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福擡手擦著冷汗，老葉的聲音像是冰箭一樣，每一句都紮在他心上，越聽心裏越緊張，越聽渾身越冷。

他偷偷看了眼老葉，老葉的目光太可怕了，嘲諷的勾著嘴角，像是一只抓住老鼠的貓，再考慮怎麽吃掉他。

在吃之前，要看到他對死亡的絕望，這對陳永福，簡直就是折磨，他心驚肉跳，知道迎接自己的沒好事。

“陳永福，你不上班，沒資格拿工資，單位不能養廢物，給你兩條路，一是開除滾蛋，二是，去黃土車間，做一名光榮的工人。“

老葉看著陳永福忐忑不安，惶惶不可終日的樣子，嘴角的冷笑更濃，再次扔給他一個無法接受的消息。

陳永福聽到對自己的安排，憤怒的看向老葉，他罵自己廢物，還要把他丟到全水泥廠最臟最累，賺錢最少的車間去做工人。

“老葉，你別太過分了。”

他咬牙切齒的說道，心裏的恨意毫不掩飾的在他眼底升起，這簡直就是對他的侮辱。

“我過分？第一次你利用文靜的鄰居陷害我，我是不是放過你了？讓你不上班領工資，第二次，你帶著朱秀敏母女去工業局告我，我也放過你了，這次你太狠了，想陷害我進監獄，以前就是對你太仁慈了，才讓你一次一次蹬鼻子上臉，不知道收斂，這次你的親屬都不管你了，我還不收拾你？慢慢熬吧！”

老葉冷笑看著陳永福，聲音不緊不慢，卻像是一座大山一樣朝著陳永福壓過去。

他臉色漲紅，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

因為他根本無法反駁，老葉說的都是真的。

可想到自己一個堂堂的副廠長，竟然要下車間去當工人，還是黃土車間，他就怎麽都無法接受。

“可不可以去二車間？”

他決定裝可憐，低三下四的哀求老葉。

老葉靠在椅子上，嘲諷的看著他，陳永福心裏恨的翻江倒海，卻只能由著他打量自己，等著他最後的懲罰。

“開除或者去車間，你沒有別的路。”

老葉不緊不慢的點燃香煙，深深吸了一口，朝著陳永福吐出。

陳永福用力握緊拳頭，老葉這是對他的屈辱，眼珠赤紅的看著老葉，真想一拳將他的臉打歪。

“想打我？來吧！”

老葉吐出一口煙，冷笑說道。

“不過，我提醒你，剛從拘留所出來，想再回去憶苦思甜，我倒是很樂意看到。”

陳永福覺得自己快被氣的吐血了，老葉這就是羞辱他，逼著他滾出水泥廠。

“老葉，山水有相逢，咱們慢慢玩。”

他在心裏憤憤道，不想再留在辦公室裏受侮辱，怒氣沖沖的開門離開。

老葉目光陰冷的看著他憤然離去的背影，把只燃燒了一半的香煙按滅在煙灰缸裏，陳永福就像是這香煙，沒什麽大蹦頭了。

這才哪兒到哪兒？陳永福的苦日子在後面了，他是不會讓他安逸的做一個工人。

葉文靜的房子蓋好了，簡單的收拾一下，服裝店就開業了。

開業她選在禮拜天，買了一大兜子鞭炮，吳姨給她送來慶祝開業的花籃擺在門兩側，陣勢一擺開，就引來老百姓的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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