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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權謀天下(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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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權謀天下(10)

“別惱,你最柔軟。”

端王府離淳王府不遠,兩個王府規格差不多,江如珣就是再驕奢淫逸,表面上也不能逾制,沒有搞得過分華貴,看起來也還過得去。

此刻王府門口張燈結彩,賓客盈門,馬車停成一排,看著都要堵車了,下車的人彼此作揖問候,看起來很是熱鬧。

蘇游今天沒乘馬車,和刃皆虛兩個騎馬先去明月樓取了今日的情報,才到端王府來。

他穿著白色的錦袍,坐在馬上比較顯眼,端王府的管事大老遠的一眼就看見他了,顛顛地跑過來先迎接。

“見過淳王殿下,見過隋侍衛。”管事恭敬道,“請先隨小的進府,免得在這被人沖撞了。”

有幾個伶俐的小廝快步跟著過來,接過了蘇游與刃皆虛的馬。

兩人對管事點頭示意,跟著他往端王府裏走去,到得門口,那些江如珣請來的狐朋狗友紛紛向蘇游行禮,蘇游也沒吭聲,只是沖他們一笑便進了門。

一個都不想理,哼!

親疏有別,管事便將蘇游和刃皆虛二人先帶去了端王的會客廳,這裏目前只有江如珣和江如涯,二人正笑著不知在談論什麽。

管事站在門口喊:“淳王殿下到!”

江如珣便立刻起身迎了過去:“二哥,我還真怕你不來。”

隋行舟躬身對江如珣行禮:“參見端王殿下。”

江如珣今日對他倒是很客氣,應了一聲:“隋侍衛。”

“你和大哥都誠意邀請,我怎能不來?”蘇游對著江如涯道,“見過大哥。”

“今日我們兄弟相聚,不必拘禮。”江如涯笑道。

江如珣說:“就是,咱們兄弟三人好不容易能聚在一起,今天一定要好好樂一樂,酒醉了就在我這裏歇息,明日再回府也不遲!”

“我倒是無所謂,不知大哥明日還要不要進宮?”

蘇游笑笑看向江如涯,心想這就留宿了,狗珣你的意圖也太明顯了吧!

江如涯今日穿了身淡藍色的錦袍,笑得眉眼舒展:“父皇聽說我們小聚,特意容了我半天假期,明日下午再進宮也不遲。”

“成,反正今日來都來了,自然要盡興。”蘇游笑道,“我也不好掃了兄弟們的雅興。”

江如珣哈哈大笑:“這就對了!”

眼前兩個王爺,一個太子,刃皆虛便站在一旁一聲不吭。蘇游的話也不多,免得暴露自己現在的性格,令人起疑。

江如馳向來話少,江如涯和江如珣也沒有在意,兄弟倆人聊了片刻,聽管事來報說客人差不多到齊了,四人才一起往宴會廳走去。

從會客廳經過小徑,穿過湖面上長長的游廊,遠遠便聽到宴會廳裏傳來了富有西域特色的琴聲。

聽到蘇游耳朵裏,大約就是波斯那邊的風格,倒是蠻有趣的。

宴會廳在王府花園深處,走到這裏便能看出江如珣平日裏生活多講究,整個大廳雕梁畫棟,墻面、柱子上都鑲嵌有夜明珠或者寶石,看去熠熠生輝,富麗堂皇。

蘇游走在江如珣兩人身後,刃皆虛在他耳邊輕聲說:“這人平日裏斂了不少財吧?”

“除了他,還有麗貴妃,手裏肯定不少錢,搞不好比父皇私賬還多。”蘇游撇嘴道。

太子和兩個王爺進了宴會廳,所有的賓客紛紛站起來行禮,齊聲道:“參見太子殿下,參見淳王殿下、端王殿下。”

江如涯雖然不是主家,但他是在場地位最高的人,便笑著揮手道:“不必多禮,今日是私宴,大家自在些便好。”

江如珣是主,江如涯地位最高,於是兩人的桌子便並排在主位上,左側首位便是江如馳的座位,隋行舟緊緊挨著他。

他們入席之後,江如珣宣布開宴,簡單說了些場面上的話,美食便一一被端了上來。

刃皆虛盯著那酒和飯菜,一度神情緊張。

“沒事,我在這兒飲宴,若是吃了他的東西出事,他必定逃不了幹系,江如珣不至於這麽傻。”蘇游小聲道。

這道理大魔頭不是不懂,但他還是不放心,端起酒杯先聞了聞,又輕輕抿了一口,確實沒什麽問題。

這一幕被江如珣看見,冷笑一聲,嘲諷道:“隋侍衛如此好酒嗎?菜都還沒嘗,就如此迫不及待。”

“是端王府的酒香氣四溢,實屬佳品,令在下情不自禁想要品嘗。”刃皆虛拱手道,“請端王殿下恕罪。”

江如涯看不過眼,笑道:“誒!都開宴了,想喝就喝,何罪之有,行舟,放松點,別緊張。如珣,你倆別一見面就懟。”

