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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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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糾結了自己半年的癥結所在,明東的心情瞬間開闊起來,他興奮地從雙杠上跳下來,拉著明西就想圍著操場跑兩圈,好舒展心中的暢快之情。

明西被明東拖著跑了兩步就蹲在地上死活不動了:“我坐了幾天的火車,哪有心情和你傻瘋,你要跑趕緊跑,跑完了回宿舍睡覺,明天咱還得去四叔家呢。”

明東嘿嘿傻笑了兩聲:“明西你說我是不是傻,其實我可以先和桂花戀愛再結婚,這樣就不是包辦婚姻了。你說我咋就早沒想通呢,這不是在這瞎耽誤事嗎?”

明西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以前不覺得你傻,現在我發現你有的時候真是不太機靈,那傻起來和明北一樣一樣的。我說哥,你要是有空別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書行不,要不然我回家告訴奶去。”

“你咋啥都告訴奶呢?”明東瞪了他一眼:“都多大的人了,能不能別那麽幼稚?再說了,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就別讓奶費心了。”

“不告訴奶也行,趕緊回宿舍讓我睡覺,都困死我了。”明西又打了個哈欠,催著明東回了宿舍,打了盆熱水泡了泡腳,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明東此時卻了無睡意,一想到要正式開始和桂花戀愛,總覺得自己要好好準備一下。他對著玻璃照了照自己的臉,見頭發被自己抓的亂糟糟的,連忙去打水洗頭,甚至第一次刮了胡子,又把箱子裏的白色襯衣拿出來,往上面撒上些水,把皺褶都捋平了,又掛在窗戶上晾著。

睡在李明東上鋪的張海看著明東忙裏往外折騰了一晚上,忍不住調侃他:“又是洗頭又是晾襯衣,你明天相親去呀?”

還沒等明東回答,下午替明東拿行李回來的孟巍山就插了一句:“我看不是相親,而是去約會吧?”他朝明東擠了擠眼:“跟著你弟一起來的那個姑娘是誰呀?我瞧著她看你的眼神不一般呢?”

俗話說亂拳打死老師傅,明西簡單直白粗暴的建議倒讓明東開了竅。他一聽孟巍山說桂花看自己的眼神不一般,頓時有些心跳如擂,面上帶著一絲竊喜卻努力強裝鎮定:“哦,是嗎?是什麽眼神?我沒有註意到。”

“你就裝吧。”孟巍山白了他一眼:“那姑娘看你的眼神明擺著就喜歡你。” 孟巍山拿肩膀撞了明東一下,一臉八卦地問道:“那姑娘和你啥關系啊?是不是你媳婦?過門了嗎?”

明東沒憋住樂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回了一句:“還沒過門呢,等放寒假的時候回去結婚。”

孟巍山樂了,坐在明東旁邊摟住他肩膀:“你這命真好,娶的媳婦真漂亮!”

明東瞬間臉紅到脖子根了,他一腳把孟巍山踹到一邊,轉身坐在桌子前抓起了一本書,臉上全是蓋不住的喜色。

孟巍山頓時哈哈大笑:“我就說吧,你們瞞不過我這雙眼睛,一瞅就是談著戀愛的小年輕。”

“談著戀愛?”明東一聽到自己最近最關註的詞,忍不住問孟巍山:“你說這戀愛怎麽談呢?”

“你問我就算問對人了。”孟巍山坐在明東旁邊,十分用心地傳授自己的經驗:“當初我追我媳婦的時候……”

“等等等等!”張海從上鋪跳下來,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連你都結婚了?”

