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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醫術,初露鋒芒,宋杞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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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鄭嬸子,杜明昭初來乍到那幾日在屋子裏頭過得也很頭疼。

原身屋子的床板很硬,床面的被單之下用幹草先鋪了一層,被褥雖是薄被棉絮,可怎麽比杜明昭以前的席夢思。

有日起來她的脖子後頭癢意難耐,摸了一把後頸,肌膚竟起了過敏反應。

杜明昭想不通,原身這具身體在村裏過了十六年,應該早就習慣了生硬床被,怎麽還會過敏?

再捏一把胳膊白嫩軟乎乎的大臂肉肉,杜明昭只能嘆息杜家爹娘把原身養得太好。

十指不沾陽春水,肌膚似雪稍一掐就泛紅。

這還是村裏丫頭?

也太嬌氣了點。

吐槽歸吐槽,杜明昭沒怪過杜家爹娘,這已是杜家能給的更好。

她還能怎麽辦?

日子就這樣了唄,要改善生活那不得想法子賺銀子,小金庫多多才能早日走向人生巔峰。

怎麽賺錢?

杜明昭善醫術,想的也是靠這本事,但是,她需要一個契機。

在村裏敗原身所賜她的名聲並不好,想換取村民信任,光靠一張嘴皮子不頂用。

杜明昭躲在黃泥房的屋檐下,醫書反過來鋪在膝蓋,她的杏眼半明半暗,“嬸子是老毛病了吧,這兩日你又洗了頭沒擦幹倒頭就睡,這病就變得愈發的重了。”

“你,你……”鄭嬸子驚叫,“杜丫頭莫不是我肚裏的蛔蟲?”

杜明昭忍不住生了笑,這一笑她那雙偏淡的眉眼彎彎,“嬸子,我只是瞧你精神萎靡時不時按壓左側太陽穴,說話吐舌時舌苔薄白,想來你近來淺眠休息不好,頭疼多日應是偏頭痛的癥狀。”

至於洗頭一說,純因為如此易覆發。

“你這說的確實還都對上了,我頭痛了三日也不見好,連田都不想下了。”鄭嬸子目光覆雜的很,“杜丫頭眼尖,你懂看面相?”

明明杜家這個丫頭也是她看著長大的,可她卻有種不認識的錯覺。

如若不是杜明昭這一番解釋,鄭嬸子會以為她跑宋家討技,隨宋杞和學了看面相算命。

“鄭妹子,我家這丫頭不知哪根筋不對,自打醒過來就日日夜夜捧著醫術鉆研,這不她是在拿你對病呢。”何氏從廚房出來,接過鄭嬸子的籃子又說了謝。

“我瞧杜丫頭可像那麽一回事。”

“你說她?她多大的毛丫頭,多半是瞎蒙對上的。”

杜明昭無奈瞥眼,“娘,我可不是瞎貓碰著死耗子,我是有理有據。”

“嘿,你這丫頭還拿你爹那套說辭來框我。”何氏只當杜明昭是鬧著玩,便又和鄭嬸子笑道:“你說怪不怪,我家這丫頭醒後就變得和她爹一個樣了,說話就內個味兒!”

“嫂子,杜丫頭學懂事了還不好?”鄭嬸子倒是很喜歡杜明昭變安靜的小模樣,本就是嬌軟的姑娘,整日瘋瘋癲癲多不好,這樣越看越討喜,“我家那個才混呢,我回去了非得拿杜丫頭訓訓她。”

“妮兒還小,愛玩鬧不礙事的。”

何氏說的是鄭嬸子閨女鄭佳妮,鄭家沒杜家這麽慣孩子,但對女兒也寬容許多。言罷,她又拍拍鄭嬸子的手,“辛苦你還跑一趟給我送來苗子,午時之後我再下地插苗。”

“放家你可記得灑點水,蔫巴了不定還能活。”

兩個嬸子聊了閨女又聊農忙,倒把杜明昭晾一邊去了。

眼見鄭嬸子情緒不多高漲,說幾句後便要回去,杜明昭幽幽嘆了口氣叫住擡腳要走的鄭嬸子,“嬸子想不想緩和頭痛?”

鄭嬸子與何氏齊齊看來。

“若病反覆疼得厲害,嬸子還是早就醫才好,這等病是長久病,不是說忍過去了就能好。”

杜明昭聲音柔柔的,在三月暖陽裏如輕撫的清風很令人舒適,“我知道一方藥方能治,嬸子可願試試羌活、白芷、細辛為藥?劑量我可以給你寫下來,若是不便宜上鎮子買,這些藥草咱家還餘了些,我可以給嬸子拿點回去。”

“昭昭,不可胡鬧!”

入藥吃進口不是嬉鬧玩耍,何氏板著臉就要訓人。

“娘,您不必擔憂,我既然說得出口那定然是有把握的。這方子是我從外祖父留下的手劄裏翻到的。”

杜明昭唇角牽起一絲笑意,繼續道:“羌活、蔓荊子、白芷相須而用可除濕止痛,配細辛祛風散寒,若可以,加丹參以化血中之瘀,那方子治鄭嬸子的偏頭痛準沒錯。”

她的眼有一種力量,莫名能叫看的人不自覺信服。

何氏泛起嘀咕,“你真有把握?”

鄭嬸子也是道:“杜丫頭的意思,這能治好我的病?”

