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小巧從附近撿了一塊小石頭，在地上畫出她記憶中烤盤的模樣。

“你看好尺寸，這個鐵盤，要可以放進你做的那個烤爐裏。盤子呢，要有一個個比拳頭小一點的圓圈，這些圓圈要凹進去……”

攤主一邊聽小巧介紹，一邊頻頻點頭。他心裏想，這個村婦要打這樣東西幹什麽呢？

“能打出來嗎？”已經講完的小巧問攤主。

“沒問題，這個不難，只是要費些功夫，價錢要高一點。”

“你開個價吧！”

“要三十文錢一個。”

“二十文！”

“不行，我這個價錢沒開高的，最多讓你兩文錢，二十八文錢。”

“二十六文錢，再多一文，我叫別人去做。”

“好吧！我真服了你。除卻材料，我都沒賺你的錢。”

“你做好了，我以後還在你這打造東西。”

“那感情好，你放心，價錢明講，只要說好了價錢，就算沒錢賺，我也不敢不用心去做。”

……

小巧又在市場上買了些芝麻、白糖等材料，幸好秀蘭跟著，買的東西都由秀蘭拿著，要不，小巧可拿不動這些東西。

張韞覺得，好像陪小巧在市場遛達，也是一件挺有趣的事，特別是聽她和別人講價，很是生動，還原一個市井女人家的真實面目。

在出門前，小巧就對張韞提出要求，不讓他穿絲綢長衣出門，只能穿店鋪小二的平常衣裳。此外，小巧還讓張韞戴一頂帽子，說是跟著一個大掌櫃逛街心裏壓力太大，不想太張揚。

當時，張韞也沒細想，心想只要能陪著小巧去逛，“委屈”一下自己也好，也就照著小巧的打扮出門。

張韞現在心裏才明白，如果自己一身上下打扮光鮮，就算不認識自己的攤主，也能看出自己是個有錢人。一個有錢男人跟著去買東西，小巧和攤主講價就難多了。

“現在去哪裏了？”出了城東市場，張韞問小巧。

“我肚子有點餓了，要不你帶我去哪裏吃點東西。”

“這個好說，我們去一品樓吃飯吧！”

“太破費了吧？”

“你能賞臉和我吃飯，我還覺得很榮幸呢！”

“那就去吧！”

一品樓在崀河邊上，是崀州名聲在外的酒樓。

進到一品樓，張韞對著裏面的小二道：“小二，樓上還有雅間嗎？”

“張掌櫃，有的，樓上請。”

張韞是一品樓的常客，小二聽聲音就知道是德澤堂的掌櫃來了，可擡頭一看，小二差點笑出聲來，今天張掌櫃的怎麽穿了一身小二的衣裳？

而且，張韞的後面還跟著兩個農婦，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秀蘭是第一次來這麽高檔的地方，一進到一品樓，秀蘭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她悄悄地扯了扯小巧的衣裳，低聲道：“小巧，我們去其他地方吃吧，我這裏我怕自己吃不下。”

“二嫂，沒事的，我們上去先。”

秀蘭緊緊跟在小巧後面，見酒樓裏到處的桌凳都油光水亮的，頭頂還掛著怪好看的六角燈，用鼻子吸，還可以聞到蘭花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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