪志？那也得先讓她有志啊。”
龍族生性喜好美人與寶石。
明空領域也有不少非龍族，但龍族與其他種族結合有天然的壁壘，基本孕育不了下一代。
不過，紅璃這麽純凈的血脈怎能不遺傳下去呢？
羅達看著不按規矩來的紅璃，冷聲吩咐道：
“交流會的準備工作提前做好，只要她們一回來舉行。”
“給其他的龍島的貴族發出邀請，讓他們攜帶適宜的孩子前來參加。”羅達不知想到了什麽，嘆了一口氣道：
“對了，不要雜種龍。”
銀蓮看著老龍皇背影，單膝跪地領命道：“是。”
羅達的神色忽而變得滄桑，眺望還在孩子門遠去的身影。
他在龍皇的位子上已經待了很久。
也有些累了。
而另一邊，還在等紅璃一起出發的幾頭龍全都傻眼。
？？？
為什麽紅璃不按流程走？
“她！她！她！怎麽能這樣！”一身華麗鎧甲的羅可可要氣炸了。
哪有她這樣的，不打一聲招呼就先飛走！
虧她還穿得這麽好看！
尤其是聽見下面人的歡呼，她更不甘心落在紅璃的後面。
“哼！”羅可可將鎧甲收起來。
頭疼至極的羅倪亞還沒回過神的時候。
又是一頭巨龍飛到天上。
底下又是一陣接一陣的呼聲。
“你們看，三公主的形態比起龍神節的時候是不是更加好看了？”
“二公主怎麽不飛呀？”
羅可可！
羅倪亞險些維持不住表面的優雅，氣得差點咬碎銀牙。
她內心憤恨的喊著羅可可的名字。
羅倪亞公主原先打算優雅地騎著踏雲獅與大部隊一起出發。
好家夥!
三頭巨龍一下飛了兩。
還逼得她不得不一起用本體飛行。
與黃金巨龍和烈焰巨龍顯眼的龍形不一樣，森林巨龍的龍鱗是有些沈悶的墨綠色。
最重要的是，最近羅倪亞到了換鱗的關鍵時候，本就沈悶的鱗片更加的暗沈。
泛著灰的龍鱗沒有光澤且不好看！
羅倪亞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化形追上去。
落後許多的森林巨龍被迫追逐前方兩頭竄得飛快的巨龍。
哪怕沒有仔細聽，羅倪亞也能猜到眾人的反應：
“二公主的鱗片怎麽看起來灰撲撲的？”
“好慘哦，居然碰上了換鱗期。”
而註意到有龍追的紅璃打算甩開她們。
“坐好了哦。”巨龍睨了後方一眼，帶著興奮提醒道，她要加速咯。
“嗯。”少年乖巧的回答，修上的手抓住紅璃背上的骨刺。
闕因還沒回過神。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紅璃的完全形態，巨大的紅龍震懾心魄，強大得讓人忍不住心生崇拜。
他輕輕地撫摸著一塊突出的骨刺，鋒利而堅硬。
身後有蝠翼煽動帶起的風聲。
看起來是其他兩頭巨龍追了上來。
尤其是羅可可，憋了一口氣，試圖飛在紅璃前面。
可惜，紅璃淡定的先和闕因打完招呼，並不給羅可可超越的機會，速度變得更快。
三頭巨龍之後還不緊不慢的跟著穆將軍帶領的隊伍。
哪怕幾個皇族任性地打亂了穆陵的安排，但是他依舊有序不紊的帶著手下出發，並跟在後面。
讓她們幾個先撒野。
等離開了羅達的領地，看他怎麽安排這幾頭胡來的巨龍。
不知道飛了多久。
放眼回頭看過去，已經看不到應錄那一片島嶼的輪廓。
巨龍速度飛快地穿過大片大片的雲朵，將雲都打散，留下一條條的 ‘痕跡’。
後面還跟著大部隊。
出了應錄之後，穆陵在他們身後加速，試圖把三頭巨龍攔下來。
羅倪亞倒是停下了，可膠著的兩頭巨龍沒一頭減慢速度。
全都較勁上頭了。
穆陵首次溫和的手段攔截失敗。
“停下！”
冷冽的龍吟在身後響起，不容拒絕的命令道。
可惜飛得超快的兩個大家夥依舊跟沒聽見一樣。
穆陵神色沒有什麽變化，仿佛預料到這結果。
毛頭小龍嘛！
不聽話正常。
收拾一頓就乖了。
只見飛在巨龍身後的那個將軍姿態不變，甚至還笑了。
而後，淩厲的一招魔法攻擊閃電般的打在巨龍前面，炸裂開的雷電網突然橫在巨龍前面。
呈半圓形的電網霹靂啪啦響，烈焰巨龍和它的距離只有一百米不到。
紫黑色的電網閃爍著冷酷的光芒。
為了不被電，紅璃不得不一個急拐減速往上，最終，堪堪在電網的邊緣停下。
好險！
被迫停下的烈焰巨龍：“.…..”