“我與隋侍衛開玩笑呢!”江如珣彎起眼睛,“來人,把這佳釀多備幾壇,走的時候給隋侍衛帶上。”

旁邊管事立刻躬身道:“是,殿下。”

這不算插曲的小插曲過去,大家繼續飲宴,宴會廳太大,基本都是各人與身邊的人交談,大約十幾分鐘過去,助興的節目便開始登場。

坐在宴會廳一角的樂手換了樂器,樂聲陡然從方才伴奏的小調,轉而變為濃墨重彩的主題曲,卡曼切琴、彈撥爾和通巴克鼓演奏出極富異域風情的樂曲。

在這樣的樂聲下,身著寶藍色彩緞舞衣,頭戴各種金屬配飾的漂亮舞姬們從大門口魚貫而入,在宴會廳中央列隊站好。

她們臉上掛著微笑,先學著大曜的禮節對主位上的江如珣和江如涯行了個禮,打頭的兩名舞姬雪膚皓齒,深目高鼻,長得確實漂亮,那舞衣半身只得短短一件,露出纖細腰肢,臍環上鑲著璀璨的藍寶石,炫耀奪目。

蘇游覷了眼自家兄弟,那倆應是少見西域美人,現在看得眼都直了。

他有回頭看看刃皆虛,大魔頭的眉眼也很優秀的好嗎,完全不輸給這些西域人。

刃皆虛對上他的眼睛,抿唇道:“看我做什麽?”

“覺得你比她們好看。”蘇游笑嘻嘻地說。

“淳王殿下未飲先醉嗎?”大魔頭心裏熨帖得很,但嘴上卻道,“這麽比,豈不是對這些女子不公平。”

蘇游端起酒盅一飲而盡:“反正她們又聽不見。”

舞姬們行了禮,隨後便伴著樂曲紛紛起舞。

這舞蹈應當就是肚皮舞的變種,蘇游此前看過,並不覺得新奇,倒是覺得這端王府的廚子應當不錯,做出來的菜肴很好吃,素的清淡可口,肉菜肥而不膩,佐以這清香佳釀,口感配合得恰到好處。

他偏頭去看刃皆虛,卻見大魔頭盯著那些姑娘,眼都不眨。

雖然對方面無表情,並不像其他賓客那般掛著狎昵的笑,但蘇游還是有點吃味兒,伸腿過想要踩他一腳,不想大魔頭反應快得多,一下子把他的腿給夾住了。

蘇游:“……”

多虧桌面上鋪有桌布,要不然這肯定都被別人看去了!

刃皆虛笑盈盈地扭頭看他:“偷襲我做什麽?”

“誰讓你看美女看得那麽聚精會神。”

“我沒有看過,還不能看看麽?”

“能看,但不許多看。”蘇游理直氣壯,大魔頭似乎是沒接觸過這些,看看就罷了,但也用不著一直盯著吧。

刃皆虛松開了他的腳,笑道:“我不是在欣賞她們,只是想看她們有沒有可疑之處。”

“哦,有結果嗎?”

“領舞的兩位,似乎身段更加柔軟。”

蘇游:“……”

你到底在看什麽!

刃皆虛湊近蘇游耳邊,捂著嘴輕聲道:“別惱,你最柔軟。”

蘇游的臉「騰」地紅了:“你滾啊!”

等這誘人的歌舞表演完畢,江如涯期待的西域戲法便開始上演,這戲法蘇游也熟,就是從小到大經常看的「身體分離術」。

表演戲法的是一名男子,輔助表演的是方才領頭的一名舞姬。

男子推上來一個帶輪子的長桌,桌上放有一個長條的箱子。

他將箱子打開,旋轉著向周圍觀眾展示裏邊是空的,並且是連成一體的,然後邀請那名舞姬躺在裏邊,先露出頭,蓋上箱蓋之後,再將腳伸了出來。

舞姬躺好之後,男子又推著箱子轉了一圈向眾人展示,然後經過一連串神乎其神、令人眼花繚亂的動作,他將兩個隔板插進箱子中,將它分成三塊,然後將三個箱子推開,中間分別隔了大約半尺的距離,而躺在裏邊的舞姬毫無異狀,伸出來的頭顱和雙腳依然能夠活動自如。

大昱古彩戲法都是「九連環」、「仙人摘豆」等小把戲,把人搞成三截的還真是前所未有,這樣的「盛景」看的在場之人全都目瞪口呆,就連在人前極為自持的江如涯都張大了嘴巴,遲遲說不出話來。

片刻後,男子將三個箱子並回一起,抽出隔板,再度將箱蓋打開,方才那名舞姬毫發無損地從箱子裏出來,對著主位上的江如珣和江如涯行禮,贏得了在場一片喝彩之聲!

“真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江如珣驚訝地站起來,一直鼓掌,“賞!重重有賞!”

江如涯也不可置信地拍手:“太神奇了!”

刃皆虛看見蘇游一臉淡定,湊過去問:“你是不是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自然,這就是普通的障眼法。”蘇游笑吟吟地說,“你方才觀察確實不錯,那倆舞姬身段的確柔軟。”

大魔頭腦子轉得很快:“你是說,柔術?”