“多好笑,我怎麽不能結婚?我高中一畢業就和我媳婦結婚了。”孟巍山一甩頭發,做出個瀟灑的姿勢:“你看看我,學問好人品好模樣也好,最關鍵的是對媳婦永遠一片真心,這樣的才能娶到媳婦。”

孟巍山坐在明東旁邊介紹自己的經驗:“我和你說呀,這談戀愛重要的是兩個人,約會啊逛馬路啥的千萬別帶著你弟,多影響你倆交流感情呀。”

明東看了眼呼呼大睡的明西,認真地點了點頭:“你說的對,等去看完我四叔我就把他給甩開。”

孟巍山點了點頭,給了他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第二個,要制造浪漫。”看著明東和張海一臉茫然的眼神,孟巍山站了起來,輕輕吟誦:“在太陽初升的時候,帶她去山上欣賞日出,共同感受希望的晨光;在夕陽最美的時候,帶她到江邊散步,一起沐浴金色的光芒;在滿月升起的時候,帶她到天臺吟詩,去看那漫天的繁星;在……”

“你可拉倒吧……”張海忍不住打斷他:“這裏離山也遠離江也不近的,怎麽在你嘴裏談個戀愛比趕火車還累呢?再說了,月亮特別亮的時候,也沒有星星啊,不知道月朗星稀這個詞啊!”

明東倒是有些不同意張海的觀念:“我覺得巍山說的很好,那場景確實美輪美奐,至於山啊江的,咱這沒有沒關系,我們老家出了門就是,這一段我回家以後再補上。巍山,你繼續說。”

孟巍山好容易憋出來的幾句詩被張海打斷了,頓時忘了剩下的那幾句,只得避重就輕地說:“再就是你領她逛逛街,去看場電影啥的,促進促進感情。”

明東點了點頭,合上手裏的書:“就這麽辦!”

翌日一早,聽到宿舍女生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早已睡醒穿好衣服的桂花連忙開門出去洗漱。等她收拾利索回來了,宿舍裏的女生才收拾好,一個個拿著毛巾端著臉盆往外走。她趁著屋裏沒人的時候,連忙拿了抹布和拖布,把宿舍裏裏面面收拾的亮亮堂堂的。

女學生們回來,見桂花已經把宿舍收拾的整整齊齊的了,都有些不好意思:“桂花,你是客人,怎麽好意思讓你幫我們收拾呢?”

“我又沒什麽事幹,住在這裏也給你們添麻煩,總得做些什麽才好。”桂花笑了一下:“你們別客氣。”

“是你太客氣了,其實你不用幫我們收拾宿舍的。像我們班裏同學,常有親戚來借宿,這是正常的事情,你不用不好意思。”一個看著高挑的女孩笑了一下,從桌上挑了一本書,準備帶著出門。

孟舒然看著桂花和同學談笑自若的樣子,不由自主地又想起李明東,總覺得不那麽甘心。她咬了咬嘴唇,略帶些敵意地問了一句:“桂花,你認識字嗎?”

“認識呀!”桂花泰然自若地回了一句:“我也上了幾年學,等不上學以後明東又哥教了我幾年。”

孟舒然被堵了一下,臉色有些難看,她看著桂花,總覺得自己的小心思在她面前無所遁形,這樣的感覺讓她有些難堪和惱怒,瞬間滿腔怒火呼嘯而出:“恕我直言,若是不上學的話,你恐怕和李明東同學之間沒有什麽可交流的話題吧?”

桂花訝然地看著她,面上帶著一絲不解地疑惑:“你為什麽總是問我和明東哥之間的事呀?”桂花帶著恬靜地笑容看著孟舒然,等其他同學的視線也落過來的時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讓你替我們擔心了,我和明東哥從小一起長大,可以交流的話題有很多,往常他放假回家的時候我們總有說不完的話。”

“桂花,下來吃飯啦!”李明東的聲音恰到好處地從樓下響起,桂花快步走到窗前,探出頭去,露出明媚的笑容:“明東哥等我一下,我這就下來。”

“你慢點下樓,不用著急。”明東朝桂花擺了擺手,又想著這是她第一次住樓上,又不放心地囑咐了一句。

孟舒然的臉色由青變紅,由紅又變的一片煞白,桂花回過頭來,笑著對她點了點頭:“明東哥叫我出去吃早飯,等吃了飯我們要去他四叔家,下午去買一些結婚用的東西,晚上還得麻煩你接我上來,我可能還要在這裏住上幾天。”

