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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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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我吃飯?”徐藝秋以為自己聽錯了, 遲疑問她。

趙孫語猛點頭,指尖不好意思地扣扣頭,丹唇輕咧笑, “我之前就想見你來著,但周孫孫說只是認識不太好,我想著確實單調, 而且下次見面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那就再請你吃頓飯,多熟悉會兒,省的沒幾天就把我忘了。”

她過分可愛喜人, 真誠的性格, 引得徐藝秋不自覺地笑,“怎麽會, 不會忘的。”

她一誇,趙孫語尾巴翹上天, 頭發別到耳後,整張精致小巧的臉全露出來,捧著下巴問她:“怎麽不會忘?是不是我這張臉有讓人過目不忘的魔力。”

徐藝秋驚訝擡眉, 完全猜不到她下一句會接什麽, “當然。”

“那聲音呢聲音呢, 有沒有辨識度?”

“有, 哪都有魔力。”她笑, 在趙孫語光亮越來越多的眼中,又加了一句, 誇張說, “簡直是個女魔力師。”

趙孫語害羞又矜持地抿嘴笑。

周秋白受不了地“啊”一聲, 上身高高後仰, 手肘撐到後桌上,閑閑道:“小趙同學,你夠了啊,肉麻不肉麻。”

他轉頭對徐藝秋說:“秋秋,你還沒忘她剛才在走廊怎麽撞我的吧?現在這個樣子——”他隔空點點趙孫語,“都是初見面的假像。”

趙孫語嗆他:“我們剛見面,拘謹不是應該的嗎?我們有個漸漸熟悉、互相發現美的過程,哪誰都跟你似的,不知道丟臉的家夥。”

周秋白認真點頭,看了眼表,“認識快三分鐘了,熟悉沒?”

“有一點了。”她拇指掐著食指指尖比劃。

周秋白拖腔拉調地哦笑,意味不言自明。

趙孫語臉一紅,叫著打他。

周秋白問徐藝秋,“那我們現在是去吃飯,還是先去摘槐花?”

“錢我已經帶上了,絕對夠,想去哪,隨便選。”趙孫語大氣地擺手。

男生做事幹脆利落,陸長青和郭榮東西早就收拾好了,此刻也看著徐藝秋,等她拿主意。

趙孫語:“怎麽樣?”

“嗯……”她的熱情,徐藝秋有點招架不住。

說實話,她不想這時候一塊去吃飯,不用想也能猜到他們會怎麽打情罵俏。

但趙孫語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滿懷期待的樣子,讓人根本舍不得拒絕。

最終,她選了個折中的方法,“我覺得請吃飯就不用了吧,要不我們今天先一塊去頓吃飯,明天再去摘槐花?現在到飯點,也該去吃飯了,槐花就在那,明天曬一上午,又能有不少新開的花,還能摘新鮮的。”

周秋白點頭,“行,那秋秋你今晚正好跟爺爺奶奶說一聲,我們這麽多人過去,他們也好有個準備。”

“好。”

徐藝秋看他們幾個一圈,“都餓沒有?”

郭榮點頭。

陸長青沒說話,但眼裏和手上拎包的動作已經迫不及待了。

徐藝秋把卷子報紙和資料都裝進書包裏,邊拉拉鏈站起來,“那走吧。”

到宿舍樓下的公共電話墻,徐藝秋把電話卡插進去,先跟朱芳雲打電話說和同學一塊去吃飯,要晚一會兒回去。

她能多交幾個朋友,朱芳雲再高興不過了,只是叮囑盡量天黑之前回去。

徐藝秋又去宿舍拿了早上起床時就收拾好的衣服,去校門口和他們匯合。

估計周秋白他們沒提前收拾東西,她到的比他們早,門外只有聞歆等著。

等她走近,又看見不只是聞歆,還有馬松,他背對她站在大樹後面,聽見她喊聞歆的聲音轉身出來,臉色不太好。

徐藝秋眼神詢問聞歆:怎麽了?

聞歆撇撇嘴,“鬧脾氣呢。”

徐藝秋:?

馬松壓著氣問她:“你們要去摘槐花?”

“嗯。”徐藝秋點頭,左右看看他們之間無形的拉扯,“……你這是?想去?”