“聰明!”蘇游輕聲說,“那其實本就是三個箱子,裏面鋪了黑色絨布,令人看不出有多深,其實另一個舞姬就藏在末位箱子裏。”

“第一個舞姬躺進去蓋上蓋子、把頭露出來之後,她會把自己的身體蜷縮在首位箱子裏,第二個舞姬就會在末位箱子中伸出雙腳,佯裝是同一個人,這樣三個箱子就算分開再遠也無所謂。”

刃皆虛連連感嘆:“難怪那兩名女子如此柔軟,能將身體縮進窄小的箱子,看來是從小練過的。”

他倆是大明白,但另外的人都不知道,江如珣開懷地賞過了表演的人,好奇追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當下沒有網絡,估計那魔術師也不怕被揭秘,且面對的又是大昱的太子和王爺們,便也沒有推拒。

由於語言不通,他便與那舞姬將整個過程表演了一遍,藏在末位箱子裏的另一個舞姬也終於現身,出來向江如珣和江如涯行禮。

“原來如此!”江如涯感嘆道,“姑娘們的身子骨真是太柔軟了!如珣,咱要是找人學會了,到時候演給父皇看,父皇定然龍顏大悅!”

魔術師笑吟吟地咕噥了幾句西域話,並向他撫胸行禮,翻譯聽後道:“啟稟太子殿下,端王殿下,他說,希望各位能夠為他們保守秘密。”

“當然當然!我們看過的人肯定都不會說出去!”

江如珣伸手向兩個舞姬招手,“來來來,陪太子殿下和本王喝酒。”

舞姬們應是知道要面臨什麽,見狀便微笑著分別走過去,坐在了江如珣和江如馳身邊。

“二哥,你要不要……”江如珣試探地問蘇游。

蘇游連連擺手:“不必了,你與大哥盡興便好。”

剩下的舞姬們換了身別的舞衣,又回到宴會廳來跳舞,之後還有別的助興節目,在大昱人看來確實精彩紛呈,但在現世生活過的蘇游看來,都是小意思。

他便一邊喝酒,一邊小聲跟刃皆虛解釋,大魔頭聽得不無艷羨:“蘇蘇,你懂的真多。”

“嗐,時代局限罷了。”蘇游悄悄地安撫他。

另一邊,忙著跟舞姬們眉來眼去的江如珣和江如涯,就完全顧不上管別人了。

兩名舞姬不會說大昱話,便用笑容和肢體動作拼命勸酒,哄得太子和端王殿下根本無法推拒,待到宴席快結束的時候,倆人都已經面紅耳赤,看起來醉得不輕,最後被舞姬們攙扶著陸續離場。

蘇游也喝了不少,覺得有些疲憊,便與刃皆虛一同退席。

江如珣早就給他們安排好了廂房,兩人便在管事帶路下過去歇息,房中有床,也有榻,刃皆虛便借口淳王殿下酒醉,晚上少不了人服侍,表示自己會睡在榻上。

管事自然沒有異議,很快令人抱來了被褥在榻上鋪好,下人又端來了盥洗用的溫水,以及醒酒的茶水。

蘇游和刃皆虛收拾好之後,便叫下人將東西通通搬走,囑咐他們不必再來打攪。

刃皆虛閂好門,將屏風拉過來擋住床鋪,放下床帳,才躺進被窩裏,吹滅了蠟燭。

蘇游八爪魚似地抱住他:“可得警醒著些。”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刃皆虛在他額頭輕吻,“好好睡你的。”

絲竹聲漸漸散去,深夜緩緩降臨,整座京城都已陷入沈睡,端王府裏更是寂靜無聲。

一個黑影悄悄地在房頂上快速移動著,絲毫沒有驚動院子裏四處巡邏的目光如炬的守夜人。

夜晚迅速劃過,旭日很快從東方升起,原本景色甚好,卻有一聲淒厲的慘叫打破了院子裏的寧靜。

“啊!!”一個婢女驚懼地喊道,“死人了!!”

聽到這淒厲叫聲的管事和下人匆匆跑進那間屋裏一看,全都嚇得臉色發白。

只見那高床軟枕之上躺著的西域舞姬,已經被斬為三截,鮮血沾滿了床鋪,令人觸目驚心!

江如珣披著松散的外袍聞言而來,連聲喊著「大哥」,因為這裏正是昨日江如涯下榻的房間。

然而令他驚訝的是,躺在床上那名人事不省的男子,並非江如涯,而是昨日表演戲法的西域男子!

相隔不遠的廂房中,蘇游被外面嘈雜的聲音吵醒,翻了個身,鉆進刃皆虛的懷裏,咕噥道:“好吵……”

刃皆虛無奈地拍拍他的後背:“做戲要做得像些,還是得出去看看。”

“唉,那走吧!”蘇游睡眼惺忪地起身,“是時候表現真正的演技了。”

作者有話說:

魔術揭秘來自網絡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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