我他喵的。
差點就一頭紮了進去。
“啊！”
沖太快的羅可可來不及拐彎，只好學紅璃擦著電網而過，可翅膀尖還是不小心碰到了。
她正呲牙咧嘴地嗷叫，被不緊不慢追上來的穆陵一個冰冷的眼神瞪得消了音。
畢竟她理虧在先。
“前面整隊，變換形態！”穆陵語氣嚴肅的命令道。
他們即將抵達一個沒什麽人的小荒島，容不得巨龍們這樣胡鬧。
“是。”紅璃語調懶散的回答，利索地答應。
羅可可也在穆陵殺意凜凜的威脅下變了回來。
敢怒不敢言的擺弄著鎧甲上的裝飾。
而一陣微光之後，巨龍原地消失。
紅璃姿態慵懶緩慢的飛著，懷裏抱著俊秀的少年。
這是誰？
穆陵瞇著眼，神色看不出喜怒。
先落地再說。
“他是誰？”
一堆人落到了荒島後，穆陵對紅璃冷冷發問。
隱隱作保護姿態的紅璃還沒開口，羅可可就搶先大言不慚道：“一條人魚，她搶我的。”
任誰都聽得出重點是她搶我的。
“人魚？”穆陵反問，一時不大明白，生存於深海中的種族，怎麽會出現在互不幹涉的明空領域。
穆陵還沒來得及說處理方式，羅可可又率先挑釁出聲：
“怎麽，平時他沒滿足你嗎？”
“出門歷練你還得把寵物帶上？”
不愧是黃龍，出聲就令龍遐想。
紅璃瞇眼，火焰蠢蠢欲動。
也不怪羅可可說話這麽難聽，紅璃身旁的少年身軀削瘦，並不是龍族常見的強壯。
那張臉精致得能讓龍產生保護的欲.望，一看就是一個優秀的玩具。
闕因垂著眼，神態並沒有羅可可印象中的冰冷，反倒是有些羸弱的可憐模樣。
看樣子像被脅迫了一樣。
闕因楚楚可憐的樣子激起羅可可的火氣。
羅可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傻了，說出來的話越發的離譜。
“跟我吧，”
她繞過紅璃，故作大方的對著闕因說：
“紅璃就是一個喜新厭舊的家夥。”
“要是你在路上被她拋棄了，我們可不會幫你。”
“現在求我還來得及。”
只要人魚願意，她就搶回來！
羅倪亞在後面頭疼地捂住額頭，懶得在羅可可和紅璃之間打圓場。
讓她挨一頓打吧。
真的。
這傻子沒救了。
本不想搭理對方的紅璃，聽見羅可可宛如智障一般的發言，面色冰冷。
“羅傻子，找打嗎？”豎瞳冷冷盯著羅可可，“你那小嘴再胡咧咧我不介意先打一架再走。”
“打就打，你以為你很強？”羅可可不屑地揮了揮鞭子，蠢蠢欲動。
她早就想找機會和紅璃再打一遍了。
紅璃看著那條礙眼的鞭子，不耐煩的掰著手指的關節，抽出被闕因拉著的袖子。
這傻子好了傷疤忘了疼，她不介意再禮貌教育她一下。
一旁樂見其成的羅倪亞，看好戲一般的雙手抱胸。
穆陵：“……”
“夠了。”
一聲冷呵，打斷了紅璃和羅可可之間的緊繃氣氛。
一直旁觀的穆陵有些頭疼的開口：“記住，你們是去試煉的，”
“不是來玩的。”
“毛毛躁躁的動手像什麽話？”
“可可，別鬧了。”這時，看好戲的羅倪亞也適時出來，打了個圓場道。
“哼！”羅可可瞪了紅璃一眼，滿臉不高興，
很不情願地被羅倪亞拉走。
穆陵單獨將紅璃喊了過來，讓少年在原地等待。
“既然已經將他帶出來，我也不強迫你將他弄回去，”穆陵緩緩道。
他不輕不重的提點一句：“註意把握好分寸。”
“知道了。”紅璃漫不經心地回答道，手裏拿著幾顆顏色清透的魔晶，往闕因的方向走過去。
惡龍才不需要分寸這種東西。
“接著，”紅璃將手裏的魔晶拋給闕因，
“路上的大部分時候都在天上飛，沒有時間去找水，”
闕因聞言將晶石接過，淺笑道：“沒事，我的魔力還有很多。”
他學著紅璃那樣把玩著手裏的晶石：“邊境不穩定空間裂縫一般會通向哪裏？”
“不好說。”紅璃摸出一塊中級魔晶，啃了一口：“邊境之所以是邊境。”
“就是空間裂隙的通向未知。”
紅璃忽然說起其他：
“明空領域最大的特征就是懸浮的島嶼，無處不在的風元素，以及明亮的天空。”
“龍族為了適應周圍的環境，大多能飛，但是飛的距離不一樣。”
“所以，以前相鄰的島嶼只有同一種或幾種龍。”
“那現在呢？”闕因不解的問。
“現在嘛。”紅璃幾口將魔晶啃完，接著道：
“有空間魔法，想去哪片島嶼都挺方便的。”
