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並不會想知道我是誰。”

“可是我們現在怎麽也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要是不熟悉一下，一會阿塞娃可是會滅掉你和我兩個人。”

“齊子衿！”

“娘娘都不叫了，你是知道我的對不對？在我認識的女人裏，有這能力的也就兩個人，一個是白母身邊的侍女，她不會護著我。”

另一個。

就是皇家特別的那個人，至於出現在她的身邊是因為意外，還是對於以前虧欠的彌補，齊子衿自己也琢磨不清楚。

弓弩更靠近了一些。

箭尖觸碰在皮膚上，有些冷意，卻讓人喜歡的要命。

暗衛大多是長年和危險在一起，就算是不承認，對於這種緊張一點都不討厭，甚至高看了齊子衿兩眼，繼續自己的動作。

落下的巨石越來越多。

很快，大魏的人就有一半在巨石下被碾壓成了亡魂。

阿塞娃還在追著齊子衿，眼睛之中的瘋狂，帶著一種要毀滅一切的危險。

帶領的阿爾罕終於忍不住了，也不再看阿塞娃到底是怎麽想的，“出兵迎戰，都給我出谷，要是遇到了巨石盡力的躲開。”

這樣，就好了。

阿爾罕能夠想到的只有這麽多，頂多的只是個將才。

那些人有了命令，誰也不繼續在裏面在待命。

狼狽的沖了出去，正對上白鈺逸已經在等待的大軍。

“殺啊，殺啊，殺啊。”急沖沖的叫囂，不給喘息就沖上來，早就想結束這一場漫長的戰爭，他們也就分外的充滿力量。

這是最後一次。

大破大魏。

他們就可以回家了。

家。

好久沒回去了。

白鈺逸坐在馬上看著，確認齊子衿已經上去，這才開口，“結束了，我們就班師回朝，每個存活下來的人，白銀百兩。”

足夠一家子安穩的頤養天年。

不少的一筆錢，置辦糧產，添置人口。

正在沖著的人充滿力氣，誰也不想死，誰都想到帶著百兩的白銀回去，都想讓自己的家人盼到了希望的最後。

江城也想回去，沖進去人中，握著手裏的長矛瘋狂地奔跑，像是串起來糖葫蘆一樣串了好幾個人，“都給我起來！”

“江瘋子，小心點！”

“我沒事。”

“葛千，你記得幫我把我存的那些錢帶回去，我是沒有辦法回去看她們母子了，你也告訴麗雲，改嫁吧，別為我耽誤一輩子。”

“姜堰。”

“劉大。”

“小木頭。”

被護著的江城低吼，他因為太過著急，身邊被好幾個人沖過來都沒有看到，如今，只是看到了作戰數年的好友為自己而死。

手中的長矛握緊。

殺紅眼的人大有人在。

每殺了一個人就割掉一個左耳戴在身上。

不成文的規矩，凡是想加官進爵的人都會如此，只要是戰場上殺得人多，軍功也會記錄的格外的多，下手，割掉，就像是一場殺戮游戲。

白鈺逸也在這些人之中。

濺起來的血液把衣裳染紅，白鈺逸也沒有任何的停頓，只是繼續動手，這次結束，就不會在有下一次。

他會安靜很多年。

陪著齊子衿，還有孩子。

齊子衿已經到了後老爺子的身邊，向下看就是分不清敵我的混亂場景，“後老將軍，你說這次我們會贏的對吧？”

“你之前不就想好了嗎？現在來問我做什麽。”

後老爺子肚子裏還是有著一股氣，就算是承認齊子衿這個沒有錯，還是不想和齊子衿一下子都說出來。

她只是笑笑，看著下面。

說來也奇怪，幾萬人的混亂場面，她就能夠一眼的找到白鈺逸，看著白鈺逸在人群之中穿梭，什麽事情都沒有，她就長舒了一口氣。

阿塞娃沒有上來。

就算是多想殺了齊子衿，在下面喊聲震天的時候，阿塞娃還是回到了自己的軍中，和阿爾罕一樣，阿塞娃所到的地方，橫屍一片。

齊子衿擰眉，“後老爺子，你說，阿塞娃這個人怎麽樣？”

“是個帥才，有能力，有膽子，只是太可惜，野心太大，沒有辦法掌控。”後老爺子說到了這裏，也看向了人群之中的阿塞娃。

在諸多的男人裏。

阿塞娃這個女人就像是一道風景，每一次出手都最為迅速，帶走的是一眾人的生命。

許多人還是朝著阿塞娃過去，他們在等，等阿塞娃沒有了力氣，就和毫無反抗的女人一般，任由他們宰割，甚至殺掉。

“殺。”

“幫我照顧我的妻子，你要是不嫌棄，迎娶了也好。”

“王野，你說什麽胡話，你要自己回去照顧嫂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好幾次都要給嫂子寫家書了，不過你不會寫字，每次都是寫了一點就放下。”

那一點，是真的一點。

攙扶著身邊的男人，繼續開口，“在說你不是也知道，嫂子只想等著你啊！”

“就說是我說的，她不會拒絕。”

“王野！”

“那個人死了，殺了他，殺了他！”

大魏的人叫囂，長矛貫穿了男人的胸口。

白鈺逸砍斷了長矛，側目看過去，“你怎麽樣，要是還可以動的話帶著他離開，會有人頂替你們繼續的。”

“皇上，我和王野都要死在這裏了，只是希望你回去，讓我們的妻兒別被人欺辱，算是我用最後一口氣，求求您了。”

“好。”

嗓子被堵住一般的難受，最後只能說出來這樣的一個字。

白鈺逸還在人群之中移動，每一次，都能夠看到別人倒下，有的他認識，之前和後土在這裏的時候一起喝過酒。

有的並不熟悉。

但是都是商的子民。

是因為他才出現在這裏，為了和他一樣保家衛國。

“繼續。”殺得麻木，白鈺逸沙啞的開口說出來了這句，讓他繼續說殺啊，已經沒有多大的勇氣，只能如此開口。

後老爺子坐在上面，松了一口氣。

大魏的人已經去掉了一大半。

一面倒的戰局，他們真的勝了，就這樣的勝了。

後老爺子坐下，看著下面的人開口，“我說你的想法真的很好，可是這樣子的戰爭，每年都要死好多的人，女人沒有了丈夫，老人沒有了兒子，幼兒沒有了父親。”

後老爺子想想，似乎和他家的人都差不多。

他還小的時候父親就死在了戰場。

所以從小就被教導，他也會走上這一條路，然後他的兒子也死在了戰場，在後土年紀尚小的時候就把後土帶到了這裏。

奄都中紈絝沒見過的生死，後土看過太多。

以至於後來，後土的性子也就狠厲許多。

齊子衿聽著後老爺子的這些話，抿唇，她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麽都不應該，只要安安靜靜的聽著後老爺子說這些就好。

“可是你知道嗎，現在，終於要結束了啊！”

哽咽著聲音。

後老爺子的眼淚就這樣的落下來，他的一生，他兒子的一生，孫子的一生，在這裏終於要停下來了，在也不需要三歲學習紮馬步。

五歲就能槍走游龍。

十歲就能殺敵衛國。

齊子衿站在這裏，竟然不知道怎麽安慰。

“是啊，就要結束了，以後四海歸一，也就不會再有這些戰亂，起碼能夠安穩百年，我們有生之年，是什麽都不需要擔心了。”

在下面的白鈺逸並不知道他們在討論什麽。

已經殺紅了眼，提起來劍就對著人沖過去，在遇到了阿塞娃的時候，頓了一下，還是繼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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