孟舒然看著桂花不知該怎麽回答,倒是昨天接桂花上來的女孩笑著接了一句:“你放心,等你晚上回來喊一嗓子就行,我去接你,對了你記得我叫啥吧?我叫李仙。”

“那麻煩你了,李仙姐。”桂花笑著道了謝,又和宿舍裏的女孩一一說了再見,這才急沖沖地趕下去。

李仙聽著桂花的腳步聲走遠了,這才不冷不熱地看了孟舒然一眼:“咱們班就八個女生,你可別整啥丟人的事給我們臉上抹黑啊。”

孟舒然又惱又怒,氣的眼圈都紅了:“你這話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知道。”李仙冷笑了一聲:“李明東同學有未婚妻,這眼瞅著就要結婚了,你可別整啥沒用的連累我們。”

“我不知道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孟舒然賭氣地說:“我和李明東同學又不熟,不過是好奇問桂花兩句罷了,你怎麽那麽大火氣?”

“不熟最好,省的惹事。”李仙說完抱著書就走了,剩下的幾個女生都急著去圖書館看書,也都各自走了,只留下孟舒然和同她平時比較要好的女生陳戈。

陳戈看著孟舒然坐那掉淚,便去拿了毛巾遞給她:“李仙話說的難聽,但理是那個理兒,再說了,你才剛上大學,也不用那麽急著找對象。”

孟舒然擦了擦眼淚,沒有吱聲,陳戈給她倒了一缸子水,又安慰她說:“咱學校男生多著呢,你上大學這四年半的時間總能找到好的對象,不用太著急了。”

孟舒然喝了一口水,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剛走出沒多遠的李明東的背影,只見他和桂花並排而行,兩個人時不時地對視一眼,看起來十分相配……

“昨晚睡得怎麽樣?”明東看著桂花問。

“挺好的,你的同學也很好,特別照顧我。”桂花笑瞇瞇地回答,語氣中帶著幾分小雀躍:“這是我第一次住在這麽高的樓上,老興奮了。”

聽著桂花發自肺腑的笑聲,明東也忍不住跟著笑了:“我還以為你會害怕呢,我們剛上學的時候,有個住二樓的女生都給嚇哭了,最後老師沒法,只能給她調到一樓去了。”

“那她指定不是咱北岔的姑娘,就咱那紅松山上幾十米的樹,大姑娘小夥子爬起來都嗖嗖的,那個可比這個樓高多了。”桂花一邊走路一邊好奇的打量著校園的景致,看著來來往往夾著書本的學生,語氣中帶著一絲羨慕:“能上大學可真好。”

明東看了眼桂花,想起當年她小學畢業執意放棄讀初中時的場景,當時自己年紀小沒想太多,只當是她不願意讀書。其實現在想起來,那時年幼的桂花只怕是擔心讀書花錢還每天白吃飯會讓奶和媽不喜,這才放棄了讀書吧。

嘆了口氣,明東有些懊惱,要是當時自己想明白應該多勸勸桂花才好,奶和媽根本不在意這個,只是她們也不懂讀書的事,這才才由著桂花休學了。

看著情緒又有些低落的明東,桂花忍不住問了一句:“明東哥,你怎麽了?”

“沒事!”既然過去的事沒法改變,明東也不再想那些了,他看著桂花笑了笑:“其實不上學也能讀書的,以前教你的字都認得嗎?”

桂花點了點頭:“以前你寄回家的信都是我存著,我都能念下來。”

明東看了她一眼:“回頭我找幾本書給你,你在家有空的時候看一看,就當是上學了。”

“你用過的舊書嗎?”桂花有些期待地看著明東。

明東被她炙熱地眼神看地有些不好意思,他傻傻地樂了一下:“恩,是上初中和高中用過的語文課本。”

桂花有些興奮地連連點頭,眼睛亮的就和裏面藏了星星一樣,明東看了一眼就有些挪不開視線,在他準備要說些是什麽的時候,一個煞風景的聲音插了進來:“哥,你那些書都不知道多少年了,還能找到嗎?要不幹脆讓桂花姐用我的得了。”

明東瞪了一眼明西,頓時覺得孟巍山說的太對了:這談戀愛就得兩個人,多一個人礙眼!