“不行?”馬松臭著臉反問。

徐藝秋揣在校服兜裏的手臂往外擡起,接過聞歆挎來的手,“可以是可以,就是……”

“不想讓我去?她已經同意了。”見徐藝秋看向聞歆,馬松搶先回答。

徐藝秋忍不住笑,“就是我們今天已經不去摘了。”

馬松臉色瞬間陰轉晴,伸手去拉聞歆手腕,距皮膚一厘米時又轉而往下走,勾住她校服衣角,想把她帶到身邊。

聞歆抱著徐藝秋手臂不願走,詫異問:“怎麽不去了?”

“周秋白他朋友趙孫語過來了,要一塊去吃飯。”徐藝秋問她,“你去不去?”

“不去。”馬松代她回答,手上使力,“我們倆去吃飯。”

聞歆被他拉的一個踉蹌,站好後問:“趙孫語?”

她站徐藝秋對面,一擡眼就是校門口側面,遠遠看見周秋白身邊走個高個長發的漂亮女生,激動問,“是那個嗎是那個嗎?”

徐藝秋循聲轉身。

趙孫語松開周秋白校服衣擺,朝她跑過來,開心得腳一跳一跳,“秋秋。”

趙孫語的臉越來越清晰,馬松感覺身旁的人越來越不可控,預感不妙,急忙說:“不去摘了,能不能和我一塊去吃飯?位置都訂好了。”

“錢也交了,花了不少呢。”人沒搭理他,馬松又補了一句。

但在美人面前,錢已經喪失了誘惑力。

聞歆還是沒理他,扯回走被他攥住的衣角,想去和徐藝秋站一塊,又被他拉回來。

趙孫語跑到眼前。

徐藝秋就算提前紮好腳跟做準備,還是被她的“趙氏獨門撞人技術”撲個滿懷,後退幾步,抱著她一塊撞樹上。

她的背和趙孫語的頭磕樹幹上,實打實的肉擊聲。

兩人同時痛呼出聲。

一個揉頭,一個揉後肩後腰,相視一笑。

趙孫語笑得開懷又張揚,五官擠到一起,像朵熱烈的向日葵。

徐藝秋晃了一下神,忽然覺得從那天晚上見到她而生成的郁結,被這一下徹底撞碎了。

有什麽關系呢,她和周秋白這麽般配。

趙孫語跑到一半,周秋白見她不但沒有減速的趨勢,反而越加越猛,立刻跟上,還是沒來得及阻止事故的發生。

他攬上趙孫語肩膀,拖到身前,繃緊俊臉看她。

趙孫語擡頭,嘴角下拉,慘兮兮地把額頭的傷露給他看,瑩白皮膚上有樹幹的紅印,還沾了碎渣。

周秋白不為所動。

賣慘不成,她轉而抱上他胳膊,咧嘴傻笑,“周美人……”她撒嬌。

“沒用。”周秋白嚴肅說。

“我知道錯了……”

周秋白揪她耳朵,“怎麽想的去撞秋秋,是她那麽弱的小身板能接住你,還是你自己能站穩?後面要是有個豎起的尖路樁,磕上去頭給你穿爛。”

他的力道很小,耳朵輕微變形,一點也不疼,但語氣唬人,趙孫語怕怕地捂住後腦勺,“我知道錯了。”

一旁,陸長青冷臉說:“捂錯了,徐藝秋是穿後腦,你是從額頭穿過去,就你現在磕到的地方。”

趙孫語摸額頭。

陸長青:“對,就這兒,直穿過去,再一頭栽地上,腦漿迸裂,裏面的——”

“別說了別說了,我知道錯了。”知道他下面該說什麽,趙孫語受不了地小聲叫停。

周秋白哼哼。

趙孫語來回蕩他的袖子討好,又問徐藝秋:“秋秋你怎麽樣?”

“沒什麽事,已經好了。”

徐藝秋輕輕笑著,拉下聞歆幫她按後背的手,慢慢掃一圈擴大的隊伍,“我們現在去吃飯吧?”

周秋白:“去哪?”

他又看一眼馬松,“你也去?”

“我們和你們不一路。”馬松伸手拽住聞歆衣擺,但這小姑娘死活纏徐藝秋身上了,甚至說,“你要去你自己去,我和秋秋他們一塊去。”

馬松呵一聲,“你是想和他們一塊吃飯,還是想看人。”

“兩不誤。”

“媽的……”他氣得叉腰。

聞歆聽聲斜眼,馬松意識到說了什麽臟話,自己掌嘴,又對周秋白說:“一路。”

徐藝秋好笑,趙孫語眼睛左瞟右瞟,捂嘴悄悄湊她耳邊笑問:“他們倆一對兒?”

