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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桑桑跟小金齊聚天帝的房間，確認天帝腦中的異種能量已經松動，在吞噬天帝精神力後轉化出來的新精神力帶有吞噬創生特質，只是變化太過微小，如溫水煮青蛙，連天帝自己，在使用異能前，都沒有發現。

“根據前一個月的記錄對比，有形的變化是從昨晚開始。”小金揮手，空中出現一長排全息屏幕，每一個屏幕上都是天帝腦海的模擬圖，模擬圖的右下角有密密麻麻的數據串，最後一張代表今天的數據波動比前面的幅度要大。

“根據推演，按照現在的情形繼續下去，天帝的精神力全部轉化結束，異種能量將縮小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因新生的吞噬創生特質，有幾率受天帝控制。”小金手指一點，空中只剩最後一個全息屏幕，屏幕上的影像飛速運動，顯示他推演的過程。“時間大約要半年到五年內，確切時間需要持續觀察十八天才能得出。”

桑桑點了點頭，目光從全息屏幕上移開，看向一旁撐著下巴吃零食的天帝，“異種能量轉生出的新精神力，跟你原本的精神力，是混在一起，還是可以分離的？”

天帝閉上眼睛，半晌，眉峰皺起，睜眼搖頭：“分離不開，完全融合在一起。”

“完全融合……”桑桑轉頭看向小金：“這應該不是壞事吧？”

“融合勝於分離。”小金一手托著下巴，嚴肅的點頭：“每個人的精神力特質都不同，一般是固定的，但偶爾也有因外因刺激導致改變。天帝以前的精神力是空間特質。現在空間特質還在，增加了吞噬和創生兩種，暫時來看，沒有什麽不好影響，應該說因禍得福。”

天帝抓抓頭發哈哈傻笑。

桑桑低頭觀察地上鋪著的一二十張治愈花牌，每一張的右下角都標了時間，她撿起前晚畫的新圖。

“暗香浮動月黃昏。明月白梅。意境上凸出了冬去春來。寒梅迎春，雖是冰天雪地，卻生機一片。前幾天的畫也有凸出生機無限的，它哪一點生效了？”

小金仍在觀察推演影像，聽見桑桑的疑惑自語，解釋道：“它只是催化劑。事實上第一幅畫就生效了。”小金手指在空中一點，全息屏幕上的影像消失，換成一串串數據，“你看這些關於精神力特質的監測數據。上面是空間特質，下面是新增特質，從這裏開始，是天帝開始試著催發異種能量中的創生之力……”

桑桑沒看出異常：“新增特質都是零，沒有變化。”

小金手在屏幕上一抹，數據後多出幾個零：“因為我默認忽略小數點十位以後的數據，所以一開始我也沒註意。”

數據細化後。桑桑再看，果然看出變化來了。小數點十多位後的數據有著浮動，浮動率或大或小，都是上漲，直到最後一串猛地增長，小數點後第十位出現一個三。

桑桑揉了揉因盯著數據而發酸的眼睛，將月色白梅花牌遞給天帝：“既然有效果了，效果又不是負面的，那就繼續吧。以後多看看這張。”

天帝沒有意見。

小金關掉全息屏幕，目中亮著藍光。“我建議將所有的治愈花牌放在一起看。”

桑桑動作一頓，轉頭：“放一起效果會疊加？”

小金沒有直接回答，“在三級文明的網絡中，我發現他們的畫師更喜歡繪壁畫，而且是大型壁畫群。”

桑桑不理解小金為什麽說這個，但她知道小金不會說廢話，肯定有理由，便點頭認真聽著。

小金繼續道：“我們去過壁畫繪制現場。發現他們使用的也是陣圖。跟治愈陣圖相似度極高，一般一幅壁畫是由三個以上陣圖重疊。形成獨特的磁場，陣圖可以從能量晶中攝取能量，可以更改磁場的大小強弱……”

桑桑想到了對付胡澍清時，用暗黑作品制造的地獄。也是幾幅畫組成的，磁場融合一起，只要有足夠的能量，幾乎能形成獨立空間。沈吟：“你是說，除了暗黑作品，治愈作品也能組合起來用？”

“這個我知道。”天帝搶答：“他們的壁畫洞窟是獨立空間，跟上次你在城堡裏弄的房間相似，只是大一點強一點。”

“原來治愈畫也能這樣……”桑桑拿著治愈花牌擺弄，暗黑作品之所以能組合，是因為磁場不穩定，而治愈作品講究磁場平衡，平衡穩定的磁場也會互相融合？

小金說道：“我已經記錄下所有治愈花牌的陣圖磁場，正在進行推演，怎樣的擺放才能發揮它們的最強功效。”

好吧，有小金在，不用她一次次嘗試了。

桑桑想了想，將所有治愈花牌都塞給天帝，“上次你說，三級文明的畫師可以用畫戰鬥，怎麽個戰鬥法？”

天帝回答：“把暗黑作品嵌在可移動的智能金屬板內，用光腦遙控，圍在敵人的四面八方，形成一個負面磁場，用來偷襲很方便，還有形成幻鏡困人，或者逼供之類。”