天知道她叫這頭痛困擾多少年了,偏每年不知何時就覆發,每回都要延續個好幾日,累得她啥活都使不出力氣去做。

“能!”

一個字,杜明昭斬釘截鐵。

她又想起原身在村裏糟糕透頂的名聲,早就透支了各家的信任,便補道:“嬸子不放心就拿著上村北找薛郎中瞧一眼,他那不看病應當不會收錢。”

鄭嬸子給說得眼熱。

杜明昭見她緊巴巴攥手,雙眼流露出期盼,便知她是心動了,笑笑起身就去庫房抓草藥、

治療偏頭痛的這幾樣克數都不重,前世行醫多年杜明昭的手幾乎都成了一把秤,劑量抓得穩穩當當。

杜明昭將草藥用紙包包好後,又去主屋裏摸來杜黎的筆,沾了點墨在紙包頂上寫下歪歪扭扭幾個字。

兒時杜黎教過原身識字,原身不樂意看書但也被逼著學會了認字,這也算是方便了杜明昭,不然一個人變化巨大她百口莫辯。

原身的字不算好,杜明昭就隨意揮著寫。她很冷靜,全新的環境要改變得慢慢來,杜家爹娘需要緩沖進度,開局要是就從零級菜鳥秒變滿級大佬,他們會被嚇出心臟病。

做好標記,杜明昭出屋將藥包交給鄭嬸子,邊道:“這藥每日吃一次就夠,嬸子若犯暈有嘔吐之感,我再給嬸子補加膽南星。”

她說的藥草啥的鄭嬸子一概聽不懂,可被杜明昭的鄭重其事唬住,鄭嬸子跟著點頭。

何氏卻生出憂慮,她拉過鄭嬸子道:“大妹子還是去找薛郎中看看,我家丫頭學識淺薄,就怕萬一……”

“嫂子,你家杜丫頭比你料想的還有本事!”

鄭嬸子不與何氏多說,她有五分信杜明昭,可也有五分不信,總之她得先去村北問問方子。

何氏送走了鄭嬸子,回身便見杜明昭又捧起了書,她垂著眼面容恬靜,如蔥白的指尖輕輕翻動紙頁,只遠遠這麽望著就化成一張不忍叫人打破的畫卷。

何氏沒想過自家閨女對醫術那般感興趣,如癡如醉的。若不是和鄭嬸子那一遭,她還不知道自家丫頭這樣的厲害,自讀了幾日書就會開方子了?

“昭昭,你當真想學醫?”

杜明昭頭也沒擡,潛意識回道:“是呀,我很喜歡。”

“你不是最愛和王二牛家的狗蛋去掏鳥窩了嗎?馮家那只小黃狗之前老聽你念叨產崽要養一只,這會兒崽子都落地好幾日了你也沒去。更別說咱地鄰邊栽得青棗,你也不去順手摸了……”

“娘!”

杜明昭雙耳燥熱的很,聽何氏鬥豆子似得數落原身的黑歷史,她尤感難堪。

可想了想,閨女換人何氏並不知情,她就故作扭捏道:“娘,我都十六了,是個大姑娘了,那些偷雞摸狗的我往後都不會再做,我再不給你和爹惹麻煩。以後我就想學醫,能學多少是多少,正好能幫幫村裏的人家。”

這掏心窩子的話登時令何氏幾乎熱淚盈眶。

她閨女真是長大了!

這些年賠罪道歉的日子也如過眼雲煙化為了灰燼。

護著丫頭,是何氏心甘情願,可哪個當娘不希望閨女是貼心的小棉襖,只要貼心,小棉襖渾身長開著刺都無所謂。

說開後,何氏再不插手杜明昭學醫。

申時一刻,見日頭沒那麽曬人,何氏套上長袖挎起裝菜苗的籃子打算下地插苗,看了許久書的杜明昭打了個懶洋洋的哈欠,放下書本道:“娘,我也一起去。”

她總想攤點活,養懶就成了鹹魚。

可她前世好歹是翻身煎雙面金黃的金龍魚吶。

“你去幹啥?凈幫倒忙,就留家裏看書,外頭更悶還熱嘞。”

杜明昭找出小一號的草編鬥笠先給自己系好,她彎眼笑道:“娘,這樣就曬不著了。”

“去去去,都去。”

杜明昭撈起醫書踹進衣襟間,單手攬住何氏的左臂,母女倆就這麽相攜來到了村後面的田地。

撫平村背靠長武山,杜家的地被分在了山腳底近水田的位置。

等到了山腳,何氏自個人踩著泥靴入了菜地,只叫杜明昭在田野邊候著,不許她下地幫忙幹活。

杜明昭想說不,一低頭便是手臂隱隱曬紅。

她放棄了,掏出醫書繼續未看完的部分。

讀罷十頁,身後突聞一道呼喚。

“杜姑娘。”

鬥笠擋住了部分,露出的視線落在了朝她踉蹌挪步的拐杖上。

杜明昭壓低腦袋,蚊子一樣應,“宋公子。”

良久,那頭都沒聲音,她七上八下的亂想,宋杞和又走近了一步,兩人近若咫尺。

“手。”

杜明昭瞳孔一縮,小臉驟然變白。

書裏曾有這一幕,宋杞和重返撫平村,命人將原身扣押帶至他處。

他眉眼陰冷,吐出幾個字,“折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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