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下午茶”, 金如約來到了淩玖微的房間, 並乖巧地坐在一邊的椅子上。他是反向騎坐在椅子上的, 胳膊交疊著擱在椅背上，下巴又放在胳膊上。

“金，你知道塵世之城嗎？”淩玖微坐在床邊，左右手握在一起, 有些期待地開口問道。

她想過了，如果金是隊友, 他應該會知道她的意思, 如果他不是……大不了她就說, 這是她喜歡的神學家提出的理論中的詞匯就好了。

“塵世之城……”金的眼眸微微一亮, 整個人都坐直了一些, “呵呵, 或許……我還知道天使之城。”

“真的嗎？那……你知道要怎麽去天使之城嗎？”淩玖微心裏的緊張漸漸消散，金的身份也算是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100萬點積分和一顆塵世寶石。”金微笑著說道, 並朝淩玖微伸出了右手, “嗨，隊友。”

淩玖微也微笑著伸出右手和他握了握, 但她收回手的時候, 卻覺得面前的男生忽而將她的手握的有些過於緊了，有點兒抽不出來。

“金？”

“薇薇, 我有一種直覺……或許，我們不僅是隊友，還是戀人哦！”金的眼眸裏飛快的閃過一絲笑意, 拉著淩玖微的手放在自己唇邊，並輕輕碰了碰，仿佛行了個優雅的“吻手禮”一般。

“……那可不一定。”淩玖微抽回了手，被他嘴唇觸碰的地方仿佛火燒一般，她強行鎮定地挑了挑眉道：“說不定是你一廂情願在追我呢？”

“嗯，薇薇說的有道理，我會繼續努力的。”金揚起嘴角，一本正經地說道。

“咳咳……說正事了！”淩玖微覺得他們倆的聊天看見著就要朝著奇怪的方向發展了，趕緊將話題拉了回來，“我來講一講你循環之後忘記的情報吧！”

“好。”金也收斂了些笑意，乖乖地趴在自己的胳膊上聽淩玖微講情報。

淩玖微沒有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的前兩次循環的全部細節都告訴他，但她挑出了重點，將關於克裏斯姐弟、“夜鬼”、梅妮娜等等的情報都一字不差地告知了他。

金聽得很認真，目光也越發沈了下去，思忖道：“薇薇，或許……我們幹掉克裏斯姐弟和‘夜鬼’後，循環也應該算是被打破了。畢竟，他們不在了的話，就沒有人需要‘換皮’和‘未成年人的心臟’了。”

“但我不知道我們是否能打得贏‘夜鬼’，你曾和梅妮娜交過手，但……”淩玖微想起金倒在血泊裏的樣子，就不禁皺了皺眉，話鋒一轉道：“現在我只能祈禱八仙花花瓣起作用……這樣，他們的戰鬥力應該會驟減。”

“嗯。”金點了點頭，算算時間，八仙花的花瓣也該起作用了吧？

“砰砰——”門突然被人急切地拍了幾下，門外傳來米蘭達慌張地聲音：“薇薇！克裏斯他暈倒了！克麗安娜和梅妮娜似乎也有些不舒服！好像是吃壞東西了……”

“好！我馬上就來。”淩玖微和金對視一眼，朝著大廳的方向走了過去。

***

“恕我無禮，我必須要查看各位的八仙花。我們的中毒癥狀，確實是誤食了八仙花花瓣的癥狀。”梅妮娜捂著肚子，臉色有些發白，克麗安娜則癱坐在沙發上，一個勁兒的出冷汗……至於克裏斯，好像已經被移去了他自己的房間。

“沒問題。”四個女孩參差不齊地回答道。

“克麗安娜姐姐，你要不要緊？”羅拉和米蘭達一左一右地坐在克麗安娜的身邊，關心地問道。

“……我沒事，已經服過解毒的藥了，不用擔心。”克麗安娜的表情看著有些猙獰，她呼吸急促地閉上眼睛，似乎並不想和羅拉、米蘭達交談。

“那克裏斯他……”羅拉一臉擔憂道，克裏斯可是昏迷了，他該怎麽吃藥呢？

“不用擔心，那藥……入口即化。”克麗安娜用手捂住雙眼，似乎是嫌棄燈光太過耀眼。

服過解/毒/藥？

淩玖微註意到克麗安娜話裏的這個細節。

——她明明記得羅拉中毒的時候，克麗安娜給她註射了一支透明的液體……會不會那支液體其實並不是解毒的藥劑呢？！

沒過多久，臉色慘白的梅妮娜就回到了大廳，並告知了克麗安娜……並沒有誰的八仙花有缺失。

“知道了，各位……隨意吧！”克麗安娜揮揮手，示意眾人各自幹自己的事情就好，沒必要全都聚在這裏……但她並沒有發覺自己眼眸邊的“皮”有了一絲脫落的跡象。

“克麗安娜姐姐，你的眼睛怎麽了？”坐在她右邊的羅拉眼尖地發覺了她的異狀，捂著嘴問道。

“……沒什麽。”克麗安娜的語氣變得有些冰冷，她的這張“皮”其實差不多到了該換的時候，雖然說身為“夜鬼”，體質會變得強大一些，但如果身體受損，她的“皮”也會大大縮減使用壽命……恐怕再過一會兒，她的真面目就要暴露出來了！

