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秀蘭對這個小叔子，比對兒子還好。”

“秀蘭是菩薩心腸，不像有的人，是蛇蠍心腸，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管。”

“如果我是小巧，我也會端肉去給秀蘭。做人，可不能忘本啊！”

……

村裏人指指點點的，指桑罵槐，這麽多人指責，讓楊富貴無地自容。

這次，楊富貴才徹底明白，三餅這個媳婦自從井裏救過來之後，再也不傻。不但不傻，還潑辣得很，敢在這麽多人面前頂自己。

真是老臉都丟盡了。

“你們兩個，給我滾回家去。”羞恥和暴怒之下，楊富貴再也不敢護著老婆和孫子的短，他呵斥一聲，讓兩人回家去。

在農村，最怕村裏人知道自己家人的一些齷齪事。所謂“家醜不可外揚”說的也就是這事。楊富貴現在只好退一步，讓這老小回家先。

孫氏本來還不甘心，想再鬧鬧，但她看到當家的那殺人一樣的眼神，把想說話的念頭有活生生給壓了下去。

柱子則更是嚇得不輕，他從沒見過爺爺發這麽大的火。他的身子使勁地往孫氏後面縮。因為他從來沒見過，爺爺的臉上居然會露出青筋，頭發也都豎起來。

比起恐懼，肉香也算不得啥了。柱子扯了扯孫氏的衣角，意思是兩人快點回去。

“哼，我到要看看，你這賤蹄子能笑到幾時，哼，想這種人，就是要天打雷劈，出門走路撞鬼，在家喝水噎死……”孫氏嘟囔著，含糊不清地詛咒小巧。幸好孫氏的聲音小的像蚊子一樣，小巧聽不見。要不然，小巧斷然是不會讓孫氏這麽容易離開的。

見自己的婆娘和孫子遠去，楊富貴重新板起臉孔，他繞過小巧，直接進去屋裏，來到三餅躺著的床鋪邊，彎腰掀開三餅蓋在身上的被子。

“老幺，我是爹啊！你在睡覺麽？”

閉著眼睛裝睡的三餅不敢回應父親的話，他裝著已經睡著，並發出輕微的均勻呼吸聲。如果讓父親知道自己沒睡著，剛才也不喊話管管自己的媳婦，爹肯定會給自己臉色看。

裝睡，是最好是選擇。

“大白天的，你還睡得著，你該不是在騙我吧？”楊富貴低聲抱怨一聲，然後推了推三餅，要把三餅搖醒。

三餅這才裝著剛剛睡醒的樣子，他明知眼角沒有眼屎，但還是把手伸到眼角那裏揉了揉，裝著睡眼惺忪的樣子。

“爹，你怎麽來了，地裏不用幹活嗎？我吃過中午飯後，感覺有點困就想瞇一下，沒想到一下子睡著了。”三餅解釋道，怕父親生氣。

“剛好幹完地裏的活，我想著好些天沒來看你，就過來看看。你的腰好些沒有？”

“還是老樣子，不能起床，只能整天躺在床鋪上。”

三餅裝著不能動彈的樣子，側臥著和父親說話。反正父親這麽長時間沒來看他，他肯定不知道在小巧的治療下，自己其實是可以隨意翻身，可以坐在床上。如果不是小巧唬住他，他自己都能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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