“比如應錄，就什麽龍都有。”
羅可可坐在不遠處。
顯然這位小公主已經冷靜了下來，不再是那失了智的模樣。
可她的視線止不住地往紅璃的方向飄。
只見紅璃又摸出一個水系的寶石，不心疼的遞給闕因：
“這清泉寶石你好好的收著。”
惡龍大方得讓三公主殿下眼紅與不解：“餵，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敗家，寶石給他有什麽用”
“我樂意！”紅璃側過頭，尾音勾起，帶著滿滿的不屑：“你管得著嗎？”
她又用不上清泉寶石。
等紅璃說完，本在還在猶豫的闕因像是故意的一樣，毫不客氣地將寶石收了起來。
“哼！”羅可可也意識到插話的突兀，將頭偏向一邊，不服輸的諷刺闕因道：“你倒是臉皮厚。”
沒人理她，三公主氣得咬住嘴唇。
休息完，紅璃和羅可可被穆陵分開。
紅璃和闕因到隊伍的末端，羅可可和羅倪亞在隊伍的前端。
穆陵在中間。
惡龍是主動選擇到隊伍的尾巴去，她不和羅可可爭。
導致三公主又憋了一肚子的氣，試圖抗議，可惜被羅倪亞壓制住了。
連續飛了好幾天，大部隊又飛到一處荒島上，眾龍在上面休息。
他們已經飛很多天了。
紅璃試圖找一些食物來滿足口腹之欲。
“我們接下來去哪裏？”闕因清朗的聲音在紅璃的身後，將她發散的思緒收了回來。
“邊境啊。”紅璃有些懨懨的回答道。
她整頭龍看起來不是很好。
紅璃發現，穆陵帶她們去邊境的這一條航道似曾相識。
雖說越是靠近明空領域的邊緣，荒島越多。
但是，太荒涼了。
紅璃依稀記得，這些島嶼以前都有龍族居住。
但是，這已經是紅璃遇見不知道第幾個沒有龍居住的島嶼了。
偌大的島嶼，一頭龍都沒有。
“怎麽了？”闕因又問，灰藍色的眼神裏滿是擔憂。
巨龍的狀態不對，走神的次數越來越多，時間越來越長。
“沒有，只是想起以前。”狹長尖細的豎瞳望著郁郁蔥蔥的樹林，忍不住懷念道。
“您曾經來過？”少年試圖尋找話題，輕聲又問。
“算吧。”一陣風吹過，紅璃理了理長發道：“那時候荒島沒有這麽多。”
“你知道應錄為什麽要限高嗎？”紅璃反問，又自顧自地回答：“因為越來越多龍族選擇往應錄和其他的大島上去。”
“他們害怕遇見危險，害怕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死，寧可離開生活了十年或是百年的島嶼，也要舉家遷移。”
“空間裂隙是可以隨機生成的嗎？”闕因皺著眉頭不解的問。
“大部分是，”紅璃剛剛否定完，臉色不大好看：“但深淵裏疑似有能撕裂空間的存在。”
“撕裂空間，”巨龍隨手折了一支樹枝，吊兒郎當地比劃道：“那可是暴息一族的種族天賦。”
“他們被稱為空間行者。”
“您是懷疑……”闕因眼神一閃，直直望著紅璃，試探道。
“誰知道呢？”紅璃一聳肩，無所謂的開口。
“又沒辦法證明。”
“整個明空領域都說沒有暴息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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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算是最晚歸隊的，被羅可可眼神不善地瞪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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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陵看了紅璃羅可可幾眼，示意他們三靠過來。