“可是……您的眼睛……”羅拉怯怯地說道。

“不用你管！”克麗安娜忽然大喊了一聲，但她隨及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用一邊的胳膊遮住臉，並將另一只手遞給梅妮娜道：“不好意思，羅拉，我有點兒不舒服……梅妮娜，扶我回房間。”

“是，克麗安娜小姐。”梅妮娜的“皮”還沒到“臨界點”，因而她的外貌倒還沒有什麽改變……她動作輕緩地扶起克麗安娜，兩人緩緩地上了樓。

“嘁……”羅拉見克麗安娜和梅妮娜走遠了，輕哼了一聲，“我要去四樓的舞蹈室玩玩，有一起的嗎？”

“沒有。”雖然米蘭達是想去的，但她一向和羅拉不對盤，便故意拒絕道。

“沒人問你。”羅拉擡了擡下巴，自己一個人上了樓，留下一臉怒氣的米蘭達。

淩玖微扯了扯金的袖子，金意會過來，兩人裝作漫不經心地四處亂逛，一路晃悠到了廚房的位置。淩玖微看著那排擺放十分整齊的刀，順手挑了兩把，壓低聲音對金說道：“你也看到了吧？克麗安娜眼邊的黑色。”

“嗯。”金應了一聲，也順手挑了一把，“看來她快撐不住了。”

兩人正說著話，身後忽然飄飄忽忽地飛過一只黑色的蝴蝶……淩玖微手起刀落地將其砍成幾段，並觀察著它翅膀的紋路說道：“這……好像是克麗安娜收藏室裏，某個展臺上放的品種。”

“是麽？”金拿了張紙巾，將蝴蝶的屍體包裹起來，打算一會兒扔在克麗安娜他們莊園裏的某個古董花瓶裏“毀屍滅跡”。

淩玖微的目光微微一凝，她忽然想起自己某天早上，頭頂上就有一只蝴蝶的屍體來著……不，等等！一個詭異的想法浮上心頭……這些蝴蝶會不會是克麗安娜操縱著飛到他們身邊來的？！

——如果是，那蝴蝶的作用，恐怕是用來監視他們的。

“金……下次看到蝴蝶，直接弄死。”淩玖微對金說道。

“好。”雖然有點兒詫異薇薇為何突然這麽說，但金還是順著她的意思點了點頭，兩人將菜刀藏在外套裏，一路帶回了房間……既然“夜鬼”要原形畢露了，那麽接下來的時間，恐怕會很危險了。

***

羅拉很喜歡舞蹈室裏的留聲機，它的外形古老而獨特，使用的時候，仿佛自己也穿越時空回到了十幾年前。

她挑了一張名叫“瓦妮莎的微笑”的唱片，這曲子她還沒有聽過。

這首“瓦妮莎的微笑”聽上去很是歡快，羅拉站在舞蹈室的那面鏡像墻鏡前，搖搖晃晃著自己的身軀，隨意跟著節奏起舞……她喜歡看鏡子裏的自己，因為這張漂亮的臉，讓她得到了一個還算完美的人生，如果餘生能和克裏斯一直在一起，也算是人生圓滿了。

羅拉踮起腳尖，旋轉，伸展著雙手……她突然看到一只淺藍色的漂亮蝴蝶圍繞著她“翩翩起舞”。

“嘿……小家夥，你是從哪兒來的？”羅拉停下了舞步，伸出手說道，並任由它停在了她的食指指尖。

蝴蝶輕輕扇動著翅膀，在歡快的樂曲作為陪襯下，顯得十分夢幻風。

“真好看……”羅拉喃喃道，“也不知道這舞蹈室裏，怎麽會有蝴蝶的……”

蝴蝶沒有回答她，但她感覺到食指的指尖一痛……羅拉慌張地甩掉了蝴蝶，並看到自己的指尖冒出一顆圓滾滾的紅色血珠。

淺藍色的蝴蝶揮動著翅膀正好飛到她的眼前，卻在下一秒如同沒了生命一般，直直地墜落在了舞蹈室的地板上。

“真是不聽話，什麽都想咬一口。”

羅拉察覺到頭頂傳來了熟悉的女聲，但在這種地方，在那種方位，總讓人有些莫名的緊張。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朝頭頂看去……

……

舞蹈室裏歡快的曲調還在繼續，羅拉跟著曲調熟練地輕聲哼唱著，她理了理自己的頭發，臉色雖有些不好，但還算和平日裏一樣惹人憐愛……而她的腳邊，是一具被剝了皮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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