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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桑挨了一頓訓，但是心情很不錯，天帝遞到嘴邊的糖果都接下來吃了。

一個是師傅雖然說了她，但有些話也明著擺了出來，知道師傅刀子嘴豆腐心，不會攔著她畫暗黑作品，也不會阻止他覆仇，以後做事不用藏著掖著。

呃……如實鬧得太厲害，死人太多的話，還是瞞著些比較好。

二個是胡澍清淒淒慘慘的樣子，讓她心裏憋著的氣出了一部分，心情松快了不少。

“這個味道……”

桑桑看向手中被咬了一小角的長壽花，舔了舔唇瓣，訝異的擡頭去看天帝。

“怎麽樣？怎麽樣？味道很好吧？你吃的那顆叫幸福！”天帝驕傲的獻寶，把手中的盒子打開，裏面粉紅色的襯底上排放這幾十顆三四厘米大的花型糖果，每一顆的顏色花型都不一樣，糖果下面吊著小牌子，牌子上刻著兩個字。

桑桑低頭，她手中的這顆小牌子上寫的是果然是“幸福”二字。

天帝將三層的盒子放在桌上：“這套‘百味人生’是幸福糖果的特產，一種花型一種異獸型，味道都一樣，這套給你。你最近在畫暗黑治愈圖，有些情緒不好處理的話，吃一顆糖果試試，這裏面含有致幻劑，說不定能找到感覺。”

“嗯。”桑桑沒有拒絕，又咬了口長壽花。

那濃濃的香甜入口即化，一點也不膩味，反而像是在舌尖綻放的煙花，意識恍恍惚惚好似飄上了天空。

桑桑仿佛回到了桑梓星，父親還沒死，母親也沒瘋，而且兩人眉目唇角舉止之間都表露出濃情蜜意，一點也不生疏客套。威嚴帥氣的父親手把手教她駕駛飛板，母親微笑著責罵他們胡鬧，卻輕柔的給她擦汗……

這就是她想要的幸福嗎？

桑桑眼睛微微濕潤，仰起頭，閉上眼睛。

難怪有人喜歡沈溺在幻覺之中，不願意面對現實。就算她明知道是假的，也願意多感受一會兒。

“雖然很貴，但配得上那個價格。”桑桑朝天帝點點頭。

天帝笑了，那種毫無含蓄的大笑，很天然。

“是吧是吧，我就猜你會喜歡。吃的時候要小心，有些味道很怪，像‘失戀’‘生離’‘死別’這些，又酸有苦還辛辣，不過也很有意思，可以試試。”天帝介紹完，又拿出好幾個大盒子。“這裏還有其它品種，我把關於情緒方面能致幻的給你挑出來了……那些大塊頭，給小龍君。”

“好。”桑桑全部收下，笑得眉眼彎彎。

“小桑桑喜歡就好，哥哥我找小龍君去。”天帝呼了口氣，暗道可算真心笑了。然後灑脫的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桑桑吃著糖果，也不計價天帝在口頭上占便宜，更沒想到這糖果其實是她付的錢，天帝的行為等於拿她的東西給她做人情，連在太空被天帝差點嚇出心臟病的仇都忘了。

只記得天帝帶她去看星星，安慰她別一心鉆在仇恨裏，又用糖果哄人，暗道天帝成熟靠譜了很多。

“天帝今天看起來還真有哥哥樣……”

“是我提醒的他。”

小金無機質的電子合成音響起。

桑桑一楞，轉頭看了看坐在她肩膀上的小金，湊上去在它頭上親了親，然後用臉頰蹭蹭：“嗯，小金最好，最喜歡小金了。”

雖然機甲玩具不會臉紅，但桑桑發現小金的眼睛光芒閃爍起來，體內也發出機械快速運轉的“嗡嗡”之聲。

桑桑笑得更歡快了，看看外表有些斑駁的機甲小金，眼神非常柔和，用手指在他表面刮了刮，問：“小金要不要換個外形？不舍得的話，我給你重新上一遍顏色，你可以親自設計新衣服。”

小金體內傳出的聲音更響了，眼中的光芒成了霓虹燈，閃來閃去：“好。”

說做就做，桑桑跑去後勤維修機甲的部門，索要了最好的機甲塗料，親自調色。小金指定的顏色，低調奢華，符合網絡之神的審美，比天帝高了無數層樓。星空的黑色，在陽光下泛著深藍光芒，跟天帝眼瞳相似的暗金色鉤邊……

“第一次，不夠熟練，不過小金選擇的顏色好。”桑桑朝塗料噴上快幹噴霧，然後用掃描投影到小金前面，誇獎：“非常好看！”

“謝謝。”小金在空中轉了一圈，雖然語氣不變，桑桑卻神奇的聽出了羞澀，湊過去在他額頭親了口。

小金用機器手捂著頭，吭哧吭哧，體內“嗡嗡”的聲音大響，桑桑真擔心會短路。

“我去找天帝。”小金連腳下的**加速器都使用上了，“咻”的飛了出去，所到之處，所有門禁都自動打開。

桑桑笑著目送他離開，收拾畫室內的塗料等物，坐到陽臺上畫花牌卡片，有了天帝的糖果，原本畫起來很難找到感覺的“幸福”“快樂”等等情緒都不再是麻煩。

畫到一半，桑桑放下筆，按了按酸痛的脖子，擡頭就發現面前多了個人，心中一跳，差點把脖子給扭了。

“大哥，你來多久了，怎麽都不叫我聲？”