他手裏拿著卷軸，將其展開來，指著某一處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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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穆陵語氣沈重：“因為那裏突然出現了三條新的空間裂隙，確定來自深淵，即將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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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可以利用魔法陣將空間裂隙‘織’起來，而後消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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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給你們的第一個試煉。”，穆陵十分冷靜的分析道：
“一共有三道防線。”
“第一道：守在防線前的隊伍和巨龍。”
“我們會在島上放置吸引裝置。一旦異獸過多，沖進了防線，那麽裝置可以將他們吸引過去。這是第二道防線。”
“一旦裝置被破壞，我和流毅大人會守在最後一道防線。”
“無論你們使用什麽樣的形態，都要全力以赴。”穆陵將卷軸收起，第一次以守衛者的姿態和眼前三個王族說：“即使你們的身後已經沒有子民，可那依舊是明空領域的島嶼。”
“一旦被異獸侵占，”他深吸了一口氣，有些艱難地說：“我們，就，只能將島嶼廢棄，地面炸毀，”
“原先屬於這個島嶼的子民，再也，無家可歸。”
無家可歸，多麽沈重的話語。
紅璃收斂了原先慵懶的姿態，猩紅的豎瞳裏是闕因難以理解的情感。
認真，覆雜，還有惋惜。
“聽見了嗎？”穆陵嚴肅的問道。
“聽見了。”紅璃認真地回答。
她仿佛變了一個姿態，不再是那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不遠處是存在感不高的流毅，他靜靜的觀察著紅璃和羅可可。
面無表情，眼裏滿是審視。
明亮的光線逐漸消失，柔和的月光灑在明空領域的空間中。
在離開這短暫休息的荒島前，紅璃換上了很久未曾穿的鎧甲，暗紅色的鎧甲上刻著繁覆而低調的花紋。
及腰黑發高高的紮起。
耳廓上的金屬裝飾閃耀著冷酷的光芒，豎瞳裏神色莫辨。
闕因安安靜靜的地看著陌生的巨龍，灰藍色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盯著月色下的紅璃。
一身鎧甲的她很嚴肅，也很美。
比原來那個吊兒郎當的模樣要吸引人。
“你和穆陵待在最後的防線那裏。”紅璃走到了闕因的面前，放輕了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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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陵雙手抱胸，曲著一條腿坐在旁邊的樹下。
“穆將軍，”紅璃朝著穆陵喊道， “請你幫個忙。”
“說。”穆陵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冷漠極了。
“幫我……”
紅璃還沒說完，闕因就在身後扯住袖子阻止了她。
在穆陵不解的的眼神中，紅璃只能打了個哈哈：“啊哈，先等一下。”
“怎麽了？”紅璃看著闕因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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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巨龍想也不想地拒絕了：“你要是不小心……”