***

吃了早飯,明東帶著明西和桂花拿著鹹肉和山上采的榛蘑、松子去李木林家。李木林是巡線工,經常倒班,不過明東早把他上班的規律摸透了,每次來都能卡著他休息的日子。

“四叔,在家嗎?”明東敲了敲大門,又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來了,來了!”正在劈柴火的李木林連忙放下斧頭,快步往出走:“明東來了?”

一開門,明西和桂花連忙叫了聲:“四叔。”

看到明西和桂花,頓時李木林驚喜壞了,他一邊把人往裏讓一邊問道:“你們咋來了呢?你奶在家挺好吧?家裏人都怎麽樣?今年供應糧足不足?”

“都挺好的,我來之前奶讓我捎話給四叔,說讓四叔今年冬天早點回去。”桂花把手裏裝著榛蘑的包袱放下。

“咋的呢?家裏有啥事啊?”李木林不由地問了一句,桂花看了眼明東,不知道怎麽開口。明東經過一晚上想明白結婚和戀愛不沖突後,說起這事倒落落大方了:“冬天時候我和桂花辦喜事。”

桂花聽見這話簡直是意外之喜,她原以為自己和明東的婚事還有的磋磨,還琢磨著怎麽和明東開口談談呢,沒想到明東轉眼就親口承認了這事。

“這可是大喜事啊,我就琢磨著你奶該給你們辦婚事了。”李木林樂呵呵地說:“趕緊進屋喝水歇一會,這麽老遠過來。”

明西扛著鹹肉和松子跑在前頭:“四叔,我奶給你拿了腌的野豬肉。”

“那可太好了,我們可有一陣子沒買到肉了,這野豬誰打的呀?”李木林把東西接了過去,一邊問一邊往裏走。

明西一聽這個問題腿就直哆嗦:“……不想說。”

明東跟著四叔和明西的後頭剛往裏走了幾步,忽然察覺桂花沒跟上。他回頭一看,只見桂花站在那裏看著自己傻笑,頓時也忍不住笑了。明東走過去摸了摸桂花的腦袋,感覺胸口暖暖地:“進屋吧,傻姑娘。”

***

到了秋天,北岔各家各戶都忙碌起來,收莊稼的摘野菜的整天數不清的事要做。老李家也是如此,之前莊稼在蓁蓁催熟又偷摸收回來以後再沒去地裏看過,直到蓁蓁的三嬸劉秀蘭過來,急匆匆地問道:“二嫂,你們在山上種的莊稼咋還不收呢,我剛才去看了一趟那莊稼長的可好了。”

王素芬一聽就從炕上蹦了下來,李老太淡定地瞅了她一眼,像模像樣地說道:“這不明西和桂花都不在家,我們光忙別的活了,還沒倒出空去收呢。”

劉秀蘭急了:“啥活比收莊稼還急啊,今年家家戶戶都緊張,萬一有那缺德的半夜去偷苞米啥的可咋整?”

李老太拿煙袋敲了敲炕沿,臉上一派淡定:“就我家那快地白天都不好找呢,黑燈瞎火又在深山野林裏,要是真有人敢那麽摸過去,我服他。”

劉秀蘭一屁股坐在炕上,抹了把頭上的汗:“也是,我這一看見沒人收就急懵了,倒忘了這茬了。不過娘你們也別收的太晚了,要是過幾天下雨可咋整。”

“恩,我知道。”李老太點了點頭:“等一會我就讓明北把他爹找回來,下午就去收。”

“那行,你們有數我就不再這呆了,我家那地還沒收完呢。”劉秀蘭說著擡腿就要往出走。王素芬連忙追了出去:“這都快晌午了,要不你叫了木森和孩子過來吃飯唄?”

“不用了,我早上蒸好了餅子了。”劉秀蘭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你們趕緊忙吧,也一堆活呢。”

送走了劉秀蘭,王素芬幾步跑了回來,還小心翼翼地把門掩上了:“娘,咱不是把莊稼都收了嘛,咋又長了一茬呢?是不是蓁蓁整的呀?”