“是這樣啊。”桑桑若有所思，這麽看來，她的遠攻也有了保障，下次試試。唔……在老師這裏不能畫暗黑作品，有點不方便啊。桑桑站起身來，“時間不早，我先回去了，小金。”

小金跳起來，將紫金寶座收回體內的空間容器，飄到桑桑肩上，回頭吩咐天帝：“就算使用異能不受異種能量影響了，也盡量不要動用。”

天帝揮了揮手：“放心，我什麽時候亂來過。”

桑桑白眼，你一點也讓人放心不下。

天帝看著桑桑的背影，雙手抱胸，瞇起了眼睛：“小金，桑桑不用你幫她推演治愈陣圖了，你不留下來觀察我的精神力變化，怎麽連晚上都跟著桑桑睡？”

桑桑回頭：“你有意見？”

天帝高高擡起下巴：“我覺得你們瞞著我有了小秘密，不爽。”

桑桑給他一個假笑：“哪有什麽秘密，還不是因為你的傷。累得我這幾個月都沒睡好。”

“能者多勞。”天帝沒有客氣。眼中的狐疑更甚：“肯定是有秘密，以前小金雖然跟你好，但心裏還是偏向我的，現在嘛，我覺得自己在小金心裏的地位有些懸。”

桑桑偏頭朝小金一笑，對天帝挑眉道：“也許是……我比你更討人喜歡。”

小金低頭把玩著手指。左腳踩右腳右腳踩左腳，不說話，就是不說話。

“你就假笑起來時像天使，殺人比我還狠。”天帝嘀咕。沖小金哀求：“小金，我們幾十年老交情了，你不會真的有了新人忘舊人吧？”

“是十五年又七個月十三天。”小金駁斥了天帝幾十年交情的說法。

天帝捂著心口假哭：“不是吧？小金你默認了？你怎麽能這樣，說好不離不棄一輩子的，嗚嗚，我的心都碎了……”

桑桑豎起食指：“小聲點，這裏的隔音沒有城堡好。別吵醒了老師。”

“哼！都欺負我！”天帝鉆進被子裏面：“你們紅杏出墻背後偷情瞞著我私相授受……”

桑桑認真跟小金討論：“我覺得天帝的語言學應該再進修進修。”

小金認真的點頭：“嗯，我來安排。”

天帝瞬間噤聲，然後爆發出悶吼：“走吧走吧都走吧，我可是要成為星際最強的男人，才不跟某些小丫頭一樣晚上沒人陪著就睡不著。”

桑桑看著小金，挑了下眉，小金攤了攤手，表示自己習慣了。

腳步聲遠去，房門關上。屋內恢覆寧靜。

半晌，天帝從被子裏鉆出頭來，將治愈花牌一一擺上枕頭，臉上帶著笑。

不是平時咧著嘴過於誇張顯得有些傻的大笑，而是褪去白日裏的張狂肆意，唇角上揚，柔和了眉眼，笑意深入到眼底，讓那雙暗金色的眸子如春日陽光般燦爛的笑。

他指尖拂過每一張治愈花牌。眼中的笑容濃得溢出來。目光從每一張治愈花牌上掠過，然後躺了上去。

“有秘密瞞著我。太過分了啊。”

天帝呢喃著，閉上眼，帶笑入眠。

隔壁，桑桑將小金放進花籃裏。花籃中擺著一圈高級純能量石，圍成盛開的鮮花狀，小金躺著就可以吸收能量，比天帝房裏的小枕頭好多了。

“小金，要不，明天開始，你一晚跟天帝，一晚跟我？”

桑桑做完精神力練習，從洗漱間出來，站在睡眠學習機前沒忙著進去。

小金這麽可愛，她是很想把小金搶過來，如果小金跟的人不是天帝的話，更何況，小金不止是一個智能，而是朋友同伴，可以分享秘密的知音。

“天帝沒有生氣。”小金從花籃裏探出頭，認真說：“他喜歡你才亂說話，從小就是這樣。”

桑桑想了想，好像是這樣，天帝雖然喜歡胡鬧，但胡鬧的對象很固定，除了池西陵，就是逗逗毛球，在她跟小金面前話多點，面對其他的人時總是漫不經心帶著隨意，包括羅大少。

“沒生氣就好，我也舍不得你。”桑桑彎腰親了親小金的額頭：“晚安。”

小金捂著額頭藏進花籃裏。

“……晚安。”

這一個夜晚，好像有什麽東西產生了變化，雖然第二日醒來，天帝照常跟著青老先生學習感悟生命真諦，被毛球攆，桑桑照常畫畫，跟小金說悄悄話……但偶爾視線交匯時，不用言語也能理解對方的情緒。

是默契。

十二月來臨，山上的雪已經很大了，丹青谷中也多了幾分蕭瑟，最近幾位老人很少安排學生外出寫生。

“回家過年？”

桑桑驚訝的擡頭看向青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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