闕因忍不住打斷紅璃的假設，語氣嚴肅道：“我沒你想的那麽弱。”
“可是……”紅璃皺著眉，與闕因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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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闕因眼裏的自信，突然就松口了：“罷了，一起也行。”
“你到時候跟緊我。”
紅璃轉過身去和穆陵解釋。
闕因看著她的背影勾起嘴角，無聲的笑著。
巨龍真的不擅長拒絕。
很快，他們都抵達了孔麗群島。
巨大的島嶼雖然不及應錄的規模，卻也不容小覷。
可知穆陵為什麽一定要紅璃他們守住這裏了。
紅璃帶著闕因和羅可可、羅倪亞一龍一個方向。
尋找空間裂隙的位置。
“將軍。”穆陵的副官忍不住發出質疑：“讓他們帶隊守著裂隙真的好嗎？”
“我們不是探測到裂隙有擴大的趨勢嗎？”
“可他們是皇族。萬一……”
穆陵擡手打斷屬下的擔憂：“無妨。”
他看著巨龍們的身影，意有所指道：“他們是尊貴的皇族，可他們更是颶風一族，”
“你不要忘了，龍族提升實力最好的方式，就是，”穆陵頓了一下，接著道：“戰鬥。”
屬下看著自家長官認真的模樣，只好服從道：“是。”
等到她們即將離開，穆陵與流毅商量：“流毅大人，您看好兩位公主殿下，我去看著紅璃大人。”
“嗯。”
一襲黑衣的流毅身形一閃，就遠遠地跟在羅可可和羅倪亞的後面。
孔麗群島南面，一座山上，一道漆黑的冒著詭異黑煙的裂縫橫在羅可可的面前。
“這是怎麽回事？”嬌生慣養的小公主忍著惡心，發出懷疑龍生的質疑：
“怎麽會有怎麽惡心的味道？”
羅可可秀美的臉上滿是嫌棄。
“公主殿下，那是深淵的味道。”她身後的士兵好心解釋道 。
腐爛和死亡的味道自然不好聞，可他們都已經習慣了。
“果然，藏在底下的玩意都上不得臺面。”羅可可尖利的嘲諷道，卻捏緊了鞭子，死死地盯著冒著黑煙的裂隙。
一但有東西跑出來，她就一鞭子它他們都抽回去。
設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在將最先爬出來的四角蟲抽爆之後，那股仿佛腐屍一般的味道越發的濃烈。
羅可可差點捏不住鞭子。
她忍住作嘔的感覺，小臉發白道：“這玩意也太臭了吧。”
可沒有士兵有空搭理她，他們分布在裂隙的周圍，力求異獸出現的第一時間就將其消滅掉。
剛開始的壓力不大，惡心的是，這種生物會源源不斷的湧出來。
而另一邊，紅璃他們要守著的空間裂隙卻是豎著的。
巨大的裂隙宛如會將龍吸引吞噬掉，裂口泛著幽幽不祥的光芒。
紅璃比羅可可的反應好太多，畢竟她不是第一次聞過這樣惡心的味道。
她甚至有心思去提醒少年：“自己小心，不要被那些黑色的液體沾染上。”
“有毒。”
“嗯！”闕因的神色平靜，身上穿著紅璃鑲滿魔紋的披風，增加自身魔抗。
雖然沒有多大的效果，但聊勝於無。
很快，裂隙裏有沈重而貪婪地呼吸傳出來。
那是！
深淵裏的生物。
不同於羅可可那邊的四角獸，紅璃他們面對的家夥速度快且彈跳力極強。
闕因第一次看見紅璃持著魔武器。
不是大刀，而是兩把可以合在一起的鐮刀。紅璃既可以雙手持刀，還可以將其變為一把巨大的鐮刀。
巨鐮橫向掃蕩，瞬間清空了許多剛剛邁出裂隙的異獸。
堪稱精準打擊。
還沒來得及出現就送它們離開。
闕因負責幫她補上那麽一兩只被落下的異獸。
一時間，紅璃這邊士兵的壓力並不大。
而反觀羅倪亞，她守著的裂隙與羅可可的相似，都在地面上。
許是巨龍的血脈不一樣，雖然羅倪亞姿態也算得上從容優雅。
不過，和她一起協作的士兵壓力很大。
因為羅倪亞守住主要的位置都艱難，自然沒有辦法幫助其他方位的士兵。
流毅自然看見了羅倪亞和羅可可的窘態，可他並沒有出手的打算。