桑桑一臉的笑，將畫具往旁邊推，起身給羅大少倒果汁。

住別人家裏就是這點麻煩，沒隱私，不知道什麽時候房裏就能多出個人來。

羅大少擡手按住桑桑，從空間紐中拿出杯子，又從旁邊拿起一壺鮮榨的果汁，給她倒了大半杯。

“看你畫得入神，就沒叫你。晚上聚餐。”

桑桑重新坐回位置，讓白用微電流刺激按摩過後，脖子總算不疼了，捧著果汁小口的抿，偷偷打量羅大少。

看起來沒什麽變化，大概好像稍微瘦了點吧？不明顯，神情一如既往的認真嚴肅，面上沒什麽表情，眼睛還是那麽深邃，就像星空……

桑桑咳嗽一聲，不自在的移開視線：“聽夏邑哥說，大哥暈倒了，不好的影響已經徹底消除了嗎？”

羅大少伸手撲棱桑桑的腦袋，不答反問：“你準備用那四幅畫磨死胡澍清？”

“嗯。”桑桑沒有隱藏她的冷酷，直接點頭。

羅大少罵：“大材小用。”

桑桑揚了揚下巴，頂嘴：“我高興。”

羅大少眼中閃過笑意，手一翻，拿出一疊紙遞給她：“看看。”

桑桑疑惑的接過，翻開一看，頓時瞪圓了眼，暗罵羅大少是奸商。

這是一份聘書，聘請桑桑成為他的私人畫師，以市價翻倍的價格買下她的作品，如果是定制，價格再翻一番，後面一個但書，就是需要桑桑自願賣出，不能強賣。

桑桑看完，心中轉了無數個彎，小心翼翼的將聘書放在桌上，推開了些。

“那個……大哥能看得起我，我很榮幸，但是……我還不想這麽早就把自己賣了，很抱歉。如果大哥有需要的話，可以幫你畫幾幅。私人畫師什麽的，還是算了吧。”

桑桑聲音雖然小，語氣卻非常堅定。

開玩笑，她可不想跟池渺一樣，每天沒日沒夜的給羅大少幹活。她又不缺錢，哪怕離開羅家了，沒錢也能找人黑吃黑，不怕受窮。

羅大少盯著桑桑看，看得桑桑心裏發毛，快要豁出去發飆了，這才嘆道：“真遺憾。”

桑桑扯了扯嘴角：“大哥不用覺得遺憾，反正我們現在是兄妹，大哥有需要了，我還能不畫？”

羅大少翻手又拿出幾張紙，遞給桑桑：“你再看看這個。”

桑桑對他手上的紙都有排斥反應了，不過還是接過，翻開看了看。這不是聘書，是一份合同，關於《聖歌》版權的轉讓合同，一次性付清十億通用幣，再加上收益的百分之一分成。

羅大少說：“今天試了你的畫，效果很好，沒想到你的歌聲比治愈作品更好。”

十億看著很多，有些人幾輩子都賺不到這個數，但換成紫金幣也沒多少，在不把錢當錢看的墮落星城，也就能買幾瓶好點的藥劑，那百分之一的分成更是慘不忍睹。

桑桑雖然不怎麽在乎錢，但很在乎是不是吃虧。

“大哥覺得那首歌就只值這點啊？”

在商言商，羅大少就是個奸商：“畢竟只是一首歌，聽的時間長了，效果會減弱，如果你願意多唱幾首，分成比例可以提高。”

桑桑也笑得跟小狐貍一樣：“大哥太沒誠意了。這樣吧，我免費給你使用權，銷售什麽的，我自己掛到網上定價下載，有網絡之神幫忙打廣告，也許一天就能賣個十億份。”

羅大少瞇起了眼睛，他看中這首歌，想買斷下來，就是為了不讓它傳播得太廣。

想想吧，一首無精神力限制的治愈聖歌，可以吸引多少精神力受傷的過氣高手加盟？也能讓屬下更加舍生忘死不怕精神力攻擊，配上治愈畫，省下的藥劑費用絕對是天價。

“百分之二。”

“大哥你怎麽能占小孩的便宜？”桑桑用她**的外表裝委屈譴責對方。

羅大少對蘿莉的抵抗力果然不高，手沒忍住往桑桑頭上撲棱：“你開價。”

桑桑翹起了唇角：“大哥，我知道你是要做大事的人，《聖歌》對你而言並不是賺錢的工具吧？既然你不把它對外銷售，分成多少都差不多，隨隨便便給個四五十算了。一次性付費我也不要，你以後負責我的糖果開銷就好，你看怎麽樣？”

羅大少想想，點頭：“好像是不錯。”

“是吧是吧，那就這麽辦！”桑桑一錘定音。

羅大少同意：“我讓人修改合同，《聖歌》你要給我自己用的版本。”

桑桑表示沒問題，心想十億哪裏比得細水長流的糖果報銷。不對，糖果那麽貴，已經不是細水長流，而是河水奔騰，一年就能把十億給吃光。加上天帝他們的消耗，也許半年就能吃光。

直到桑桑在新打印好的合同上簽字，具有法律效應的電子合同也一起簽了，羅大少施施然收起紙筆，然後才說：“幸福糖果是我的私產，以後你需要，直接跟沫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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