聞歆聽見,警覺回答:“當然不是。”

她看一眼站最後面的郭榮,心裏的氣又上來了,鼻孔對著馬松,“你之前說你訂好了地方,交的錢不能退?那就去那吃,點最好的,給郭榮賠罪,真沒見過你這種人!”

馬松自知理虧,點頭應下,又看向郭榮和周秋白。

眼神落到郭榮身上,他心裏一緊,立刻擺手,“不用不用,都過去了,不用放在身上。”

聞歆憤憤咬牙,“就用。”

“用用,用用用,都去,我請客。”馬松一錘定音,再伸手拉聞歆的時候,她掙了一下身子,沒掙開,倒也沒再掙紮,退到他身邊。

趙孫語瞅一圈,見都沒異議,一頭霧水地問周秋白:“怎麽就他請客了?”

她請客不同意,輪到這個男生就都同意了?

周秋白把之前的事簡略敘述一遍。

趙孫語邊聽,邊兩眼放光地盯著郭榮,嘴角神秘上揚,像妖精看見唐僧肉,嚇得郭榮躲到陸長青旁邊,拿他擋視線。

她註意力被這件事引走,不再計較,吃飯的事就這麽定了。

眾人一塊往校門口旁邊的站牌走。

徐藝秋聽見,後面周秋白問她還疼不疼,趙孫語哼唧著疼撒嬌,又想到之前的事,小聲說:“你以後堅決不能學醫,太能恐嚇人了。”

陸長青今天像和她杠上了,低聲喊她:“趙孫語……”

她裝沒聽見,一蹦三尺高地跳起來往前走,看見駛來的公交車,嘴裏喊著“車來了車來了”,麻溜奔過去,車一停,立刻往上擠。

周秋白朗聲大笑,“趙孫語,你個沒出息的逃兵,慢點跑,別磕著了。”

他勾上陸長青肩膀,“下次她再不聽話,我就喊你過來。”

陸長青瞥他,“我就這點用?”

周秋白摸著下巴想了半天,沒想出來第二個,倒是笑的不明不白,賤嗖嗖的。

陸長青一頂肩膀拋下他上公交車。

車上人多,擠滿了穿綠白校服的學生,窗戶大開,不悶熱,也沒什麽味道。

他投完幣往裏走,看見握著豎桿和聞歆站在一塊的徐藝秋,過去,拉上頂部拉環。

徐藝秋看他一眼,又接著看後上來的周秋白。

他找一圈看見趙孫語坐的位置,原本笑得滿是光亮的眼慢慢沈靜,走過去,拍拍站在旁邊的中年男人肩膀,好聲乖巧問:“叔叔,能讓讓不能?”

“幹嘛?”男人看他穿個校服,眉一皺,轉身把文了滿臂青龍的肌肉胳膊露給他。

周秋白看一眼文臂,側身,擋在他和趙孫語中間,眼神不避不讓,好聲好氣道:“這是我朋友,我們從學校出來一次不容易,讓我們多相處會兒唄。”

他指了指車廂後面,“那也有位置,謝叔叔成全。”

男人來回看了他們兩眼,明白過來,笑著給他個男人之間才懂的眼神,去後面了。

周秋白低頭,趙孫語捧著下巴,一臉崇拜地看他,豎了豎大拇指,小聲說:“周美人好帥。”

周秋白面無表情,臉對著窗外快速走過的熱鬧街市,兩手低下去,碰到她肩上的領子,往後拉了拉。

趙孫語感覺到胸前衣服在往上拉,低頭,意識到剛才應該不小心露了。

她笑瞇瞇問周秋白:“你看見啦?”

他低眉,“反正他看見了。”

“你不高興啦?”

“沒有。”

“你就有。”

周秋白不理她,擡頭繼續看外面的路,手卻是扶住她後倚,手腿張開,整個人對她呈半包圍狀態。

趙孫語吃吃笑。

徐藝秋站周秋白對側,從後面看見,他奶白的後耳根,由白,漸漸紅成透明色,比窗外開始落山的太陽還要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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