李老太也拿不準這事:“不能吧?不是沒再帶她上山嗎?再說了,隔著這麽遠她能知道哪快地是咱家的?”

“可是,除了蓁蓁應該也沒有旁人有這能耐了吧。”王素芬連忙說道。

李老太回頭看著扶著炕琴練習走路的蓁蓁,朝她招了招手:“寶,到奶這來。”

蓁蓁剛一回過頭,兩腿就一軟坐到了炕上,李老太把她抱在懷裏:“寶啊,你知道咱家山上的莊稼是怎麽回事嗎?”

蓁蓁坐在李老太的腿上朝她吃直樂:“吃飽飽!”

“哎呦,我的好孫女,是想讓奶奶吃飽是嗎?”李老太看見蓁蓁俊俏的小模樣,心都酥了:“只是這樣的話我寶累不累啊?”

蓁蓁看了看自己還站不起來的小短腿,苦逼的想起自己的年齡,決定還是少說話多裝傻。她樂呵呵地從李老太腿上爬了下來,繼續扶著炕琴努力練習走路。

之前收的那批莊稼沒吃多少,這次又能收一批,老李家就是一天三頓可勁造也足夠吃一個冬天的。李老太一想到這就覺得渾身是勁,恨不得馬上到山上收莊稼去。

王素芬看著李老太坐立不安的樣子,連忙勸她說:“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我先去蒸些幹糧,一會讓木武和明南明北吃飽了好幹活。”

“蒸發糕,全苞米面的,不摻地瓜面,再燉個鹹肉白菜讓他們吃個痛快。”李老太一想到又成熟了一茬莊稼,立馬大方了一回。

王素芬應了一聲,找了塊面堿出來發面,又單獨給蓁蓁和了一塊摻了白面的面團,李老太出來看見從筐裏撿了兩個雞蛋遞過去:“給蓁蓁放倆雞蛋在裏頭,上午拿回來的牛奶是不是沒喝?往裏倒半瓶子。咱家蓁蓁嗓子眼細,太粗拉的東西她咽不下去。”

等明南、明北從山上拖了柴火出來,聞著大鍋裏散發的幹糧香味,頓時口水直流:“媽,你今天蒸的啥呀?咋這麽香呢?”

“發糕!”王素芬一邊切鹹肉一邊頭也不擡地回了一句:“就是全苞米面的。”

打明北記事起,家裏就沒吃過全苞米面的幹糧,他一邊蹲在大鍋前流口水,一邊樂呵呵地說:“媽,咱家啥時候能吃上全白面的幹糧呀?那指定比這個發糕還香呢。”

“能吃飽就不孬了,還想吃白面,真能嘚瑟。”王素芬白了他一眼,用腳尖踢了踢他的屁股:“別在這擋著,趕緊去糧店叫你爹回來。這糧店幾個月沒來供應糧了,又不發工資,在那耗著幹啥?”

明北戀戀不舍地看了眼大鍋,隨即飛快地跑了出去,等爺倆氣喘籲籲回來的時候,午飯已經做好了。

蓁蓁坐在炕桌旁,樂呵呵地用四顆小牙啃著又香又軟的兔子形狀的發糕,李明北戳了戳蓁蓁的腦門:“傻丫頭,這是假的兔子,等哥上山,給你打真兔子吃。”

王素芬看了他一眼:“別整那沒用的,趕緊吃了飯和你爹上山把莊稼收了。你好好幹活,你奶說了這幾天都給你們吃幹的,菜裏使勁放肉。”

“那行!”李明北拿起一塊發糕,放在嘴裏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翻土豆、收地瓜、掰玉米,北岔這一代的百姓驚喜地發現,今年別看雨水不多,這莊稼卻長的格外旺盛,像地瓜土豆啥的都比往年多一倍還多。

“這莊稼收成好了,是不是說明年景好轉了?”

“指定是,這段難熬的日子過去了。”

“咱這林區都能長出這麽好莊稼,旁地方肯定也不賴,我瞧著明年指定不缺供應糧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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