現在只不過是初級難度罷了。
倒是袖手旁觀的穆陵被紅璃的能力驚艷到了。
怎麽安排站位，該怎麽處理，怎麽攻擊，一切都非常合理，甚至是她一頭龍就可以守住一處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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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月上中天，一日之中的至暗時刻，那才是真正的試煉。
果不其然，很快，月亮出來後，異獸的數量明顯大大增加。
羅可可和羅倪亞都應付得吃力，魔力消耗飛快的，但她們還不能放松警惕。
二公主顧不上優雅，越殺越兇殘。
三公主咬緊了牙關，越戰越勇，黃金巨龍的兇氣上湧之後，局勢才得以控制。
然而，她們都比不上紅璃的游刃有餘。
紅璃的每一道魔力都擊打在異獸的弱點上。
但她發現，異獸的種類比數年前，她和時緲一起守邊境時要多得多。
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
又是一道寒冷的冰淩自紅璃面前飛過，擊倒了一只差點撲到她身上的異獸。
紅璃不由得對柔弱的小美人改觀，動起手來進步飛快啊！
她都沒告訴闕因這惡心吧啦的玩意弱點在哪，闕因便觀察出來了。
兩者配合得十分默契。
紅璃的龍焰炎是大面積的傷害，可這異獸會跳躍。
偶爾那麽一兩只逃脫了火焰的灼燒，緊接著就會被闕因的冰淩精準穿透，死得不能再死。
穆陵和流毅見證著他們的成長，穆陵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還好應錄恣意的生活沒有磨滅高階龍族骨子裏的兇意，只要給他們足夠的試煉場地，巨龍的成長會非常可觀。
羅倪亞的年紀比羅可可和紅璃都大些，已經覺醒了種族天賦。
雖然不屬於高殺傷力的天賦，卻能讓她的身體處於輕盈的狀態，魔力的運轉速度流暢。
森林巨龍的種族天賦：覆蘇。
這種屬於恢覆型的天賦，在耐力方面，紅璃也比不過。
豎著的空間裂隙，依舊源源不斷地湧出各種各樣惡心吧啦的玩意。
紅璃催動手中巨鐮，火焰隨心而至，將黑影燒成一縷縷的黑煙。
血脈越純凈，龍炎愈發強大。
在不斷釋放魔力，運用魔力的過程中，紅璃只覺得背部越來越癢。
自從離開寒冰島之後，紅璃第二次感覺到又癢又燒。
眼前一黑，紅璃招式一亂，湧出來的異獸變多，好在士兵能及時堵住缺口。
闕因連忙抵上她的位置。
一大片泛藍的寒冰將黑影冰住，擋住裂隙裏湧出來的那些異獸。
“沒事吧？”
闕因手裏釋放魔力的動作不停，持續加厚冰層的同時，擔憂地看著紅璃。
紅璃的豎瞳有鎏金一閃而過，她忍著背部的不適，喘著粗氣道：“沒事，再堅持一會，天快亮了。”
怎麽可能讓一群雜碎越過防線。
冰面逐漸裂開，抵擋了多時，異獸還是一湧而出。
早就準備好的巨龍，高傲地舉起手裏的死亡鐮刀。
一片艷麗至極的火焰照亮了冰藍色的碎片，顯得瑰麗而又迷人。
冰塊在融化前，綻放了不一樣的色彩。
而從裂隙裏的湧出來的異獸連灰都沒有留下。
好在，天亮了。
離紅璃最近的闕因自然發現了異樣，紅璃最後一擊的強度比最開始所有攻擊都要厲害。
巨龍的豎瞳裏泛起大片鎏金色的花紋。
“怎麽回事？”
穆陵速度極快地飛過來。
他也發現了紅璃的異樣。
“你這是！？”
當他看見巨龍豎瞳裏的花紋時，忍不出詫異出聲。
這是覺醒種族天賦的前兆啊！
“背部很癢。”紅璃平覆身體裏魔力的暴湧，冷靜道。
有種隱隱約約快要突破什麽桎梏的感覺。
“嘶。”
穆陵頭大。
這裏可不是合適的地方，時間同樣也不合適！
“穆將軍不要擔心。”紅璃站直身體，冷漠開口道。“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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